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我可不想讓這種破事攪了我的比賽。」
「嗯。」
「我要在剩下的比賽中反敗為勝!我要讓那些嘲笑我們,侮辱我們的球迷,還有那個白癡教練…深刻體會到他們這麼做的下場是什麼!」唐恩低頭看看表。然後走向滿頭是汗的第四官員。
「我建議提前進入中場休息。」他指指球場。對第四官員說,「現在距離上半場結束只有一分鐘。要讓我的球員在場上這麼等著。那可不行。誰知道那些發瘋的球迷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要是他們衝破警察。跑上來襲擊我的球員,你負得了那個責嗎?進入中場休息,我們回更衣室、把這裡的一切問題交給警察來處理!」這話把第四官員額頭上的汗水問得更密集了……
正好米爾沃爾的主教練麥克萊利也走上來。表達了同樣的意見。
唐恩可沒有和對方站在同一條戰壕的想法。他看到麥克萊利過來就轉身走了回去。因為剛才的事情。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
既然兩隊主教練都希望提前進入中場休息、第四官員叫來了主裁判。和他商量了幾句。然後主裁判站在場邊吹響了表示中場結束的哨音。雙方球員們開始向更衣室跑去,顯然他們也覺得留在球場上是很危險的事情……球迷騷亂。交給警察解決就好了。讓他們留在場上什麼也做不了。
唐恩看見了他希望看見的場面、也跟著走回了更衣室。
聯賽杯第三場四分之一決賽上半場就在這樣的鬧劇和騷亂中結束了。
※※※※※※
所有球員都進了更衣室,就連原本應該在中場休息時間去場上熱身的替補球員。沃克也一起叫了回來。這時候還去熱身。開玩笑啊…
唐恩站在更衣室門口。看著球員們低著頭從他身邊跑進去。
和沮喪的森林隊球員相比。領先的米爾沃爾球員們很興奮,就算球迷騷亂也並沒有太影響他們的情緒。甚至還有人在經過森林隊更衣室門口的時候故意大笑著談論卡希爾的進球,比如同為澳大利亞人的中後衛凱文-馬斯卡特。
聽到那公鴨一樣難聽的笑聲,唐恩瞥了他一眼。對方看到成功引起唐恩的注視之後,還很得意的聳聳肩。然後和隊友們笑著走開了。
扭回頭。唐恩走進更衣室。將門關上。頓時外面的笑聲和喧鬧都不到了。
看著一屋子垂頭喪氣的球員,唐恩彷彿覺得時光倒流了。這和一月份他穿越到這裡的情景是多麼相似。
當然還有是一些不同的。比如那個時候的唐恩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彷徨不知所措。彷彿溺水的人在水中拚命撲騰。任何一個可以救命的東西他都想牢牢抓在手中。哪怕那只是一根稻草。
現在呢?他有了奮鬥的目標,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正在做什麼,不迷惘,不彷徨,不懷疑……內心堅定。腳下也是堅實的路,踩在上面的每一腳都會留下他的腳印。這些腳印積累起來,從這裡延伸向遠方。
這是他的榮譽之路,他的冠軍之路。
所有人低著頭。沉默不語,更衣室的氣氛格外壓抑。比在地鐵上還要壓抑百倍。
沃克很想說點什麼,但看了看板著臉的唐二百和那些球員,他似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說「我們一定會贏」?這種毫無說服力的話,誰會相信?說「大家鼓起精神來」、這種輕飄飄像敷衍一樣的鼓勵,有什麼作用?
此時此刻,他多希望唐恩能夠開口說聲話,不管他說什麼,哪怕隨便弄出點聲響,也比讓大家繼續沉默下去強啊!球隊的士氣……球隊的士氣就要在這種今人難受的沉默中消亡了!
托尼!
