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碎布短裙的吧女搖晃著婀娜多姿的身體,緩步向韓進走來,笑吟吟把酒盤放在韓進面前。
酒盤上放著十幾杯顏色各異的酒,韓進瞟了一眼,隨便端起一個酒杯,但那吧女沒有急著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還在盯著韓進看個不停,那對雪白的高聳地玉(草擺渡)乳隨著她的呼吸在微微顫動著,還散發一種誘人的白皙光澤,動人心魄。
韓進微愕,隨後明白過來,在酒盤裡扔下一枚金幣,那吧女這才端起酒盤,搖搖擺擺地走向別處,走了幾步,又回頭好奇地看了看韓進,好似在為韓進沒有任何佔便宜的動作而吃驚。
韓進如老僧坐定,靜靜地端詳著桌上的酒杯,對那吧女所屬的種族,他有著很深的印象。
深淵妖女!
當初他們攻佔紐倫堡時,抓住了不少深淵妖女,據格瓦拉所說,深淵妖女一族終生只喜歡兩件事,挨打與交(草擺渡)媾,前者是極痛,後者是極樂。
不管她們都做過些什麼,那如精靈般純美的容貌,並不會因行為,愛好而產生改變。激流軍團的軍紀非常嚴格,可上到將軍,下到普通士兵,幾乎都被深淵妖女迷得神魂顛倒,以至於差點釀成大禍。
格瓦拉說深淵妖女是天生的妓(草擺渡)女,韓進開始還覺得有些可笑,有些不信,後來才明白,格瓦拉的評價是非常公允的,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夾雜著個人感情色彩。而且深淵妖女雖然擁有一定的戰鬥力,但性格大都很軟弱,沒有什麼壞心眼。她們僅僅是熱愛快樂,也熱愛痛楚,解除詛咒之後,深淵妖女們一直都很守規矩,可一旦夜色降臨,她們就變成另外一種樣子,只能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隨著儲酒的不斷消耗,酒吧中的氣氛越來越熱烈,仔細算下來,這裡的客人們甚至可以分成十幾個種族,只是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一個男性美杜沙摟住深淵妖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情,那傢伙有六隻手,幾隻手在上面揉揉捏捏,幾隻手在下面摳摳摸摸,只一會兒功夫,便把深淵妖女弄得嬌喘呼呼了,不清楚那傢伙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和調情的本事一樣出色。
一個牛頭怪已經和深淵妖女談好價錢,那深淵妖女笑嘻嘻地鑽到了桌子底下,片刻,牛頭怪的神色逐漸發生了變化,碩大的眼睛愈發地圓了,幾乎要瞪出眼眶,粗大的嘴唇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有力的雙臂死死地撐在桌面上,整個桌面都在微微搖動著。
到處都是赤果果的慾望,赤果果的表達,沒有誰大驚小怪。
韓進還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不管外界的環境如何變化,很難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所謂「風來疏竹,風去竹布留聲;雁過寒潭,雁去潭不留影」。這是道心的基本功,修真者的身體可以隨波逐流,四海漂泊,但他們的心卻堅定如磐石,從不會動搖,動搖了,便是輸了。
兩個深淵妖女一直沒有攬到生意,見韓進這裡沒有吧女侍候,不約而同地向韓進湊了過來。
就在她們兩個正要摟住韓進的瞬間,一聲極為沉悶的爆炸從大地深處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劇烈的衝擊波,整間酒吧都被震得搖搖欲墜,無數砂石,灰塵撲漱漱落下,酒吧裡的桌椅也是東倒西歪。不過,來酒吧尋歡取樂的大都是職業者,包括深淵妖女本身,也具有一定的戰鬥力。他們情緒還算是鎮定,只是後續的事情有些做不下去了。韓進的視線猛然轉向窗外,從他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極粗極亮的雪白色光柱從地下穿出,勢不可擋的直衝向高空,可是城堡上空的巨型魔法護罩竟然硬生生把光柱攔住了,光柱化作無數光點。猶如傾盆暴雨般向下灑落。
大街上當即亂成一團,「人」們拚命向兩側的房屋內衝去,互相推撞,互相踩踏著,就連這間酒吧,也是在轉眼間多出了十幾個「人」。動作稍微慢了一點,被光雨覆蓋在裡面,會立刻發出慘號聲,甚至當街撲倒。
「這種光明氣息真是不舒服」一個打扮斯文有禮的吸血鬼喃喃自語著。
「媽的!」那牛頭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隨後一個深淵妖女從桌子下鑽了出來,用不滿的眼光看著那頭牛頭怪,顯然,因為光明氣息的影響,那頭牛頭怪某個部位已經軟了,喪失了戰鬥力。
