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聲響起暗號正確。
葉鋒寒再一次幽雅地喝了一口茶水小心翼翼地將那只西餐酒杯放在桌子上這才輕輕拍了兩下手掌身邊的女人自然明白主人的意思一個去開門另一個橫移兩步後高聲叫道:「進來!」
他的辦公室外面最少有六道明暗崗哨處於過冬地這座前身是金屬處理廠的工廠監視中心內監視中心位於廠區最北端也是最安全的位置。如果他掛掉就沒人知道如何在不使用強硬手段觸反應堆爆炸的情況下打開反應堆的棒填充口的密碼鎖以及定期解除過冬地食品倉庫的爆炸倒計時。
有以上兩個保命手段葉鋒寒卻依然很小心讓女人這樣做可以防止好手聽聲辨位進門後直接開槍另外就是讓他的手下明白城主就是這樣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換句話說就是小心眼。
所有人都知道最好不要在小心眼的人面前動歪腦筋因為這樣做無論成功失敗都會倒霉所以你要表現的小心眼一些那些手下人自然會收斂許多。
這也是他父親教的。
推門進來的是好叔他父親的老手下本來姓郝只是這個字現在早就沒有人認識了大家也都習慣叫他好叔。
好叔四十歲上下滿臉皺紋慈祥地像個中年婦女。
「少爺算出來了。」好叔幼年時被人閹了賣進表演場被父親救出後跟了父親三十年看著葉鋒寒從小長大早已經把面前這個青年當成子侄輩看待說話的語氣很直接。
「好叔怎麼吞吞吐吐的這不像你啊。」葉鋒寒輕鬆地笑道。
好叔搖頭歎氣說道:「少爺我老了不忍心啊當年氣候好起來的時候幫會裡也不過是四十多個老兄弟看著你父親把小幫會拉扯大現在少爺又爭氣成了城主手下也有了上千的好手可是這鬼天氣一來恐怕哎……
葉鋒寒一點也不討厭老頭子的磨叨反而很享受這一點他喜歡身邊有個老人的感覺這些老傢伙的智慧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父母都死了以後他可不像某個笨蛋城主把這些人老成精的傢伙當作傻瓜結果輕鬆地被人送上西天。
「說吧再說春天能不能來還不一定呢。不是說這消息的準確率只有一半多一些嗎?」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城主反而勸老人家寬心。
「呵呵還是少爺穩重和老爺當年一個樣子不提了人老總是碎嘴剛剛統計的結果是咱們這裡持續冬天的話依靠那些有保溫功能的建築種蘑菇最多只能養活一千七百人算上奴隸不能過兩千四百人否則蘑菇產量跟不上最好的選擇是七百人外加同樣數量的奴隸。」好叔把話說完安靜地等待少爺做決策。
葉鋒寒並沒有讓他等太久很爽快地命令道:「咱們可信的那些兄弟流浪樂園分過來的手下以及投降後通過測試的好手總共六百八十人左右吧?算上家屬也就八百多人那些沒女人的兄弟一人配一個再留下必要的奴隸其餘人包括進城避難的分批解決掉。要快屍體別浪費按老規矩辦。」
「是少爺。」好叔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地答應著老傢伙多少能寫點東西也算是高級知識分子。
「這事解決完挑出八十個身手夠好的弟兄給我做專職保鏢城裡不大難保又遺漏的傢伙小心一些總不會錯的其餘六百人分成六隊每隊分四組五天在城外輪流巡邏四個方向頭目方面就麻煩好叔費心了其餘二十五天都在城裡看管那些奴隸生產食物現在咱們沒多少藥物那些奴隸養起來也是麻煩只能下大力氣看管跟弟兄們把話說明白如果開春日子到了天還是這麼冷也就前幾個月日子難熬老爸也提到過熬過這段不論是人還是那些天暖才出來的怪物都死的死南遷的南遷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頭幾年全靠奴隸生產蘑菇以及別的東西等這批奴隸死光了估計貨源也得斷到時候就靠咱們自己生產這些東西。」葉鋒寒沉思了一會接著說道:「周邊那些城鎮離咱們過冬地最近的也有五百公里真說餓極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讓巡邏的弟兄們也都小心點。」
「是少爺。」好叔字寫的不怎麼樣好在度還夠快反正他自己能看明白就可以了看到少爺不說話了好叔試探著問道:「少爺要不要和那些新來的手下解釋一遍咱們為什麼不南遷?」
