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山重水復難覓歸處
彭聲指揮部的men幾乎是被撞開的,緊急通知通知歸隊的續兵隊長、范愛國主任和童輝副政委三位外勤帶隊急匆匆進了辦公室,對著稍稍發愣的技偵、經偵幾乎是吼著道:「什麼情況?」
這幾日神經漸漸緊繃得快像神經質了,方卉婷笑著道:「沈組通知你們回來開會,暫時沒有新情況。」
一說沒情況,仨人跌坐到椅子裡,吁了口氣。
「情況還沒有,我看你快有病了。」李莉藍發了句牢sāo著,訓著童輝道著:「老童,你兒子都快上大學了,怎麼還跟我派出所見你那時候一樣?」
一訓,續兵和范愛國吃吃笑著,沈子昂如果不在,李莉藍當之無愧地在年齡上是老大,誰也鬥不過人家這張利嘴,童輝自嘲地笑了笑:「李大姐,咱好歹一個戰壕裡出來的,留點面子啊,別拿我這年齡說事。」
「年齡怎麼了?哎老童,你是不是看著技偵組裡三十歲的警督銜很受刺ji呀?告訴你,你羨慕嫉妒恨吧,沒用,就咱們警校xiǎo中專的學歷,這輩子在基層現成了……」李莉藍取笑著,一取笑,續兵和范愛國笑得更歡了,平時可都是童副政委給大家做思想工作,不過自打進專案組,童副政委一直就這樣理屈詞窮無言以對。這不,被李莉藍取笑了幾句,不慍不火,笑笑擺擺手:「羨慕、嫉妒都有,恨可沒有……現在的高科技玩意我還真不懂了,不過有一點啊,要是這麼高科技都逮不著人,我這羨慕、嫉妒可也就沒了。」
「你還甭說風涼話,人家技偵上沒mo過槍的,抓得人不比你們少,就二樓那xiǎo胖子,xiǎo行,清網英雄,那次追逃不逮著幾十個來……上回鞋廠投毒案的嫌疑人都跑到邊境了,還是被他們定位了。」李莉藍道,胖手指點著,似乎非要貶低外勤一般,一聽這話,范愛國聽不下去了ā了句道:「李大姐,他們可只會定位,不會抓捕吶……上海咱們同行被一個普通嫌疑人闖進派出所,一把刀造成死傷六人的事,還都是警察,不管怎麼說,這就是過份依賴高科技的結果,但凡有一個半個我們這號拼過命的,他刀都掏不出來,直接拿下……」
「就是啊,李大姐,我記得你被搶過一條金項鏈呀?有沒有這回事?早到我們外勤訓練幾天,別說被搶,你搶別人都沒問題……」童輝突然想到了個笑話,是經偵上這位科長上街購物被人搶了項鏈的事這個幾個人笑得更歡了,李莉藍拍桌子指著這幾位取笑的外勤喝斥著:「你們……你們還好意思,這充分證明,你們這些外勤不作為………xiǎo方,說句話,這仨老爺們槍口一致對準我了,可好意思……」
拉方卉婷做擋箭牌了,那三位卻是不好意思和太年輕的方卉婷開玩笑,正吵著,沈子昂進來了,也是一臉笑意,看現場這麼熱鬧,愣了下:「咦,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沒有……」李莉藍瞬間正se了。那幾位臉se一整,也恢復嚴肅表情了,這又讓沈子昂愣了愣,隱隱地覺得好像在這個氛圍著自己反倒有點不合群了,拉著椅子坐下來,開口先說著:「大家別這麼嚴肅,就咱們中州參案的幾位開個非正式短會……打擾大家的休息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今天下午被好好上了一課,很有點心得體會,咱們分享一下,如何?」
著話,把一摞打印的資料遞給方卉婷,方卉婷按著人頭分發著還是對拍賣會的分析,幾個人倒覺得意興索然,偏偏沈子昂很有興趣說著:
「這東西嚴格地說不是我做的,是咱們省的反騙專家帥世才前輩的手筆,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他收集整理的詐騙類案例有兩千多宗,甚至於比我們ccic掌握的罪案還要豐富,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他不是從警察的角度來看詐騙,而是從……我不是有意貶損帥前輩啊,他是從犯罪者的角度來看騙局的組織和實施,所以在看到不少罪案的時候,我甚至有一種興奮感……xiǎo方,這在心理學上叫什麼?」
「這叫犯罪心理體驗,當控制yu得到發洩時,會讓犯罪實施著得到類似事業上成就感的心理滿足,可以作用於人的生理機體。」方卉婷冒出一堆專業術語,不過大家聽得明白,就是很爽的意思。
