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之崛起 第三卷 帝國時代 第103章 革命者的遠征
    「……離開家鄉以後,我就再未回去過了……我很像那種隨風飄動的無根草……」在一塵不染的「尼古拉耶夫」號郵輪的甲板上,北一輝與大川周明並肩散著步,但一直是北一輝在講著話,大川周明靜靜地聽著,事實上,從他們一行十幾人坐上這艘開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郵輪後,大川周明更多的時候是在沉思,而北一輝卻是向自己的同志們宣揚著他的國家改造方案。(www_《《》》)

    「可,正是這種隨風漂動的經歷,使得我看清了日本的一切!」

    「是的,一輝先生,我們親眼看到民眾的疾苦,更目睹了上層的**,可是,我們又能改變什麼呢?一輝先生,在槍擊之後,面對天皇陛下的震怒,很多人都主動的投案自首了!對此,我們除去逃亡,還能幹什麼?」大川周明搖著頭,面上儘是苦惱之意,似乎是在為日本的國民表現而苦惱。「一輝先生……」

    大川周明禮貌地開口了。「叫我北一輝。」北一輝更喜歡隨便的稱呼。「好吧,北一輝,我想多謝你的搭救,你帶著我們逃離了日本,逃往了俄羅斯,可是,我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去俄國?為什麼。」

    大川周明說得真誠又坦率。在東京槍擊事件之後,北一輝立即表示大家必須要離開日本,因為隨後政府會派警察抓拿他們,他們會成為整個日本的敵人。「奴性。」

    北一輝非常肯定的說出兩個字來,而同樣也曾產生過「自首」念頭的大川周明卻似乎聽出了什麼。「看。我知道你正在想什麼:為什麼大家會去自首,是因為對天皇的奴性對嗎?」

    大川周明很怕北一輝主動提及此事。

    「不,我不是在想這些,我在想。是什麼事情,讓人們主動去自首?」

    北一輝站住了,直率地問大川周明。實際上這也是從半個月前,直到現在,在即將到達俄羅斯的路上,這就是一直纏繞在他腦子裡的問題,。談到這個實質問題,大川周明立刻顯出了不安與煩躁。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簡單的一句天皇震怒,就讓他想到去自首,困惑與無奈湧上眼角。北一輝看著曾經去自首的大川周明說道。「對天皇的忠誠是無可厚非的!可是對天皇的忠誠,卻不意味著我們就要對現在的政府順從,現在我們的政府是什麼樣子呢?貪官污吏橫行,財閥控制著國家經濟,這些權貴們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他們甚至不惜賣國求榮……」北一輝說得很急切,在說話時,他的臉上儘是悲愴之色,這時他指著大海說道:「為了建立國家的工業。政府對民眾客已重稅,數以萬計的家庭只能靠賣女兒去交稅。可他們的女兒卻只能賣幾塊錢!」

    北一輝繼續述說著,好像要把他一肚子的為民眾生出的委屈不平都倒出來才痛快:「可是那些工廠最後都到那裡去。都被政府的貪官們賣給了財閥,而貪官們得到了什麼?他們得到了難以想像的金錢……可是我們的同胞呢?他們卻在全世界最沉重的稅收中人拚命掙扎,想大聲喊叫,但沒人聽,沒人理……」

    終於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想說的一切之後,北一輝望著大海,臉上盡被使命感籠罩著……「一些人告訴我,日本人的命運就是順從,一些人告訴我,日本人生來如此,一些人告訴我,這些苦痛是國家發展的必須,可是……為什麼權貴們可以橫行霸道,為什麼他們可以在民眾疾苦的時候,積蓄財富呢?」

    北一輝一句道破了最關鍵的問題。「什麼?」大川周明一時沒明白北一輝在問什麼。「你沒看到嗎?」

    北一輝追問道。*www*《《》》*

    「事實上但凡稍有良知的人都可以看到日本的不正常,只不過,沒有人願意說,沒有人願意真正面對罷了!。」「你……」

    大川周明顯然被觸到了疼處,和北一輝不同,北一輝更傾向於通過一場革命對日本進行一場改造,而他卻傾向於對華強硬、廢除安保條約,他的目標若許更簡單一些。「很簡單的問題,這不難回答,你真正為日本的同胞們考慮過嗎?」

    北一輝執意要問,這時他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同志和其它人一樣,正如迷途羔羊,需要有人來點撥和幫助。而首先是要自己先撥開雲霧,看個透徹。「我……」

    大川周明不知該如何表達。「大川,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北一輝窮追不捨,態度強硬起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大川周明做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其實不難回答?」

    北一輝笑了起來。「我說過,事實上但凡稍有良知的人都可以看到日本的不正常,只不過,沒有人願意說,沒有人願意真正面對罷了!」

    大川周明說完,真的轉身走了。可才邁步,又像想起了什麼。「可是,我卻不會去責怪他們?」

    北一輝寬容地笑著說道。「作為一名革命者,我的任務和使命就是為喚醒每一個同胞,我相信在革命的道路上,最終每一個人都會走到真理的這一邊,而民眾的福祉和日本的未來,就是世間唯一的真理!」

