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jiān(求月票!求定閱!)
一定程度上來說,國與國間的外交,與其說是「友誼」、「友邦」、「友好」,倒不如說是實實在的利益結合,外交是世界上最明目張膽的騙局,每一個外交官的第一堂必修課,就是保持職業xing的微笑,然後說出職業xing的誠摯的話語,但那些話一定是瞎話、謊話。
「最偉大的外交官的最根本的前提是能欺騙所有人」
這是誰說的話?沒人追究它的來源,但卻沒人能否認這句話所代表的真理,任何國家、任何外交官,如果在從事外交事物時,忽視這一點,那麼最終一定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
1905年5月,在俄羅斯許多城市一系列的罷工、遊行仍然時有發生,除去罷工和示威遊行之外,在芬蘭、bō蘭、高加索等地,在日本的金錢和武器的支援下,爆發的民族起義仍然此起彼伏,在一些城市出現了蘇維埃,奪取了地方政權。
面對此起彼伏的國內暴*,以至於俄國上下忙於應付內亂以及國內事物,以至無法全心全力對付日本。雖說如此,可此時的聖彼得堡的氣氛似乎比兩個月前緩和許多,來自前線的難得的勝利到底讓俄羅斯人找回了一些自信,甚至非常難得的jī發了一些愛國之情。
在俄羅斯人為庫羅帕特金全殲日軍一個聯隊,重創日軍一個師團的勝利傳來之後,庫羅帕特金這位幾個月前的「懦夫」、「膽小鬼」、「該上絞架的蠢驢」,這會到是成為了英雄,甚至於有人拿他和庫圖佐夫相提並論,儘管兩人沒有任何可比xing,但並不妨礙官方的報紙用盡讚美之詞去稱讚發生在圖門江的那場「史詩般的」勝利。
正是在這種形勢的影響下,作為俄羅斯帝國首都的聖彼得堡從那種隨時有可能爆發暴*的氣氛中恢復了過來,甚至就是連沙皇本人也從皇村回到了冬宮,當然如果拋開各地此起彼伏的暴*的話,或許俄羅斯真的恢復了平靜。
「暴風雨前的寧靜」
坐在馬車上的張浩望著車外街道在chun邊冷哼了一句,俄羅斯的勝利根本就不是他們「英勇無畏」、「智勇雙全」的士兵和將軍們帶來的,而是近衛軍施捨給他們的,如果不是有十幾萬近衛軍進入朝鮮,如果不是近衛軍牽制了他們的主力,俄國人?他們有可能取得圖門江的勝利嗎?
也許吧但絕不會這麼輕鬆,尤其對於這個現在完全陷入內憂外患的國家來說,他們原本根本就不可能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數千公里外的亞洲戰場。
「不斷的抗議,讓俄國人自己主動提出來」
想到陛下的指示,張浩擠出一些笑容,陛下從一開始就挖了個坑給俄國人,這些俄國人現在還在那裡沾沾自喜,可以說是心甘情願的跳下陛下為他們挖好的那個坑裡頭,甚至於還樂得如此。
馬車很快便駛到了俄羅斯帝國大臣辦公廳大樓外,馬車剛一停下,走下馬車的張浩整整衣服,在提著公文包的隨員陪同下進入大臣辦公廳大樓,大臣辦公廳是俄羅斯帝國大臣會議委員會所在地,亦是俄羅斯帝國的心臟,是俄羅斯帝國最高行政機構。
而今天張浩在要來拜訪的是自己的老熟人……大臣委員會主席謝爾蓋?尤利耶維奇?維特,一開始,張浩和維特的關係到還融洽,可現在,自從庫羅帕特金越過圖門江後,兩人的關係隨之惡化,這多少也代表著那句話。
「只有永恆的利益」
在張浩被維特的秘書引入他的辦公室時,張浩看到維特的辦公室內站著幾名俄**政官員。「哦那好,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散會。」
經張浩進入辦公室的同時,那些軍政官員們隨著維特的結束語,三三兩兩地說著話離開正殿。
「張先生,好久不見了」
雖說兩人的關係現在並不融洽,但維特在看到張浩時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維特主席」
沒有多餘的言語,張浩先鞠一躬,隨即正se開口說道。
「根據來自國內的指示」
又來了
一聽到這句話,維特的眉頭一跳,又來了再一次抗議,這些中國人到底是想幹什麼,難道俄羅斯軍隊進入朝鮮,不是他們所渴望的嗎?中國並不願亦沒有實力與日本全面交惡,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媾和的機會,而現在俄羅斯軍隊介入朝鮮,不正是他們所希望得到的機會嗎?
