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卷天下 第六卷 黃巾之亂 第二百五十七章張燕之死
    第二百五十七章張燕之死

    好漢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

    從午時到現在,皇甫劍的雙手就沒有真正停止過,死在他手中的匈奴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皇甫劍也耗盡了最後氣力,累得渾身抽搐,只有雙手還在機械地揮動,將一個個妄圖靠近他身邊的匈奴人刺倒在腳下。

    還好他神念常,看到了正在痛追北匈奴大單于呼衍讚的華雄,於是向華雄傳聲。

    樓蘭城四面城頭幾乎站滿了匈奴人,還在繼續殺敵的卻只有包括皇甫劍、貂蟬、張寧、十八龍騎、胡車兒、鐵鷹、石獵在內的數百人。他們死死地守住城門樓丈餘之地,將匈奴人的活動範圍限制在了城頭。

    以數百人對戰數千匈奴大軍,形式是萬分危急。要不是有皇甫劍、十八龍騎、胡車兒、鐵鷹、石獵等高手在頂著,樓蘭城怕是早就被攻下了。

    「五千鐵騎繼續收拾殘敵剩下的人隨本將救援主公」華雄聽到皇甫劍的傳聲,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腦袋,也顧不呼衍讚了,大手一揮,朝身後的幽靈鐵騎命令道。

    華雄率領五千幽靈鐵騎來到樓蘭城下,看到城頭黑壓壓的匈奴人,心中後怕不已。自己只顧著殺得痛快,卻將主公的安危拋到了腦後,差點就釀成了大錯。

    「射死他們」華雄怒火中燒,手中大刀直指城頭,沖身後的幽靈鐵騎大聲吼道。

    「咻、咻、咻……」

    五千張強弓,五千支利箭,落下的箭雨,將北面的城牆完全覆蓋。

    「噗、噗、噗……」

    「啊、啊、啊……」

    箭如雨注,城頭的匈奴人,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一個個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中。

    「咚、咚、咚……」

    樓蘭城內血旗仍在飄揚戰神車頂,解憂、樓蘭王美姬還在有節奏地敲擊著戰神鼓。一天時間,她們就這樣專注地敲擊著,用她們特有的方式支持著心中男人。

    其餘戰鼓聲早已停息,那些鼓手在城頭危急的時候,也拿了武器,城參戰。

    戰神車很高,又停在了一處高坡,站在車頂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頭和城外的情形。

    「援兵來了」城外的喊殺聲和從四面八方向樓蘭城湧來的大量鐵騎,驚動了兩個心有所繫的女子,她們幾乎是在同時,興奮地歡呼起來,然後情不自禁地擁在了一起。

    「華雄將軍、張飛將軍來了,我們勝利了」解憂在洶湧的鐵騎中,看到了特別顯眼的華雄和張飛,一雙星眸忍不住濕潤起來,喃喃說道。

    皇甫劍率軍在城頭作戰,她們雖然沒有直接提刀城,但承受的壓力並不比其他人,直到這一刻她們才真正地放下心來。心情一鬆之後,女人的軟弱也就表現了出來。

    「我去看少爺,妹妹去開城門」解憂想也不想,便對樓蘭王說道。她的心早就飛到了皇甫劍身邊,她是一刻也等不了啦。

    「知道了」樓蘭王看到解憂滿臉急切的樣子,淡淡一笑,答道。其實她也想立刻奔城頭,早點見過這個奪走了她整顆芳心的男人。

    兩人鼓也不敲了,迅將手中的鼓槌放好,下了戰神車,吩咐了車奴幾句。一個向城頭奔去,一個找來了幾位城中百姓,打開了城門。

    皇甫劍是在解憂地攙扶下,一步步地走下城頭的。

    「拜見主公」

    北城門樓下,幽靈鐵騎主將華雄、豹騎統領張飛、皇甫酈、傅燮、蒲頭、拓拔鋒,看著渾身是血的皇甫劍走下了城頭,一個個跪倒在地,大禮參拜。

    「都起來」皇甫劍看著華雄等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想抬起手扶起他們,可償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只得無奈地說道。

    車奴已經駕著戰神車到了近前,皇甫劍在解憂、貂蟬、張寧三人的扶持下,才艱難地了戰神車。貂蟬、張寧兩人今天雖然也大開殺戒,殺了不少匈奴人,但皇甫劍站在她們身前,替她們分擔了絕大部分壓力,她們才能夠保持著完整。

