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光的話自己沒覺得怎麼的,倒是把王二和那兩個會計給驚住了。
「你剛剛害得我肩膀中了一槍,五個兄弟死於內訌,現在居然就想讓我到你的手下去,難道就不怕我在你背後打黑槍?」王二忍不住發問道。
「當然不怕……那才怪,你剛剛不是說了嗎?你不恨任何人。」嚴光一臉無所謂。
這時客輪上又響起了一陣槍響,想來是殘餘的水匪和嚴光留在後面救人的保鏢碰上了。
「你真不怕?」王二一臉不敢相信。
「我都說了才怪了。」嚴光有些不耐煩。「你肩膀上的一槍是你原來的老大打的,五個兄弟也全都是你原來的同夥干的,而且開槍的時候我也對兩個手下說了,不要打你那五個兄弟,如果這樣你還要找我報仇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聽了嚴光的話,兩個會計同時在心裡汗了一下。「什麼歪理啊…」
王二也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明明是這傢伙害得自己這麼慘,現在居然是一副他有理的樣子。
「好了好了,話我已經說過了,你願不願意到我這裡做事就全看你的了。」說著嚴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大洋,然後塞到了王二的手中。「這筆錢就當作醫藥費好了,接下來我要去上海辦事,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到上海的大通飯店找我。」
說著,嚴光指了下護欄外面的江水。「自己能游到對岸去吧?」
「……」沉默了一下後王二回答道。「能。」
「那就好,一會我會和船上的人說你已經被我幹掉了,你就放心吧。」
晃了晃有些混亂的腦袋。「多謝。」不管嚴光剛剛究竟做了些什麼,至少他現在確實是放了自己一條生路,雖然覺得這傢伙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王二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感激的。
「真想謝謝我就來幫我做事,我會在大通飯店呆上一段時間的,想好了就來找我啊。」
王二也不回答,只是翻過了護欄跳到了江裡。
「噗通」一聲,王二已經消失不見了。
「呼…」嚴光呼出一口氣。「穿越之神啊,我究竟有沒有那個什麼ox之氣就全看這一次了。」心裡這麼想著,嚴光舉起手槍朝著江面上連開了四五槍。
開完槍後,嚴光轉過頭對兩個會計道。「一會船上的人過來了,就說水匪翻護欄的時候被我打死,屍體掉到江裡被沖走了。」
「明白。」兩個會計點了下頭。
他們完全沒有要告發嚴光的想法,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只要是頭腦正常的人就絕不會相信,當然嚴光這種頭腦不正常的除外。
「好,跟我回去吧。」說著嚴光重新換上子彈。「不知道還有沒有殘餘的水匪,一會小心點。」
「嗯…」
回去後嚴光發現甲板上又多了幾具屍體,有水匪的,也有乘客和水手的,稍微一問得知自己離開後又幾個水匪跑了過來看發生了什麼情況,結果被脫困的水手和乘客給圍住了。因為剛剛的內訌地上有十幾支槍,所以水手和乘客們也不算是赤手空拳,不過等到他們將水匪全部消滅時,也被那幾個水匪給拖了些墊背的。
為那幾個倒霉的傢伙默哀後,嚴光對兩個保鏢問道。「你們沒什麼事吧?」
「沒事。」兩個保鏢搖了搖頭,剩下的那幾個水匪用的都是鳥槍,只有一個用的是漢陽造,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
這時宜昌輪的船長走了過來。
船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白人男子,賣相看起來還算不錯,不過這個時候船長帽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臉上也腫了一大塊,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看上去非常狼狽。
「謝謝。」走到嚴光的面前後,船長滿臉感激的用非常生硬的中文說道。
接著就是一大竄的英語,而旁邊一個華人水手則非常自覺的站在他的身邊,準備充當翻譯。
看來這個船長雖然也會中文,但顯然只會一兩句。
笑著搖搖頭,嚴光用比來時熟練了很多的英語回了一句。「不客氣。」
聽到嚴光也會英語,船長顯得很激動,立刻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別說周圍的那些中國乘客,就連給他當翻譯的那個華人水手也聽不懂了。
還好嚴光在美國的幾個月也不是白混的,雖然眼前的這個船長是個英國人,不過嚴光還是能理解的清清楚楚。
原來這個傢伙叫理查德.威茲曼,是剛從英國過來的,說起來這還是他在中國的第一次工作。只不過今天夜裡倒霉的他在艦橋巡視的時候,被突然衝進來的水匪用槍托一下擊倒,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捆的結結實實在兩個水匪的控制下了。
清醒過來後這傢伙還想發揮一下約翰牛的本色,和那兩個看管他的水匪叫喚叫喚,可惜那兩個水匪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所以二話不說就掄起鳥槍將他收拾了一頓…
