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大海上,一支艦隊正迎著東方天際的晨曦急速而行,船尾浪花翻湧,在平靜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潔白的尾流,尾流又被紅色的晨曦映成橘色。
只要看到那高聳的桅樓和那獨特的三座三聯炮塔,任何人都能喊出來,這是「靖遠」號戰列巡洋艦。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靖遠號」戰列巡洋艦在南海海戰之,早已經成為中國海軍的象徵,象徵著新生的中華帝國皇家近衛海軍的新生與光榮,而此時「靖遠號」戰列巡洋艦和「致遠號」戰列巡洋艦,以及由六艘和其相比如舢板艦千噸級驅逐艦正在東海上航行著。
此時兩艘戰艦主副炮炮口罩已經被拆了下來,而在艦橋以及桅樓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護攔處的綁紮的沙袋,而在舷邊外沿一磅馬克泌「乒乓炮」周圍護板上同樣紮著沙袋,這是在鎮洋艦隊返回三都澳基地後,針對南海海戰中魚雷艇的出色表面而進行的緊急改裝,射速達每分鐘600發的馬克沁機關炮,是唯一可以有效攻擊高速機動魚雷艇的傢伙。
此時,在這些於舷外加裝的炮廓式馬克沁機關炮的炮位上,炮手們手舉著望遠鏡,不時的觀察著的周圍的海上環境,而在後方,操作著機關炮的炮手,則加著炮尾,作出一副隨時準備開炮的模樣,此時,無論是靖遠或致遠,亦或是那六艘平海級驅逐艦上,所有的官兵,全是一派大戰來臨的緊張氣氛。
沒辦法不緊張。
儘管現在聯合艦隊已經不復存在,在遠東的大海上,再也沒有力量可以對抗強大的鎮洋艦隊,尤其是這支最為精銳的「第一巡洋戰隊」,但是今天不比平常,今天他們將從北方航線進入太平洋,開始執行對日本的海上封鎖任務。
四天前,帝國海軍部第一次正式發佈了「對日本禁運令」,同時劃定了三個禁航區,禁止任何國家商船進入,而第一巡洋戰隊則負責在第二禁航區,擊沉或俘獲日本商船,同時阻止外國商船進入,監督違反禁令的商船進入指定的港口。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選擇安全的呂宋海峽進入太平洋,而是選擇從充滿危險的日本列島中穿過,或許日本的主力艦隊雖然已經被徹底推毀,但他們還有大量的小型船隻,尤其是那些速度快,噸位小的魚雷艇。
南海海戰的結果,魚雷艇的奇襲,才使得這支艦隊現在會在這個時候保持最大限度的警惕,每一個人都不敢有絲毫鬆懈,任何鬆懈帶來的後果都是災難性的。
「靖遠號」的作戰室內,因南海一戰而名揚中國,擠身「海軍名將」的湯廷光,這會正叼著一根雪茄煙,在那裡吞雲吐霧著。
「北緯33度、東經129度,這是安全位置,同時可以炮擊佐世保,而佐世保附近要塞炮台卻無法威脅到咱們」
雪茄煙是在南京覲見陛下時,在皇宮陛下款待晚宴之後,由陛下賜予的。
「皇宮的飯不怎麼樣,可雪茄煙倒是好貨」
叼著雪茄煙,聽著參謀長的話,湯廷光開口說道,皇家的飯菜並不香,只是家常菜,不過勝在精緻,而且最重要的那是榮耀,與陛下同席而座、同桌、同盤用菜,這種榮耀,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用到的。
「看來長官您這次是打定主意要炮轟佐世保了,怎麼樣,打多少發?」
聽著艦長的話,楊樹莊倒是認命的吸著自己的捲煙,雖說自己也得陛下接見,同樣獲御賜軍刀之榮,但是這雪茄煙卻沒自己的份。
深吸一口雪茄煙,湯廷光才意猶未盡的說道。
「你不知道」
將雪茄煙夾在指間,湯廷光看著海圖說道。
「上一次,小日本打下旅順的時候,殺了咱們多少人?這一次,我要沿著日本,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炸給佐世保打20發炮彈,佐世保風險太大,那裡是日本海軍鎮守府之一,單是那幾艘魚雷艇,就讓有心寒啊這打仗跟做生意一樣,這時候,小心點好啊」
說著,湯廷光摸摸剃光的後腦勺,這是近衛軍的規矩,無論是軍官或是士兵,在戰時所有人必須要剃光頭,無論是在南京本部或是在陸軍前線的泥坑裡頭,所有人都是如此。
「上次,陛下在接見我的時候,曾問過我,能不能炮擊日本的城市,當然是在保證的安全的前提下,我回答陛下,當然沒問題,這次,咱們不僅是報陽仇,同樣也是要打給陛下看,陛下是想要讓日本人流血啊」
嘴裡嘀咕著,湯廷光實在是想不透,這日本人倒是怎麼得罪陛下了,能夠讓陛下恨到骨子裡頭。
「艦長,陛下要炸日本的城市,恐怕不單是想讓日本人流血那麼簡單,恐怕還是想給日本施壓,只有這樣,咱們才能在將來的談判上佔上風。」
楊樹莊如實的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你年青,看的遠,我只想……」
手指又在另一個城市劃了一個圈。
「這裡,這一次,咱們要把新仇舊恨,都一次雪了咱們至少要打上一個鐘頭,就當是炮術訓練吧」