    隨著華雄的三萬幽靈鐵騎、張飛的五千豹騎到來,樓蘭城戰事大局已定。

    匈奴殘部萬餘人成了鎮西軍俘虜,還有數千人逃走,其餘人全都戰死在了樓蘭城下。

    北匈奴先後兩戰,損失了七萬鐵騎,又被華雄帶人抄了老窩,差不多已是名存實亡。

    這一戰,鎮西軍也是損傷慘重,樓蘭城的兩千守軍全部陣亡,皇甫劍帶來的四千親衛還活著的也不過五百人。

    親衛統領張燕身受重傷,生死難料。十八龍騎、鐵鷹、石獵、胡車兒等人也是人人帶傷,就是皇甫劍自己也累得脫力,還是靠解憂攙扶著才能勉強行走。

    五千五百人陣亡,還活著人也幾乎是人人帶傷,此戰之慘烈可見一斑。但滅了北匈奴,從根本消除了西域北部隱患,也值了

    皇甫劍回到宮中,在解憂侍候下梳洗乾淨,換了一套華服,又吃了些東西,精神才有所恢復。這時十八龍騎、貂蟬、張寧也是梳洗一新,走了過來。

    「你們都沒事?」皇甫劍看著十八龍騎身都帶著大大的傷痕,關切地問道。

    「一些傷,不礙事」龍一平日嚴肅的臉,露出了一絲笑意,答道。

    「沒事就好」見十八龍騎沒事,皇甫劍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雖然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皇甫劍並沒有一點喜悅,他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張燕傷得如何?」皇甫劍又問道。

    皇甫劍知道張燕受了重傷,但一直疲於廝殺,顧及不,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問龍一。

    「很重」龍一臉色沉重,淡淡答道。

    「很重走,我們過去看看」皇甫劍聽了,心頭一沉。能從龍一口中說開很重的話,就有些大大不妙了。他也顧不得身疲勞,說完便帶著眾人向宮中大營走去。

    樓蘭王宮大營,張燕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地躺在自己帳中。在他的前胸右翼有一處巨大的刀傷,傷口很深,已經傷即到了裡面的腑臟。是在戰鬥中被一位北匈奴帥砍中的,彎刀是從身後刺來,正好避過鐵甲覆蓋的地方,刺中了張燕的軟肋。

    大片大片的血漬,還在不斷向外滲透,看起來異常恐怖。包紮在傷口的白布完全被浸染成了血紅,暗紅的血正一點一點地外流,張燕身的被子也被染紅了一大片。

    張燕身的傷口太深,血總是止不住。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張燕從恍惚中清醒,努力地睜眼,朝外看去。

    門開了,皇甫劍帶著解憂、張寧走了進來,十八龍騎、貂蟬守在了帳外。

    「主公……」張燕抬起頭,竭力想爬起來。

    「你受傷了,躺著別動」皇甫劍輕輕地扶住了張燕,讓他繼續躺下。

    「匈奴人……?」張燕咧了咧,艱難地問道。

    雖然張燕說得並不完整,但皇甫劍還是明白了張燕想問什麼。

    「我們勝了,在最後關頭華雄的幽靈鐵騎、張飛的豹騎趕來了。」

    皇甫劍看著張燕身的傷,心頭沉重。在這個年代受這麼嚴重的外傷,除非是有奇跡出現,不然結果已經注定。

    「哥哥」張寧眼中一紅,嗚咽著撲到了張燕身。

    雖然兩人並不是親兄妹,但兩人從一起長大,感情極深,也如親兄妹無異。

    「妹妹,哥哥怕是不能照顧你了,你要聽主公的話,不能再任性了。」張燕吃力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張寧光潔的秀,緩緩說道。

    「哥哥,你不會有事的,寧兒會治好你。你不是不知道,寧兒的醫術可是很高明的……」張寧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雙手就要去解張燕身的扎布。

    張燕用手擋住了張寧,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哥哥知道寧兒醫術高明,但哥哥更知道自己的傷勢,不要廢勁了,沒用的。」

    「主公,屬下怕是再也不能為主公效力了。妹年幼,又很任性,還請主公多多擔待。」張燕又看向皇甫劍,幾乎是用乞求的眼神,說道。

    皇甫劍聽了張燕的話,心裡也是十分難過,他也知道張燕的傷勢已是難救,這怕是張燕對自己的最後請求了。

    「放心張寧我會照顧她的。」皇甫劍握了握張燕的手,淡淡說道。

    「多謝主公」張燕彷彿是放下了心事,微微地閉了眼睛。

    一邊張寧早已是哭成了淚人。

    「憂兒,你看張將軍可還有救?」皇甫劍問一邊也是緊皺眉頭的解憂,希望解憂從鬼谷子身傳承過來的針灸之術,能挽回張燕的一條命。

    解憂走到張燕身邊,替張燕抓了抓脈,很久之後,才緩緩地鬆開了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張將軍傷口太深,更傷即內腑,傷口已經惡化,我也沒有辦法。」

    「哥哥……」張寧聽瞭解憂也這樣說,放聲痛哭起來。

    就在當天晚,一代黃巾英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帶著濃濃的不捨,離開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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