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肝腸寸斷。任曉月的哭泣讓李雲心痛,只是他不會做出抉擇放棄哪一個?魚和熊掌都要兼得。
從外面關上房門,李雲暗暗鬱悶,也許自己始終都有妖的心性。對於一夫多妻,他的心中居然沒有一點的排斥。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任曉月絕非普通人。之前的那些擔心也就不復存在了。
「這麼久?不會已經上床了吧?」李雲下樓的時候,韓怡香正翹起二郎腿坐在客廳看電視。
李雲聞言,沒好氣地說道:「我真懷疑勸說曉月認了你這個母親。瞧你說話的口氣,哪點像是當**。」
「呵呵!」韓怡香笑道:「在眾神山,我的素質已經算是很高了。以後你接觸的神族多了,就會知道了。」
「阿爾忒彌斯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李雲走過去坐下詢問。
「出什麼事了?」韓怡香笑道:「她又去找過你了?」
「嗯!」李雲點了點頭,說道:「阿爾忒彌.斯甚至開出條件,不惜獻身。」
「是嗎?」韓怡香微微皺眉:「看來我.的女兒又多了一個競爭者。」
「怎麼?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議嗎?」李雲詢.問:「阿爾忒彌斯是純潔的象徵,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條件?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不奇怪!」韓怡香輕笑一聲,說道:「一萬年過去了,神族.的輝煌已經不復存在。別說是阿爾忒彌斯的性子變了,就算是神王宙斯,上帝耶和華估計也都放下了以前的架子。遠古血脈的覺醒,我們像人又像神。或者說是什麼也不像……」
韓怡香突然落寞地說道:「我們的身份很尷尬…」
「四不像?」李雲打趣說道。
「也許吧?」韓怡香並沒有反駁。
停了一會,韓怡香再次抬頭看著李云:「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借助人類的身體,血液,保存元神,得以傳承。漫長的歲月,讓我們失去了很多。包括力量,記憶…甚至還有性格……但是你,一旦輪迴十世,你不僅會得到前世的一切。而且還有因為積累莫大的功德,成功的蛻變……」
韓怡香笑道:「你將是史上最具前途的妖怪…」
「有人歡喜,有人.嫉妒。」李雲苦笑道:「這最後一世,未必就那麼好過。」
「是啊——!」韓怡香歎口氣說道:「所以,這一世,你的道路注定艱難。李雲,我很看好你。未來局勢風雲變幻,我把女兒交給你放心。」
李雲總覺得韓怡香話中有話:「什麼意思?以你的手段,未必就護佑不了曉月?」
「我的手段?」韓怡香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寞起來:「我沒有信心。事實上,哪個遠古血脈會有信心?」
「李雲,你相信天道嗎?」韓怡香的面色變得認真起來。
「天道昭昭——!」李雲說道:「我信。」
「我也信——!」韓怡香沉聲說道:「遠古血脈寄居人類體內,此舉有傷天和…我有一種預感。天降降下懲罰給我們。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萬年。總之,我們不可能逃過這場劫難……」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韓怡香咬牙說道。
李雲聞言,面色也是變了幾變。照韓怡香的話說,遠古血脈真正的危機並不是羅剎。而是天道。
天道昭昭,威力無窮。
試問天下誰可以跟天道抗衡。
心念及此,李雲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或許他在劫難之外。
可是大劫之中卻有他心愛的,關心的人。
「呵呵!」韓怡香突然笑了:「瞧我這是在做什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傷感,這麼八婆。李雲,你也不必太在意,我也是一時頗有感觸,這才胡言亂語。說真的,就算真有報應,那也是很遠很遠的事情。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當務之急,你應該找出你失憶的原因,早日得到解脫,回歸正道…」
「曾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韓怡香認真地的說道:「你若回歸正道,說不定,將來我跟曉月還要蒙你庇護呢…」
「你們是神族,我若得道便是仙族?或者是佛族?」李雲疑惑。
「呵呵!」韓怡香再次大笑:「李雲啊李雲,看來你對自己的情況是一點都不瞭解。所謂的正果,並非一般意義上講得白日飛昇,位列仙班。你走得是一條無人敢走的大道。大道無形,你若功成,前途不可限量。雖然我也無法預測你的將來,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必定是驚天動地的……」
「記住,不要對自己有任何的懷疑。」韓怡香笑笑:「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再晚了,狐狸精該傷心了。」