被收拾了一頓後,理查德也老實了許多,聽著客輪各處傳來的槍響心裡相當的淒涼,然而就在他以為客輪會被洗劫一空,甚至很有可能會被這幫水匪抓取做人質要贖金的時候,嚴光他們就從天而降將這些水匪消滅了大半,並且將他們從水匪的控制當中解救了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理查德熱淚盈眶,撲上來就想抱著嚴光猛親一頓,不過卻被嚴光給踹到了一邊。
「想親我,等你下輩子變了性再說!」嘴上這麼說,不過嚴光並沒怎麼生氣,在美國也住了一段時間他當然知道這幫白人的習慣,親臉算什麼,親嘴的都有…
好吧,說噁心了…
被嚴光踹了一腳理查德也不在意,在來中國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中國並不時興吻禮,更何況嚴光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對了,聽說您剛剛去追一個跑掉的水匪了,怎麼樣?沒有受傷吧?」理查德有些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嚴光搖了搖頭。「那個水匪之前就已經受傷了,我只不過是在他翻護欄跳江時給了幾槍而已,估計現在他的屍體正在江上漂著呢。」
周圍的人自然不知道那個水匪是被嚴光放跑的,那兩個會計到是知道,可惜他們不懂英語根本不知道嚴光和那個外國人在說些什麼。
「那個該死的水匪,地獄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理查德憤憤的罵道,罵完還朝江裡吐了兩口口水。「嚴,到我的房間去吧,我那裡有最好的紅茶,這次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你。」
「不了,我還是和我的同伴一起先會船艙去休息一下,喝了茶可是會睡不著覺的,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來船艙找我。」
「好的。」理查德點了點頭。
在路過那名少婦身旁的時候,嚴光看了一眼這個來到清末以後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此時少婦已經醒了,正抱著男孩的屍體不停的哭著,哪怕白色的腦漿已經染了她一身也是如此。
「唉,節哀順變…」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考慮到男女授受不親後嚴光收回了自己的手。
回到船艙後,嚴光讓兩個臨時保鏢繼續帶著槍,然後又從會計的手中收回了另一支駁殼槍,那支漢陽造則是被嚴光愛不釋手的當成了戰利品。
而在送離了嚴光後,理查德則帶著手下還活著的水手拿著槍在船上搜了一遍,在確定船上已經沒有活著的水匪後才去休息。
船上發生了被水匪襲擊的事情,宜昌輪自然是不能在繼續向上海前進了,所以在抵達了富池鎮後船就停了下來並通知了當地的官府。
當地官府在得知了宜昌輪的事情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派衙門裡的人前來查看,在得知是嚴光三人消滅了那些水匪後,官府還送來了五百銀元以作嘉獎。
五百銀元,少是少了點,嚴光還是不客氣的收下了,畢竟子彈也是要錢的。
不過讓嚴光擔心的是,如果官府想要查案的話可能會讓宜昌輪在富池鎮停留一段時間,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要耽誤了行程。
還好在經過了交涉後,理查德將水匪的屍首交給了官府,而官府則送來了一些棺材以放置那些不幸死掉的乘客和水手,而宜昌輪則將帶著這些棺材前往上海。
在經過幾天的航程抵達了上海後,已經通過電報得知了消息的上海道、英國領事館和怡和公司全都派人到了港口,當然同行的還有一大堆記者。
在碼頭上靠岸後,上海道和怡和公司的人先是把船上乘客和水手們的屍體抬了下來,接著對倖存的人進行了慰問,當然還有嚴光這個功臣。
和在富池鎮一樣,上海道、英國領事館和怡和公司也都對嚴光進行了嘉獎,可惜他們的手筆雖然要比富池鎮大一些,但也是大的有限,唯一讓嚴光有點興趣的就只有怡和公司的那張免費船票。按照怡和公司的說法,只要公司還存在一天,嚴光就可以憑借這張特殊的船票免費乘坐怡和公司的船隻,頭等艙!
「嚴,不管怎麼說這次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話一定要來找我。」臨走的時候理查德拉著他的手,滿臉感激的道。
「沒什麼…」嚴光搖了搖頭,當時如果不是阮七和王二起內訌的話,他只會在上面袖手旁觀。
「對了,你說你要在上海停留一段時間對嗎?」
「沒錯。」
「那我們一定會在見面的…」理查德神秘的笑了一下。
在告別了理查德和其他人後,嚴光朝著幾個手下一笑。「不管怎麼說,咱這次至少是值了回票價。」
幾個人根本不明白這句話的笑點所在,不過也還是跟著笑了笑。
這時嚴光並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正有十幾個人悄悄的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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