「扎古內德大人不是保證過,已經快要成功了麼?」另一個牛頭怪問道:「為什麼光明氣息一次比一次強大?」
「你瘋了?這種事情不是我們應該討論的。」一個牛頭怪低聲提醒同伴,接著舉起酒杯:「喝酒喝酒大家喝酒」
韓進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已經捕捉到震源的位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袍,避開了那兩個深淵妖女,緩步向樓上走去。那股光明氣息的秘密,當然要查個清楚,但愛娃麼同樣不能放過。二樓幾乎都是包間,找不到愛娃的位置,韓進的視線落在一個深淵妖女身上,手指輕點,幾隻黑色的小甲蟲在那深淵妖女面前滾成一團,牢牢釘在地面上,那深淵妖女正端著酒盤走路,突然一腳踢到了什麼東西,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手中的酒盤也是飛出老遠,稀里嘩啦一陣亂響,酒杯幾乎都被打碎了。
那深淵妖女坐起身,詫異地向後面打量著,不過那裡什麼都沒有,幾隻小甲蟲已經化整為零,藏在了地毯下。
幾個包間的房門被推開了,裡面的客人聽到聲音,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韓進向深淵妖女伸出手,輕聲道:「沒事吧?」
那深淵妖女用感激的目光看了韓進一眼,沒有抗拒,把手放在韓進手心裡,任由韓進把自己扶起來,接著走回剛才跌倒的地方,用光嫩的腳趾在地毯上蹭動著,嘴裡還喃喃自語著:「奇怪了」
幾個探頭看究竟的客人見沒有什麼大事,又把房門關上了,一隻小甲蟲順著門縫靜悄悄地鑽進一個包間,愛娃正坐在包間的主座上,看起來在這些「人」當中。她的地位很高,小甲蟲一直向前爬去,酒桌上的客人們談興正濃,沒有誰會在意這麼一隻小爬蟲。片刻,小甲蟲順著愛娃的小蠻靴爬了上去,接著又鑽入靴筒,愛娃察覺腳背傳來癢癢的感覺,用手拍了一下,小甲中已經化成了淡淡的灰塵,粘在了愛娃的腳背上。
道法之玄妙,千變萬化,甚至道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境地,愛娃根本不會發現自己已經中了招,就算她坐在浴缸裡對自己的身體一覽無遺,也只會看到自己的腳莫名其妙地變髒了。
在那深淵妖女向韓進道謝的時候,韓進已經蓋緊斗篷,順著長梯走了下去,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扎古內德才是他的心腹大患,愛娃不過十纖疥之疾,等他探明那股光明氣息的秘密後,再來收拾愛娃也不晚。
實際上,深淵世界要比地面廣闊得多,因為這裡的世界是可以重疊的,在那巍峨的地下城下方十幾公里處,就有一個漫無邊際的大平原。因為附近沒有熔岩河,缺少光源,整個平原顯得幽暗無比。
突然,平原的中心地帶,有一點柔和的白光亮起,接著又是一道白光,先後六道白光照亮了一座佔地約有數百米的六芒星陣,在每一座星角的星命點上,都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看不清他們的形狀和面貌,但能看清那一雙雙飄揚飛舞,好像能遮天蓋地的巨大光翅,六雙光翅互相糾纏著。互相支持這,互相鼓勵著組成了一座可攻可守的防禦陣。此刻才能看出來,整個平原上到處生長著一種不知名的黑色植物。
無數枝葉正緩緩地向那座六芒星陣纏了過去。
「以正義之名」站在東方星角處的巨人舉起了手中的光劍,那神聖而莊嚴,純粹而堅定的吟唱聲在整個平原上空迴盪著。
「以正義之名」其餘幾個巨人也舉起了光劍,一雙雙光翅已化成一整團接近實質的白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道半圓形的光幕逐漸擴大,接著凝成頂天立地的巨型光柱,向上空激射,下一棵,一圈淡淡的衝擊波沿著平原向四周席捲而去,那看似生命力旺盛無比的黑色植物,瞬間變成飛灰
接著,六芒星陣的光芒一點點暗了下來,包括那六個巨人,整個平原又被一片幽暗籠罩住了。
「來自天界的勇士們,我很佩服你們的毅力。」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不過你們還能支持多久呢?一年了,你們浪費了我整整一年的時間!這讓我很憤怒,我說過的話依然算數,放棄把,成為我的墮落天使,我保證,會賜予你們無上的榮耀!」
沒有人回答,回應他的只是一片片沙沙聲,一叢叢,一簇簇黑色植物又從地下鑽了出來,猶如慢速移動的海潮般,向六芒星陣的方向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