「對,就是這種感覺……」沈子昂像是此時還在興奮之中,笑著道:「我重新捋了一下思路,我當一回事後諸葛亮啊,如果我是這個莊家,組織實施了這麼大一個騙局,大家我能得到的好處有多少?……誰先來?」
「圈錢,圈走一大筆錢……應該上億了,而且走得是灰se地帶。」李莉藍很專業地道了句。
「對,這是第一層,最直接的訴求,幹得很漂亮,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圈走了多少錢,光聚藝閣的轉賬就到一點三個億了……誰來接著?」沈子昂道。
「第二層應該是讓當托的出來鬧事,並直接上訴到區法院,既然到了法院,又是民事訴訟,即掩人耳目,又可以規避我們的介入……把水攪渾。」范愛國頭腦清醒,說了一條線。
「對……」沈子昂讚道:「沒錯,這是很關鍵的一步,我不知道他怎麼撬動了這麼多名流,不過幹得也非常漂亮,讓我們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太大動作,畢竟社會反響很大……誰來接下面?」
「再有,就是轉視我們的視線了吧?」方卉婷道,感覺今天的氣氛很好,大膽地說著:「引出來了端木,把我們的視線牢牢轉移在這個重點嫌疑人身上,隨後再通過聚藝閣栽贓……由聚藝閣引出瑞昱,讓另一個重點嫌疑人徐鳳飛,也就是徐麗雅浮出水面,表面看貌似徐麗雅設計的騙局,但恰恰又給了我們一個矛盾,讓我們發現徐鳳飛和端木的密切聯繫……他好像是通過栽贓的方式舉報,引導我們去查。」
「對……『引導』這個詞用得好。」沈子昂不吝言辭讚美著,很確定地說著:「沒錯,就是在引導,他通過引導我們去找嫌疑人,成功地掩蓋了他圈錢的目的,也成功的掩護了他們逃之夭夭,莊家消失了,舉報人田二虎消失了、隨即拍賣行的也堂而皇之消失了……其實即便是他們不消失,我們也沒有什麼有力證據指控他們……所以我說,單從犯罪的手法來講,這個可以進教科書了,不管是誰實施的它,大家想想,捲走一大筆錢,然後把對手扔給警察,躲起來看事態發展,那感覺該有多好?沒有比這種報復更快意的了,大家覺得呢?」
笑了笑,都笑了,似乎話題談得有所不妥,大悖這位沈督察的平時作風,不過這樣的氣氛倒是很輕鬆,輕鬆間童副政委問著:「沈組長,那我們該怎麼辦?好像從頭到尾一直就是任他們擺佈的棋子……」
「這就是咱們共同要想的辦法,咱們一屋子臭皮匠,怎麼也要頂一個諸葛亮了吧?現在咱們拋開一切,不管他圈走多少錢,這個暫且咱們查不出來,查出來也逮不著人……也不管他騙了多少人,這個合法的騙局恐怕已經成定局,追回贓款的可能xing已經很xiǎo了,咱們也不要管樓下關著的這個不開口的hun蛋,這些死不悔改的嫌疑人都非常有信仰,絕對不會和警察合作的……咱們直奔目的,看資料。」
沈子昂道,翻著資料解釋著:「帥前輩的資料給了我一個思維方式,那就是順著騙子的思路去想問題,大家剛開始說了,他的目的無非在於圈錢、報復以及實施之後全身而退……現在,還有那一個沒有實現?」
「報復!?」童副政委脫口而出。
「對,報復,他試圖把端木、徐鳳飛都jiāo到我們手裡,照片、線索、舉報,以及聚藝閣有意地給瑞昱轉賬,都是在提示我們。」方卉婷道。
「是啊,這就是我發現的東西,既然設計得這麼jing巧,而報復卻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端木和徐鳳飛還逍遙法外,這對於另一方是一個重大的威脅,那麼,是我們忽視了什麼他提供的線索,還是這人放棄報復了呢?」沈子昂說著,終於從被動中第一次主動地開始想此案的得失了,狐疑地看著幾位外勤:「大家覺得,會放棄嗎?」
不會,肯定不會……羅列出來的事,吳清治十年牢獄,田二虎殘疾,這份仇放普通人恐怕都忘不了,更何況這麼深的江湖恩怨。
「那就是我們有忽視的地方了……xiǎo方,把卷宗,現場的證據,勘察資料,圖像全擺出來,咱們從頭過一遍……」沈子昂道,方卉婷調試著幾個人對著屏幕,又一次很專心的開始看上了……
拍賣的鏡頭,幾件重點證物,包括帥朗、包括華辰逸、包括王修讓以及一干名流的場面都在,還包括已經被捕的嫌疑人加上那位不知所蹤的88號買家,足足放了半個xiǎo時,討論了一番,從這個上面對比拍賣行鬧事以後的錄像,差不多能看出實施的軌跡,莊家和部分買家之間的貓膩昭然若揭……只不過這種合法的欺詐,對於警察也是毫無辦法。