這些中國人,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們明明沒有佔領朝鮮的想法,只不過是想拿朝鮮換台灣而已,可最後卻又希望在世人面前擺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樣。
哎再看他表演一番吧維特在心下暗歎一口氣。這些中國人,實在是太過於虛偽了
在說出那句話時,張浩從隨員的手中接過來自國內的公函。
「鑒於俄羅斯帝國對韓國的進攻,違背兩國間業已存在的協議,中華帝國再次向俄羅斯帝國提出最嚴重之抗議,同時要求俄羅斯帝國立即撤回軍隊……我國將不得不做出最無奈之選擇……」
終於,在對方「表演」完之後,維特接過那份抗議書,全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然後他指著旁邊的沙發說道。
「張先生,還有其它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在一起聊聊」
聊聊?維特的輕鬆直接表明了他對這份抗議的無視,而張浩同樣也是不予置否的點點頭,抗議?只有弱國才會把強國的抗議當成事,絕大多數抗議、最嚴重抗議通常只會被當成……放屁
嗯甚至放屁都不如,屁至少還臭點,人聞著還會噁心,可那外交抗議書?頂多也就是接過來,然後直接扔到垃圾桶裡,當然如果不違背檔案管理條文的話,他們一定會這麼幹。
「維特主席,我不得不說,你們正在迫使我們做出一個誰都不願意看到的選擇」
不過是剛一落座,張浩便開口吐出一句話。
「嗯,你們不是早已經同日本展開和談了嗎?實際上,我們兩國間的協議,早已經被破壞的一乾二淨了不是嗎?」
維特抽出一根雪茄,在張浩拒絕後,他自己點了一根。
「可至少我們並沒有損害到俄羅斯的利益不是嗎?而且俄羅斯駐華公使亦參與談判,而且那是在他國的逼迫下進行的」
搖搖頭,吐口煙霧,維特認真的看著張浩,他真的把自己當成白癡嗎?外交是騙子的藝術,但騙子偶爾也要說兩句實話啊。
「貴國外交大臣與伊籐博文先後進行了多次秘密談判,也許貴國已經同日本達成了什麼協議不是嗎?」
維特意有所指的說道,他並未表現出什麼憤怒,本來,外交的本質就是欺騙。
「維特主席,我想……」
面對維特的突然撕開最後一點掩飾,張浩顯得有些猶豫。
「我想你必須要明白一點,我們同日本的直接接觸,是發生在貴國越過圖門江之後,而非越過圖門江之前。」
說到這,張浩終於又找回了一些自信,他盯視著維特。
「我們曾試圖同貴國維持一種良好的信任,建立友好的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但當我們遭受欺騙甚至愚弄之後,為了自保,有時候人們不得不做出有違本心的化干戈為玉帛之舉……」
張浩說罷仔細地觀察維特臉上的細微變化。
維特聽了張浩這麼說,便低下頭凝思一陣,才抬起頭道。
「張特使,你說的也有道理,就不曉得你們同日本那違心的化干戈為玉帛之舉,是否犧牲了俄羅斯帝國的利益」
即便是不用猜,維特也知道他們一定犧牲了俄羅斯的利益,對於中國人來說,他們最大的籌碼不是佔領著朝鮮北部的大片土地,而是被圍困在滿洲的日軍主力。
如果他們要和日本人進行談判的話,那些軍隊就是交易中最重要一部分,會是什麼樣的交易呢?無非就是撤除包圍圈,日軍撤出滿洲,撤出朝鮮北部,日本歸還台灣,諸如此類的交易,或許他們可以與日本進行秘密談判,但並不意味著俄羅斯沒有自己的渠道得知談判的內容。
