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酷熱讓士兵們消耗了過多的體力,所以雷哲早早就下令紮營了,這一天雖然很累,但好在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那些奇形怪狀的泰坦魔芋只是讓大家多出一些談資罷了。
安營紮寨是士兵的本行,這些事情並不需要雷哲去指揮,很快,一座規模不小的軍營就出現了,牛頭怪、邪眼等俘虜們被安排在最中間,被激流軍團士兵們的帳篷團團包圍著,該放哨的放哨,該巡邏的巡邏,該到外面偵察的去偵察,一切都井井有條。
韓進陪仙妮爾到四周走了走,回去之後又修煉了一會,也上床休息了,一直睡到後半夜,雷哲的聲音突然在帳外傳了進來:「拉斐爾?拉斐爾!!」
韓進張開雙眼:「什麼事?」
「出了點問題,我可以進來麼?」
韓進坐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穿好長袍,隨後走到帳口,挑起了門簾,雷哲閃身走了進來,韓進發現雷哲的表情很難道,情知不是小事:「怎麼了?」
「營中爆發瘟疫了,是黑死病!」雷哲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拉斐爾,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黑死病?是傳染病麼??」
「是的,否則不會一下子病倒十多個士兵的。」
「走吧,我們一起過去。」韓進轉身向帳口走去。
「拉斐爾,這種事情本不應該麻煩你的,但軍中只有三個輔祭,他們對黑死病根本沒有辦法,所以我……」
「走吧。別廢話了。」韓進笑道。
雷哲鬆了口氣。黑死病是最兇猛地瘟疫。雖然高階職業者擁有很強地抵抗力。但一般情況下沒有誰願意以身犯險。雷哲實在是沒辦法了。他曾讓那幾個輔祭為格瓦拉察看過傷勢。他們都承認。韓進釋放地恢復術效果極好。遠不是他們能相比地。現在又碰上讓那幾個輔祭束手無策地事情。他自然地想到了韓進。
患病地士兵已經單獨安置在一個角落裡。幾座帳篷孤零零地立在中央。周圍什麼都沒有。讓出了數百米地空地。周圍警戒森嚴。大約有上百個士兵負責把守這裡。他們不止是要阻止其他士兵接近病人。也要阻止病人跑出來。如果病人試圖往外衝。他們有權當場格殺。不管在哪裡。危害公眾安全都是不可饒恕地行為!
「少帥。您不能進去!」見雷哲和韓進並肩走過來。幾個士兵急忙擋在前面。
雷哲心內焦急。動作自然也就粗魯了一些。他伸手便把那士兵推了個趔趄。隨後搶先走過哨卡。其餘地士兵都愣住了。等他們反映過來時。雷哲已經接近了那幾座帳篷。那些士兵感到有些恐慌。急忙分出幾個人去通知其餘地將軍。
帳篷中傳來淒厲地慘號聲。有時候是一個人在慘號。有時候是幾個人一起嚎叫。雷哲地腳步突然停住了。低聲道:「是黑死病。你有把握麼?」
「看看再說。」韓進釋放出兩張符,一張給了自己,一張打到雷哲身上,道藏圭旨不是白看的,就算他治不好這種病,至少能保護自己和雷哲。
第一個帳篷中躺著四個病人,還有一個輔祭呆呆的站在一邊,雖然韓進和雷哲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看到那幾個病人,還是把他們嚇了一跳,太淒慘了!病人的臉上、身上佈滿了黑色地斑塊,斑塊中有濃汁流出,而且那些斑塊非常柔軟、非常脆弱,他們眼睜睜看到一個病人痛苦的用手在臉上撫動著,結果一不小心,手指竟然插到了黑斑裡面,他的叫聲一下子變得更淒厲了,讓韓進和雷哲感到頭皮直發麻。
「有……有辦法麼?」雷哲低聲問道。
「出去再說吧。」韓進輕歎一聲,不用看了,病成這樣誰都不可能有辦法,確切的說,這幾個病人的身體正在腐爛著,如果他已經完成了大築基,倒是可以嘗試一下,現在,他只能選擇旁觀。
雷哲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看著病人發呆,半晌,直到韓進用力拽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默默的跟著韓進走出了帳篷,那個輔祭也跟到了外面。
「你以前見過黑死病?」韓進問向那個輔祭。
「沒有,大人。」那輔祭苦笑道:「如果我見過黑死病,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我……總是感覺哪裡不對。」韓進皺眉道。
「拉斐爾,你說,是不是他們受到了泰坦魔芋的影響?」雷哲突然道,如果這個理由能成立,那真的要完蛋了,幾乎所有地士兵都嗅到過泰坦魔芋的氣味,也許,他們將成為第一支被疾病吞噬地軍隊。
「不可能。」韓進搖頭道:「我也嗅到了那種氣味,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你的抵抗力強。」
「那綺麗呢?」