沃克扭頭看向唐恩,發現他卻把眼睛盯在更衣室的牆上,彷彿那力量有什麼很吸引人的東西一樣。
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咳嗽了一聲。然後有更多的球員抬起頭。奇怪的看向主教練。
這樣的動靜終於拉回了唐恩的目光,他看著好奇的球員們。笑了笑。「真抱歉,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事兒。」現在球隊裡面沒有被他在上賽季執教過的人有雷布羅夫、加雷斯-泰勒、古納爾森、丹尼-桑拿,他打算給這些人稍微回顧一下上一次這樣的特況。
「嗯,我想到了上賽季我剛剛接手這支球隊的一些事情。」唐恩並不負責安排戰術。他講起了故事:
「那時候球隊的情況比現在還糟糕。是的,有多糟呢…財政危機、沒有轉會費。球員交易得到的錢也要全部拿來還債,球隊排名中游、人人都想逃離城市球場。我們連續輸了好幾場比賽,在我執教球隊的第一場比賽。我們在主場輸了對方一個0:3,我還被大衛撞倒在地,出了一個大大的洋相。」說到這裡,唐恩指指約翰森,那個黑人小伙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情況很糟,上賽季在隊中的人一定都很清楚。而且更糟的時候。我們馬上就要在足總杯比賽中迎戰超級球隊西漢姆聯……儘管現在他們已經和我們一樣是甲級球隊了。不過那時候他們還是很厲害的。那場比賽……」唐恩仰起頭,那場比賽真是讓他永生難忘啊。「中場休息前我們被對方灌了三個球。很糟吧?簡直糟糕透了!」
話雖然這麼說,唐恩卻嘿嘿笑了起來。
更衣室裡的那些老隊員們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只有幾個新來的傢伙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周圍的人。落後三球是很好笑的事情嗎?
「當時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完全沒有!下半場不想點辦法。我們還會輸更多的球!但是結果呢?我們扳了他們四個球!」唐恩叫了起來。那天在城市球場所感受到的熱血沸騰又回來了,「四個!賽前誰也不看好我們。我們讓超級球隊西漢姆聯顏面無光!最後只能靠著裁判才能逃回去!那個該死的裁判吹掉了我們兩個球,雖然我們在規則上輸給了對手,可我從沒把那當做一場失敗。」唐恩站在更衣室門口,對那些專心致志聽他講的球員們說。
「現在呢?球隊聯賽排名倒數第四,剛換了主教練。士氣低落。這場比賽之前我們又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麻煩,比賽中落後一球,被那些看台上的雜種用歌聲來刺激我們。球迷騷亂……等等等等。我們輸定了嗎?別開玩笑了!」唐恩擺擺手,「只是落後一球而已,落後三球我們都能扳回來,別說區區一球!」
「邁克爾!安迪!還有其他所有人。你們聽到剛才看台上那些歌聲了嗎?」唐恩大聲問道。
「聽到了,老闆。」安迪低聲回答道。
「你們怎麼看?」
「我……我恨不得殺了那些雜種!」道森攥著拳頭咬牙切齒道。和他一樣憤慨的還有森林隊其他球員。這些人都經歷過上賽季升級失敗的痛苦。
「我也是。」唐恩點頭說。「但我們不能這麼做。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教訓他們。」
球員們全都抬頭看著唐恩,其實他們知道是什麼方式,但他們都期待著那樣的話從老闆嘴中親口說出來。
「他們在我們的傷口上撒鹽。希望激怒我們、讓我們失去冷靜、讓我們彷徨不知所措。讓我們無心戀戰。讓我們舉手投降!他們以為他們做到了!我們現在落後一球,垂頭喪氣的走下了場……米爾沃爾的那群白癡從球迷到球隊,都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我敢打賭現在主隊更衣室裡面一定充滿了歡聲笑語,就像你們所想像的那樣!」
唐恩猛得一拳擊在門上,發出砰的巨響。
「我們自己被他們侮辱!」唐恩指著胸口說、「我們的球迷被他們侮辱!」他又指著天花板上。「就連死去的人都還要被那群狗娘養的拿出來侮辱!!」
「彭!,又是一拳砸在門上。
「是的!他們成功了!他們激怒了我們!」
「彭!」
「但他們很快就會後悔這麼做!我們要讓他們清楚,激怒我們是什麼下場!」
「彭!」
小小的更衣室內除了唐恩拳頭砸在鐵皮門上的彭彭聲,再無其他聲音。所有人都看著幾乎瘋狂的主教練,那聲聲巨響彷彿砸在他們心頭一樣。在一遍又一遍告訴他們:什麼叫做恥辱!
「下半場……下半場用進球打敗他們!那群王八蛋開口唱幾次。我們就進他們這群婊子養的幾個球!唱一次,進一個!唱一次,進一個!直到雜種們再也不敢張嘴為止!連開口說話都***不——允——許!!」
彭——彭——彭!!
唐恩的吼聲在房間內迴響。他的左拳彷彿被燒紅的鐵錠。更衣室的鐵皮門在他不斷的敲擊之下、顫抖著發出陣陣悲鳴。
所有人都被唐恩的殺氣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