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在這個夜晚,靜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此時的總理大臣官邸外,早就站滿了新聞記者,他們在等待著總理大臣出面加以解釋,表示zhōng yāng的態度,儘管下午,總理大臣的秘書長已經表示將由司法部成立**調查組,對「無錫事件」進行全面調查,而且承諾一定會還大家一個真相。
可這顯然不能滿足記者們的要求,依然有大量的記者在門外等待著,等待著第一時間得知最新消息,從而通知各自的報社。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在下午舉行的緊急內閣會議結束之後,他們依然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消息,內閣會如何處理此事?陛下會如何處理此事,對於這些新聞記者來說,他們有太多的問題要問。
為什麼會這樣?
此時,在緊急內閣會議之後,管明棠的腦海中,卻是湧現出一個又一個為什麼。
無錫事件像是一道驚雷傳遍全國的同時,同樣傳到了他這個皇帝的耳中,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作為帝國總理大臣,他首先感覺到的是憤怒,jǐng察向平民開槍,如何能不憤怒。
什麼時候,國家的jǐng察和軍隊,竟然成為鎮壓平民的武器了!
他們為什麼要開槍?一群蠢貨!根本就是在激化問題!
可是隨後,來自調查局的一份報告,卻讓管明棠更為憤怒——yīn謀!這是一場yīn謀!一場由政治野心家們導演的yīn謀!
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幹?僅僅只是為了推翻這個國家嗎?
在辦公室內,一夜未睡的管明棠的腦海中依然不斷的閃現著這個問題,現在,還沒有一個結論,調查局的報告只是推測,推測在無錫事件的背後存在著一個yīn謀,因為jǐng察向罷工工人開槍,原本就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
作為整個事件的導火索,jǐng察為什麼會開槍?
這是一個疑問,而最大的疑問是涉嫌命令jǐng察開槍的jǐng官卻——失蹤了!
那個jǐng官現在在那?只有找到他。才會真相大白!想到這,管明棠立即拿起電話,給調查局局長掛去了一個電話。
屍體是在電話亭附近的一條溝裡發現的。
雖是盛夏。但是天氣卻並不很熱,而現在,在凌晨時分,天氣甚至還顯得有些冷。江邊還刮著大風,完全沒有夏ri的悶燥之感,此時的揚子江邊,數輛汽車停於江堤上,這些衣袖上帶著國旗袖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調查局的探員,此時,他們都站在那,汽車的大燈將漆黑的江堤照的通亮,而在一輛天馬皮卡車上,探照燈的燈光照著江堤下方。
在燈光之中,兩個身材瘦高的男子朝著大堤下走著,地上到處都是砂礫。走上去吱嘎作響。最近幾個月。江堤正在進行施工,以鋪設石料加固江堤,因而堤壩旁邊的泥沙地上留下了許多腳印。
當這兩個人向那邊走過去的時候,正有兩個人站在屍體旁邊,其中的一個人是個矮小的中年男子,似乎他正在仔細地辨認著屍體。他似乎是一名法醫,正在檢查著現場。在他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身穿一件別有jǐng徽的制服。從他的裝束上判斷,顯然他是本地的jǐng長。在屍體的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
在他們兩人的後面。有一片光禿禿河灘,在距離河灘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有幾棵被剝去了樹皮的柳樹,江風打著旋兒從河灘上呼嘯而過。
「怎麼,發現了什麼?」
在問話時,凌子白朝著那屍體看了一眼,在一個小時前,在他還在睡覺的時候,地方jǐng察局就打來電話,告訴他,到江堤來看點兒東西。
這東西就是這具從溝裡發現的屍體,原本這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像這種普通的謀殺案,根本就不需要調查局插手,可地方jǐng察卻意外的這個人的身邊發現了一件武器,正是這件武器,才使得調查局插手其中——一隻jǐng用,而那支jǐng用的上卻帶著「無錫」的字樣,這意味著這是一件屬於無錫jǐng察的。
作為無錫調查分局的負責人,凌子白一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即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他剛剛拉到的指示中提到的那個人——無錫jǐng官,所以,他立即打電話命令局裡的探員全部趕到這裡,隨後自己又親自趕到這裡,
而現在屍體側趴在那裡,他穿著一件普通的外套,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個jǐng察。
「局長,你看,這是他的武器……」
在先期到達的探員將遞來的時候,凌子白則藉著光看了一下槍號,在來的路上,他特意看了一下資料,是這個槍號。
死了!
這個人竟然死了!
「他們怎麼死的!」
凌子白問道那名正要檢查屍體的法醫。
「初步斷定是自殺!」
自殺!
