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 第一卷:掙脫桎梏 第七十四章 病毒
    「恐怕不是個小麻煩吧?」黑殺輕輕敲打著車前蓋,眼睛盯著王平,說道:「你是隊長,你做主。」

    王平考慮了一會,就在山林的神色開始變的失望的時候,長毛男看看天,突然問了句沒關係的話:「要下大雪了吧?」

    王平左手的多功能戰場設備一直沒派上什麼用場,這次卻起到了天氣預報的簡單作用,也算是有點用處。

    「哦?」黑殺抬頭看看,真是要下雪的樣子。這裡的緯度要比破鐵鄉低的多,這幾年氣候好了,雪量也沒有破鐵鄉多,只是偶爾還是會來幾場大雪,刮上三四天強風。

    「哎呀,那就別走了,在我們這裡待上幾天,雪停了再走。」山林怎麼會不明白王平的意思,趕緊張羅道:「車就開到樓後吧,那裡有暗門,可以直接開進樓裡,馬妞的事情咱忙完再說吧。如何?」

    王平也沒客氣,點頭答應下來,等一干人將車停好,被山林和部落裡的幾個老人引領到大樓頂層的火堆邊,鵝毛大雪已經伴隨著凜冽的北風開始在樓外呼嘯。

    賓主『落座』後,山林接過部落主廚婦女遞過來的剛燒好的過濾雪水,抿了一口後,說道:「這事情啊,還要從一個多月前開始說,那時候本來該在流浪樂園過冬的一些人拉幫結伙地跑到咱們這裡來,說是樂園裡不太安定,冒險穿過冬天的沙漠來到這裡躲避躲避風頭。我也派人摸過他們的底,多數都是跑小船的,怕流浪樂園一亂,被人黑吃黑,這些人陸續來的能有個兩三千人,主要都聚在北面的河水對岸,黑殺你知道,這個地方面積很大,撒下去其實也不擁擠,也幸好這些人沒個領頭的,心不齊,輕易不敢到我們這邊鬧事,後來的人確實多了,這成天也會有不開眼的瞎溜躂,大概是三十幾天前,馬妞的父親馬頭突然來找我,說是商量著干票大事,他手下人探到消息,那幫人裡有小隊人帶著好東西的,馬頭想弄出來,跟天堂城做交易,他以炸藥和糧食為報酬,先付,向我借三十個壯漢。」

    「能讓馬頭動心的東西不多,我記得上次來,他還說手下有二百幾十號人,雖然也是拖家帶口,不過負擔相對輕,壯勞力不下一百,再加上你的三十個好手,對付一般跑小船的肯定沒問題。」黑殺看看王平,意思是他已經做了簡單解釋,看看隊長有什麼要說的……

    「取東西的時候出了問題,馬頭死了,所以馬妞在知道對手不好惹之後就開始成天找人幫她報仇,對吧?」王平並沒有廢話,直接問道:「做事總要付出代價,如果讓我和弟兄們去幫你們報仇,那還是別說了,我們沒興趣。」

    山林的臉色絲毫沒有因為王平的拒絕而改變,說道:「王先生的話我們當然明白,這次我掛了二十多個壯漢,這些人換來這些婦孺的安全和一個冬天的溫飽,心疼歸心疼,不算太虧。我提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讓你們報什麼仇,只是那裡的情況有些古怪,而且,裡面還有其它的好東西,憑借我們這些人肯定是拿不到了,不知道王先生你們這些職業僱傭兵有沒有興趣?只要到最後讓我們分點食物就好。」

    「說來聽聽吧。」

    「準備賣到流浪樂園的各種輕重武器、炸藥、地雷什麼的,」山林歲數大了,說話有些囉嗦,王平聽了頭幾個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們手頭已經有炸藥,武器也不缺,沒必要為這些東西惹麻煩,山林也看出來王先生沒興趣,接著吐出四個字:「狂犬病毒。」

    暗割本來懶洋洋地半靠在一張破爛的彈簧床墊子裡,顯然對這些對話沒興趣,半閉著眼睛似乎要小睡一下,聽到這四個字,挺腰翻身躍起,直接蹦到火堆邊,看速度也不比野貓慢到什麼地方去,山林的手下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見暗割坐到山林身邊,下意識戒備的姿態又放鬆了,只是野貓被嚇了一跳,叫道:「喵,暗姐姐激動什麼啊?狂犬病毒是什麼?好吃嗎?」

    暗割並沒有搭理野貓的問題,直接摟住山林的肩膀,說道:「老小子很會釣人胃口啊,如果我們剛才執意上車,你是不是要喊出這四個字啊?如果你說的是帶病毒的狂犬,要知道,這可跟狂犬病毒不是一個東西,那你會死的很淒慘哦?」

