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深紅第八十一章我們打賭吧!
唐恩閃電簽下伊比捨維奇的決定讓英格蘭媒體大吃一驚。
之前這些媒體都知道唐恩要買一個「夠檔次」的前鋒,於是很多名字被他們拿來和諾丁漢森林聯繫在了一起。但沒人猜到他竟然買了普遍已經不被看好的伊比捨維奇!
有媒體說如果唐恩不是故意要和我們做對,那他腦子就有問題。也有媒體表示了不同意見,他們說如果唐恩真的非要和我們做對,那他的腦子就更有問題了。
「只在一個賽季中表現出色,職業生涯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低級別聯賽球隊中廝混而且都還表現不堪入目的前鋒,竟然會被唐恩寄予厚望。他之前說過什麼?『我們的目標是冠軍杯』,現在請允許我先笑三分鐘……」卡爾.斯派克在節目中表現的非常興奮,因為他又找到了可以攻擊唐恩的借口了。在《足球那些事兒……》節目中他笑的十分開心。
自從唐恩真的帶隊拿到了聯賽第四,成功獲得下賽季冠軍杯參賽名額之後,卡爾.斯派克的日子不好過了一段時間。唐恩在自己的專欄中點名罵了斯派克,讓斯派克連嘴都還不了。因為他賽季前不看好森林隊的時候言之鑿鑿,沒想到到賽季結束,唐恩的球隊真的做到了他認為他們絕對做不到的事情。童子軍贏了,卡爾.斯派克就算被打掉牙齒也只能往肚子裡咽。他總不能像唐恩那條瘋狗一樣不管什麼理由亂罵一頓,他既然要批判唐恩。就不能像成為自己所批判的對象。他必須在廣大觀眾心目中維持這樣一個他自己始終在強調地「公正形象」。
現在好了,憋屈了幾個月,終於讓他抓到了這麼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罵唐恩的理由了,他自然要在節目中好生嘲諷一番,極盡能事。
「我不否認霍芬海姆在08-09賽季中所創造的奇跡,當時我也為那樣的球隊感到激動。但顯然托尼.唐恩感情用事了,他一定也和我一樣喜歡那支球隊。因為霍芬海姆的表現會讓他想到諾丁漢森林剛剛重回英超的表現。但是買人不能憑感情。冷靜分析一下伊比捨維奇的水平,傻子都能看出來他絕對無法取得成功。我認為德國媒體有句話形容地很對——伊比捨維奇在那一個賽季進完了他一輩子的球!看他09-10賽季地成績。簡直慘不忍睹……」卡爾.斯派克摀住了自己的臉。「這樣的球員,哪怕只花了俱樂部一點五英鎊都是浪費!別說是一千萬歐元外加一個彼得羅夫了。據說托尼.唐恩親自跑去了霍芬海姆,他和羅特豪斯有一次密談,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秘密交易我們不得而知……」
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得而知」,卻故意把大家的注意力往這方面引。
「我認為不用等九月一日了,我現在就可以把今夏最失敗引援和新賽季英超最大水貨的名頭送給伊比捨維奇。他當之無愧!我已經準備好了爆米花和飲料,等著在新賽季開始之後看托尼.唐恩和伊比捨維奇的笑話了。『超級伊比』?別是『超級笑話』。唐恩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
卡爾.斯派克每一次噴唐恩都不是孤立無援的,因為媒體中質疑和看不慣唐恩地人不在少數。
所以他才可能依靠罵唐恩得到一份在天空電視台主持新節目的工作。
他之所以被看做是「唐恩黑」的代表人物,只是因為他每次都衝鋒在前,用犀利的言辭和文字來攻擊唐恩,他是最出名最堅持的那一個。其他人或許會在某些事情上改變對唐恩的看法,但是卡爾.斯派克不會。
有這樣的介紹之後,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在唐恩將伊比捨維奇介紹給媒體和球迷的新聞發佈會上,會成為另外一個戰場了。
這一次卡爾.斯派克以天空電視台記者地身份親自前來諾丁漢。似乎誓要和唐恩一決雌雄。
新聞發佈會在下午…鍾於城市球場的新聞廳舉行。
