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歷1917年2月28日,清晨5點鐘,擔心家人安危的俄羅斯帝國尼古拉二世沙皇乘專列從大本營所在地莫吉瘳夫出發,打算回到彼得格勒皇村,與其朝思暮想的皇莉克斯聚首,以回到家人的身邊,保衛家人的安全,由於局勢混亂加之鐵路工人罷工導致鐵路道路安全不保,他只得一路繞行……
尼古拉二世動身前曾拉到軍部大臣別利亞耶夫發自京城彼得格勒的電報,電報中提到「暴亂分子已經佔領了瑪麗婭宮,大臣們有的逃散了,有的被捕了。」為此,他派遣侍衛將軍伊萬諾夫鎮壓發生在首都的「暴亂」,這位相貌酷似俄羅斯歷史上愛國英雄米寧的大鬍子將,在皇帝面前拍著胸脯保證馬到功成,實際上,這位侍衛將軍卻大耍滑頭,不僅怯懦避戰,而且行進途中磨磨蹭蹭,而此時,彼得格勒、喀琅施塔得、盧加等地的動亂越演越列,各派政治力量圍繞著君主立憲、帝位繼續人、新政府人員組成以及總理人選等重大問題展開激烈的明爭暗鬥。b111.net
尼古拉二世一路上得到的儘是壞消息……」
帝國情報局特級秘電
凌晨兩點,沙皇所搭乘的專列駛近小維謝拉車站時,而此時沙皇被侍從喚醒,從侍從那裡尼古拉二世得知,線路已經被工人截斷,列車不能再往前開了。鐵路沿線接到塔夫利達宮指令,不允許專列進入皇村。為止工人們截斷了一段鐵路。
面對這一情況,尼古拉二世沙皇立即決定前往普斯科夫,那裡是北方戰線司令部。而在列車運行中還不斷有電報傳過來,仍然沒有一個好消息:幾乎所有軍隊都轉到了革命者一邊。軍官和警察局的官員被槍殺,重要的政府官員被逮捕,在莫斯科和其他重鎮發生騷亂。
同時,國家杜馬臨時委員會主席羅將柯更是發來電報,直接在電報中指出出,彼得格勒的革命如火如荼,一切政府機構都不再起作用了,現在更換內閣。組織對國家杜馬負責的新內閣已經遠遠不夠了,革命者要求皇帝退位,這是擺脫目前困境的唯一出路。只有這樣,才能防止中央政府機構被摧毀和衛戍部隊及波羅的海艦隊軍官被屠殺。否則。無政府主義就會籠罩全國。國家杜馬臨時委員會為了防止革命群眾殺害軍官和行政官吏,安撫他們狂熱的情緒,決定承擔起政府的職能,委員會的首腦仍然由他——國家杜馬主席擔任。
面對這一情況,尼古拉二世沙皇這才開始後悔自己過早的離開了大本營。此時前線的軍隊才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向大本營瞭解各前線戰區情況,得到的答覆是,首都爆發革命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前線各部隊和海軍艦隊。為避免革命波及前線,司令官們已下令斷絕部隊同後方的聯繫。
在到達普斯科夫之前的幾個小時的路上。雖然與前線失去了聯繫,但是尼古拉二世還是恢復了一些希望:即可以盡快的與杜馬達成。這樣也許就能卸掉壓在他心頭的沉重負擔和驅除連日來的惡夢,又可以很快到達皇村,回到家人的身邊。
在普斯科夫迎接他時,並沒有儀仗隊,只有一名哨兵站在站台頭上,普裡科夫省省長僅帶兩名官兵出迎,對於這種慢怠,尼古拉二世沙皇並沒怪罪,對沒有儀仗隊也沒太在意,他知道,現在正值時局緊張時期,而且還有事情要談,這也是實情。
