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月下情懷
「對不起！」
雖然對象是第六天魔王的妻子，但就邪影認識以來，再加上歷史記載，卻還是對眼前女子頗為敬佩。身具媚術，衣著性感，獨守空閨，看似風騷卻潔身自好，從未傳出任何桃色謠言；身處織田氏，看似殘酷，對待織田市和織田五德事情上，卻不失賢惠與善良；身為織田信長正妻，遇驚不亂，處事穩妥，端莊知禮，如今被邪影擄來，除非邪影願意冒險放她離開，否則可想而知齋籐歸蝶的痛苦和憂愁，但她並未如潑婦般大喊大叫，而是選擇了憂鬱沉默，再加上靜觀感慨和此時的心境，邪影鬼使神差地道歉起來……
「事以至此，對不起也沒什麼用了，而且陣營不同，沒什麼誰對不起誰的，怪只能怪我自己鬼迷心竅，怪自己無能！」
氣氛依然一陣沉默，片刻之後，齋籐歸蝶忽然神情迷茫，語氣沉重，臉露苦笑地緩緩說道！
看到眼前女子如此坦然、自責、冷靜，邪影反而更為愧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完全沒有了身處轎橋時的灑脫和不拘，卻忽然沉默地伸手抓住茶桌上握著茶杯的如玉小手……
齋籐歸蝶玉手一顫，細微掙扎了下，隨後依然低頭沉默著，任由溫熱粗糙的大手包圍著柔軟滑膩的小手……
氣氛再次陷入陣沉默寂靜之中，只是月華下相連的大小之手讓氣氛沒了之前的壓抑、沉重、哀傷，反而多了一絲絲難以言喻的氣息……
「你剛剛見過阿市吧，心情不好也無需強顏歡笑安撫我，事以至此，我不會怎麼樣的，頑抗也是徒勞！不過看得出你還是比較有人性的，沒有剛安撫過阿市，轉眼就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兩人就這麼沉默起來，過了會，齋籐歸蝶左手接過被邪影抓住的右手所握的茶杯，輕飲一口，緩緩說道，卻是從空氣遺留的香氣和邪影的反應便猜測出了緣由，並主動說話和安慰邪影。
「你很精明、也很體貼，看得出也是個善良明理的人，可惜之前跟錯了對象！」
聽到齋籐歸蝶如此說，邪影哪裡還不知道齋籐歸蝶這是在表態，表示自己認命和對自己的順從，不由頗為讚賞和遺憾地說道！
「呵呵……是不是跟錯對象，現在還言之過早！」
齋籐歸蝶語氣複雜地微笑了下，玉手輕輕從溫熱大手中抽了出來，緩緩說道，隨即起身走到窗戶前，沐浴月光，遙望熟悉的情景，傾聽著激烈的喊殺聲，迷茫而又自嘲般說道：
「所料不差，如今織田信長便是借此事屠殺城內前來的賀禮新人類，籌募軍費吧？如此看來，你們已經達成一致，與五氏聯盟的決戰也即將爆發了！看來阿市和五德在他心中確實是奇貨可居了，他如願了！」
邪影臉色一振，頗為意外地看著眼前似乎多愁善感的傳奇女子，想不到她竟然只是從窗外風景和情況就把形勢變化猜得**不離十了，當然，其中主要應該是齋籐歸蝶非常瞭解織田信長，所以語氣有點自嘲的味道。而且從他直呼織田信長全名，可見對織田信長的怨氣之深，舉手投足間就輕易把自己的親妹妹和親生女兒送出去，讓齋籐歸蝶心冷至極，邪影也才知道齋籐歸蝶順從跟隨自己離開，並非只是因為自己魅力十足、魅惑能力強悍而已，說不定還是在這女人預料之中……
佩服之餘，邪影起身來到齋籐歸蝶身旁，一起遙望窗外星空，藉著浪漫的月光感受著芬芳誘人的成熟女人氣息，看著完美無瑕的側面，緩緩詢問道：
「難道你不擔心織田氏和自己的情況嗎？」
「在其位謀其政，如今不在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又能有什麼用？難道你會讓我離開嗎？難道織田信長會聽我的勸說嗎？至於我自己，一切都是命，就像你說的，離開逐漸失控的第六天魔王，未嘗不是件好事！或許是剛出狼窟，又如虎穴；或許是擺脫疲憊人生的轉折；或許是一種新的人生的……追求。」
齋籐歸蝶苦笑了下，似乎頗為頹廢、放縱般緩緩說道，說到最後，竟然打起了啞謎，發起了感慨，似乎一語雙關般。
「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是壞事，至少不會比你在織田氏差！」
邪影語氣肯定堅決地說道！
「是嗎？」
齋籐歸蝶語氣複雜，自嘲又無奈地隨意應了聲。不是又能怎麼樣？有她選擇的餘地嗎？
白色樓閣數里處，大阪城城主府內府……
「什麼？你要讓妾身去異界魔軍當人質？」
邪王臨走前大有深意的一眼已經讓土田御前內心劇烈激動，預感不妙。但當織田信長一臉平靜地直接說出來時，還是讓她驚訝莫名，大失平時最注重體統地高聲反問道！
「不是人質，只是在戰爭期間接受邪王的保護而已！同時還能表示我方對異界魔軍的絕對信任，你不是一直把復興織田氏掛在嘴邊嗎？此次就是你為織田氏付出貢獻的時候了！相信你不會拒絕吧！」
看著臉色劇變，憤怒、失望、不敢置信瞪著自己的母親，織田信長卻是面無表情，語氣平靜至極地緩緩說道。
「我不去！」
土田御前連平時的端莊賢淑、知禮冷靜也失去了，直接斬釘截鐵地袖子一甩，語氣堅決地說道。異界魔軍是什麼人？從平時所聽傳聞和今日所見就知道了，絕對不是養老院就是！特別是白天在酒宴上所見，她一去異界魔軍，下場已經預料到了，簡直就是以身飼虎……
「哼！平時見你大呼小叫的，關鍵時刻怎麼退縮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織田信長臉色猙獰地冷哼了聲，語氣堅定地說道，頓了下，剛要轉身離開的身形停頓，冷聲接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除了母親大人之外，還有親愛的弟弟織田信行和叔母方姬竹野內方會陪伴母親大人前往，相信母親大人不會孤單寂寞的！」
話落，也不管土田御前的反應，便直接率領諸將大步而出，走到門口頓了下嚴厲吩咐道：
「看緊太夫人，如有閃失，拿你們妻女抵數！」
留下後方土田御前猶如渾身無骨般癱軟在座，眼中充滿了悔恨、恐懼、怨恨、失望、悲哀等各種情緒……
「去牢房見識下新人類的熱情！」
揮起屠刀，屠殺新人類洩恨的織田信長，是否知道在他魔性大發、滿手血腥時，齋籐歸蝶也正在遭遇著痛苦又快樂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