    面對北一輝的說詞,大川周明一時間無話可答,正在進退為難之際,大川周明一眼瞟見了船上的那些俄國乘客,終於有了一個合適的轉移話題的理由。「我們為什麼要去俄羅斯呢?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你嗎?」

    大川周明藉著這一話題終於把那個讓他感覺極為尷尬的話題叉開了,而這時幾名軍官出現在他的眼前,那軍官赫然是日本軍官,他們顯然是應該去俄羅斯的遠征軍軍官。「難道你想到去俄羅斯運動遠征軍?」

    猛然反應過來的大川周明為自己的這個發現大為驚訝。沒想到這個北一輝竟然會想到去俄羅斯,去俄羅斯遊說那些軍隊!「真的如此嗎?……實在是太好了。」

    大川周明早已忘了剛才自己的尷尬,他意識到,如果北一輝如果是去俄羅斯遊說軍隊的話。而且又獲得了成功,那麼日本的歷史也許真的就改變了!「士兵們在前線打仗的時候,他們的家人卻在挨餓,他們的姐妹卻在賣淫,甚至於他們的妻子也不得不依靠賣淫去養育他們的子女!」

    北一輝情不自禁的為那此軍人遭遇而感覺到憤憤不平,想到那些士兵,想到他們的遭遇,他總是會心生不平。國家對待他們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不公!你是用這個不公,去遊說他們嗎?」

    大川周明沒有說出那個不夠恭敬的字眼——利用,正像他去利用那些青年學生一樣。「利用,說出來吧。說吧!」

    北一輝說出了大川周明吞進去的那個詞,他對「利用」這兩他字眼一蹼也不在乎,更不覺得是對他的不敬,在他看來這不過只是革命實施的一個過程而已。「每一個民族總需要有人仰視天空,如此。這個民族才會擁有未來!」

    北一輝用言語把自己擺放到了另一個位置上,接著他又說道。「同樣,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去仰視天空,所以。對於那些仰視天空的人來說,他們的任務就是喚醒這個民族。否則他們怎麼可能成為一個民族的希望呢?」

    北一輝站在自己的角度著解釋著自己的利用。見他對那兩個字似乎並不怎麼反感,大川周明乾脆非常直接的問道:

    「那你到達俄羅斯之後。怎麼去遊說那些軍官呢?」北一輝用手指著遠處的那幾名軍官,隨後問道身邊大川周明:

    「看到他們了嗎?」

    放下和北一輝問道大川周明。

    「知道他們的不同嗎?」「看到了,不都是軍官嗎?他們有什麼不同嗎?」「不,你只看到了表面?」

    北一輝很坦然地講著。「你仔細觀察一下!」

    大川周明仔細觀察了一下,似乎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的。「你看那位大尉,他的靴子靴面非常光亮,而靴腿卻不如靴面。」

    仔細看了幾眼,大川周明看了北一輝一眼,他說的倒是事實。見大川周明並不能理解這個細節,北一輝便解釋道:

    「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大川周明搖搖頭,這有什麼不同嗎?

    「是很不一樣,這表明這個大尉沒有自己的皮鞋,他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在一些場合用把褲子擋住靴身,以冒充皮鞋,他是窮苦人家出身。」

    說這些話時,北一輝的語氣流露出幾分同情,似乎是在同情那名軍官,這時仔細的觀察那個大尉,大川周明不得不承認北一輝對人物內心的洞察力,那名大尉在這幾名軍官中,的確顯得有些不太一樣。「北一輝,你真有天分,真的,能看透人心……」

    大川周明又一次讚揚北一輝並明顯地表示了崇敬。一個人與大自然相比,渺小得連一粒灰塵都不如,然而一個人頭腦裡可以裝下的東西實在是不可限量的。大川周明不明白,北一輝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呢?「世上最難懂的就是人心。」

    北一輝有些感歎地說道,然後卻又是一笑。「同樣最易懂的也是人心!」

    「最難懂?最易懂?」

    大川周明好奇地想聽聽北一輝對人心的剖析。北一輝那雙眼睛這時發著光,他直視大川周明,一字一字地說:

    「只需要明白他們想要什麼就行了!」話聲一落,北一輝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貧苦家庭的孩子,由於無錢讀書只能上免學費的軍校,所以,現在在軍隊中,有很多基層軍官都是貧苦家族的孩子,他們瞭解民眾的疾苦,所以,想要運動軍隊並不困難,只需要明白他們想要什麼,明白他們需要什麼,明白他們的內心在想著什麼,也就足夠了!」「一輝先生,我認為如果這麼自信的話會有些不不妥。畢竟軍隊是天皇的軍隊,他們是絕不會背叛天皇的。」

    大川周明還保留著清醒,於是便從實際提醒著北一輝他需要面對的現實,就連他這麼一個革命者。尚都在天皇震怒的時候,想去自首,更何況是皇軍軍人?