總共來了三十名記者,卡爾.斯派克坐在其中,與其他同行們攀談的很愉快。他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唐恩的惡感,並且把這個當作自己的招牌到處炫耀。在聊天中他不止一次提到這次轉會可能有什麼內幕。
當唐恩帶著伊比捨維奇和新聞官一起出場之後,現場很快安靜了下來,記者們坐回自己的位置。靜靜地等待著後面助手提問地環節。
唐恩一落座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笑嘻嘻的卡爾.斯派克,他當然知道最近兩天斯派克這傢伙說了些什麼,但是他不動聲色,開始介紹伊比捨維奇。
這樣的介紹平淡無奇,再做的記者對於伊比捨維奇知道的都很清楚了,他們想要的是舉手提問。
唐恩說完之後,伊比捨維奇也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他並沒有誇耀自己在08-09賽季瘋狂的表現,也沒有提上個賽季糟糕的表現,只是稱讚了諾丁漢森林輝煌的過去。很低調的表示自己希望為球隊貢獻一份力量。
兩人都說完了。新聞官示意記者可以自由提問。
卡爾.斯派克第一個舉起手,直直地手臂指向天花板。生怕就在前面地托尼.唐恩看不到似的。
早就和唐恩有默契地新聞官桑迪.阿爾伯特故意不去看卡爾.斯派克,視線繞過他點了後面一排的記者。
但是這位記者要問的問題和卡爾.斯派克大同小異:「我是《泰晤士報》的記者,請問托尼.唐恩先生。伊比捨維奇除了08-09賽季表現出色之外。再也沒有證明過自己具備在頂級聯賽頂級球隊中踢球的能力,這筆買賣是否過於冒險?」
「任何一筆球員交易都存在風險,我不是未卜先知地巫師。我只買我認為合適的球員。」
第二個站起來的記者來自英國《442》足球雜誌,他也關心伊比捨維奇是否能夠適應英超,滿足球隊的要求。
唐恩的回答是:「我認為他可以適應英超,也能滿足球隊的要求。」
記者追問理由。
「他的身體很強壯,是一個很全面地射手。既能自己射門得分,也能為隊友創造機會。在禁區內他可以對後衛形成壓迫。還能拉出來控球。心態平和,從他的經歷中就可以看得出來。我找不到缺點。」
「可是他進球數不穩定。」第三個人是卡爾.斯派克。他一直舉著手,在新聞官眼前晃,唐恩示意新聞官可以點他。他站起來也不作自我介紹,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而且只有那一個賽季進了很多球,其他賽季地表現都足夠證明他不過是歐洲末流!」
唐恩冷笑一聲:「末流不末流你說了不算,斯派克先生。」他瞥了眼坐在旁邊雖然有些尷尬還在努力保持微笑的伊比捨維奇。
「這樣吧。斯派克先生。要不要我們兩個打個賭?如果伊比在新賽季各項賽事的進球加起來能夠打進最少二十球,那麼你就把你那一頭濃密的頭髮剃光。如果他不能,我就剃光我的頭髮。如何?」
現場一片嘩然。就連伊比捨維奇都驚訝的扭頭看著他的主教練。
唐恩則很自信地笑著看向斯派克。
卡爾.斯派克也笑了:「很好,我同意。如果我輸了我就在我的節目中剃光頭髮,如果你輸了,你得專門召開一次新聞發佈會來讓大家現場觀摩你剃頭髮。」
「成交!」
這完全是大家都沒有料到的局面,但是看起來雙方都樂見其成。
打賭事件所引起的小小騷動隨著斯派克的沉默而漸漸消失。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到了伊比捨維奇身上。
他們問向這個波斯尼亞人的問題依然都是質疑之聲。
英格蘭媒體尖酸刻薄的問題讓伊比捨維奇強作笑顏應付。最終唐恩提示新聞官結束發布會,帶著伊比捨維奇去球場裡和三百多名球迷們見面。
本特利和費爾南德茲是一起召開見面會的。當時來了大約一千五百名球迷,其中大多數衝著本特利這個英格蘭國家隊正選右路來了。
而歡迎伊比捨維奇地人只來了三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還是胖子約翰他們那一夥兒的,都是衝著唐恩的面子才來。