「子山,你確定一下!」
跟在凌子白身邊的馮子山連忙俯下身子,仔細的從側面觀察了一下,然後又配合法醫翻過屍體。他看了看死者的臉,站起身來對局長說道:
「沒錯,就是他。」
站在一旁的鎮上的jǐng長有些疑惑的問道:
「誰?他是誰?」
這個jǐng長顯得有些好奇,這個人是誰?怎麼調查局這麼重視他?是通緝犯嗎?
jǐng長的話讓凌子白冷眼看去,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這時馮子山轉身向jǐng長說道:
「孫jǐng長嗎?現在,這個案子由我們接手了,好了,謝謝你們的幫忙。」
而這位孫姓的jǐng長,一聽這話,那裡會不同意,作為小鎮上的jǐng察,對於他來說,最害怕就是這樣的麻煩事,現在這個案件由調查局接手了,反倒讓他樂得清閒了。於是他點了點頭說到。
「行,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儘管直說……」
「jǐng長。昨天,這裡有什麼陌生人來嗎?」
凌少白的問題,卻是讓那位jǐng長咧嘴笑了一下,解釋道:
「現在我們這裡正在修江堤。那天沒有陌生人來……」
停了一下,他又補充道,
「鎮上到處都是陌生人。」
沒有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凌子白則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那名jǐng長尷尬地笑了一下。十分識趣地走開了。
又轉身注視著地上的這具的屍體,看著它,凌子白的心下卻是掀起一陣波浪來,這……怎麼會這樣呢?
這個下令開槍的jǐng官死了!
這個導致無錫慘案發生的jǐng官死了,在事件發生之後,他先是被押扣了起來,隨後又失蹤了,在調查局開始著手調查他的時候。現在。他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江邊。而且是自殺。
他為什麼自殺?
是負罪感嗎?
「你確定是自殺嗎?」
在向法醫詢問的時候,他看著地上的屍體,眼中依還是疑惑之se,他不相信這個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自殺了。
「從現場堪察來看,其應是為自殺,局長。你看……」
在法醫報告的時候,凌子白同樣用自己的職業經驗去打量著這具屍體和現場。雖說依然還有一些懷疑,可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心中的疑惑。
「……因此。可以初步判定,他是自殺的!」
在法醫結束講解後,凌子白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屍體,繼續問道:
「那麼,當時,他是一個人在這裡嗎?」
「我想是的,再場沒有其它人的腳步。」
隨後法醫又稍加思索說道。
「不過我們來時現場已經被當地jǐng察破壞,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肯定現場只有他一個人是嗎?」
想了想,法醫點點頭回答道:
「是的,但是就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他應該是自殺的,長官,你看他的右手……」
在法醫從自己專業的角度解釋著自殺時血液噴濺的痕跡時,凌少白什麼也沒說,調查局的法醫都是極為專業的,他們不僅是大學醫科生,而且還在總局的法醫鑒證中心接受過長時間的培訓,可以說是全世界第一流的法醫,他們的絕大多數判斷都是建立在專業知識的基礎上。
「……如果有人迫使他自殺的話,那麼在對方扣住扳機時,他的右手會出現規則的血跡遮擋痕跡,而他的右手血跡噴濺卻是符合自殺產生近距離she擊噴濺規矩……」
聽著法醫的解釋,過了一會兒,凌子白又向問道:
「那麼,以你看來,有沒有什麼辦法強迫他……」
話到嘴邊,凌少白還是止住了,隨後他語氣冷淡地說道:
「就這樣吧,你準備一下報告。」
幾分鐘後,凌少白很不情願地走回到他的汽車那邊。他看著那具屍體被抬上運屍車,隨後有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
「怎麼就這麼自殺了呢?」
隨後,他看了看馮子山,說道:
「看來,這個線索是斷了,現在,咱們必須要從其它方面尋找線索,比如……。」
沉思片刻,凌少白又說道。
「在紗廠那裡!」
「長官,這件事恐怕沒有咱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吧!」
下屬的話中似乎還帶著些隱意,不過凌少白卻堅持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件事,咱們必須要查個清楚,否則……難以交待啊!。」
看著運屍車的離開,凌少白又十分謹慎地說道:
「這件事,你親自負責,咱們要查出真相來,可……不定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想讓咱們查出來真相?」
局長的交待讓馮子山點點頭。
「嗯,長官,你放心吧!」
作為一名老牌的調查員,凌少白能夠清楚的意識到這件事很可能會引發什麼樣的亂子,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微妙,讓人心中有太多的問題,自然的也就生出許多懷疑,真相,對於調查員來說,查找事實的真相從來都是他們的職責。所以凌少白很想瞭解這件事情的真相。
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卻知道,像這種事情也許有著為人知的一面。或許會有很多人並不想讓他查到真相,所以,他才需要特意叮嚀下屬注意保密,沒準。這場調查,會讓他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但真相……總需要大白於天下!
