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陸軍大學成立了」
幾乎是在中德簽署同盟條約之,在陛下的直接指示下,陸軍便開始著手建立陸軍大學了。
世界各國都實行的這樣的制度。由陸軍軍官學校來培養正規軍官,他們畢業後成為尉官,再從中挑選優秀的人才,讓他們在陸軍大學裡深造,在那裡向他們灌輸戰術,戰略等高級軍事學,將他們培養成為參謀和將官。
而對於中國而言,卻沒有這樣的制度,皇家近衛軍的將官年青全世界無出其左右,那些年青人有衝勁、有獻身精神,但是在很多情況下,精神卻無法彌補素質上和知識上的差距,為此早在一年前,幾乎是帝國建元的同時,便首先在形式上通過了陸軍大學設立的決定,不過關鍵是找不到具備高級軍事學才能的教官。
到國外去找。
最後解決的這個問題的辦法非常簡單,和其它碰到的難題一樣,只有到國外去找。
一開始,一些軍官的想法是從日本陸軍裡引進。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清末學習軍事,國人首先選擇的就是日本,而且近衛軍中很多參謀軍官都是曾就讀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他們的外語學的也是日語。
而且日本陸軍在東北戰場上的表現,的確可圈可點,不過這個想法不過剛一提出,隨即就被否決,近衛陸軍曾擊敗過日本人,向他們學習根本就不現實,而且日本也不見得願意派出優秀的教官。
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陛下強烈的反對,最後,在陛下的要求下,陸軍選擇了向德國提出請法度,無論如何,德國陸軍的戰術和軍隊編制才是世界最先進的。
最後還是決定從德國陸軍總參謀部引進教官,隨後駐德國武官在柏林,向當時德國的陸軍大臣、普魯士戰爭部長戈特裡布?馮?黑澤勒伯爵提出這一要求,而戈特裡布?馮?黑澤勒伯爵和當時的總參謀長阿爾弗雷德?馮?施利芬商量了一下。
在德國陸軍之中施利芬是一位戰略思想的奇才,儘管七十二歲了,但是德國陸軍卻還不願讓他退休,繼續擔任著德意志帝國陸軍總參謀長。
面對中國請求,施利芬在猶豫一二之後,當場便同意了希望德國派出教官的請求。但是最終,出於謹慎和其它原因,施利芬還是回絕了中國希望德國派出高級軍官幫助籌辦陸軍大學的要求,而是派出了以馬克斯.鮑爾少校為首的十餘名軍官前往皇家黃埔陸軍軍官學校任教。
儘管德國人回絕了派出高級軍官的要求,但是馬克斯.鮑爾等人的到來還是提高了黃埔陸軍軍官學校的教學水平,尤其炮術、工程、土木等專業的教學水平,但是建立「培養高級軍官」的陸軍大學的想法,卻使終未從陸軍部的計劃中消失,在德國人拒絕幫助的一年後,儘管近衛軍在戰場上表現出色,可是高級指揮官戰略、戰術素質差的現實問題,反而使得創辦陸軍大學的願望反而更發的強烈,以至於在中德談判結盟時,德國派出最出色的高級將領幫助中國創辦陸軍大學,成為了兩國結為同盟的一個條款。
正是在這個大背景下,一年前拒絕向中國派出高級將領的阿爾弗雷德?馮?施利芬成為「德意志帝國駐華軍事顧問團團長」,而這個顧問團一方面是為中國政府提供軍備建設建議,而更為重要的任務,則是幫助中國建立陸軍大學。
自其妻1872年死後,施利芬元帥便變得冷漠和孤寂,經常譏諷同事,但其在德軍總參謀部任職期間,一直致力於盡可能完滿地解決德國面臨地兩線作戰難題。他是一位卓越地戰略家,儘管對戰爭lun理漠不關心,但研究問題的方法卻符合科學規律。這位前德軍參謀總長和一批德國高級將領的到來,著實讓中國陸軍大學的一躍成為世界一流的軍事院校。
炎黃歷4605年的9月7日,危澤被命令去位於南京紫金山的皇家陸軍大學報道,在對日作戰時立下了戰功,原本以為軍官與自己無緣的他卻在戰爭即將結束時,受到「戰地特殊晉陞」,直接從軍士長晉陞為少校,儘管是臨時軍銜,但卻使得他從此成為一名軍官,臨時軍銜取消後,成為一名上尉,或許是整個近衛軍中年紀最長的一名上尉,直到半年前,才獲得晉陞,方才而最出人意料的是,卻是在半個月前接到的陸軍大學的通知書。
「大堂哥,陸軍什麼時候也辦起了大學啊」
危南問道,他是危澤的堂弟,也是危澤僅有的幾個親人,他在半年前從老家來南京投靠危澤,在南京私立的皇朝大.學讀預科,但危澤今天卻沒有搭理他。
「那是座什麼的大學啊」
而危澤還是沒理他。是座什麼的大學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要學習高級的戰略戰術之類的東西,畢業後不是成為參謀就是成為將官,至少有那種可能,從陸軍大學創辦之後,皇家近衛軍所有的師團長和校級以上的參謀官都在陸軍大學接受了為期半年的培訓,而且還有一些軍官不斷進入陸軍大學進行為期兩年的學習。