在諾丁漢森林球迷中間,也有不少人完全不看好伊比捨維奇的前途。他們雖然喜歡唐恩,但是對唐恩的這次轉會實在是無法抱有期待。
一個只在單賽季進過三十七球。然後其他若干賽季都默默無聞,加起來總進球數可能都不超過三十七的前鋒……竟然要做目標是重回巔峰地諾丁漢森林的一員。這樣的人和這樣的事只可能在好萊塢拍的勵志電影中才會出現。
他們當然不會公開反對,但這冷冷清清的見面其實也是一種情緒的表達。
好在伊比捨維奇心態真的很好,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大明星,應該享受那種萬人歡呼的待遇。就算只有三百個球迷,就算三十多名記者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來質疑他的,他還是認認真真面帶微笑地在大家面前展示了自己地球技,拿著球衣和球隊圍巾攻記者們照相,將簽名足球踢向看台。
要知道,這已經是他加盟各種球隊以來最見過的最大場面了。還是單獨為他一個人所設地「大場面」。他知道。其實那是拜他曾經單賽季進了三十七球,差點破了蓋德.穆勒的紀錄。同時幸運的榮膺歐洲金靴所賜。
他不能奢求太多。
在冷冷清清沒什麼熱情的歡迎見面會之後,工作人員搬走了印有諾丁漢森林名字隊徽和各主副贊助商的擋板,記者們和球迷也一道撤離了球場。
現在空空蕩蕩的球場上只剩下兩個人。
托尼.唐恩和伊比捨維奇,他們站在剛才向球迷扔簽名足球的地方。
唐恩在向伊比捨維奇解釋英格蘭媒體的德行。
「……他們都是這樣,一個個牆頭草。你好了就誇你,你不好了就罵你。沒必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像我,總是和他們作對,不管他們罵我還是誇我都不會讓我改變對他們的看法。人總要堅持點自己的東西,那些記者不會堅持,那就我們自己堅持。」說完,他笑嘻嘻的看著伊比捨維奇。
「哪兒的媒體都是一樣的,教練……」
「叫我『頭兒』。」
「好的,頭兒。」伊比捨維奇是一個老實人,他的經歷讓他沒法不老實,不切實際的幻想早就被拋到了火星。低調是他從十五歲那年離開祖國時就學會了的性格。
「我沒有經過你同意,擅自和那個記者打了賭。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我盡力幫你賭贏……」伊比捨維奇還是一如既往的低調。
「不不。」唐恩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你這個時候不應該這麼說。你得說:『沒問題,頭兒!我親自剃了那個混蛋的頭髮!』」
看著有些詫異的伊比捨維奇,唐恩嘿嘿笑起來:「這就是我們諾丁漢森林的風格。而且……這不是幫我,是幫你自己,伊比。如果表現不好倒霉的只會是你,我會把你放到替補席上或者預備隊中去,毫不留情,而不管買你來花了我多少錢。今天我對你笑,也許明天就能黑著臉把你趕出去。這種事情你應該遇到不少了,不需要我再說什麼了吧?」
伊比捨維奇沉默著點點頭。
唐恩用力拍拍他寬厚的後背。
「輸球輸陣不能輸面子,那口氣無論如何不能洩。他們質疑你,你就一定要和他們對著幹,首先嘴巴上絕對不能認輸。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嘴上要死硬到底。」
「可……如果真的輸了……」
「我從不考慮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等我真的輸了賭局要剃頭髮的時候再說咯。」
唐恩招呼伊比捨維奇走。
「你會喜歡上這裡的,我保證。這裡有最好的球迷,最好的隊友,以及最好的主教練。」他咧開嘴笑得很燦爛。
兩個人影相伴著消失在甬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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