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疾速趕往內域。
他知道內域的危險,知道那種僅僅只是觀望就感到心裡充滿危機的驚悸。那是瀰漫在整個內域中的的強烈危機,鋪天蓋地,無所不及,那土地,那山石,那所有能看到的一切,全部都帶有這種讓他心驚肉跳的感覺。
但是此時,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向裡面拚命飛去。
借勢,這個勢也得足夠強力才行,不然嚇不住他們。破軍沒指望身後的那些石獸能夠將那兩個老者殺死,即使他們中的一個已經重傷。現在只求那些石獸可以拖住他們一會兒,好給自己騰出時間來飛到更裡面。
自己趕得就是這麼一點時間差,必須盡快飛到更裡面,感受到更險峻的危機。
如果以自己的實力,都能感受到那種危機的話,那麼身後兩個實力遠超過自己的老者,感受到的肯定更加深刻。即使華服少年下令讓他們追殺自己,他們進來後也會權衡一番,在自身所要面對的生命危機和完成任務進行比較。
破軍不信他們不怕死!
這是一場極其明顯的賭博,賭注是自己的生命,一旦跨入內域,危險就不僅僅只是追殺的老者了。
必須加強警戒,時刻注意四周的環境變化,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進階二級巔峰所需要的星液全部都收集好了,怎麼能在這種最後關頭功敗垂成?!
只要一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龍戰,破軍心中就充滿戰意,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絕不允許失敗!
破軍拿出一枚幻空戒,隨即打開,一些黑色的星液立刻出現在手上。他收回戒指,開始吸收這些星液,補充自身飛行中的虛耗,以更快的速度向暗黑魔土的內域掠去。
與此同時,聽命捕獲破軍的老者仍然被諸多的石獸圍攻,他無法突破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破軍飛向暗黑魔土的深處,飛的越來越遠。
在另一邊,華服少年手持那個綠色光團,四周石獸的臉上露出濃重的忌憚之色,它們在華服少年的十丈之外焦躁的踱步,不敢上前。那個重傷的老者也在綠色光團的籠罩範圍之內,服藥後正在調息自身的傷勢。
華服少年也看到遠處逃竄的破軍,立時,他眼中的貪婪變成了焦急。轉眼他又看到遠處被石獸糾纏的脫不開身的老者,臉上的焦急更加濃郁。
而在他身前,另一個老者正在療傷,根本無法參與到捕獲之中。
自己身邊的兩個護衛都無法行動,難道就這樣放過那個小子了?
雖然他身上有自己種下的印記,但是之後根據印記來查找十分麻煩,而且萬一他在這段時間裡逃到暗黑魔土外面去了,查找也就無從查起了。
怎麼辦?
難道要用那個東西?
可是那個東西我身上只有一個,這還是因為我是族內繼承人的緣故,在這裡用掉就沒有了,真的要用麼?
華服少年的臉上頓時露出猶豫的神色。
然而當他看到破軍飛的越來越遠,幾乎在視野裡變成一個不可見的小點後。華服少年回想起破軍身上那塊黑色物體爆發出的驚天威勢,狠狠一咬牙,從戒指中掏出一塊血色玉石。
血色玉石晶瑩剔透,如同一塊潤澤的水晶,表面刻畫許多蝌蚪似的玄奧符文,那些文字泛起妖異而神秘的紅芒。
四周的石獸在見到這塊血色玉石後,立刻如臨大敵一般,不停的嘶吼咆哮,躁動不安,同時他們身上的仇恨之意達到頂峰,幾乎要將整個戰場都給顛覆過來。
這股仇恨之意使得它們明知危險卻不肯退走,圍攻那名老者的石獸們頓時爆發更為強大的攻勢。在這種兇猛如浪潮的攻勢下,即便強大如那老者,身上也開始不斷出現傷勢,這麼下去的話,他遲早會被周圍的石獸給拖死。
華服少年看了眼手中這塊血色玉石,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捨之色,隨即這種情緒變成決斷。
他兩隻手掌合在一起,握住那塊玉石,嘴裡念叨著一些語義難明的咒文。在他雙手中間的玉石,隨著這種咒文的出現,開始不停顫動,隨即這種顫動變得越來越劇烈。最後玉石掙開華服少年的雙手,浮到他的頭頂,一直向空中浮去。
在浮到距離地面大約五十丈左右,血色玉石停了下來。玉石表面的咒文如一道道線條般急速轉動,玉石表面的紅芒越來越盛,最後陡然爆發開,無盡的紅光淹沒了整個戰場。
已經越過地上那些石獸雕刻正式進入內域的破軍,感受到身後遙遠的地方傳來的紅光,頓時停住身形,回頭看去。
漫天濃重的紅光將那裡的天地渲染的一片血紅,在這片紅光之中,破軍再次感受到那種血月降臨時的奇異氣息,這番場景,彷彿許多天前的那輪血月跨越時空,來到這裡。
看來,這三個人應該使用了殺手鑭,那些石獸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少了石獸的糾纏,這麼一來,他們的追捕即將開始,快逃!
破軍來不及細想,只大概思索一番,便轉身繼續向前飛去。以更快的速度,飛向遙遠的內域。
過了段時間,瀰漫在整個天地間的紅光徐徐消散,露出紅光遮掩下的戰場。此時,戰場中除了那三個人外,已經一個石獸都沒有了,它們都在剛才玉石爆發的紅光之中,化為了滿地的塵沙,回歸大地。
看著眼前的空地,華服少年的心中一陣空落,頓住片刻,他抬起頭來,看向懸在半空中的那名老者,語氣森冷的說道:
「抓住那個小子,要活的!我要在挖出他所有的秘密之後,將他折磨致死!」
此時,這名老者渾身是傷,血液浸透了他的灰色衣衫,但是這些傷勢只是看起來恐怖,實際上並不嚴重。老者感受著自身的傷勢,眼神陰翳,在收到華服少年的命令後,老者臉帶煞氣,對著破軍逃走的方向疾馳而去。
活的?
不死就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