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帶四哥去我房子那吧,我今天留在這裡……」
莊睿看到老姐的樣子有些疲憊,就準備自己留下陪床,反正房間裡還有一張床,就是給陪護人員準備的。
「不用,你笨手笨腳的能幹什麼,我留下就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大川,這事別給你爸媽說啊……」莊敏卻是對老弟不放心,執意自己留下來。
「好吧,那我明兒早上再來。」
莊睿開了八九個小時的車,這會也累的不輕,和趙國棟說了幾句話後,與歐陽軍等人退出了病房。
彭城人喜歡吃羊肉,尤其是在夏天,路邊有很多燒烤的攤子,莊睿和歐陽軍都沒吃飯呢,拉著劉川和周瑞,找了家燒烤坐了下來。
老北京人對燒烤都是情有獨鍾的。八十年代那會,王府井大街上,一條馬路都是新疆人賣燒烤的,不過近些年都不讓擺了,歐陽軍也有段日子沒吃了,幾人叫了點羊肉串和羊球腰子,喝著啤酒吃了起來。
「四哥,明兒這事怎麼處理啊?你在彭城有熟人?」
等到每人一瓶啤酒下肚之後,莊睿向歐陽軍問道,劉川老爸現在使不上力,這事的確有些難辦,現在分局的王哥正在往上提的節骨眼上,確實不適合硬來,話說這警察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抓人吧,說是我打的人,拿證據來,這些老混混肯定是深諳此道。
「沒熟人,老爺子當年是四野的,在廣東福建東北都有根基,江南這邊卻是不行。」歐陽軍搖了搖頭,將手中塑料杯子裡的啤酒喝了下去,這燒烤攤什麼都不錯,就是喝酒的杯子忒小了點。
「那這事咱們怎麼處理?」
莊睿被歐陽軍搞迷糊了,剛才還自信滿滿的說這事交給他辦了,敢情他對彭城兩眼一抹黑啊。
歐陽軍看了莊睿一眼,說道:「什麼怎麼處理啊?老弟,要我說。咱們哥幾個,每人準備一把砍刀,要是有部隊的那三角刮刀是最好了,那玩意放血收不住……」
「等等,等等,四哥,打住,你要那些玩意兒幹嘛啊?」莊睿聽到歐陽軍說的邪乎,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你聽我說完,別插嘴,咱們哥四個就夠了,拿著傢伙直接找到那個叫張……張什麼的,一人砍上一刀,還怕他不說實話,這證據不就來了嘛,咱們這也算是幫助警察辦案了。」
歐陽軍說的興起,渾身那是熱血上湧啊,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將那件價值不菲的品牌衣服也脫了下來,往肩膀上一搭,露出白淨的上身。胸口處居然還有處刀疤。
歐陽軍小的時候,被家裡老爺子給操練的不輕,稍大一些放出去後,在四九城裡可就變成一霸了,倒不是說依仗爺爺的名聲,而是自己實打實的打出來的,經常拉著一幫子人去外校打架,莊睿的那位同學岳小六,小時候也曾經跟在其後面搖旗吶喊過。
八十年代北京的頑主不少,歐陽軍也能算得上一號,下手狠又有背景,只要不打死人,一般沒啥大事,久而久之,名氣卻也不小,比那些靠著父輩花錢玩女人的紈褲子弟是強多了。
只是年齡大了點之後,被家裡老頭管的也嚴了,打架是不敢了,再說現在這社會,什麼都要往錢看,歐陽頑主也搖身一變,先是整點批文賺錢,後來進入到娛樂圈混跡了一段時間,乾脆就開了家電影公司和那個會所。
雖然錢比以前賺的少了,但怎麼說都是正經生意,不會予人口實和把柄的,歐陽軍自己雖然是下海經商了,但是卻要顧忌點從政的家裡人,官場可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啊。再說了,北京那圈子裡的人,也有他招惹不起的。
可是到了彭城之後,歐陽軍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也不需要像在北京時那樣處處小心,再加上幾杯酒一下肚,身體內的不安分因子被激發了出來,早把原先的打算給忘到腦後去了,拍著桌子就喊著要抄傢伙去找那幫子人去。
歐陽軍的話,正好對了劉川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的胃口,劉川當下拿起一瓶冰鎮啤酒,咕咚咚的灌下肚子之後,一抹嘴說道:「四哥說的沒錯,費那些勁幹嘛,不就是一青皮老混混嘛,早就不是他們的年代了,四哥,明天我準備傢伙,咱們**們去。」
「吆喝,沒看出來,你小子比我老弟有血性,這事就這麼辦了,管他是不是那人幹的。先打一頓再說……」
