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飛馬牧場高層、安定郡高層齊聚谷城鐵瓦銀心殿。像這樣兩方高層齊聚的盛況以前很少出現,因此眾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一個個規規矩矩地跪坐兩廂,等待著皇甫劍到來。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皇甫劍在十八龍騎護衛下,緩步走台案。黃衫解憂侍立身後,紅衫龍九、白衫龍十八按刀衛列兩側。
「大家心中一定會有疑問,為什麼這麼急著將你們召集過來?」皇甫劍坐定,看著堂下文臣武將,淡淡地說道。
「因為在昨天,本侯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鮮卑大王和連、西部鮮卑大人置鞬落羅,大帥日律推演、宴荔游率領十萬鐵騎入侵涼州,現已到了北地郡,正在圍攻靈州關。」皇甫劍停了下來,目視台下眾人表情。
皇甫劍的話音剛落,廳裡就出現了不小騷動,本來安靜的大廳響起了嘈雜之聲。十萬精騎在眾人眼中是股強大的力量,尤其是漢廷這幾年屢敗於鮮卑鐵騎之手,鮮卑人的強大形象已深入了很多人心中。
「據本侯初步分析,鮮卑人的最終目標正是我們郡所高平城。大家也知道這幾年高平城發展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鮮卑人眼紅了!他們勞師動眾,所圖非小,諸位看看怎麼辦?有何應對之策?」正在眾人心神不定之時,皇甫劍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皇甫劍的這枚炸彈一落下,本來還只是「嗡嗡」的大廳,變得沸騰起來,成了鬧市場一樣。文臣眉頭緊皺,低頭沉思。位列右側的武將則是臉露興奮之色,叫嚷著提兵出戰。
「好!好!不愧是本侯部下,大家都沒有畏懼!本侯甚尉!」皇甫劍看著堂下武將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拍手叫起好來。
要是還未戰,先已怯,那這戰還真沒法打了!皇甫劍這幾年的驕兵之策還是卓有成效,部下都訓練成了嗷嗷叫的狼群!
「但是我們畢竟是要面對十萬鮮卑鐵騎,大家切不可掉以輕心,諸位還是商量一下應對之策!」皇甫劍面容忽地一整,大聲喝道。
前世偉人就曾說過「戰略要藐視敵人,戰術要重視敵人」,皇甫劍可不想他的部下成了一群狂妄之輩。
隨著皇甫劍的喝聲,廳中眾人又重新安靜下來,轉而低頭沉思,一時廳中只餘下一道道粗重的呼吸聲。
大廳裡一時氣氛沉重,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啟稟主公,屬下曾任過三水縣令,對那一帶地形非常熟悉。三水縣城地處蕭關北道中段,是鮮卑人南下的必經之道。三水縣東臨左谷,西面有一座小山名曰:右坪山。右坪山雖不大,但山勢西面陡峭,東面緩和,山有充足的山澗水源。」
「屬下認為我軍可以在右坪山東面山坡安紮營寨,與三水縣城、左谷三地呈犄角之勢,以逸待勞,阻敵於三水縣北境,可保安定郡全境無虞。鮮卑人勞師遠征,一旦受阻於三水縣,時間一長,定會糧草不繼,不戰自潰。主公再乘勢追擊,十萬鮮卑人又有幾人能安然逃回大漠?」
出列說話的是主簿法衍法季謀,他身著灰地菱紋袍服,頭戴進賢冠,身高七尺五寸,三十來歲,面如冠玉,身形俊雅。
「季謀之言精妙絕倫!很好,本侯甚慰,安定郡百姓甚幸!」皇甫劍聞聽此言,豁然開朗,禁不住站起身來拍手稱道。
三水縣地處安定郡北境荒遠邊區,如果能將戰事控制在那一線,就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戰爭對安定郡造成的影響。皇甫劍從一開始就不擔心戰爭的勝負,而是想著此戰過後,會不會將安定郡也打成了一片廢虛。這裡是他的根基,是他的心血,他可不想被鮮卑人破壞了!