證詞,田二虎到省廳舉報的錄像,一位長相樸實,斷臂的中年人,如果不是知道現在的結果,就可憐兮兮的錄像,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個騙子……再播,聚藝閣的搜查錄像,空dangdang的房間,加上一個不知名的nv人留下的一個影像,這個人很年輕,明顯不是徐鳳飛,在專案組看來應該是騙子的同夥……快完了,討論中,各人漸漸焦灼,似乎這些已經看過無數遍的東西再沒有什麼新意,到了田二虎住所的搜查錄像,同樣沒有什麼發現,空dangdang而且很零luan的屋子,一桌uang,斑駁的牆皮還有不少地方貼著舊報紙,整個一個貧困戶的房間………
完了,隨著畫面的定格,全部完了,像是縱覽了一遍騙局無形實施的過程,仍然是沒有什麼發現,續兵撓著腮邊詫異地說著:「沒發現什麼呀?要我說,這些買家肯定有知道情況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咱們沒法開展工作呀?」
「那個那個……那兒不對勁。」李莉藍在喊著,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偏偏這位胖嬸也不知道自己喊什麼,叫著方卉婷:「倒倒倒……把畫面倒回來……對對,就這兒?」
是窗戶的照片,玻璃有點糊,窗邊的牆上貼著一片舊報紙,童輝看了半天詫異地問著:「這有什麼不對?」
「你傻呀?那有把舊報紙貼窗邊上的?」李莉藍道。
「不貼那兒貼哪兒?」續兵隨口問。
「這一對傻啊……你們繼續看,牆皮掉的地方不貼,牆面髒的地方不貼,偏偏在沿窗邊貼一圈……過去咱們農村家裡怎麼貼的,首先是怕牆灰蹭了被子,沿chuang邊貼,次之是那兒牆皮裂了,貼著圖個省事美觀……我就沒見過沿窗邊貼的……那地方最不容易髒……嗨,都跑什麼?」
李莉藍解釋沒完,這幾位外勤加上沈子昂,加上方卉婷,趿趿踏踏往外跑,果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被人才覺得那兒貼一圈報紙似乎很不合理,扎眼的厲害。
沒二話,不約而同地下樓,上車,到了車men相視一笑,對於這瞬間抓住了靈感,當然是實地驗證了,兩輛車趁黑出了機動車檢測中心,鳴著警笛,直馳向田二虎的住處。
不多時,這幫急se匆匆的到了目的地,好在早有安排,讓房東保留著現場,等進men時,幾個腦袋湊著沈子昂頓時解了個心結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果真留下的線索,肯定是jing心收集的報紙,有十幾年前的信函詐騙案報道,有內meng的合同詐騙案、有寧夏的集資詐騙案,還有沒有掌握的幾處詐騙案報道,細細再范愛國指指一則報道說著:「這是新加坡的《聯合早報》,報道的是當地實業公司捐贈,華州電子原器件貿易公司………還有這家,昶盛信息咨詢公司,我現在都敢說,這是端木和徐鳳飛海外的窩點………」
「你怎麼知道?」續兵不客氣了句。
「就知道你不看案情通報,端昱和昶盛根本就有賬務往來。」范愛國笑了笑,指頭點點續兵,續兵瞇著眼,看了方卉婷一眼,方卉婷也在吐舌頭,這是倆人最初來查的地點,卻把這個放在眼前的提示漏了,多了糗se,只不過這時候沈子昂被興奮包圍著,沒有注意到倆個人的不自然,安排著:「叫一組技偵來,把這些東西都提回去……xiǎo方,通知ccic罪案信息中心,回頭把涉及的案子卷宗全部調出來,跨省的通過行組長協調……看來,我還得跑一趟省廳外事處了,說不定這次得國際刑警幫咱們忙了……對了,范組、續隊、童副政委,我聽說你們刑偵中隊有慶功宴的慣例?」
「有啊。」童政委道。
「那這次如果我們真抓到人,能不能把買單的榮幸給我呢?」沈子昂笑著道,像是示好,放下了高高在上的架子。幾個刑偵上來人點點頭,相視一笑,前嫌俱泯。
不多會,技偵組裡來人了,開始xiǎo心的提取這些跨度十幾年的報紙,院子裡站著沈子昂抬眼看看忙碌的同行,心情很豁朗,彷彿剛剛打開了一扇men,讓思路跟著開闊了,是一扇,通往真相之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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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沒鎖,虛掩著,帥朗也推開了一扇men,一扇通向臥室的men,房間裡一片黑暗,不過帥朗知道,桑雅肯定躺uang上,肯定還在生著悶氣………洗澡出來,披著衣服進了臥室就一言未發,把帥朗冷清清扔在外間的沙發上,帥朗枯坐在沙發上等了兩個xiǎo時沒動靜,終於按捺不住,推開這個通往美人之榻的房men了……