像危澤這一次,就是接受短訓,不過他同樣明白,短訓只是提高軍官的戰略戰術素養,真正有可能獲得的晉陞的校官,恐怕還是陸大的「期班生」,至於「短訓生」……
「有多少學生啊」
「我這一期,一千二百人」
危澤回答道,這是從近衛軍中未接受短訓的上尉和少校軍官中抽調挑選了的一千二百人,這是皇家近衛軍軍官陸大短訓班的第三期。
「大堂哥,你真了不起啊」
危南感歎道,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在危家幾代人中,就數大堂哥最有出息,不過他知道自己這大堂哥脾氣有點古怪,他平素最不喜歡聽這種可說可不說的廢話。
「你這個傢伙,年紀不大,可真囉嗦的,要像個男人,怎麼一個大男人……」
放下筷子,危澤訓斥道。
「他爹」
一旁的秋娘連忙說了句,對危澤這番話顯然有些不滿,她要考慮到小叔子的面子。而危南卻只是嘟起了嘴說道。
「本來就是了不起嘛咱老家那片,有幾個人不知道危家出了個大軍官,這陸軍大學的校長,恐怕還是陛下吧,您到時就是天子門生了,現在說說又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一名軍人,沒什麼了不起的」
危澤打心底裡就是這麼想的。在他看來,自己出身「不正」,在近衛軍幹了這幾年,他清楚的知道,在近衛軍這個地方,講究出身,雖說是惡魔島出來的老人,可是他並不是黃埔生,而黃埔生那才是真正的天子門生。
「阿南,你現在是個大學生,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事情,好好學知道嗎?將來,你比大哥我有出息」
危澤鄭重其事的說道。
在他看來,相比於自己,反倒是自己這讀書「讀傻」的堂弟更有出息。
「將來,沒準還能官費留洋,到時,咱們危家也能出個留洋的學生,聽哥的一句話,帝國的官不好當,帝國的軍人同樣不好當,」
官不好做,對於這句話,現在社會上可謂是有目共睹,在很多人看來,除了沒「剝皮填草」之外,恐怕陛下和洪武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很多人都認為陛下就是當年的洪武爺。
「所以,以後,你還是到那些公司裡,薪水高、風險好,嗯,最好是學工科,你這個人實誠,沒啥心性,學工科反倒更適合你……」
「嗯,我知道了,謝謝大堂哥」
位於紫金山的陸軍大學雖說是去年剛剛創辦,但是經過一年零九個月的建設,這紫金山下的陸軍大學,全不像草創時用軍營充當教室,陸軍大學內的每一棟建築都是由德國設計師負責設計,和大學的規劃一樣,陸軍大學的每一個角落都帶著濃濃的德意志風格。
在危澤拿著通知書進入大學之後,一名陸軍大學的教員對新生們這樣說道。
「你們這些人數學太差,先學幾個月數學吧」
數學指的是代數,這一批受訓的軍官大都是黃埔軍官學校畢業,他們上的都是速成班,把數學課給省略掉了,「速成班」雖說在光復戰役期間為光復軍提供了足夠的軍官,但是速成班的先天不足在隨後近衛軍時期,得到了充分的展現,數學上的不足使得他們在很多科目上只能依靠專業參謀軍官,這無疑造成的軍官團體的臃腫與效率的低下。
在部隊期間已經意識這些問題的軍官們,便認真的上了數學課,這些進入陸軍大學的軍官們像中學生一樣整天學著代數和地理,而文化水平本身遠甚於其它人的危澤,更是給自己請老師開小灶,以趕上學習進度,對於自己,他非常瞭解,也正因如此,原本一直管教著堂弟的他,自從進入陸軍大學後,基本上就對這個弟弟不聞不問起來了。
而危南在堂哥面前總是一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模樣,但是在和同學、朋友們在一起時,卻做出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樣子。
「陛下,是我們每一個投票選出的陛下,的確,陛下我們可以尊敬他,但是絕不能因為,而自認奴才,今日之中華帝國為何人之國?」
嘴巴閒不住的危南在課餘,坐在南京皇朝大學向同學們說道。
「乃國民之國,乃人是為人而非奴才之國家」
危南直接引用著陛下的話語。
「所以,身為中國之青年,我等自當支持國家早日立憲,國家一日不立憲,我國國體即一日不穩」
「南兄此言詫異,陛下允諾國民,九年立憲,然至今不過三年,尚有六年預備期,況且,帝國首界國會至今未選,何人行憲?去年,楊公諸人曾行立憲籌備會,也曾得陛下嘉獎,但陛下所言極是,國會未決,又豈能將國家根本之法交於非民憲之咨議員?」
王浩澤立即出言反駁道,與學校中的立憲派學生不同,王浩澤是鐵桿的保皇派。
「正因如此,才應督促陛下盡早頒旨,舉行首屆國會選舉」
「此言詫異,不知選舉何種國會,是眾議院還是參議院?是上議院還是下議院?我國為國體由萬民決定,四兆國民共選今上為帝,國體為帝制,若行以參眾兩院,豈不有違國體,這國會院體又有何人審定?……」
