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的心情一下子好了,用「豁然開朗」來形容或許不過那個意思差不多了。他不再為比賽之外的事情煩心,專心致志的撲在研究對手和抓訓練上。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種變化,前兩天的托尼.唐恩讓他們覺得沒有安全感,因為這支球隊的領軍人物自己都心煩意亂的,軍心自然會受到影響。現在好了,他那顆不知道因為什麼而躁動的心安穩了下來,於是身邊的人也跟著安下心來。
由於這次決賽的地點在遙遠的俄羅斯,球隊要提前兩天去進行適應場地。
在走之前,唐恩拿著球票去了一趟加文的墓地。這是慣例,只要他的球隊打入了決賽,就會這麼做。和這個慣例一樣,之前他給邁克爾.伯納德寄去了一張球票,不過這次他在信封中夾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你不用來,邁克爾。只是留著做個紀念。」
在加文的墓前,唐恩碰到了喬治.伍德,這讓他有些吃驚:「我們總是碰不到一起,這是巧合嗎?」
伍德回頭看著手捧鮮花的主教練,「我不知道。我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來這裡。」
「那為什麼我們總是挑選同一天呢?」
「因為只有這一天球隊訓練提前結束。」他們指的這一天是球隊去決賽場地前的今天。
「你說的很有道理。」唐恩在加文的墓前蹲下,將鮮花放在喬治.伍德的花束旁,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球票。
「你都是這麼給他送球票?」伍德第一次見。
「是啊。我又不知道加文在天堂地地址。只能燒給他了。」燒了球票,唐恩拍拍手。起身看著伍德。
「加文……他爸爸今年回來看球嗎?」伍德問道。
唐恩搖頭:「不會。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足球比賽只是生活中的一種調劑。」
「調劑?」
「他們不是職業球員或者職業教練,他們只是普通球迷。對我們來說,可能足球就是生活,對他們可不是這樣。」唐恩看著伍德解釋道,然後他問。「你媽媽還好嗎?」
「身體……一直是那樣。」
唐恩點頭表示知道了。索菲婭所得之病是長年累月操勞奔波,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心理壓力大所留下的後遺症。這樣的病基本上是沒有痊癒的希望,只能慢慢控制。直到現在還經常需要去醫院治療。
「喬治。」
「嗯?」
「好好照顧你媽媽。」
「我知道。」
「那麼……二十一日的決賽,她會去看嗎?」
「她想去,我不讓。」
「哦?」聽到喬治.伍德這麼說,唐恩有些奇怪。
「她身體不好,不能做長時間的飛機。我讓她在家裡看電視直播。」
「那你可要表現好點了!」唐恩笑著拍拍伍德的肩膀。
「我地表現一直都很好……」伍德突然想到了聯賽最後一場那張紅牌,被他鏟翻在地,最後不得不用擔架抬下場的羅納爾多怎麼樣了呢?他很少關注媒體上的報道。「那個葡萄牙人怎麼樣了?」
「葡萄牙人?」唐恩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哦,你說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他……嗯,沒什麼大事。休息了幾天就好了。現在他在葡萄牙國家隊的訓練營裡面生龍活虎著呢。你不用擔心。」
唐恩稍微誇大了一點,羅納爾多確實出現在葡萄牙國家隊為了備戰歐錦賽所舉行的訓練營中,但是他可一點都不生龍活虎。直到現在斯科拉裡都不允許羅納爾多進行有球訓練,他的任務是恢復身體。充分休息。葡萄牙國家隊的隊醫們出於謹慎,建議斯科拉裡等小組賽第二場比賽再派羅納爾多上場比賽。