他立即接見了身材顯得很是瘦弱的魯斯基和相對墩實的達尼洛夫,而在接見過程中,最讓他吃驚的是,他兩一點也沒吸說國家杜馬主席羅將柯要來,接踵而至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二人先是報告了盧加城裡的暴亂,此外還有皇村發生的那些混亂,甚至到他們兩的司令部也不可能,因為軍隊中並不安全。
隨後,心魂不定的尼古拉二世邀請兩位將軍及省長一起用餐,這頓飯吃了很長時間,但是變亂的時局,卻讓所有人都變得的毫無胃口,席間為了避免談到事變,常常出現難挨的沉默,為了掩飾尷尬,沙皇不得不仔細詢問省長的生活如何,以此打發這個時間。
「……似乎很不錯……」
在乾笑之餘,尼古拉二世卻在心下祈禱了起來。
哎,快點結束吧,快點讓他瞭解點什麼,那怕就是不好的消息,那怕就是羅將柯的消息。
儘管尼古拉二世祈禱著,可是羅將柯沒有來,飯後卻得到來自彼得格勒的一封電報:
「請轉呈陛下,國家杜馬主席由於情況變化,不能前來。布勃利科夫」
在收到這份電報後,尼古拉二世的心下立即又涼了,這些情報變化可能有很多含義,但都是凶多吉少,發生這種變化可能是羅將柯更加傲慢了,或者暴亂髮起的更厲害了,羅將柯也無力應對了。
不過只是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今天早上,尼古拉二世還要做著要不要見羅將柯的抉擇,而現在,卻只能一心一意的想著他的到來。
怎麼才能到達皇村?
皇村會出什麼事?
人們會不會嘲弄他們?會不會傷害他們?
接連的問題不斷的在尼古拉的腦海中浮想著,他渴望重新與心愛的阿莉克斯相聚,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保護他的家人。
可是現在,不僅沒法到達那裡,甚至就連電話聯繫都不能了,一切都被彼得格勒的起義中斷了,連他想給家人發一封普通的電報,也被告知到達普斯科夫都不可能。
飯後,皇帝把魯斯基這位北方方面軍司令叫到列車的辦公室中,而達尼洛夫則到司令部去取新來的電報和報告。
而在這次談話中。尼古拉才驚訝的發現,魯斯基這個迂腐的傢伙有多麼自信心,在他的面前不再像以前那樣尋求他的恩典、乞求恢復他北方方面軍總司的職務時那麼畢恭畢敬,而是以教訓的口吻進行了冗長的獨白。偶爾尼古拉想要打斷他時,總會被對方的再次打斷,隨後把話說完,而在他的舉止中,也出現一種過去他沒有發現的、機械性的從容不迫。
就這麼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中,尼古拉和他的這位大臣的關係就發生了讓人納悶的改變,早來這麼一個無法擺脫無法拒絕的對話者,而尼古拉卻又無法抗拒這種變化。
不錯。魯斯基是有言在先,說他現在報告的將超出他的職權範圍,因為這已經不是什麼軍事問題,而是國家管理問題。說皇帝可能對他沒有足夠的信任,因為沙皇習慣於聽參謀總長阿列克謝耶夫的……
面對這種局面,尼古拉只好讓將軍暢所欲言了。
於是皇斯基的獨白就無拘束的發揮開了。
「……羅將柯沒有來,是因為他在等待答覆,而這個答覆不可能是別的。只能是對杜馬讓步,並保證成立責任內閣……」
看一眼曾無比威嚴的沙皇,魯斯基說道。
「陛下,早就該這麼做了。所有的事件,客琅施塔得的暴動或者彼得格勒的暴動。都要求這一點,還有國內各方面的人士。也要求這一點,這裡有杜馬的人,地方自治會的人,城市聯合會的人,就連忙您信任的阿列克謝耶夫將軍也不例外,他的電報已經發出兩天,布魯西洛夫將軍的電報則是經德諾車站轉來的,但還沒有趕上交給您,還有謝爾蓋?米哈伊洛維奇公爵,甚至還有您的皇族成員……他們都是這麼要求的……」