順著艦長的手指一看,楊樹莊的雙目一收,是長崎
長崎是日本九州島西岸著名港市,長崎位於日本的西端,自古以來就是溝通中國與日本的橋樑。長崎是個有二十萬人口的城市,這座城市是建在一些陡峭的小山上的。它的港灣面對東海。長崎是寓言傳說中風景特別秀麗的港口,尤其是此時,已稍有秋意,許多樹葉已轉紅,或轉黃,顯得光艷奪目。市中心面朝港灣,浦上川從北面流進該灣。多少世紀來,長崎就以此地為中心,向各條山谷,包括向這條河形成的山谷擴展,此處是長崎的工業區,容納了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勞動力。
一五七一年,葡萄牙人曾協助把長崎由一個漁村變成日本的主要的對外貿易港口,輸入了煙草、軍火業和基督教。由於對基督的信仰廣泛伸開,日本政府便採取殘酷手段鎮壓。
所有的傳教士不是被殺就是被迫離開該地,但十七世紀時,他們的三萬七千名信徒群起叛亂,反對宗教迫害。他們在長崎附近的一個堡壘周圍集合,在幾艘荷蘭船的幫助下,擊退了德川的軍隊,堅持了三十個月,最後幾乎一個不剩地全被屠殺。
然而,他們的信仰卻流傳下來了,而在日本的鎖國時期,長崎是日本鎖國時代少數對外開放的港口之一,長崎仍然是日本最歐化的、信基督教的人最多的城市,東西方文化融為一體,它有許多教堂和教會學校,有數以百計的西式房屋。
「佐世保被靖遠號的巨炮轟襲了」
「靖遠號的巨炮一炮能荑平半座城市……」
過去的幾天中,佐世保被靖遠號、致遠號炮擊的消息經過報紙傳遍了整個日本,與日本人的個性相同,他們的性格極盡誇張,尤其是在他們視為「帝國致寶」的聯合艦隊戰敗之後,幾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之所以想當然的認為,聯合艦隊之所以會失敗,完全是「致遠」、「靖遠」兩艘朦瞳巨艦的原因,一些人誇張的說著「致遠」、「靖遠」的主炮炮彈有1000公斤以上,只需要一發炮彈命中,像東鄉元帥在對馬海戰中的旗艦「三笠」號那樣的巨艦,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儘管這是極盡誇張,但是遭受的失敗的日本人,還是願意相信這些誇大之詞。
在他們看來,聯合艦隊戰敗,不是聯合艦隊的官兵無能,而是械不如人,在日本海軍艦政本部的圖紙室內,甚至有造艦專家開始規劃起「裝備12門15英吋以上巨炮的超級戰艦」,以用於對抗鎮洋艦隊的「致遠艦」,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就是在他們在圖紙上拼湊的「超級戰艦」沒出現,聯合艦隊沒有重新組建之前,大海,是中國人的,至於日本,現在已經回到了舢板時代。
「你回來啦」
一看到行色匆匆的丈夫進了屋,佳美子連忙招呼著,若不是丈夫之前發來一份電報,她甚至都想過為丈夫舉行葬禮。
「佐世堡被荑為平地了」
風箏商森本慶二,喝了一口茶,然後正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妻子說道。
他是從佐世保回來,在火車駛離佐世保的時候,他曾親眼看到巨大的煙柱在佐世保城內騰起,而震耳欲聾的劇響,直到這會還讓他心有餘悸,慶幸著自己提前半天離開了佐世保,一路上,整個車廂裡,所有人都在談論著佐世保被炮擊的消息,後來看報紙說什麼,只有少數幾發打進城市,造成兩百餘人傷亡,火車上根本就沒有相信,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政府在掩蓋真相。
「森本」
就在這時家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接著有幾個人走了屋。
「計川、松本、和田……」
站在房門前的森本慶二看到三個老朋友來了,連忙招呼了著。
「還好,你沒事,佐世保被炮擊了,有人說靖遠號正在朝長崎趕過來,他們還準備炮擊長崎,你離開佐世保的時候,那裡是什麼情況,街上很多人都說……」
「說什麼?」
不待計川把話說完,森本慶二便開口說道。
「千萬不要相信政府說的話,佐世保死了很多人,那可是靖遠」
吐出這句話時,森本慶二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自己曾看過的「定遠」、「鎮遠」,那讓人心下發悸的巨艦,至今還刻在他的潛意識中,而現在又出了靖遠,這靖遠可不是他們玩遊戲要打沉的鎮遠。
「我怕下一次該輪到長崎了。」
年紀最長的和田突然長歎一聲。
「你們還記得19年前,清國艦隊來訪的那件事嗎?」
「和田,你是說19年時,清國艦隊來訪長崎時的……」
這時所有人的臉色一白,他們怎麼會忘記時,當時尚在學堂裡讀書的他們,可是曾為那些警察的英勇行為歡呼過。
「對中國海軍而言,十九年前的長崎事件,無疑就是他們的奇恥大辱,肯定會」
此時在說話的時候,和田的眼中多少總帶著一些懼意,在他人的瞄述中,佐世堡被炸成了平地,若是長崎,又全是……
「炮擊長……」
