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皇甫劍手中的「魚腸劍」輕揮,聲音沉穩淡定,隨著縷縷晨風傳出老遠。
關門徐徐開啟,飛馬牧場將士保持著嚴整隊形,順著一線天谷道飛馳而去。
山間谷道響起隆隆馬蹄之聲。本來萬分寧靜的一線天峽谷,一下子鬧騰起來,正在覓食的飛鳥受驚而起,竄向天空,「噗通、噗通」之聲不絕。山間走獸更是倉惶失措,吼聲連連,四散而逃。
「報!賊眾正在前方五十里處安營休整。」剛出谷口不久,就有哨騎飛馬來報。
昨晚皇甫劍雖然沒有派兵追殺,但還是有大量哨騎在暗中尾隨,這群馬賊數量巨大,撤退之時又是慌亂不堪,路留有大量蹤跡,哨騎跟蹤起來自是十分容易,目前為止這些馬賊仍在飛馬牧場哨騎地監視之下。
「傳令,加速!」在這名哨騎帶領下,飛馬牧場鐵騎加快了速度,五十里的路程不到半個時辰就已趕到。
距離馬賊安營之地五里處,皇甫劍手中短劍輕揮,隊伍緩緩停下。
飛雲寨馬賊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只剩下千餘將士的飛馬牧場,居然膽敢在光天白日之下追擊他們,出了一線天谷道之後便放心大膽地一路向北迤邐而行,連偵騎、探哨也沒留下。
「傳令各部駐守待命!」皇甫劍高聲下令,然後掉頭對守他身邊寸步不離的親衛統領華雄道:「華將軍隨本少爺前去察看敵情。」
「少主,古語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老將軍將少主安危交給屬下,屬下斷不能讓少主冒這個風險,察看敵情之事就請少主交給屬下。」一聽皇甫劍要親自去察看敵情,華雄可是嚇得不輕,他多年前就曾領教過自家少主的大膽妄為,現在他可是絲毫不敢大意。
「華將軍大可放心,本少爺的棗紅馬不要看它還小,但要是論起速度來,那也是萬中挑一,到目前為止本少爺還沒發現有哪匹馬能出其右者。況且本少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少爺手中的這柄虎頭鏨金槍也有好幾年沒有暢飲鮮血了!更何況本少爺只是遠遠地觀看,馬賊斷不能發現我的,並沒有任何危險之處。」皇甫劍信心百倍,神彩飛揚,侃侃而談。
這畢竟是皇甫劍的第一戰,對他而言至關重要,他不僅要打贏這場戰爭,而且還要贏得漂亮,這樣才能更好地震懾暗中窺視的敵對勢力。可要想達到他預想的目的,很多事他就必須親力親為,親手佈局,這樣才會多些把握,這也是他前世養成的習慣。
「如果少主非去不可,那就請帶侯選將軍和梁興將軍,有兩位將軍在場,就是真的出現什麼狀況,末將也能保證少主安全。」見皇甫劍態度異常堅決,華雄只能退而求其次。
「也好!」皇甫劍對華雄的好意還是表示了感激。
「奴婢也去!」解憂公主一臉癡迷地看著神彩飛揚的皇甫劍,輕聲說道,她的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面,幾不可聞,但語氣卻是異常堅定。
華雄、「白面瘋虎」侯選、「弓神」梁興諸人看著面前這對金童玉女,一個個面露笑意,閉口不語,一臉促狹地看著皇甫劍,等待他的決斷。
皇甫劍心裡確實不想讓解憂去冒這個險,但當他眼光落在解憂那如一灣深泉的雙眸時,卻又心頭一顫,不忍拒絕。皇甫劍眉頭輕皺,沉思片刻,無奈地笑道:「去就去!但你一定要呆在少爺身邊!聽從少爺吩咐!」
解憂公主的武藝雖然差強人意,但她跨下坐騎卻是大宛名駒「追風」,雖比不皇甫劍的棗紅馬神駿,也是萬中挑一的寶馬良駒,就是萬一遇到危險打不過,想跑還是沒有問題,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這麼多高手。