由於今年有歐錦賽和奧運會的緣故,歐洲各國的聯賽都陸續結束了,各俱樂部隊的球員們紛紛到各自國家隊報道。只有諾丁漢森林和切爾西因為還要備戰冠軍杯決賽。推遲了解散時間。冠軍杯、歐錦賽、商業比賽、奧運會……這個夏天對於諾丁漢森林地球員來說將會非常忙碌。
伍德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心底裡稍微鬆了口氣。
這和他上次踢斷羅申巴克腿的情況不一樣,上次他是為了給伊斯特伍德報仇。這次完全只是為了戰術需要。比賽需要和「我就是想這麼做」可是完全不同的。
「對了。關於那次犯規。你幹的很漂亮。」比賽之後忙著慶祝啊。忙著備戰冠軍杯,忙著為仙妮婭地「終生大事」操心。一直沒有和伍德談談那場比賽。他害怕伍德會擔心自己的紅牌讓球隊陷入了困境。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如果沒有你的那次果斷犯規,我們可能丟球,而且也不會得到那麼一個寶貴地反擊機會。是你改變了比賽的進程和結果。」唐恩給予了伍德很高的評價。「能拿到這個聯賽冠軍,你可是居功至偉。」
伍德沒有因為唐恩誇獎了他就喜逐顏開。他總是這樣,似乎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喜怒形於色。
唐恩也見慣不怪了。
「回去吧?」他說。
德點點頭。
臨走地時候,唐恩轉身看著加文地墓碑說:「我們先走了,去莫斯科踢決賽,加文。如果我們能夠衛冕冠軍,我保證一定會帶著獎盃回來看你。另外,記得去現場看球哦。」
說完這些話,唐恩和伍德肩並肩地走出了這靜謐的墓園。花兒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曳,好像是在點頭。
莫斯科這座城市對於唐恩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只能在各種影視文藝作品中才能零星瞭解地陌生地方了,去年夏天,這個賽季前的熱身賽諾丁漢森林就是在這裡度過地。此番算的上是故地重遊了。
「真幸運。切爾西沒有和我們坐一個航班。」再從莫斯科機場到下榻酒店的路上,克裡斯拉克這麼評價他們的倫敦機場行。在倫敦的希斯羅機場積滿了媒體,讓人一度以為這裡成了第二條「艦隊街」(註:以前英
最集中的一條街,是英國媒體發達的標誌,如今各家續搬出,「艦隊街」成了一個象徵名詞,用來指代英國的媒體大本營)。因為切爾西和諾丁漢森林非常巧合的都在這一天離開英國,前往莫斯科,所以什麼事情都撞在了一起。
「媒體們可不這麼認為。沒有看到熱鬧他們肯定非常失望。」唐恩譏諷英國媒體地時候毫不留情。「就像你給了他們看到了骨頭,卻不讓他們吃到嘴一樣。」
兩支球隊沒有如媒體所願在比賽前就提前相遇了,機場做了非常細緻的安排,沒有讓他們有機會碰面。兩隊也很在乎這件事情,要求球員不要在登機前亂逛。現在兩支球隊之間的敵意非常高漲,誰也不希望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大巴車在球隊下榻的酒店門口停下,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記者。球員們下車之後接受了短暫的採訪就紛紛進入酒店,按照早就分配好的房間組合進房休息。
唐恩在酒店門口耽誤的時間稍長,作為球隊的領軍人物以及著名的大嘴巴,他得到了更多媒體們地「青睞」。
「沒什麼好說的。最近有關我們的新聞不少。說來說去都是老一套,你們也不希望我拿過時的東西來搪塞你們吧?」唐恩在人群中高聲說。
「你可以談談對決賽地展望,你希望獲得一個什麼結果……」
「沒人希望自己輸球,夥計。你這問題問的太沒水準了。」唐恩逗樂了其他記者。
唐靜自然也在裡面。趁著大家都在笑的時候,她擠進來問道:「自從冠軍杯改制之後,還從來沒有一支球隊成功衛冕過。現在諾丁漢森林非常有這個希望,請問……唐恩先生。您充分估計到了衛冕冠軍的難度嗎?」
如果她問「您對衛冕成功有信心嗎?」一定會被唐恩反唇相譏:「你這是在說廢話。」在和唐恩不斷鬥嘴地過程中她也學聰明了。