    「怎麼會,怎麼會。」山林老臉一紅,顯然是被暗割說破了心事,連聲否認。

    「你怎麼知道是狂犬病毒?」黑殺追問道

    「馬頭臨死的時候喊出來的,被我的手下聽到,帶了話回來,我只知道那東西似乎和狂犬有關,具體也不清楚,不過應該很重要吧?」山林的眼神裡寫滿了期望與貪婪:「如果這個病毒能從天堂城換出好東西來,咱這個部落就能多幾份口糧,少殺點孩子和老人了。」

    「你是光想它的好,卻不知道它的可怕。」暗割當然不會說他們與天堂城的恩怨,放開山林,往火堆邊挪了挪,說道:「黑殺,你說還是我講?」

    「女士優先,女士優先。」黑殺還沒說話,太歲在旁邊插了句嘴。

    「切,德性。」暗割撇撇嘴,開始講述狂犬病毒的來歷。

    狂犬病一直是困饒人類的一個難題,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卻也是這種病毒的攜帶體,不過這些都不是暗割要講的,她所描述的病毒與長毛男已知的病毒完全不同,或者說唯一相同的就是通過犬類傳播,這種病毒在某些普通的野狗身上寄生,帶有病毒的野狗如果與其它普通野狗接觸會有一定的幾率傳染給對方,無論是通過什麼方式傳染,這種病毒卻絕對不會在野狗身上發作,如果帶病毒的野狗被人殺了吃肉,即使是生吃,被傳染的幾率也不大,似乎這種病毒一旦離開了野狗身體創造的某些條件就會迅速死亡,但是,如果帶病毒的野狗咬了人,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短短兩個小時之內,狂犬病就會發作,病人會變的極端暴力、噬血、肆意攻擊周圍任何活動的東西,沒有任何理智直到消耗完精力而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病人本身沒有傳染性,這種病毒進入人體後似乎只對大腦起到作用,並不會隨著血液或者體液到處傳染。

    「所以人類還沒有被這種病毒滅亡的危機。」暗割最終總結完,又問山林:「你說的是不是就是這種病毒?」

    「是,又不是。」山林看見暗割的眼睛開始睜大,瞪圓,趕緊解釋道:「手下帶回的情況有些奇怪,當時他們和馬頭偷襲了位於聚集地邊緣的一個小房子,馬頭說要拿的東西就在房子裡,帶這麼多人手就是怕裡面的人帶東西跑了,安排五十個人守在外面,他自己帶了三十多人分了四隊衝進房子,結果那房子有地道,有三個人從下水道口爬出來,都拿著個銀白色的箱子想跑,被他們發現,崩躺下兩個,最後一個眼看跑不掉,就放下手中的箱子投降,本來事情都結束了,馬頭吩咐手下小心地把箱子拿回來,卻發現被崩的一個傢伙手中的箱子破了,裡面的玻璃瓶子全都碎裂,後來我猜想,那人應該是知道自己不成了,利用病毒搏一搏,那傢伙確實活了過來,跟瘋子一樣攻擊周圍的人,拿槍崩也不管用,力量出奇的大,傷口出血不多,而且能緩慢癒合,最後打碎了腦袋才老實,本來大家都以為沒事了,可是陸續就有人發瘋,到最後,只有在外圍警戒的而且是上風處的手下帶傷逃了回來。」

    山林接過一把烤老鼠肉串,按照部落習俗分給黑殺、暗割幾個願意吃的人,自己啃了兩口繼續說道:「下風處正是聚集地,估計這東西可以隨風走,但是作用時間不長,不然下風處聚集地所有人都要遭殃,那天風也不小,不到一個小時,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瘋了,見什麼撕扯什麼,沒瘋的估計也也都被吃的差不多了,也有運氣好的逃到我們這邊來,他們也說發瘋的人發作的樣子很奇怪,跟狂犬病毒一樣,不同的是沒有互相攻擊,事後我也派人遠遠的觀察,發現這些人每天都有段時間處於清醒狀態,我說的清醒就是說他們會自己找吃的,跟抽毒抽高差不多,搖搖晃晃的,咱們都知道,狂犬病毒得上是沒治,還好不傳染,對發瘋的人躲著點,瘋幾天也就累死了,可是現在那幫人每天大部分時間紅著眼睛四處逛悠,普通人見到就倒霉,幸好清醒的時候都回到聚集地找吃的,溜躂的距離也有限,但是我擔心等到聚集地裡一點吃的都沒有以後,他們會不會到處吃人?」