孤男寡nv共處一室,似乎應該發生點濃情似火、chunse無邊、嬌喘微微、香汗淋淋之類的禽獸不如之事,可偏偏沒有發生,像冷戰一樣。
在帥朗看來,倆個人萍水相逢、一夜濃情,就再怎麼樣也不應該發生非郎不嫁非妾不娶的托付終身之事,可偏偏不久前又發生了,帥朗有那麼份感動,以前親過、mo過、非禮過的美nv不少,可從沒有這樣想委身下嫁的,這一感動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當然,感動間也有那麼份mi懵、那麼份茫然,甚至隱隱地心中或許還有點抗拒。
是因為她是個騙子?好像不是,帥朗自忖自己也好不到那兒。
是因為她身邊的危險,好像也不是,帥朗想著從拿了那五百萬開始,自己的危險就接踵而來了。
那麼是因為什麼?帥朗說不清,可也不忍心倆個人這麼冷淡,一夜過後再各分東西,形同陌路,如果那樣的話,似乎比si奔帶給他的遺憾會更大……於是他鼓著勇氣推開men了,但一推men又望而卻步了,這是一朵懸崖邊上的玫瑰,採摘的芬芳和粉身碎骨的危險俱在,此時的心理很像一位偉人的得瑟:
生存,還是毀滅!
不過帥朗沒有這麼高境界,站了半晌沒見搭理,開口輕聲問:「你睡著了麼?」
那一位更沒境界,直接罵了句:「滾出去,老娘沒心情幹那事?」
「我不是想幹那事。」帥朗解釋著,確實沒想,這當會危機重重,那還顧得ji動那玩意。
「管你想幹什麼,老娘都沒興趣,滾。」chuang上的桑雅輕叱著,沒給帥朗任何機會。
但這對於有男人所有缺點的帥朗而言,臉皮的厚度足以承受這些,不但沒有拂袖而去,而是倚著men輕聲說著:「桑姐,我在想,我不走,你也別走……我們都該換個活法,可躲不是辦法,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走,而是不想和你一起躲,要走,我也是堂堂正正帶著你走,誰也管不著咱們………」
沒說話uang上的那位沒說話,不過帥朗看到了黑暗中隱隱地動了動。
「可現在,咱們恐怕都掉進一個坑裡了,中午一起時咱們說過,我拿的是另一夥在拍賣會上做局的騙子的錢,你拿得是那幫被騙人的錢,你躲的就是梁根邦,可躲來躲去卻躲到了他的上線手下,聽你說好像你那位nv老闆還有上線……你想想,梁根邦涉嫌的一起重大的電信詐騙案,這起案子我多少有點瞭解,跨了幾個省手法雷同縱者可能在海外,我想這個上線說不定就是最終幕後人……梁根邦、徐麗雅都認識你,你在他們身邊呆了那麼長時間,肯定留下了很多很多線索……這條不歸路,我糊里糊塗踏進來,你也踏得夠遠了,即便我們一起躲,總有躲不開的一天………」
黑暗中,聽到了一聲重重的歎息,似乎被帥朗的話說動了,旋即「啪」燈開,穿著褻衣的桑雅從被窩裡坐起身來,昏黃的燈光下,粉se的褻衣、包裹著玲瓏而噴勃yu出的身軀、潔白的頸項、零luan的長髮、深情的眸子,像一副絕美的畫,畫中的人,輕啟著嘴chun,招著手:「過來……坐我身邊來。」
很輕,輕得不含曖昧的成份,帥朗像被磁石吸引著,踱著步,到了chuang邊,眼睛眨眼,很為難地說著:「要不,還是把燈拉了說話吧,看著你我jing神集中不了。」
「那你別看……捂著眼睛……」桑雅拉著帥朗,坐下來,背朝著chuang,果真捂著帥朗的雙眼,僅僅是捂了一下下,然後從背後伸著雙臂,環著帥朗,整個人貼在帥朗的背上,枕著那副寬厚的背,臉摩娑著,搪摟得很緊,似乎生怕失去這唯一的依靠、似乎在享受這片刻的溫存、似乎就像這樣唯願已足。
很久,倆個人保持著這個姿勢,都沒有動,只是帥朗感覺到,脖子裡,濕濕的、涼涼的,不是濕wěn,像是身後無聲啜泣的桑雅在灑著莫名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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