雷哲一愣,綺麗昨天晚上狀態很好,而這些病人在昨晚已經嚷嚷著不舒服了,只是他當時沒有往心裡去,沒想到後來鬧成這樣,如果真是泰坦魔芋地緣故,綺麗也應該受到影響。
「少帥,您……您怎麼跑到裡面去了?」一個將軍在哨卡外焦急的叫道。
「少帥,快出來!」
那些士兵心慌意亂之下,把他們能想起來地將軍們都喊了個遍,雷哲是前軍團長康納德騎士的繼承者,更是全軍將士精神寄托地目標,將軍們都快急瘋了,紛紛聚了過來「我們不能讓少帥出來!」一個聲音怯生生的說道。
「誰說的?!」將軍們集體勃然大怒。
「這是……這是少帥的命令啊。」那士兵在將軍們的逼視下,已經快要崩潰了,不過還是咬著牙擠出一句話。
「少帥!少帥!!」突如其來的喊聲由遠及近,那個叫保羅的將軍大踏步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月光突然透出了雲層,均勻的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爭吵聲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保羅身上,人們可以清晰的看到,保羅的臉上佈滿了一片片黑斑,雖然那些黑斑只有小拇指的一半大,但正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緩慢擴大著。
「少帥,怎麼會突然爆發黑死病?你們……」保羅在這時候才發現異常:「你們看著我幹什麼?」
「你……」一個將軍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保羅。
「怎麼了?」保羅叫道。
好似都能看到保羅飛濺的唾液一樣,將軍們呼啦一聲向外散去,那些負責守衛的士兵們也退出老遠,黑死病的威名遠在屠夫扎古內德之上,如果你願意做奴隸,扎古內德未必一定要傷害你,但是和黑死病卻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
「怎麼回事?」保羅怒聲叫道,接著他突然用手摀住額頭,身形搖晃兩下,頹然栽倒在地。
「保羅將軍也染上了黑死病!!」那輔祭用顫抖的聲音叫道。
「這不是黑死病!」韓進大步走了過去,他總算明白哪裡不對勁了,疾病應該是由病毒引發的,但任何一種病毒也不會有這麼快的繁殖速度,保羅臉上的黑斑能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擴散,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拉斐爾說得對,這不是黑死病。」格瓦拉突然出現了,他俯視著保羅的臉,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威壓從他那瘦削的身體中擴散出來,翻滾的樹葉、浮動的清風、搖晃的小草,周圍所有的一切在瞬間猛地停了一下,包括那些將軍們猶在跳動的心臟,當格瓦拉再次開口說話時,那些將軍們才恢復過來,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只感到一顆心在胸膛中狂跳不止,好似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一樣。
「這是詛咒!」格瓦拉的聲音裡充滿了錚錚殺意。
「詛咒?」雷哲愣住了。
「看來扎古內德還有別的幫手呢。」格瓦拉輕聲說道:「有些傢伙……真的以為我變成殘廢了,很好……」
「先生,那您能不能救他們?」雷哲急道。
「我是個騎士,想解除這種詛咒,至少要找到一位樞機主教,從時間上看,已經來不及了。」格瓦拉微微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詛咒?」
「腐蝕之觸,深淵種族最擅長的詛咒術之一。」
「可……如果真的有敵人潛藏在暗中,他們是怎麼詛咒這麼多人的?」
「這正是我想弄清楚的問題。」格瓦拉緩緩說道:「你們都留在軍營裡,不要亂走,我到周圍看一看。」
「先生,保羅將軍……真的沒救了嗎?」雷哲還是不死心,衝著格瓦拉的背影叫道。
「如果你們真的想幫他,現在,殺了他吧。」格瓦拉的聲音遠遠傳了回來。
保羅不知道什麼時候悠悠醒轉,他掙扎著坐起來,也許是因為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倒在地上,他開口想說什麼,結果肌肉的活動拉扯到了黑斑,下一刻,一種痛苦的嘶叫聲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
(昨天網費到期了,也沒個通知,等我半夜碼完字準備發的時候,才發現上不了網了,真沒辦法。但我沒有閒著,否則也不可能一口氣發出三章來,如果再加一章,應該是把欠的都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