此時,站在河堤上,凌少白就像是居於江邊的像座雕像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低頭注視著揚子江江面,隨後他不動聲se地說道:
「現在,你要去徹底查清楚這件事,把這件事的真相查清楚,事件發生之後,不知還會引發什麼樣的亂子,沒準調查可能會給耽擱了一下,但是。作為調查員。沒有什麼比事實的真相更為重要,事件的前後,有太多讓人懷疑的地方。所以,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查出真相來!」
馮子點點頭。是的。真相最為重要!
幾十分鐘後,在無錫jǐng察局的拘留室中。一臉鐵青之se的凌少白走進了其中的一間監室,此時監室中。還能夠聞到一股談談的火藥味,可是更多的卻是血腥味。
盛無良死了!
就在讓馮子山東對盛悟明,這個剛剛被控制起來的紗廠經理進行調查的時候,他在拘留室中,被一位探監平民殺死了,而那個平民又被隨後到場的jǐng察當場擊斃。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凌少白立即在第一時間趕到jǐng察局,可現在還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先是命令開槍的jǐng官,然後是紗廠的經理,現在所有擺在桌面上的線索,到這裡之後都斷了。
yīn謀!
這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yīn謀!
兩人的先後死去,更是進一步堅定了凌少白可查下去的念頭,面se鐵青的他進入監室的時候,法醫已經結束了現場堪察,所以他俯下身去,翻過了盛悟明的屍體,仔細看了看。
身中十數彈的屍體,完全是血肉模糊的模樣,很難看出他本來的模樣。看著屍體上的彈孔,凌少白隱約的可以推測出他被人打死的過程,在他臨死之前一定用手抓住了那支正對著他的,因為有一顆子彈正好穿透了他的手掌。也許是同樣的那顆子彈又穿透了他的左耳。就在這顆子彈進入他腦袋的時候,最為致命的一顆子彈she入了他的後腦之中。在他身體的其他部分也有很多處槍傷。
對著屍體研究了幾分鐘之後,凌少白扭頭看著監室外地上的血跡,對馮子山說道:
「兇手是怎麼進來的?」
「長官,他是進來探監的!」
「他為什麼要殺盛悟明?」
「就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他的妹妹是紗廠工人,在jǐng察開槍時……」
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的,沒有任何令人懷疑的地方,可越是這樣,凌少白的內心便卻是產生更多的疑惑,為什麼會這麼的「合情合理」呢?
為什麼會這麼巧呢?
一個自殺,從遺書上看,似乎是為了贖罪,而另一個則是死於他殺,似乎是為報私仇,這未免也太過合情合理了,這種合情合理的事實是,把所有的線索都改變了。
「申請搜查令,徹底搜查盛悟明的……」
就在凌少白說話的時候,他隱約的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陣jǐng報聲,那聲音是……消防車的聲音,聽到消防車的聲音時,沒來由的凌少白的臉se一變,急忙朝著拘留室外跑去。
火光沖天,當凌少白坐在汽車上朝著盛悟明所住的街區趕過去的時候,他從車窗朝外看去,只見東邊已是一片火海,在他到達那裡的時候,卻疾風捲著熱浪滾滾而來,緊接著,逃命人驚慌失措四處奔跑,帶著恐懼的叫喊喧囂聲。
在汽車停下之後,一向處變不慌的凌少白也驚呆了,他從未見過這麼驚魂懾膽的場面,此時熱浪更加灼人,火勢更加兇猛。這樣的火是沒有救的,連消防車也在往後撤。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短短的幾分鐘,烈焰就像一條翻騰的火龍大火把天空給燒紅了!熱浪像炭火一樣炙烤著一夫的皮膚。
看著眼前的大火,凌少白的臉上這會完全沒有一絲血se,他看著那些消防員拖著水管拚命的滅著火,可這一幕,卻是讓他苦笑一聲,扭頭看著馮子山的時候,那臉上的苦笑更濃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兩個人家都在這一帶吧!這火……可真夠大的!都燒完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凌少白無歎的長歎一聲。
一場因電路老化引發的火災,使得整整三個街區都成了一片廢墟。多達四百戶人家的家沒有了,只剩下一無所有的人,幸虧這場大火是在清晨時燃起的,否則,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廢墟還濃煙瀰漫、殘火未熄,那些在火災中倖存下來的人人們,在大火被撲滅之後,便就急急惶惶聚集在原址的廢墟旁,失去家園的人們面無表情,眼裡也噙著淚水,甚至還有一些人仰首問天,彷彿在質問老天爺為何如此殘忍。
而此時,凌少白同樣也在這片廢墟之中,正像他猜測的那樣,那兩個人的家也在烈火中化成了灰,此時他的臉和手都是一片焦黑,之前,他甚至不放棄的用手在廢墟裡扒東西,但卻是一無所獲。
「長官……」
看著長官,馮子山試圖安慰一下長官,現在這一系列的巧合同樣也在告訴他一個事實,這件事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真相,站在廢墟之中,看著那些失去家園的人們,一無所獲的凌少白卻用極為無奈的口氣說道: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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