「多勸解勸解曉月…」李雲出門的時候交代了一句。
「放心吧。」韓怡香說道。
……
……
在白馬寺之中,始終有兩派意見。智弘大師覺得鑒於目前的局勢,白馬寺加強巡查力度就可以了。但是戒律院首座智空大師卻是主張大興殺伐,以殺止殺,以暴制暴。
為此,兩人一起去後山面見白馬寺的老祖宗。相傳白馬寺的老祖宗在後山隱居已經有五千年了。是一位金身不壞的活菩薩、真羅漢。他曾有言,不到危機關頭切不可打擾他的清修。眼下,省城局勢混亂,智弘,智空兩位智字輩的和尚焚香禱告,終於得見老祖宗。
當然,所謂的得見,也非面對面。
智弘,智空和尚老老實實地跪在地板上,幾乎就是匍匐在地。屁股翹得老高,幸虧週遭再無人手,才不致於看著難看。
「爾等起身吧——!」老祖宗的聲音在簾幕內響起。
兩位和尚身來,雙臂垂在身側,不敢動彈絲毫。老祖宗這隱居之所,兩人也曾來過幾次。但依然還是不能適應此間天然而生的一股壓迫感,兩滴黃豆大小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造成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可是誰也不敢抹去。
安靜許久之後,幕簾中的老祖宗才淡淡問道:「外面出什麼大事了?」
智弘大師急忙道:「老祖宗,遠古血脈大肆覺醒,人類社會的秩序即將被打亂。另有羅剎作祟,風雨欲來啊…」
智空和尚高聲應道:「正是如此,我跟師兄今番面見老祖宗,是想請老祖宗示下,白馬寺該如何決斷?」
老祖宗的聲音忽然有些怪異:「智弘,你以為如何?」
智弘大師聽到老祖宗問起自己,額頭上流的汗又多了幾滴,恭恭敬敬應道:「弟子以為應該盡力疏導……歷經一萬年,遠古族類已經不復當年的威勢。不管是力量,還是性子都磨平了許多。弟子以為,只要引導的好,遠古血脈的覺醒者,可以融入到正常的人類社會當中。我們真正的威脅只有邪惡的羅剎……羅剎在西方地獄好像得到了上古冥神的傳承。擁有了賜人永生、力量的莫大神通。據不完全統計,已經有超過兩位數的妖族,魔族,甚至還有神族,仙妖為了強大的力量,加入了他的陣營。」
老祖宗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噢,這羅剎手中是否持有神兵噬魂?」
雖然老祖宗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智弘和尚卻緊張地快要昏了。不敢有絲毫隱瞞,老老實實回答道:「目前並未任何確切的消息……弟子無能。」
「嗯!」簾募後的老祖宗很欣賞這位弟子的坦承態度。
智空和尚隱約可見的眉頭皺了起來。
「智空,你怎麼說?」老祖宗喝問以聲。
「老祖宗,弟子以為師兄在這件事情上過於軟弱。」智空和尚沉聲說道:「眼下局勢不穩,人類社會龍蛇混雜,遠古血脈的出現,已經擾亂了人類社會的秩序。弟子以為亂世須用重典。以殺止殺,以暴制暴,方是王道。如果一味的遷就下去,怕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放肆——!」老祖宗的語氣變得有些惱怒:「真是越來越荒唐了。佛門慈悲為懷,終生同等,豈可大興殺伐……」
智空和尚只是說出了實話,不知老祖宗因何發怒,大感恐慌。
這時候,老祖宗掀開簾幕走了出來,那張不怒而威的臉上,此時除了一絲惱怒外,更多了一絲慎重。
迄今為止,這還是老祖宗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智弘,智空兩位和尚卻是誰也不敢抬起頭看去。
「爾等抬起頭來——!」老祖宗說道。
兩人聞言,便緩緩抬頭看去。五千年至尊,面色紅潤如玉。天庭飽滿,身材高大魁梧。寶相莊嚴,果然是一副佛子模樣。年齡上看上去去大約五十歲左右。眸子灼灼生輝,不怒自威。
「阿彌陀佛——!」智弘大師讚道:「得見老祖宗法相,智弘此生足以。」
智空和尚也說:「多謝老祖宗賜看。」
「爾等回去吧…」老祖宗笑道:「你且都記住了我的模樣,日後,我會行走於江湖之中,說不定哪天就會見面。屆時,爾等不可暴露我的身份。」
「弟子謹遵法旨。」智弘,智空急忙領命。
「智空…你殺氣太重。」老祖宗說道:「即日起,你便死守齊雲塔禁地,不必在出塔行事。」
「智弘,白馬寺今日所做作為我都讚道。」老祖宗說道:「佛門慈悲為懷,佛法廣大,無不可度之人。切忌,除非必要,不可殺生。慧遠小和尚慧根極深,可堪大用。對於你們新近成立的特別部門,我看就叫『度法會』吧……」
智弘大師聞言,心中更是佩服。未曾想老祖宗終日不出門,對寺內諸事卻是瞭如指掌。不愧是真羅漢,活菩薩啊。
「弟子領法旨。」智弘,智空再次做禮。
……
……
夜裡,李雲來到金光山等待跟那一年前結識的神秘人見面。這一次,他來得比較早。大約半個多小時候,月上梢頭。那神秘人便準時現身了。
神秘人緩緩地抬起頭來:「這次有事嗎?」
「當然——!」李雲道:「我想知道羅剎的下落?」這是盤桓在李雲腦海裡很久的一個問題。他覺得這神秘人什麼都知道。問他應該沒錯。
神秘人低著頭,雖然他沒有看李雲,但李雲依然感覺到了一陣威勢。
「事實上,我也想知道羅剎的下落。」神秘人的聲音很冷淡。