相比於外界的平靜,在大學這個思想自由的地方,立憲派、保皇派的學生,幾乎每天都會產生爭論,而與外界保皇派占主流不同,在國內任何一所大學中,立憲派從來都是占主流,保皇派甚至和共和派一樣,都屬於「小眾」。
作為本界學生中的保皇派的活躍成員,王浩澤的這話一出,幾乎立即引起他人的駁斥與爭論。
「王少爺,您父親是光復軍師長,雖說重傷退役,然陛下授勳時,令尊享侯爵之尊,怕您這個上下議院之體,還是為您的貴族議員身份著想吧」
一聲譏諷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是曹仕京,他是他們班上最活躍的共和派,共和派的主張非常激進,就是廢除帝制行以共和,可即便是激進在這些正值青年期的學生中依然頗有市場。
「同學們,所謂上議院即是貴族院,以英國貴族院為例皆是由世襲貴族出任,實際上就是那位皇帝分割民權的由目,下議院通過之提案若於上議院……」
不過這時卻沒人附和他。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正像當年國民選擇了帝制一樣,現在的中國根本不可能再選擇共和,而且在上海叛亂事件中,共和派著實讓他們失望透頂,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只要一提到共和,他們就會同叛國聯繫在一起。
「哼哼,貴族也罷、平民也好,我們都是國民,我們都對這個國家承起擔當之責,況且,就是現在的帝制又有什麼不好,難道說現在的帝國不夠強大嗎?」
王浩澤挑眉瞧著曹仁京說道。
「什麼共和的好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帝國建元至今,蒙陛下聖明,我國方才免遭列強欺凌,重居強國之列,這共和好處我是沒看到,可我卻只看到,今年我國鋼鐵產量將達400萬噸,遠超俄羅斯、意大利這等傳統列強,工業遠較過去強盛十數倍,此等強國之勢,你又豈能無視」
王浩澤一邊說著,一邊從夾起書本,然後說道。
「至於什麼我想當世襲貴族議員,可我也得有那個機會不是,我上面可是還有一個大哥」
在臨走時,他一搖頭。
「這人那,得有良心,也得有良知,沒陛下,咱們會有今天嗎?」
「中國今日之勢又豈是陛下一人之功?」
危南立即反駁道,因為危澤這個大哥的緣故,他比其它人更清楚軍隊,也知道軍隊的犧牲,在他看來,是軍隊的犧牲與付出成就了今天,而非陛下一人。
「非陛下一人?」
走到危南面前,盯視著他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王浩澤問道。
「你確定嗎?」
「今日中國之成,為國民共同努力之結果,絕非陛下一人之功」
危南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看法,事實上,相比於陛下,他更相信國民的力量,他是立憲派,同樣也是國民派。
「如果沒有國民的努力,僅靠陛下一人,又豈能成今日之……」
而這時的王浩澤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嘲色,然後又是冷笑。
「一隻獅子率領一群綿羊,可以打敗一隻綿羊率領的一群獅子,滿清奴役之時,滿清何時擊敗過一個外國之敵?」
一聲反問之後,王浩澤看著自己的同學們輕吐出兩字。
「一群蠢貨」
他這樣說一句,然後便直接轉身離開,全不顧周圍的同學們聽到這句話時臉上閃出的怒色,而危南的臉色更是時白時紅。
「得了,別和那種少爺一般見識,人家是可是貴族」
不知是偽證說了句,隨後危南卻苦笑一下,看著王浩澤的背影,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大實話,但是……
「如果沒有那群綿羊,陛下縱是一頭雄獅,又豈能……」
他在嘴邊這麼輕語一句。
「阿南,你這麼說……」
「可是大不敬啊」
「就是,就是,你這麼說皇帝,那可是大不敬啊」
「你們覺得,咱們中國什麼時候能立憲?」
這時曹仕京卻突然開口問道。
「再過六年」
危南直截了當的答道,這是陛下的承諾的時間,而他相信陛下一定會兌現自己的諾言,正像陛下一直在兌現他的諾言一樣,金口玉言或許陛下沒有這個權力,但是只要是他允諾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到。
對於這一點,危南從來就不曾懷疑。
「可,如果,」
曹仕京突然開口說道。
「如果陛下到時拒絕立憲,我們應該怎麼辦?」
「那我等自當爭取國民之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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