解憂公主見皇甫劍答應了下來,會心一笑,「嗯」的輕應一聲,如黃鶯啼鳴,似水雙眸看向皇甫劍更是情意綿綿,差點讓兩世為人的皇甫劍不能自拔。
皇甫劍貪婪地吸了一口解憂的磬然體香,心中卻是暗自叫苦,也不知是解憂人長大了,魅力也跟著增加,還是自己的定力越來越弱,他在解憂公主面前,情緒開始有點失控。
就這樣皇甫劍、侯選、梁興、華雄、解憂五人悄悄向馬賊紮營的地方靠了過去,他們找到一處離馬賊較近而地勢又較高的所在,站在那裡可以將馬賊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能隱約地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飛雲寨馬賊駐紮在雞頭山一處山麓腳下,此處地勢平緩,非常適合騎兵衝陣。飛雲寨馬賊大概是不會想到在這個時候飛馬牧場將士還敢追來,一個個非常放鬆,連最基本的警戒也沒留。戰馬更是丟得到處都是,跑了一夜,馬也餓了,正悠然地啃吃著地剛長出來的嫩綠野草。賊眾東一堆,西一堆地聚在一起,有的生火做飯,有的交頭接耳,有的乾脆席地而臥,不一而足。
這些馬賊做夢也想不到就在距離他們不遠之處,正有幾雙死神的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皇甫劍幾人對望一眼,眼中全都露出絲絲笑意,先前還有些許擔心也隨著一掃而空。
「白面瘋虎」侯選更是興奮,白皙的臉泛著潮紅之色,開口請命:「少主,對付這些馬賊只要我八百騎就夠了,請少主下令!」
昨夜他還對皇甫劍的決定提心吊膽,可是現在看到眼前賊群一付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徹底地放下心來,飛馬牧場將士地處高處,只要能高速衝鋒起來就可以將下面的賊群衝散,只要賊眾一亂,再收拾起來就容易多了。
「不行,此戰又怎能少了我們,我們弓弩營定要參加。」「弓神」梁興都憋了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這樣的大戰,他又豈容錯過。
兩人你來我往爭持不下,就差一點掐了起來,最後只得一齊看向皇甫劍。
「跟著本少爺不怕沒仗打,就怕你們怕打仗!」見這兩人爭吵不休,皇甫劍淡然一笑,高深莫測地道,「這一仗柳將軍八百騎主攻,梁興將軍弓駑手外圍支援。」
「二位將軍切記,不可硬拚,要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戰果!本少爺在這裡給兩位將軍壓陣!助威!」
「遵命!」侯選和梁興齊聲應道,轉身策馬離去。
「華雄將軍是想在這裡陪本少爺看戲呢?還是本少爺陪華雄將軍下去練練槍法,本少爺還沒見過華雄將軍的雄姿呢!」皇甫劍看著身邊的華雄一付渾身癢癢的樣子,便打趣道。其實他自己何償不是心癢難擋,恨不能下去與大家一起拚殺。
「屬下的使命是保護少主安全,屬下還是在這裡陪伴少主好。」華雄懊惱地撓了撓頭,轉而又一臉嚴肅地說道。
他可不想幾年前的事再發生一次,他現在算是明白面前這個少主根本就不是省事的主,卻是要看得緊一些才行,不然說不定他又會做出什麼讓人吃驚的事來。
「哦,這樣也好。」皇甫劍一臉促狹地看著心癢難當的華雄,似笑非笑地道。
「少爺真壞!」一旁的解憂看了,忍不住輕聲嘀咕。
「壞嗎?你家少爺哪裡壞了?」皇甫劍的雙耳是何等靈敏,解憂自以為別人聽不到她的低話,卻被皇甫劍聽得一清二楚,皇甫劍一付壞壞的表情打趣起解憂來。
「少爺欺負奴婢!」解憂頓時燥得滿臉通紅,神色忸怩地躲到皇甫劍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