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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蕭易同學,這麼晚了你還沒有走?」還未等楚御步入辦公室,穿著白襯衫,紅色毛背心,底下一件黑色花格絨布長裙的楚念昔背著一個小包從內裡走出。
「楚老師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楚御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向眼前這個有三分與「她」相似的美麗老師說起過自己的姓名。
「初三年級第一天才學生,我當然要特別留心才是了,呵呵。」
「老師下班了嗎?」楚御側著腦袋笑問道。
「是啊!我要回家去了,我們明天見。」
「如果方便的話,我和老師一起走,可以嗎?」
「你確定我們同路嗎?」楚念昔看著楚御那對黝黑深邃的眸子,突然感覺有股子難以言寓的奇異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但偏偏就是能夠感受得到。
「至少在走出校門前,我們無論怎樣都是同路的。」楚御嘴角掛起笑容淡然道:「楚老師,我們走吧。」
這一路同行,一走就是將近一個多小時,這倒不是這兩位為了省錢不坐車,而是一個巴不得多瞭解對方一些,能夠走路回去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另一個則是剛到上海沒多久,喜歡借步行回家多看看週遭的景物等等。
一路暢談,以楚御的豐富學識自然是與楚念昔相談甚歡,甚至於到後來,楚念昔已經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學生還只是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初三學生,要不是因為早先知道了楚御是cY中學初三年級的第一才子,估計楚念昔也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楚老師,今天早上你提到過的御天堡你去過沒有?」楚御見時機也是差不多了,驀然將話題一轉道。
「御天堡?說起這個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今早你提出的第二個問題讓我感覺你曾經去過英國,到底有沒有呢?」
「英國……」楚御垂首微笑,旋即側過腦袋道:「一直以來英國都是我所認為最適合定居的國家之一,因為興趣所至,所以我對那裡的認知也比較全面一些。」
楚念昔露出一個明白的笑容道:「御天堡我是沒有進去過,那是一座私人城堡,聽說城堡的主人已經消失三十年了呢。」
楚御面色微變,盡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既然沒有進去過,楚老師是怎麼知道御天堡的主人已經消失三十年的呢?」
要知道當年楚御興建御天堡的時候,是以天寶財團的名義建造的,因為他向來行事低調,是以對外的一應事項全都交給了白岑參、華天雄、林羽宏三人處理,絕大多數人都將御天堡視為白岑參他們三人的財產,只有極個別的人,譬如當年的「她」就是知情人之一。
楚念昔並沒有察覺到楚御心底的激動,仍是隨意道:「都是聽我母親說的,從小時候起就跟我提到過很多次了,剛才一順口就講了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楚念昔的年紀實在無法對得上號,估計現在楚御已經忍不住與她相認了,如果不是楚御如今的外貌還是個十多的歲少年模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在楚念昔面前道出「她」的名字來進行試探。但到了如今,楚御已有八成相信楚念昔就是「她」的後人。
「哦,私人城堡!楚老師知道這個御天堡的主人是誰嗎?」
楚念昔微微搖首道:「這個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我想我母親應該知道,不過我問過她很多次,她都不肯講……」似乎感覺自己扯得太遠了,亦或是覺得在自己學生面前談論這些實在有些不靠譜,楚念昔將話題一轉,抬腕看了下時間道:「不說這些了,哎呀,都快七點了,我們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了嗎?」
楚御心中已然有了個大概,看著楚念昔的目光中包含的內容也更多了些,「一起吃飯吧,都已經那麼晚了,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重慶雞公煲。」
「吃飯可以,不過是由老師我來請,不許討價還價,你帶路,我們走。」同楚御一路向來,使得楚念昔已經有些將楚御當作同齡人來看了,居然同意道。
楚御介紹的這家重慶雞公煲確實非常地道,吃得楚念昔讚不絕口,從七點吃到八點,楚御再也沒有提出任何帶有探察動機的問題,口氣愈發像是一個關懷小輩的長輩般溫柔起來,好在楚念昔被美味的雞公煲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倒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加上楚御對自我的控制力也的確夠強,總能將很多並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說出來的話以妙語連珠的方式掩蓋過去。
買單時,楚御也不與楚念昔搶著付錢,出了店門,一股冷風吹過,在空調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楚念昔不由打了個哆嗦,看著讓楚御心頭沒來由的一緊,「穿的太少了,你打車回家吧,現在這是時節,早晚溫差最大,很容易生病。」