「其實就目前來說,羅剎兵並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神秘人繼續沉吟地說道:「眼前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有些事情,是非人力所能改變的…」
李雲的心中生起一股寒冷,明白神秘人說的什麼意思,但即便是自己是妖。也不想這個生活了數十年的人類社會被遠古血脈禍亂。
神秘人的聲音愈發地冷了:「難道你想做救世主?」
「那樣的生活會很辛苦。」李雲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想像身為救世主的生活。
「那你意欲何為?」神秘發問直擊李雲的要害:「充當救世主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雲皺皺眉說道:「我明白了。」
停了一下,李雲繼續說道:「其實,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搭救世人,也沒想過充當什麼救世主。一切單憑本心而動。」
神秘人不理會他的表態、繼續毫無一絲情緒說道:「最後一世了,成功在即,能保護你自己的,只是力量,你要記住這一點。」
李雲很恭敬地向這位神秘人躬身行了一禮。
「不要去找羅剎。他會找你的。而你只需要好好修煉即可。」神秘人說道。
李雲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神秘人叔又一次消失在黑夜裡。
李雲明白對方的意思,都市的繁華銷骨蝕魂,確實讓他產生了一絲軟弱的跡象。這是一次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去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能保護我們每一個人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李雲深知,只有強大的力量,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
……
東方已經紅遍了天,太陽緩緩從貼著地面升了起來,照耀著大地。李雲緩緩走在大街上。心中思索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一路上,樹上的鳥叫聲此起彼落在耳邊響起,感覺有如置身於鳥群之中。
春天來了。
李雲深吸一口氣顯得十分的愜意。
課堂上,他沒有睡覺。心裡依舊在想著心事。坐在他身後的任曉月也沒有聽課。目光不時的在李雲的身上掃視。他們已經有好些天沒說話了。倒不是李雲不理任曉月。主要是任曉月對李雲很王珍珍的同居依舊沒有解開心結。
下午,李雲獨自來到芙蓉江邊,雙手扶著柵欄欣賞著落日的餘暉。天邊的雲朵都被染紅了紅色。明天一定是個晴天。
突然間,遠處一道閃電劃破虛空直劈而下,強烈的電光映入眼簾灼熱生痛,轟隆隆的雷聲從遠而近,嚇的附近江面上的水鳥的群起而飛。抬頭一看,只見天空中烏雲蓋頂,之前的美景頃刻間消失。
李雲不禁苦笑自語:「真掃興。」
緊接著,他突然心生警覺。總覺得現場的氣氛不太對勁。只是一時半會,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略微猶豫了一下,李雲決定回去。此地不宜就留。指不定就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才走了幾步,李雲隱約看到前方十米處出現一道人影,只見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手中握著一把黑色的長劍冷冷盯著李雲。
黑衣人沉聲問道:「你就是李雲?」
李雲一看,乖乖,殺手啊。
心念及此,他左顧右盼:「李雲…李雲,有人找啊……」
「哼——!」
黑衣人起先也在四周看了幾眼,不過很快就發現,自己被涮了。眼前此人便是李雲。出門前,他是看過照片的。
黑衣人仔細看餓了看李雲,一臉訝異的表情說道:「想不到,你這麼個東西就是李雲啊。我還以為李雲有三頭六臂呢……」
黑衣人話才說完,殺氣立刻從四面八方湧向李雲,李雲只覺得一股冰冷毫無人性的殺氣緊緊鎖住自己,感覺自己稍微一動,會立刻引來對方石破天驚般的攻擊。
李雲當下收攝心神,暗自提聚妖力,同時開口問道:「你我素眛平生,為什麼要攔我去路…」
「你錯了——!」黑衣人笑道:「我是想要殺你…」
「那你為何想要殺我呢?」李雲一邊隨意應付,一邊拿出了菩提刃。此人殺氣中有魔族氣息,而且修為十分強大。戰鬥力猶在邪劍仙之上。跟此前交過手的路西法有一拼。不過如今李雲已修成佛嬰,修為力量更進一步。真要打起來,他未必就怕了。
黑衣人沉聲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怪你不該和白馬寺的和尚走的太近,要怪就怪自己吧!」
接著繼續說道:「身為妖族,卻跟和尚勾結在一起,像你這樣的人,人人得而誅之……」
黑衣人眼露凶光說道:「準備受死吧?」話音才落去,只見黑衣人的身形瞬間如鬼魅般一下跨越十米的距離來到李雲眼前,劍鋒如疾電般刺向李雲的心臟,李雲急忙往右一閃,菩提刃反刺黑衣人左側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