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雒陽不知何時開始流傳,安定郡飛馬牧場「神奇小子」皇甫劍釀出一種神釀,酒色清沏見底,酒香濃郁芬芳,凝而不散。更為神奇的是這看起來像清水一樣的酒,喝起來卻是酒勁十足,這酒還有一種神奇功效,能夠滋陰壯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關於「神仙醉」的傳說越傳越廣,也越傳越玄乎。
這傳說一開始只在市井街頭,後來逐漸傳到官宦世家,現在整個雒陽城都炒得沸沸揚揚。誰都想見識一下飛馬牧場「神奇小子」皇甫劍釀造的「神仙醉」,一種傳言連神仙都能喝醉的酒。
「神奇小子」皇甫劍,不經意間名震東都!
在人們日思夜盼之中,一行車隊浩浩蕩蕩地進了雒陽城。
頭前飛馬牧場錦旗開道,後面十輛裝酒的馬車更是遍插旗旛,有的「進京獻酒」,有的「神仙醉」,一百甲士嚴陣以待,護衛兩側。搞得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有多神秘就有多神秘!
雒陽城令見此情形,還以為是官兵護送的貢品,慌忙迎他們進城,更是派人一路護送。車隊在雒陽城裡緩慢而行,雒陽百姓見翹首待望的「神仙醉」終於來了,好奇之下不分老幼男女,全都駐街觀看,有點像是迎接什麼聖物的樣子,飛馬牧場車隊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風雨不透,水洩不通。
「軍師啊!這京城人咋就這麼好客呢?」「白面瘋虎」侯選看著周圍興奮的人群,有點瞠目結舌,問一旁泰然自若的軍師賈詡。
「哦!在下也不是很明白。也許是因為將軍長得帥!」賈詡淡然一笑,打趣道。
車隊最後停在了「富春苑」。
「富春苑」是雒陽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彭城豪族張家所開,非達官貴人不可入。
這「富春苑」掌櫃也姓張,屬於彭城張家旁系,在京城摸爬滾打數年,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看到賈詡、侯選一行個個高頭大馬,精銳甲士護衛,後面還跟著大大的一群圍觀百姓時,著實是嚇了一跳,以為官兵抄家來了。
張掌櫃穩住心神,看到這些甲士護衛著一輛輛馬車,才放下心來,原來人家是投店的,瞧那架勢,來頭肯定不小。張掌櫃不敢稍有得罪,忙屁顛屁顛地迎了去。
「客官,您這是要住店呢?還是要吃飯啊!」張掌櫃笑容可掬,點頭哈腰,老遠衝著賈詡就招呼起來,就像是多年未見的熟人一樣。
「您是?」賈詡稍一遲凝,這雒陽人真是太熱情了。
「鄙人是這家酒店的掌櫃,小姓張。」張掌櫃見賈詡衣著光鮮,氣度不凡,身後一個個甲士凶神惡煞般,一看便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態度愈發謙恭。
「張掌櫃你這酒店,我們飛馬牧場全包了。」賈詡袍袖一擺,不假思索地說道,一付財大氣粗的樣子。
「我們酒樓你要全包了,你們有這麼多人嗎?」
張掌櫃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侯選大眼睛一瞪,張掌櫃就覺得雷擊了一般,一陣發怵,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在地。張掌櫃趕緊改口:「客官對不住了,小的這裡就只剩一個單獨庭院,也有一百多房間,客官能否委曲一下?」
「好,頭前帶路。」賈詡裝模作樣一般,跟著那掌櫃進了院子。
飛馬牧場車隊住進了「富春苑」。
第二天,從「富春苑」傳出一曲新鮮消息,「富春苑」將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拍賣會,拍賣一甕「神仙醉」,起拍價十金,價高者得。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拍賣這個詞,這一切當然都是皇甫劍的策劃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放,古都雒陽輕輕撩開了她那神秘的面紗,展現出她那絢麗璀璨而又古樸壯嚴的風姿。
雒陽的夜生活一貫是以洛水兩岸的春風巷為最,春風巷酒樓林立,氣氛奢靡,無數花舫小舟往來洛水之,各色歌女藝妓寄身其中。一到晚,輕歌曼舞,絲竹飄渺,王孫公子流連其間,成了雒陽獨特一景。
今晚,春風巷歌舞依舊,一個個歌女風情萬種翹首以待。但那平日一擲千金的豪客卻是不曾出現,門前冷落鞍馬稀,與往日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春風巷前門可羅雀,但已過飯市的富春苑卻是車水馬龍,往來賓客絡繹不絕。
富春苑窗明几淨,燈火輝煌,寬敞的大廳中間搭著一高台,高台之放有一案,案放著一甕酒。
高台四週四名甲士手扶劍柄居高臨下,虎覷四方,叫周圍人群不敢有任何異動。
高台兩邊立有旗旛,一面:飛馬牧場神仙醉。另一面:神仙喝了也會醉。方有一橫幅,橫幅寫著:天下第一神酒。
富春苑張掌櫃,那胖乎乎的大臉不笑還好,一笑都快堆出皺來,他一手提著銅鑼,一手握著木槌,位於高台之。