    誰知北一輝聽了卻沒有顯露任何不悅,根本不曾考慮他的反對,反而是極為自信的說道:「你不明白,對於一些事情,你並不明白!」

    話一說完,不等大川周明說話。北一輝便逕自向前走去了。他相信,最終大川周明還是會站在他的一邊。果然,大川周明還是跟了上去。「自從世界進入20世紀之後,全世界幾乎從未暴發過革命。儘管一些中國的同志,曾將1904年,視為他們的革命,可是事實上,那不過只是一場民族起義罷了。在野心家、財閥、官員們的帶動下進行一場民族起義,根本談不上什麼革命……」

    北一輝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分析著世界範圍內的革命,尤其是中國的革命。「可是,俄國卻不一樣。1905年,那裡卻曾爆發了一場全國範圍的革命。那場革命差一點推翻了沙皇政府,很多城市建立了蘇維埃。當然這是一種政權方式……只是很可惜,最後他們的起義卻失敗了!」

    大川周明歎了一口氣,流露出對於俄國革命失敗的失望之間。「不過,那次革命卻在俄羅斯人的心中埋下了一棵革命的種子,」

    北一輝此時已經不見了先前沮喪的樣子,

    「當我們還在摸索著的時候,俄國人已經進行了革命,他們已經種下了革命的種子,相信我,如果這場戰爭再持續下去的話,遲早,在未來兩到三年內,也許俄羅斯就會爆發一場新的革命……」「你怎麼會那麼肯定嗎?」

    大川周明有些詫異的看著北一輝,但卻忍不住幻想著革命爆發的景象。「是的。」

    北一輝肯定的說道。「因為那場革命,俄國沙皇雖然鎮壓的革命,但是卻未來能真正消滅那些革命領袖,他以為流放可以改變一切,可是流放者很快就通過考試回到了大城市,繼續著他們的革命,這就是俄國一定會再次爆發革命的前提!」

    北一輝的肯定,看在大川周明的眼中,似乎沒有什麼道理,他不能夠理解,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就像我們,現在我們不是正在談論著一場新的革命嗎?」「這……」「要知道,革命者可不是匪徒,匪徒遭受挫折或許會就此沉寂,可是革命者卻會等待再次發動革命的機會,現在,在俄國,那些革命者不正鼓動著革命嗎?。」「讓本國政府在戰爭中失敗……」

    大川周明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想到在報紙上看到的關於俄國革命者的報道,的確,從這個方面來看,革命者是不會放棄的,他們一時的沉寂,只是為了等待機會。「所以,我們要去俄羅斯,」

    北一輝笑著說道,然後他又繼續說道。「我們要去俄國,去見一見俄國的革命者,向他們的學習,向他們討教,最終,相信我,我們只是暫時的離開了日本,很快,我們就會再次回到日本!」

    說完,北一輝的臉上儘是興奮之色,當他決定前往俄羅斯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他要向俄國的革命者學習,學習他們如何發動一場革命,如何引導一場革命,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讓另一位同志潛伏在國內,去醞釀下一次革命的風暴。

    「仔細聽著,我同時」

    北一輝誇張地做了一個動作,然後用極具力量的口吻說道。「當我們再次回到日本的的時候,我們會帶回一支軍隊!」

    我們會帶回一支軍隊!

    大川周明被北一輝的話給嚇到了,他看著北一輝,想到在俄羅斯的數十萬陸軍官兵,如果……他真的能把他們帶回到日本的話,那麼日本的……

    「到那時,日本一定會發生天翻地覆變化,不,是一場真正的革命!」

    一本正經的北一輝有些激動的說道。「怎麼?你不相信嗎?……」

    見大川周明似乎仍有些疑慮,北一輝卻是笑了笑。「好了,我的朋友,我們用事實去說話吧!」

    在大川周明張嘴欲回答的時候,北一輝卻是打斷了他的話,而後極為認真的說道。

    「我的朋友,歷史會去證明今天我對你說的這一切。」在他的聲音落下時,這一刻,似乎天空真的聽到了他的話語一般,西方天際的太陽已經落到了海平線下,似乎是在印證著一個國家的未來,或者說,是在等待著一個明天的到來。此時,亮如白晝的「尼古拉耶夫號」郵輪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行進,遙遠的天際還殘餘一縷晚霞沒有散盡,正好映照著他冒出的濃煙,縹縹緲緲、朦朦朧朧,令這艘郵輪平添了幾分神秘。船體周圍的水域,因燈光的照射仍能顯出海水的藍色,而船身一過,藍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的是漆黑如墨的深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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