兩側山嶺高聳,將臨沅城護在中間,山嶺之還各建有一座堡樓,居高臨下。
「他娘的,這臨沅城怎麼攻啊!」祖茂看後,心中暗罵不已。
武陵郡與五溪蠻相臨而居,兩族之間經常發生戰事,臨沅城就是戰爭之後的產物。如果臨沅城不是建在這種險地,城高牆固,易守難攻,怕是早就變成五溪蠻的屬地了。
「軍師將武陵郡說得不堪一擊,似乎順手就可擒來,但本將看這裡並不簡單,僅僅這面前的臨沅城怕就要費一番大力氣。還好我軍有投石車這樣的攻城利器,不然本將還真無法可想了。」祖茂騎著戰馬在臨沅城前轉了兩圈,越轉越是心驚。
就在祖茂沉思破城之策時,臨沅城城門大開,從城中駛出一支兵馬。
頭前一員大將,銅盔銅甲,外罩黑色戰袍,手提長柄大刀,跨下寶馬良駒,看起來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正是武陵郡太守金旋。從事鞏志也是盔甲鮮明,手提一柄戰矛,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跟在金旋身後。在後面是三千軍容齊整的武陵郡兵。
看到城中兵馬出來,祖茂也回到了本陣,兩軍相距八百步,各自紮下陣腳。祖茂、金旋兩人遠遠地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話要說,於是一齊拍馬來到兩軍陣前。
「某乃鎮西軍銀狐營大將祖茂,來將速速報名來。」祖茂馬到近前,憑借鎮西軍之赫赫威名,在心理佔居著極大優勢,手中雙刀往空中一磕,大聲喝道。
人家都通名報姓了,自己也不能示弱。金旋手中長刀倒懸,縱馬前一步,也是高喝一聲,「某乃漢武陵郡太守金旋是亦。賊將為何犯我邊境?」
兩軍對壘,一是試探對手虛實,一是揚已方兵威,震懾對手。
「哈哈哈……金太守言過了,我主鎮西將軍因不忍天下四分五裂,百姓流離失所,欲效仿秦皇漢武,一統天下之兵,內撫境按民,外驅殘敵,此乃大義之舉,更為大勢所趨。太守大人何不偃旗息兵,歸附我家主公,不僅可以免去刀兵之災,還可在我主帳下謀個美好前程,豈不是兩全齊美。」祖茂朗聲答道。
祖茂說得是大義凜然,凜然大義。將鎮西軍的所作所為說成完全是為天下萬民作想,皇甫劍就是救世主。鎮西軍拯救天下,昂仗大義,就是仁義之師,誰要是抵抗鎮西軍就是與天下大義作對,天理難容。
當然祖茂說的也是實話,更是為金旋的前途考慮。天下三分,鎮西軍已經取得了其二,兵威之盛,不可能是金旋一郡能夠阻擋得了的。但這話聽在金旋耳邊,就顯得特別刺耳。金旋雖然地處偏遠,但對漢室還算是忠心耿耿,聽了祖茂的話更是氣往湧。
「賊將一派胡言!大漢立國四百年,先皇雖崩,但漢祚末絕。鎮西將軍身為漢臣,理應效忠漢室,卻要圖謀漢室江山,這種行為與造反何異,為天下人所不恥,你還恬不知恥地說成什麼仁義之師?荊州牧劉表乃是漢室正宗,更是受先帝親封。鎮西軍卻要搶奪荊州之地,何焉?」金旋大怒,放聲痛罵。
鎮西軍奪人地盤就奪人地盤!還無恥地說成是什麼替天行道。
那這天下諸侯都成了什麼?金旋焉能不怒!
「金太過何故冥頑不靈呢?本將良言相勸,你卻不聽。難道金太守認為僅憑武陵一郡之力,能夠阻擋得了鎮西軍的百萬大軍嗎?難道金太守真的想看到這大好的城池變成死地,大量無辜生命被屠不成?太守大人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這些跟隨你多年的將士,也該為自己的親人著想!」祖茂見道理講不通,就乾脆來個以勢壓人。祖茂剛才那番話雖說得大義凜然,但聽在武陵郡兵耳邊,並沒有取到多大效果,更被人嗤之以鼻。但這番話卻是實情,切中武陵郡兵的要害。武陵郡兵聽了之後,無不動容,先前的勢氣在不知不覺之中低落了許多,就是從事鞏志也露出了思索之狀。
即使,武陵郡憑借臨沅城的牆高城固,守住了城池,甚至將這一萬鎮西軍徹底消滅在這裡,又能如何?只會引起鎮西軍的怒火,只會招來更多的鎮西軍,武陵郡能擋得住一萬鎮西軍,難道不能擋得住五萬、十萬的鎮西軍嗎?