說到這裡,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不等他反應過來,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好像地震似的晃動傳了過來,再接窗紙突然像是被強風吹過一般先發出一聲劇響,然後嘩的一聲,紙糊般的房屋甚至倒塌了下去。
在遠方的城際出現一縷煙霧時,魚見岳炮台上的日本瞭望員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那煙跡,慢慢的巨大的桅樓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這倍望遠鏡是縣上特意買來的蔡斯高倍望遠鏡,否則用過去的望遠鏡,他根本就無法看到20公里以外的煙跡。
「中國艦隊」
儘管根本就沒能看清那戰艦上的旗幟,可是只需要看到那高大的桅樓,他就能夠識別出那就是「致遠艦」,對於日本而言,如同惡魔一般的致遠艦。
「快、快,一定要擊沉靖遠,」
炮台上的炮手們興奮的喊叫著,或許那致遠艦如同惡魔一般,但是他們相信自己能夠擊沉他,在全世界,從未有那一艘戰艦可以同岸防炮對抗。
在他們看來佐世保之所以遭到炮擊,是因為的佐世保的岸防炮佈置有問題,那裡的炮台只佈置於海灣入口,所以才沒辦法形成對外海的靖遠號形成威脅,但是長崎卻不一樣。
早在幕府時期,長崎奉行擔負著防備外國的重任,早在兩百五十年前,平戶藩主松浦鎮信受命在大多越、女神、神崎、白崎、高鉾、長刀巖、蔭尾七處,設立了炮台,這些炮台被稱為「古台場」或「在來御台場」,而在過去的一百年中,長崎又多次增設炮台,可以說,經過歷年的不斷營造,長崎已經完全要塞化了,而在日清戰爭後,魚見岳炮台上更是安裝了自清國的大連、旅順、威海衛繳獲的四門12英吋地陷炮,這座炮台最大的優點就可以警戒外海。
「咯吱……」
隨著機械的運轉,地陷炮的裝甲頂蓋被打開了,沉重的炮彈被裝入彈膛之後,幾十噸重的炮身被肘節揚機推起,炮手們便開始等待著測距數據,以便調整火炮的射角。
「敵艦隊調轉航行」
「距離19000米」
……怎麼那麼遠?
炮台上所有的日本炮手都是一愣,他們看著視線根本無法看到的敵艦,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嘶吼從瞭望台上喊了出來。
「敵艦開火……」
幾十秒後,炮台上的炮手可以清楚的聽到那如同一列列火車在天空駛過一般的呼嘯聲從他們的頭頂掠過,又過了一會,他們看到在長崎的市區內和市區附近騰起接連騰起一團團巨大的黑色煙柱,儘管的距離很遙遠,但是站在山上的他們,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巨大的爆炸焰團中,那座西式的劇院被荑為了平地,還有……
「預備、放……」
靖遠號的炮塔內,隨著口令的重複,主炮再一次鳴響,和過去他們進行炮術訓練時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根本就無法得到火炮指導,每一輪炮擊,炮彈都是越過大山飛落入長崎市區。
「經度……」
在靖遠號的火控指揮室內,炮術軍官拿著地圖、尺子,在那裡進行著地圖作業,對長崎的炮擊非常簡單,只是圖上作業而已,標定自己的方位,然後再測定長崎的方位,最終在地圖上對長崎城區劃出方格,挑選重點目標進行攻擊。
「命令海偵1起飛,作第一輪炮擊校正」
靖遠號的艦橋司令塔內,手拿著望遠鏡,望著那被雪染成白色的海岸線,湯廷光靜靜的說了一句。
距離遠,但並不意味著自己就等於瞎子,地圖炮擊作戰再配合飛機偵察校射,同樣可以打出一定的精度,或許打軍艦,遠遠不夠,但是打長崎城區,那麼大的目標,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佳美子」
在隆隆爆炸聲中,森本慶二大聲呼喊著,血不斷的從他的手臂流下,他的視線被濃煙籠罩著,放眼朝四周看去,他隱約看到自己的鄰居和木抱著一個白色的物體,再一細看,是他的女兒,和木懷中的少女手臂垂下,血順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呼……」
這時,空中又一次傳來了讓人心驚肉跳的呼嘯聲,下一瞬間,一陣地震山搖式的爆炸伴著巨響傳了過來。
「學校,國民學校被擊中了……」
突然,一陣尖叫聲從人群中傳出,原本在廢墟中尋找著親人的人們,先是一愣,下一秒幾乎所有人都朝著學校的方向跑了過去,而這時,森本慶二卻看到空中有一個黑點,那個黑點嗡嗡作響的在空中盤旋著。
「是飛機」
「殺人兇手」
不知為何,周圍的人們發現這架飛機後,都大聲的衝著天空喊叫著,而那架飛機卻只是在空中盤旋著,最後又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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