這番話由一個學生對老師說出來,在常人眼中的確是怪異萬分,楚念昔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到有些變扭,可在迎上楚御充滿關懷的目光時,卻情不自禁應了一聲,等到她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後者已是走前攔下一輛的士打開了車門,「楚老師,謝謝你請的雞公煲,路上小心,我們明天見。」
「好,你也要小心,早點回家,明天見……」不知是為什麼,楚御的言語總是讓楚念昔生出一種奇怪的錯覺,感覺他所說的都是理所當然一般,縱然楚念昔心中十分清楚楚御是自己的學生,一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少年。
坐在的士上,楚念昔輕輕搖首笑語,「這個學生真的十分特別,和他在一起,都快分不清楚誰是大人,誰是小孩了。」
目送載著楚念昔的出租車駛去,楚御嘴角露出一欣慰笑容,而這時一陣手機鈴音響起,接通之後,白岑參帶著莫名興奮的聲音傳來,「老闆,你要我調查的資料有了,你絕對想不到,這個楚念昔是個孤兒,原名也不叫楚念昔,三歲那年她被人從孤兒院領養了…….而那個領養她的人就是我曾經向你提起過的如今倫敦新貴的華裔女伯爵,雖然還有些關係沒有理清,但已經有足夠理由懷疑她就是『小姐』的……」
「是若雲的後人……」楚御在電話那頭淡淡笑道。
「啊!老闆你真的這麼想?」此刻手中捧著一疊資料猛翻的白岑參驚訝道。
「小白,我現在有點倦,你把手頭搜集的資料整理好後,派人放到我家信箱裡吧……」
「收到,老闆。」白岑參從楚御那淡然如水的語氣中感應到自家老闆情緒上的變化,作為當年的知情人之一,白岑參當然清楚「凌若雲」這三個字對楚御的重要性,沒任何多餘話即刻收線了。
抬眼掃過熱鬧夜市的璀璨街燈,楚御也不打算現在就回去,今天與楚念昔的見面實在是令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太多的舊事了。
凌若雲,一個在楚御入世生涯中不可磨滅的名字,也是唯一讓楚御為之動情的女子,三十餘載前入世修行,九載後脫身而離,在這九年俗世生涯之中,楚御自覺虧欠最多也是她。
「念舊情而憶往昔……念昔……」暗自念叨了兩聲,楚御不覺心道:「好一個念昔之名,若雲,你的後人既是我楚御的後人,我會看護好她的,直到與你再度見面的那一天……」
那家重慶雞公煲距離楚御家並不遠,步行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不曾想楚御走到半路,就見一輛鮮紅的法拉利「嗖「地一聲停靠在他的身旁,緊跟著車門打開,出來的居然是在雲亭夜都有過一面之緣的段子羽。
就第一印象而言,楚御對這位以採補末流之術為修煉總決的修真世家公子哥並沒有惡感,相反,由於段子羽在雲亭夜都對楚御很有禮貌也頗是恭敬巴結,使得楚御對他甚至還帶了那麼些好感。
「蕭兄弟,嘿嘿,我們又見面了,真是好巧。」
聽著段子羽說著漏洞百出的「好巧」,楚御卻沒有揭穿,因為他今夜的心情相當的好,「走吧,去你家談。」
驚訝於楚御的直截了當,段子羽只是微微一愣,立馬做了個請的手勢,為楚御將車門打開。
從上車到車子發動,段子羽幾乎只用了幾秒鐘時間,紅色法拉利飛也似的開動了。
「那天之後,你有按照我說的去試了嗎?」
「有啊!蕭兄弟,你說的真準,按照你說的試過之後,現在我體內的內息比起十多天前至少強出了兩成,不瞞你說,在確證了你的指點有效之後,我立刻多方打聽你的消息,終於在昨天查到了你的下落,所以……所以今天不是巧合……我都在你家鄰近的那條街上等了兩個多小時了,沒想到你那麼晚才回來……」段子羽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倒是實話實說,這點我喜歡。」楚御不置可否的點頭道:「既然你如此誠懇,我也不妨直說了,現在呢,我已經不需要你為我提供二十萬美金了。」
笑話,如今重掌天寶財團,楚御的身價可是兩千多億歐元啊!光是他手中那張中國銀行的特級信用卡就可以達到透現五百萬美金的額度。他缺錢?阿拉伯大酋長缺錢,他都不會缺錢!
「啊!」段子羽的聲線透著一絲失望與彷徨,「蕭兄弟,你別開哥們玩笑了吧,你要是不缺錢了,我能拿什麼來孝敬你哦。」
因為上回楚御對段子羽僅僅只是隨口指點一二,對他的修行就已經非常有效了,使得後者一早就將楚御視作了某位入世潛修的隱世高人,雖然他也鬧不明白當初為啥這位隱世高人會讓自己準備好二十萬美金,但能夠有望得到隱世高人的再次指點,別說是區區二十萬美金了,哪怕是二百萬美金,他也不會在乎啊!
要知道俗世中的修真世家子弟作為修真領域最邊緣的一批人,日子確實不怎麼好過,求爺爺告奶奶,幾代宗室積攢的財富基本上有一大半都孝敬給了超脫俗世之外的修真宗派。
而他們所得的僅僅只是一些個不入流的修煉功法,運氣好些或許能從人家那裡得來幾顆最基礎的丹藥,如果碰上孝敬的對象是些個有實力的宗派,沒準人家一高興,收了這個世家中的某個年輕後輩為記名弟子,若是真能有這份運氣,那估計這一個修真世家的全家老少全都要給祖宗燒高香了。這也就難怪段子羽這麼個黑幫大公子對楚御如此恭敬有加了。
楚御沒有立刻回答段子羽,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將車窗搖下,目光投向車外街景,半晌過後才道:「如果我不想幫你,今天我就不會上這輛車,開車吧,有什麼事等到了你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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