聽到這個問題,唐恩點頭:「任何決賽都有難度,實際上我認為冠軍杯決賽和剛剛結束的聯賽最後一輪是一樣的。但是我和我地球員地工作就是面對這樣或者那樣地困難。然後把它們……一腳踢開!我的回答。你滿意嗎。唐小姐?」唐恩沖唐靜眨眨眼。
「謝謝。」唐靜沒搭理他,繼續問。「可以談談夏天地中國之行嗎……」
「對不起,那個和後天的比賽無關,我不想在現在談。」唐恩擺出一碼歸一碼的表情。
唐靜點頭表示理解,就不再提其他問題了。
又回到了一些其他記者的發問之後,唐恩擠出人群走進了酒店。他不是趕著去休息,而是召開一次全體教練組成員參加的會議。
備戰已經到了最後衝刺階段,馬虎不得。他必須隨時掌控球隊目前的狀態。畢竟自己這邊也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
在托尼.唐恩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和教練們召開會議的時候。比他們稍晚一些時候抵達莫斯科的切爾西隊也達到了他們的下榻酒店。兩支球隊隔著決賽場地盧日尼基體育場南北相峙,並不遠。如果天氣晴朗,空氣能見度良好的時候,透過唐恩房間的窗戶,還能看到切爾西所下榻酒店大樓的尖頂。
藍軍的球星蘭帕德剛剛經歷了喪母之痛,他下車之後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希望用切爾西俱樂部歷史上第一座冠軍杯獎盃來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特裡和德羅巴也都說他希望在比賽中蘭帕德可以打入制勝進球。
雖然在賽集中總有切爾西更衣室內不太平的消息傳出,穆裡尼奧或者不穆裡尼奧啊,格蘭特或者質疑格蘭特啊……但是在這一刻,這支球隊前所未有的團結。一切分歧都不重要了,在莫斯科,他們只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幫助球隊贏下決賽,擊敗諾丁漢森林,拿到冠軍杯!
球員們的表現讓隨後下車的格蘭特非常高興,團結的切爾西也為他增加了戰勝托尼.唐恩的底氣。
雖說諾丁漢森林剛剛奪取聯賽冠軍,士氣高漲。但是聯賽最後一輪消耗了他們大量的精力,而且據說貝克漢姆因此舊傷復發,能否在決賽中出場尚不可知,范尼斯特魯伊在訓練中也似乎有輕傷的消息傳出。
相比他們,在之前訓練中受傷的阿什利.科爾已經火線復出了,參加決賽沒有問題。而且切爾西在最後一輪聯賽中踢的很輕鬆,體力得到了保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有媒體說切爾西缺乏打冠軍杯決賽的經驗,可是我覺得這恰好是我們的優勢。和已經拿過冠軍杯冠軍的諾丁漢森林相比,我們的球員對這份榮譽更有飢餓感,他們的鬥志更旺盛,這是諾丁漢森林比不了的。」格蘭特面對圍住他的記者侃侃而談。來到莫斯科之後,他信心爆棚,相信這就是為他準備的舞台,主角必然是他自己。
「我相信我的球員們。這時候我不想談論我自己或者我的前任,因為這是對我的球員們的不尊重,能夠打入決賽,這份功勞屬於整個球隊。」
「……當然,這會是一場很困難的比賽,諾丁漢森林不是弱隊。但是我們有取得勝利的信心。我知道切爾西俱樂部歷史上從來沒有獲得過這項榮譽,我期待著當我們捧著冠軍獎盃回到斯坦福橋時的情景了。」格蘭特在弱化自己和唐恩的對抗,反覆強調團隊團隊,同時他言語中透出的信心讓記者們對這個一直飽受質疑的主教練刮目相看了。
他的表現就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主教練,既不緊張也不過於興奮,很冷靜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在看到了切爾西全隊的表現之後,BBC電視台的評論員真的會是一場很激烈的比賽,因為雙方對於冠軍都是志在必得。沒人會提前認輸,在這裡謙虛可不是什麼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