歐陽軍聽到劉川的話後,看他也比以前順眼多了,拿起酒瓶和劉川碰了一下,倆人現在是王八看綠豆,對眼啊。
「你們倆消停點啊,有完沒完啊,四哥,你要是打的這主意,得,明兒我給小舅打電話,你還是先回北京去吧。這裡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莊睿開始都被歐陽軍的這番言論給說傻了,親自拿砍刀去砍人?有毛病不是,這又不是拍電影,單槍匹馬的去闖敵人老巢,莊睿看歐陽軍是電影拍多了,英雄情節太嚴重了。
「哎,我說你小子,一點兒都不爺們,想想咱們哥幾個拿刀砍人,多爽啊……」
歐陽軍還待說下去,看到莊睿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連忙改口道:「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不去還不行嘛,真是沒勁。」
「木頭,我覺得四哥這主意不錯啊,你想想咱們小時候打架,把對方只要打服氣了,就再也不敢招惹咱們了,管他鎮關西還是震關東,打一頓先出出氣嘛。」
劉川這渾人還沒看清形勢,對歐陽軍的主意還是贊同,嘴裡嘟嘟噥噥的在旁邊勸說著莊睿。
「打個屁啊,你小子馬上也是快結婚的人了,萬一出點啥事,讓雷蕾守活寡去,別扯淡了,喝完一瓶不喝了,都回家睡覺去,這事都不用你們管了。」
莊睿被這倆貨給氣的不輕,看樣子都是被酒勁給拿的,歐陽軍那是當哥的,自己不敢訓,對劉川就沒那麼客氣了,把他面前擺的幾瓶酒都拿了過去,只留下一瓶啟開了的。
「沒勁,不喝了。散了散了……」
見莊睿不採納自己的意見,歐陽軍也沒了酒性,難得出了北京城想放縱那麼一把,卻被自己這外號叫木頭的表弟給攔住了,不過歐陽軍也不想想,萬一他在這裡要說出點兒什麼事,莊睿怎麼像自己小舅去交代啊。
……
回到雲龍山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了,歐陽軍也沒了精神,連莊睿這別墅都沒細看,就找了個客房睡下了,莊睿也是累的不輕,頭一挨上枕頭就睡著了,只有白獅在自己的地盤上巡視了一圈之後,才返回到莊睿專門為他搭建的小木屋裡。
「起來了,起來,老弟,我說你這別墅不錯啊,多少錢買的?這要是放在北京,沒有五六千萬拿不下來的。」
第二天一早,莊睿就被歐陽軍給喊了起來,這哥們像是剛跑完步,一身的汗,不過精神頭很好,很興奮的打量著莊睿房間裡的擺設。
「沒那麼貴,一千多萬,比四哥你那會所差不多了。」
莊睿說話間看了下表,已經是八點多了,連忙爬了起來,他是想看完姐夫之後,然後就去汽修廠守著,看看這砸悶棍的人,到底是露不露面。
「咦,這車庫裡擺著這些玩意兒幹嘛,做什麼用的?」
洗漱一番之後,莊睿和歐陽軍出了別墅,剛一走進車庫,歐陽軍就瞪直了眼睛,莊睿也是愣了一下,昨天累的夠嗆,停了車沒細看就出去了,現在才發現,偌大的車庫裡除了自己這個車位,再沒有一點空閒的地方了,滿滿噹噹的擺著一些機器。
仔細的分辨了一下,莊睿算是認出來了,這是他讓趙國棟買的磨輪機等製作玉器的機械,東西雖然不大,但是種類不少,倒是佔去了車庫一大半的面積。
「做玉器用的,我手上還有點原料,過幾天請人來打點小物件。」莊睿隨口給歐陽軍解釋了一下,拉開車們坐了進去。
「就是上次在珠寶店裡的那種玉器?要是那種的,等我結婚的時候你要送我件啊。」歐陽軍後來從徐晴口中知道那種翡翠的難得,可不是用錢就買的到的。
「差不多吧,不過帝王綠的料子,我就沒了,等你結婚送你副好鐲子吧。」莊睿苦笑,這物件還沒做出來呢,就被人給敲詐了。
歐陽軍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笑著說道:「都行,反正你這億萬富翁送的玩意,價錢低了丟你自己的份,對了,咱們這是去哪啊?」
「先去看下我姐夫,然後去汽修廠守著去。」莊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唉,我說你小子,怎麼就那麼實誠啊,這是十有八九就是那張玉鳳做的,把他提溜住不就完事了,行了,我來處理吧……」
「別,你那法子不行。」莊睿算是看出來了,這表哥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咱哥幾個不動手,看別人動手還不行啊?」
歐陽軍邊說話邊摸出手機,翻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