此時魯斯基卻是完全拋開了一切,只是如果的講述著一切,在沙皇於這兩天在鐵路上徘徊的時候,許多電報都沒收到,這時都彙集到這裡來了,有阿列克謝耶夫發來的,也有昨天從莫斯科發來的時情況還不錯,現在卻已經無法收拾的消息。
「……軍隊,喀琅施塔得的事也是今天發生的,海軍的行為是讓人難過,甚至讓人覺得羞辱,他們是陛下最心愛的部隊,是皇家的驕傲,但是現在呢?士兵們起義了,他們不僅槍殺了軍官,甚至就連同軍港司令也被打死了,海軍司令涅佩寧卻承認了別將科的那個委員會!我的陛下!」
看一下陛下,魯斯基拿出一份電報說道
「陛下,阿列克謝耶夫將軍最關心的是什麼呢?他在電報中提到,拯救軍隊,把他從宣傳的盅惑中拉出來,但是部隊中有許多大學生和年青人,軍人的食品運輸也是供應不足,也需要解決這個問題,可是不消除罷工,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現在對動亂採取鎮壓的辦法是危險的,不僅俄羅斯軍隊被人盅惑著,甚至就連日本軍隊,亦變得不甚可靠,一但鎮壓暴動,很有可能會首先危及軍隊本身,因為這一來動亂更容易波及到軍隊,這樣就會導致戰爭失敗,甚至整個俄國滅亡,既然國家杜馬想建秩序,就不該和他作對,而更應幫助它反對極端分子,挽救危局的唯一辦法就在於此,不能再拖下去了,陛下……」
在魯斯基再一次把視線投給尼古拉時,尼古拉聽著他的匯報,除去震驚之外,所感覺到卻是恐懼。
「原本是這樣……真的這樣嗎?……」
感覺到事件的可怕,以至於尼古拉在說話時,他的聲音都是吱吱嘸嘸的。
「可為什麼他如此確信這些會波及作戰部隊呢?」
可魯斯基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拿出另一份電報,尼古拉?米哈伊洛維奇,沙皇的叔叔發來的電報。
「尼古拉?米哈伊洛維奇皇叔的電報中,同樣已經不再說那個人了,而是直接點名要求羅將柯當總理,並且提到,現在只能安排他做總理了!」
為什麼要從布魯西洛將軍那裡也有電報來?誰也沒有要求他,可他就給弗雷德裡克斯發來了。
「……他說,想要拯救軍隊。就得承認即成事實,爭取和平解決問題……」
聽著魯斯基的講述,尼古拉卻是只覺一陣驚訝,魯斯基和阿列克謝耶夫兩個人通常在各方面都是意見不一。可以說是死對頭,可這會兒卻是一個腔調說話,看著魯斯基,尼古拉在心裡想到。
「就算你信任羅將柯,可為什麼他們在這個問題上都是如此的一致,」
不過同是一種實情,對所有人來說都能輕易看破,又怎能瞞得過他呢?沉吟片刻後。回過神來的尼古拉又問道。
「可南方怎麼說的呢?哥薩克們又怎麼說的?誰能不等到戰爭結束,在戰爭期間摧毀政權?誰能在戰時建立什麼議會?當德國人還在俄國的土地上時,誰能搞什麼改革?應該先把他們趕出去,再考慮這些!」
對於陛下的反問。魯斯基解釋道。
「正是這樣,為了挽救戰局,為了戰爭能夠勝利結束,俄羅斯才需要改革!」
能說陛下反對協商嗎?
看著陛下,魯斯基在心下想到。他知道這位陛下從來都願意協商,但要跟忠誠於俄羅斯的、善良的人協商,而不是根那些邪惡的傢伙,難道那些政黨。就能為人民開闢真正的道路,帶來真正的自由嗎?