將士也是人,他們家中也有父母,也有妻子兒女,也得顧惜生命,明知打不贏的戰爭,還要硬著關皮打下去又有何意!這一刻,不僅是武陵郡兵士氣陷入了低點,就是從事鞏志也有些意動。
金旋身為一郡之主,又怎麼可能被祖茂的幾句話打動!但他看到身後將士一個個士氣不振的時候,卻是怒火填膺,心中大罵祖茂卑鄙。
振奮士氣的最好辦法,無遺是打一場勝仗!
「祖茂休得妖言惑眾,本郡這就取爾性命!」金旋大喝一聲,提刀奔祖茂劈了過去。
祖茂,字大榮,吳郡富春人,身長八尺五寸,長的是濃眉大眼,一口虎鬚,善使雙刀,武藝高強。曾舞雙刀一人力殺山賊五百餘人,山賊都怕他,稱他為「雙刀神將」。後來投奔了孫堅,孫堅見他武藝高強,拜為四家將之首。
見金旋大刀砍來,祖茂「嘿嘿」冷笑,打就打,誰怕誰!祖茂投奔鎮西軍之後,還一直沒有太出色的表現呢!祖茂也想借此立威,揚「雙方神將」的赫赫威名。
「來得好!」祖茂不僅不避,反而是拍馬前,舉雙刀招架。
「鐺啷啷……」三刀交擊,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金旋雖然是居高臨下,但架在祖茂雙刀的大刀卻是不得寸進。一擊無果之後,兩馬交錯,各自向後退去,轉身又戰到了一起。
「咚咚咚……」兩軍將士見主將都打起來,各自敲起了戰鼓,為自己主將助威。
金旋刀長更適合馬作戰,祖茂雙刀輕靈雖然在力量有所不及,但勝在靈活多變,如兩片旋轉的雪片圍在金旋身側不斷砍殺。
兩人一時打得難解難分,分不出勝負,二十合、三十合……兩邊將士一看,主將都打了,我們也不能在一邊只看熱鬧,不出力,也!
「呵、呵、呵……」
兩邊將士齊聲吶喊,也是各舉刀矛弓箭,向對方衝去,一場血腥廝殺就要展開。
武陵郡兵這幾年雖然在金旋的訓練下,也算得是精兵了,但這要看跟誰相比。
銀狐營將士多是從當初董卓降兵中徵調來的,十幾萬董卓殘部,就挑選出了這麼四、五萬人,差不多是三選一,可謂是在精銳中挑選精銳。并州軍本來就驍勇擅戰,又經過董卓多年訓練,算得是數一數二的強兵,也就比鎮西軍差那麼一點。
這些精銳中的精銳組合到一起,就已是相當可怕了,再配鎮西軍打造出來的精良武器裝備,強強聯合,可想而知現在銀狐營的戰鬥力了,那絕對是恐怖的!
三千銀狐營將士組成一種矩形攻擊大陣,一千長矛兵居前,後面跟著一千刀盾兵和一千弓箭手。長矛兵位於陣前負責近身攻擊,刀盾兵與弓箭手相間,弓箭手施放利箭進行遠程進攻,刀盾手舉盾牌防護,一攻一守配合無間。
兩軍對壘,立分高下,鎮西軍無論是戰陣還是什麼都勝出了武陵卒不止一籌。
「殺!」喊聲之下,兩軍漸漸接近,相距不過百步。
「放!」一陣陣利箭呼嘯著向對方射去。
兩軍之間的空間都佈滿了黑色的長箭,長箭相對而射,有的在空中就撞擊到了一起,墜落在地,更多的是落在敵方陣營。這時盔甲的優劣就體現出來了,武陵卒的利箭落在鎮西軍長矛兵的甲冑,除了會引起一陣輕響之外,就只留下一道劃痕。而弓箭兵又有刀盾手的防護,損傷也是極少。
反觀武陵卒,鎮西軍利箭穿雲而過,直接撕開了武陵卒身皮甲,攢射進他們脆弱的肉體。跟著是一陣陣讓人反胃的「噗噗」聲,一個個體武陵卒慘叫著撲倒在地。
兩軍尚未接戰,武陵卒就倒下了大半,地突然多了這麼多屍體,本來還算齊整的陣形也變得凌亂起來。兩軍並沒有就此停下,再跑再向前衝去,最後終於「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短兵相接。
鎮西軍一千損傷極輕的長矛兵猛地向前突進,一千柄精鐵打製的長矛狠狠地刺向了迎面而來的武陵卒。結果可想而知,一個個武陵卒像是穿糖葫蘆一樣,前赴後繼地撲向鎮西軍銳利的矛尖。
弓箭手的箭還在不停散射,這時刀盾兵齊齊向前,左盾右刀出擊。左手盾牌抵住武陵卒攻擊過來的刀矛,右刀短刀狠狠劈出,無論是人還是兵器都在這一擊之下,向後退去。趁此機會,長矛兵已經抽回了前刺的長矛,蓄力準備下輪攻勢。
銀狐營將士腳步不停,一步步向前,武陵卒招架不住開始後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