    「簡直是老掉牙的故事。」太歲哼哼著說道:「連我的記憶裡都能隨便想起十多個病毒製造殭屍的版本,這附近不會有個保護傘公司的研究基地遺址吧?」

    「那個古老的幻想故事也有一定的科學道理,只是咱們遇到的這個情況更實際一些,起碼這些『殭屍』嚴格上講並沒有變成屍體,他們只是中了病毒後被改變肉體,或者說肉體變異的人,不吃東西一樣會餓死,槍打腦袋一樣會躺下,好了,不提這個,殘餘的那兩個箱子在什麼地方?」王平現在有些興趣了,他所感興趣的自然是病毒標本,有了它們,恐怕解決天堂城根本不算什麼問題,只要長毛男下的去這個狠心,另一種選擇自然是將病毒徹底解決掉,這種東西落到某些人手中,恐怕不是鬧著玩的。

    「我的手下說那兩個箱子當時被馬頭的兩個手下背在身上,中毒發瘋後就跑進廢墟裡去了,前幾天我的手下用望遠鏡觀察聚集地的時候還見過那兩個手下在遊蕩,箱子還掛在他們身上,外表看沒什麼損壞,另外我估計中毒沒死的人至少一千人以上,只多不少,或許還有些隱藏在廢墟裡不出來。」山林回答完王平的提問,並沒有多話,他知道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這年頭能活到他這個歲數,腦袋都不笨,除非王平想不到利用樓外停放的那輛履帶吉普車,他才會再開口。

    「我需要和朋友們商量商量,有一點你不用擔心,如果我們解決聚集地的那些人,除了重火力武器或者比較特殊東西,別的你盡可以拿,我們就這麼幾個人,也不需要那麼多吃的。」王平說完站起身,太歲幾個人也跟著站起來,幾個人向走廊深處走去。

    隨便找了個掛著實驗室金屬牌的房間,包括天狼星在內,幾個人圍攏在一起,先開口說話的是坐在地上的狼,段天星慢絲條理地說道:「我的計算機比對認為,這個東西弄到手的難度不大,威力卻不小,在我們那個時代,病毒武器可是號稱與核武器並列的『窮國核威懾』力量,誰能告訴我天堂城的威力最大的武器是什麼?」

    「衛星、攻擊性的衛星。」黑殺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不要招惹天堂城,因為他們有『神話』。」

    「好了,現在不是詳細討論天堂城的時候,如果咱們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病毒可以作為威懾其它勢力的武器,你們誰想用這個對付天堂城,估計也是十拿九穩。」段天星及時打斷了黑殺繼續解釋神話系統的話頭,同時也打斷了王平,他似乎不想讓王平把那個衛星道標拿出來讓黑殺與暗割知道,繼續說道:「假設山林沒說假話,恐怕這個狂犬病毒不簡單,應該是那些所謂的野狗病毒的升級版本,被什麼人弄出來,怎麼弄的,這就不是咱們深究的問題了,我的資料庫裡有這樣的推理情報,這種病毒在戰爭前確實有國家在開發,都是些二流國家,目的是為了製造出超級戰士,畢竟很多小國沒有製造仿生軀體的實力,預計這種病毒一旦完成,注射它的戰士會通過意識調整,最大限度使用人體本身分泌的激素物質,最大程度提高身體機能,並且能夠長時間保持這樣的狀態,後遺症問題當然也很嚴重,這也是該病毒遲遲沒有投入實戰的原因吧。估計到戰爭結束,這個病毒也就是半成品,因此才會出現被感染的人不是發瘋而死,就是只能在病毒繁衍的間隙,趁著部分自身意識保持在清醒狀態,補充糧食與水,維持自身的生命,我覺得這些傢伙應該不難對付,有機會就去搏一搏吧。」

    「現在咱們要去對付的是一群瘋子,瘋子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還有意識的傢伙,會不會用重武器干咱們一票就難說了,有個消息,要不是山林提醒,我都幾乎忘記了,天堂城每年不是有懸賞的單子嗎?那都是流動懸賞,年年都有變化,還有一些是長久懸賞的單子,都是特生僻的東西,其中就有這個病毒的活體標本,山林感謝我們給他解決的那些狂犬,其實我們當時也是奉命行事,秦老頭也一直想得到這個東西,好像我們抓回去的野狗活體被實驗到死也沒能提取出狂犬病毒的單獨存活體,我估計病毒再加上天堂城的藥品研究技術,給他弄出個意識清醒的狂戰士,恐怕也不是沒可能的,這東西咱們得不到,最起碼也不能讓天堂城有任何可能拿到。」黑殺闡述了他的意見。