「各位貴客,歡迎來到飛馬牧場天下第一神酒,『神仙醉』的拍賣現場。鄙人手邊的這甕酒就是飛馬牧場剛剛出廠的天下第一神酒『神仙醉』,起拍價十金,價高者得。現在開始拍賣,有沒有叫價的?」張掌櫃看了一眼台下眾人,右手木槌高高舉起,似要落槌一般。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叫價,張掌櫃尷尬地笑了笑,又開始鼓噪起來。
「『神仙醉』,醉神仙,酒色清沏,香氣濃郁,酒勁十足,滋陰補陽啊!」
「鄙人還要告訴大家一個重大的內幕消息,這是飛馬牧場乞今為止賣的第一甕『神仙醉』,絕對值得收藏!」
本來亂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搶先舉價,但誰又都怕被別人爭先。
「神仙酒」到底怎樣,沒人知道,但這有關係嗎?他們今天爭的不一定是酒的本身價值,更大程度是奔著這天下第一來的,他們爭的是面子,是天下第一的名聲。
而就在大廳眾人各懷鬼胎,全都保持緘默的時候,二樓一處屏風後面,賈詡、侯選二人翹首而坐,在那裡安靜地品著香茗。雖然這茶沒有皇甫劍的新茶可口,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茶,並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這二人喝得津津有味,十分享受。
「先生估計,這酒能賣到什麼價錢?」侯選經過這幾年的鍛煉,心性已練得相當沉穩,但聽到「神仙醉」起拍價十金時,手還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茶水灑了一地,杯子也差點掉到地。要知道就是最好的皇家貢酒,一甕也不過一金,一般的酒才值幾錢。
「淡定,等一會你就知道了,應該不會低於一百金!雒陽人有錢啊!」賈詡微笑著道。
「什麼?一百金?!」
「啪」的一聲脆響,侯選的杯子終於摔到地,他眼裡露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像看怪物一樣盯著賈詡。
「不信你可以問少主去。」賈詡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
「本將問少主幹什麼?這又關少主什麼事?」侯選奇道。
「這一切都是少主安排的,在下也不過是見機行事罷了。」賈詡沒好氣地瞪了侯選一眼。
「原來如此,本將還以為是你小子的花花腸子呢!少主現在越來越捉摸不透了。」侯選聽說是皇甫劍的主意,微微一怔,感歎一聲。
不知何時大廳中的沉靜已被打破,也不知是那家少爺,開了個「五十金。」
「有人出五十金,五十金,五十金第一次,還有沒有比五十金更高的?五十金第二次。」張掌櫃右手越舉越高,聲音越來越大,雖然他還是第一次幹這勾當,但憑著他平日練就的伶牙俐齒,也做得似模似樣。
就在他要敲下手中木槌的瞬間,台下有人叫道。
「六十金。」
「好,那位爺出六十金,六十金第一次,還有沒有比六十金更高的?六十金第二次…」
「六十五金。」就在張掌櫃就要敲響手中銅鑼的時候,又有人出六十五金。
「七十金。」張掌櫃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人出價。
張掌櫃覺得這些人一定是瘋了,一甕酒而已,又不是什麼仙丹靈藥,有什麼好爭的。但他心裡還是十分興奮,虛榮心更是得到了極大滿足,什麼時候他一掌櫃的也成了萬眾矚目的對象,這種感覺還真好。
「七十金,有人出到了七十金。七十金第一次,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七十金第二次,七十金第…」張掌櫃聲音渾亮,大嗓門在整個大廳迴盪,就在他三字還沒喊出口時,又有人叫價了。
「八十金。」
「八十金第一次,今天是個歷史性的日子,它一定會載入史冊的,這甕『神仙醉』已賣到了八十金。八十金第二次…哦,那位又舉起了手,那是多少,啊,這位爺出九十金,大家稍等一下,在下實在太激動了。九十金第一次,九十金第二次,還有沒有人高過九十金的。」
「一百金。」現場氣氛熱烈,就像是個火藥桶,只要一點火星刺激,就會「咚」的一聲爆炸。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斜視了旁邊出九十金的男人一眼,大聲叫道。他們此刻叫的不是金子,只是一連串數字。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那位大爺出一百金,一百金第一次,一百金第二次,一百金第…,呵!那位先生,那位先生又出價了,請問先生出多少金?」
「一百二十金。」那位開價的年青人傲慢地說道,好像他說的根本不是金子而是銅板一樣。
「侯將軍這下相信了!」賈詡笑著說道。
雖然出乎自已的預料,但「神仙醉」能賣到這麼高的價格還是讓侯選興奮不已,連聲說道:「少主真乃神人也!這種法子也能想得出來,這下子飛馬牧場有錢買糧了!」
「如果少主計劃成功的話,又何止是解決了錢糧問題,很多棘手問題也將迎刃而解。」賈詡輕鬆地笑了起來,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第一步,他對皇甫劍越來越有信心。
賈詡、侯選正是奉皇甫劍之命帶著一百五十甕「神仙醉」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