「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呵呵沒錯是要說明白至你比我清楚吧?」葉鋒寒擺擺手接著補充道:「另外咱們周圍那些廢墟多少都有人去過了估計沒什麼好東西先凍上兩年等到人和動物都跑的差不多了咱在去挖挖看就當消遣了總要給這些爺們找些活幹的明白嗎?好叔沒事你先下去吧一會吃完午飯記得把話和那些兄弟說明白。」
好叔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好叔當然知道應該如何與這些小傢伙解釋為什麼要在冰天雪地裡找食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理由理順好讓這些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小傢伙們能夠理解這件事情。
一切還要從第一次冰河時代來臨開始講起……
那時候腦袋夠用的人還有許多變異的生物也遠沒有現在這麼多絕大多數的北半球倖存者也都知道只要向南向赤道走總會找到溫暖的地方。
於是幾乎所有聰明人就都這樣做了。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在赤道少數的幾個可以從陸地上徒步到達的產糧地區因為氣候的劇烈變遷以及相對大量人口的聚集導致了土地的迅沙漠化。
很諷刺是嗎?可是這就是事實在沒有外部環境的壓力下人類的貪婪、掠奪、欺詐等等不良性格在這裡的極端體現使這些本該成為人類文明最後復興希望的地方還沒到十年就已經變的荒無人煙。
那些由於各種原因留在冰天雪地裡依靠著挖掘遺跡以及種植蘑菇過活搜尋市裡所有食用鹽的人們並且深知要互相幫助互相依賴的人們大多數存活了下來。
好大叔穿過重重守衛走出控制中心邁過幾個數不多還沒有塌陷的混凝土沉澱池順便還和門口的兩個新人打了聲招呼聊了幾句閒話在守衛感動的眼神中向食堂走去。
一路上走來相對寬廣的廠區裡其實看不到幾個人家屬都在分配好的休息區裡做點小活計比如弄個鞋墊或者用木頭做些陷阱配件現在幫會裡的武器彈藥要節省一些使用雖說只要有彈殼土製子彈多少還能再造一些可是一來風險大二來優質火藥等必要物資過冬地這種小地方還沒辦法生產不過早幾個月天堂城為了穩定情況送來不少好東西只要不出意外情況多少能支撐上幾年。
就算沒遇到幾個人好叔依然很客氣地對人打招呼。
好大叔能活這麼長時間自然有他自己做人的方式方法最基本的一條就是找一個聰明的、自大的替死鬼然後很忠心地追隨他要讓他覺得自己有用的同時又不會懷疑自己會取代他的地位。就如同依附著大樹的籐條如果大樹某一天遭雷劈了籐條多數時候還會活下來甚至活的更好。
過冬地裡誰不知道城主是個狠人而好大叔是個好人?
這就足夠了。
「好叔!」叫嚷聲引起中年人的注意他轉身向出聲的方向望去不遠處跑來一個年輕人。
這人穿著標準的軍用服裝連同防彈衣等等一件不少在城裡還穿的這麼小心的小頭目就只有張狂一個人了。他的名字起的囂張人卻很謙遜跑到好叔跟前努力在自己那張並不出眾甚至有些難看的平常臉上擠出個笑容說道:「巡邏隊回來了帶了個人在食堂門口呢很有點意思不知道該不該麻煩葉幫主好叔你先去看看吧。」
「抓個荒原流浪漢能有什麼意思?別讓我問什麼你說什麼痛快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好叔知道這些毛頭小子就算因為槍法好或者別的原因成為小頭目多數時候辦事還是不牢靠的就像現在如果他不問張狂絕對不會倒豆子一樣把話說出來。
張狂喘了兩口氣說道:「巡邏隊在城外的荒地裡現的他是個男的十七八歲他被蛇咬了咬的不輕。」
好叔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這事需要告訴幫主你去通報我去看看還有路上不准胡說知道嗎?」
張狂點點頭一溜湮沒影了。
被蛇咬了並不奇怪每年荒原上都有人被蛇咬死的也不少可那是春天。大冬天的被蛇咬?難道在過冬地周圍出現什麼變異生物了嗎?好叔邊走邊琢磨著這年頭什麼事情都可能生。就是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