    「別那麼多廢話了,干吧,老娘想活動活動身體了。」暗割簡單明瞭地說道,她發表完意見,太歲就沒意見了,至於野貓,她只說了三個字:「喵,贊成。」

    決定去弄病毒標本後,王平先是一個人不太熟練地開著吉普車,靠近那些病毒攜帶者的集散地偵察情況,集散地的面積其實並不太大,長毛男開著吉普車在外圍饒了半圈,大概用了不到四十分鐘,順便用手槍在行進過程中解決了五六十個遊逛的殭屍,就順利地描繪出整個集散地能夠探測到的殭屍數量,就像王平自己說的,這些傢伙還是人,只是變異了,因此生物磁場並沒有消失,甚至變的比以往強大,也更好探測,因為在探測的同時,它們在不停的移動,因此總的殭屍數量應該在五千上下,既然雪這麼大,眾人又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去做,就很樂意讓老天爺多替他們解決這些麻煩。

    洋洋灑灑地鵝毛大雪整整下了兩天三夜,粗略估計降雪量也達到了三十厘米,深厚的積雪徹底將廢墟掩埋,許多『歷史悠久』地殘骸都已經消失在雪堆下,靜靜地等待來年春暖花開,氣溫升高後,略帶酸性的白雪融化成酸雪水,給這些殘骸進一步地腐蝕,封凍解除後的這些年,即使每年腐蝕的程度都不高,積累到今天,能夠保持外形不變的垃圾堆也都是稀罕物了。無論是近百年的高樓大廈,還是殘留到今天的古代城牆樓閣,如同被雪花這位化妝大師修飾過後的平凡女子,散發著虛假但是足夠誘惑男人的風采。被大雪掩埋的多朝古都終於有了幾絲當年的那種古老的韻味,即使是世界毀滅後的今天,仍然能滲透到觀賞者的眼睛中,無法磨滅。

    長毛男就是這樣的觀賞者。

    陰天下雪,天黑的就比較早,這段時間總不能無事可做,每天可視情況好的時候,王平總是抗著把從部落裡弄來的狙擊步槍,開車帶著野貓去打獵,這幾天下來,有輔助計算機的幫助,多少也消滅了八百多個殭屍,打累了,兩人就爬到高處相互摟抱著看風景,其實也看不到太多的東西,但是只有這時的王平,心情是最為平靜祥合的。

    殺人麻木後的祥合。

    王平去打獵,太歲就拉著暗割找地方『增進感情』,真不知道他一個從嚴格意義上講連人類都不算的傢伙能給暗割什麼樣的「刺激」,暗割早年的坎坷經歷也造就了她那種特殊的性格,連帶著對男人的選擇眼光也不一樣了,他們兩個如何增進感情的旁人可無從知曉,反正每次回來,暗割佈滿傷疤的臉上都有些異樣的神采,太歲則是得意洋洋的樣子,雖然兩人都知道長毛男和野貓的情況,也都知道不應該在他們面前太過表露自身的幸福,不然會更加襯托出對方的痛苦,可是有些小的細節,卻是怎麼掩飾也無法掩飾住的。

    其實兩人也是過於擔心了,對於這方面始終懵懂未開的野貓和有心無力乾脆完全放棄的王平,除非他們拉的下臉進行真人現場表演,否則不會有什麼刺激作用。

    如果說最自在的,卻屬黑殺,山林極其熱情地招待了他口中的黑小子,而且是單獨招待這個黑大個,很多時候不瞭解部落的人都會以為部落裡一定是男的少女的多,首領肯定擁有幾個最漂亮的婆娘,其實這樣想是完全錯誤的,正常的流浪部落為了節省糧食,往往是一個壯實的婆娘同時配給幾個男人,大家輪流用,山林的部落裡剛死了二十多個壯男,空出來的女人少說也有六七個,沒有足夠的男人,自然要想辦法補充,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黑大個也樂得讓自己的種子多幾片土壤發芽,這年頭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說不準立刻就會掛,多在這個世界上留點生命的紀念也好,更何況是你情我願的,那些女人也希望能生出象黑殺一樣的壯實孩子,以後靠著孩子多活幾年,這幾天只要是一有機會就纏著黑殺,黑大個也算是天賦本錢充足,口味寬廣,單挑一群婆娘或者群毆他一個也是來者不拒,直到後來,有些配了男人的婆娘也在晚上偷偷摸過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才找個借口出去守夜,躲開開這些如狼似虎的婆娘。

    剛開始太歲知道後,還用守夜的事情和黑殺開玩笑,說他不行了云云,黑殺也不生氣,第二天早上,太歲摟著暗割,從他和暗割的房間裡出來,黑殺裝做若無其事地樣子也打開房門,裡面歪歪斜斜地走出四個婆娘,眉開眼笑地和太歲打了聲招呼,慢慢挪回屬於自己部落的房間,太歲哈哈大笑著拍打著黑殺的肩膀,連聲說道:「佩服,佩服,夠爺們!夠爺們!」就再也沒提過黑殺行與不行的問題。

    他真怕暗割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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