在皇甫劍前世歷史,法衍之子法正法孝直倒是聞名遐邇,法衍自己反而名聲不顯。皇甫劍當初任法衍為主簿,一大部分是衝著其子法正來的,沒想到法衍除了內政精通,謀略也一樣不弱。皇甫劍欣喜不已,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
「謝主公謬讚!」法衍雖然出任太守府主簿,但真正與皇甫劍接觸的時間並不多,更不要說瞭解了。剛開始發言時法衍還心懷不安,卻沒想到得到了皇甫劍的高度讚賞,心中激動,忙前起謝。
「文和先生、閻忠先生有何高見?」皇甫劍看了看座下兩大謀臣問道。
「法季謀之策應對得當,確是策!屬下只能再做點補充。」賈詡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先生請講!鮮卑人來勢洶洶,我們只有群策群力,才有可能將鮮卑人擋在三水縣以北,諸位有什麼建議不煩都講出來,本侯洗耳恭聽!」皇甫劍說道。
「屬下建議在三水縣北境實行堅壁清野,趕在鮮卑人南下之前將三水縣以北之民悉數南遷,不給鮮卑人留一粒糧食,不給鮮卑戰馬留一根草料。鮮卑人勞師遠征,路途迢迢幾千里,必然供給困難。如果他們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三水縣城,等待他們就是死亡!」賈詡面露狠色,緩緩說道。
「先生所言甚是!閻先生有何補充?」皇甫劍又問長史閻忠。
「屬下也有一點想法。」閻忠欠聲答道。
皇甫劍雖然面帶淡淡笑意,表情慵懶,就那麼隨意地坐在首,但卻讓閻忠感到了一股隱隱威壓。隨著對皇甫劍的深入瞭解,閻忠心中震撼越來越大,這個年紀輕輕的主子在他心中也越加高深莫測,讓他不敢有絲毫造次。
「先生請講!」皇甫劍雲淡風輕地說道。
「鮮卑鐵騎縱橫千里,肆掠大漢邊郡,靠的是箭利馬快,來去如風。攻城掠地卻是他們的弱項,蓋因鮮卑人造不出強大的攻城器械。但如果他們攻破了北地郡,就可以利用北地郡的攻城器械來攻打三水縣城,那樣一來定會給我軍造成巨大傷亡。」閻忠任長史八年,多是打理郡內政務,真正出謀劃策還是首次。但他屬於老謀算國之輩,一下子就切中了問題要害。
「先生言之有理,不知先生有何對策?」皇甫劍聽了,也是眉頭微皺。
「屬下以為當務之急是與北地大守皇甫大人取得聯繫,我們需要他們的配合。北地郡反正也是堅守不住,如其作無畏犧牲,還不如主動撤退。不給鮮卑人留下一粒糧食,留下一柄有用武器,留下一間可住的房子。能帶走的就帶走,帶不走就一把火燒了,這對我們抗擊鮮卑鐵騎將有莫大幫助!」閻忠定定地看著皇甫劍,一字一句地說道。
「閻先生說的有理,但本侯怕皇甫大人不會同意未戰先退啊!」皇甫劍長歎一聲說道,他知道計是好計,謀是良謀。但對皇甫嵩這樣的名士將門來說,面皮比什麼都重要,要讓皇甫嵩未戰先退,恐怕比讓他戰死沙場難度還要大。
「屬下願意前往北地郡,說服皇甫大人。」閻忠說道。
「如此甚好,有勞先生了!本侯靜待先生佳音!」皇甫劍雖覺心中仍舊沒底,但閻忠確實是最佳人選,想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龐德本侯命你率五百親衛護送閻先生去北地郡,切住,定要確保先生安全!」
「末將遵命!」年已十七歲的龐德龐令明,身長八尺,虎背熊腰。八年時間的磨礪,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子,龐家火雲刀法也已大成,現任親衛營副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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