幾年來一直存在於俄羅斯的辯論和爭鬥。一切都是為這個「責任內閣」,在多少互不調和的東西正是在這塊石頭上相撞。有多少誹謗和侮辱都圍繞這一點發生!跟社會活動家們一起開了多少會,在杜馬又有多少爭吵啊!
在這種情況下,說代議制政治下的軍隊會更好的戰鬥,是怎麼得出來的呢?
「……甚至就連俄羅斯的盟友,也要求建立「責任內閣」……」
古爾科補充說道。
「不然的話,我們將失去盟國的同情,還有大本營的英國將軍也以陛下朋友的身份,寫了同樣的信!」
在古爾科說完之後,尼古拉終於沉默了下來,他知道一切,所有的一切,現在都集中到一點上了!
但是對俄羅斯發生的一切,和仍將發生的一切,對上帝負責的,只有沙皇一個人!因為正如常說的:人民犯罪,沙皇會請求上帝寬恕,可沙皇犯罪,人民不會去替他祈求,
然而,這些崇高的話語,他不能隨便的隔著一張桌子對魯斯基說,而魯斯基卻越來越自以為是的,還用帶著教訓意味的的語調解釋道。
「沙皇該做的事,就是做沙皇,而管理是政府該幹的事,反正君主**從1905年起就不存在了,在國家杜馬存在的情況下,君主制就是一個擺設,適時的放棄他更為明智,我的陛下!」
「只做皇帝,卻不管理?我的曾祖父尼古拉?帕夫洛維奇曾說過:我能理解共和國,但不能理解代議制的君主政體!」
在此用曾祖父的話後,尼古拉又反駁道。
「我不理解這個模式,我本人一點也不需要權力,也不喜歡這東西,也不想把住不放,但是我不能突然認為自己可以對上帝不負責任了!」
陛下的回答,只讓魯斯基微微閉上眼睛,就像通常提起上帝那樣,有人是真心實意,有人卻是出於需要和嘲笑,此時魯斯基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說話的那話氣彷彿面對他的根本就不是皇帝,他開始指出近年來對很多政府部門的任命,從內務部、外交部、司法部到軍事部,甚至還有總檢察長西諾德。
聽著魯斯基的指責,尼古拉的心下卻是一驚,他知道,魯斯基的指責是正確,那些人事任命的確並不合適,甚至是失敗的。
但是,說到這裡,魯斯基卻是沉默了下來,他不想進一步解釋下去,也沒有勸說皇帝,他只是從各方面向沙皇指出一點,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出路了。
此時,彷彿在這間火車辦公室中形成了這樣一個極為特殊的局勢,正是他們兩人,在列車辦公室的一張小桌旁,而且就是在普斯科夫,在這一場談話中就要決定俄羅斯的命運。
在魯斯基的指責中,尼古拉沉默了下去,陷入窘境不知應該如何應對的他無可挽回的感覺到,他不曾想過讓步,但卻正在一味的讓步,心下倍感不安的他不斷的用那只心愛的琥珀海泡石煙嘴吸著煙,吸到一半就掐滅,隨後立即又點燃一根。
終於,在沉默良久之後,尼古拉二世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打破了沉默。
「好吧!讓羅將柯組閣,讓他隨意選人,但是軍部、海軍、外交和內務大臣,要由皇帝欽定和監控」
「絕對不行!」
魯斯基火了,彷彿他有權發火,並以教師般的口吻說道。
「採取這種形式,不能算是取得一切,這樣杜馬就得像捅了馬蜂窩似的,把這當作一種侮辱,而且如果不是米柳科夫,誰能當得起外交大臣?這不是等於直接聲明反對米柳科夫嗎?」
「那……」
沉吟著,尼古拉二世說道,
「就讓米柳科夫當候選人吧!」
但是他不過只是想保留一點自己的意見,不能一下子退讓太多,他知道自己的弱點,過快的輕易讓步,才能設下一點障礙。
「好吧,那就整個內閣都由羅將柯組建,但他要對君主負責,而不是對議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