「那麼庫羅帕特金的行動是否傷害到中國的利益呢?」
張浩反問一句。
「直到現在為止,你們總是再三強調俄羅斯的利益,可是中國的利益呢?誰曾考慮過,我們曾提議,貴國艦隊應該幫助我們收復台灣,可你們連一艘驅逐也不願意派出去?難道說,俄羅斯的利益就是可貴的,中國的利益就是可以拋棄的嗎?」
「作為俄羅斯的官員,維持俄羅斯的利益,是我的根本出發點。」
這會維特到是沒有隱瞞自己的觀點,但他旋即又補充一句。
「但在此基礎上,我本人仍然希望維持與貴國業已存在的友誼」
「好吧,不知道主席閣下,覺得現在我們要怎麼維持業已存在的友誼呢?」
張浩面含微笑的反問道,實際上他一直在等著維特說出這番話來。
「嗯……」
維特沉吟一會後,雙眼直視著面前的張浩。
「我以為,俄羅斯的利益固然重要,但是……」
面上微微lu出一絲笑容的維特沉吟一會。
「中國的利益同樣也是需要的考慮的」
「是嗎?」
張浩聞言,眉頭一跳。
「不知主席閣下有什麼見解?還請明示」
在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微微朝前一傾,作出傾聽的姿態,而維特同樣把身體微微前傾,面上含笑的朝著張浩作出一些解釋。
「簽字吧」
當張浩在上萬公里外的聖彼得堡聽著維特的解釋時,遠在鐵嶺中日交戰的前沿,一片鐵絲網間,幾名日本軍官看著那幾十輛大車,又看著中**官遞來的文書,面黃肌瘦的臉上難掩其間的憤se。
「實在是不好意思」
覺察到這些日本人臉上的不快,李琦平面上推著笑,語上帶著歉。
「那**商,你們知道的,雖說從江南朝前線運糧,可也不至於這麼貴啊,這也是沒法子,別說你們,就連我們也讓那**商敲竹槓嘖嘖,這一石米60塊,哎,咱得體諒體諒不是,這兵荒馬亂的掙點錢也不容易」
李琦平嘴上這麼說著,可心裡卻是歎著,這一石米奉天才賣5塊多一點,這竹槓敲的……也忒黑了點,他朝著身旁的梁胖子看了一眼。這會梁胖子一身漢裳,臉上全擺出一副jiān商的模樣。
「李長官,瞧您這話說的,這從江南運來一車糧路上至少有四車喂牲口、讓民工吃了,沒法子,誰讓火車都讓你們給征了,這走海路吧嘿嘿……」
朝著對面的日本軍官一點頭。
「這江北的海運可都停著,日本兵艦在那裡跑著,誰敢走啊……」
這會梁胖子倒是把這一切都歸罪於旁人了
看著單上的天價,那群日本軍官倒還是強壓著怒火,他們需要糧食,領頭的軍官哼了一聲。
「可以驗米嗎?」
「當然、當然……」
梁胖子點點頭,而佐騰則用刺刀朝著運米的大車走去。
「茲……」
三零式刺刀捅進麻袋後,嘩啦啦的大米流淌了出來,查驗大米的日本軍官接過一把,眉宇中的怒容更甚了,雖說火把下的視線不佳,但任誰都能看出這是陳米,而且還是陳米中的倉底米,即便是在日本,這種大米也是用在慈善堂裡,給那些乞丐燒粥喝的。
「李中校,梁老闆。這種米也值60塊錢一石嗎?」
抓著手中發黃的倉底米,佐騰怒氣沖沖的問道,他看那胖子,恨不得一刀捅到他那jiān商的肥胖子裡去。
「嘿……」
梁胖子這會倒是把xiōng膛一tǐng,看著怒氣沖沖的佐騰,全是自己理來。
「這那能怪得了我,你們這群打仗的成天就知道催糧食,為了給你們把糧食運過來,我的人可是風雨無阻的趕車,這糧食讓雨浸了,發了霉變了se,能怪我嘛」
說完了理,他又把語氣一壓。
「要麼,軍爺,這麼著,你們再等十天,十天後,一准,一准給你們送來白huāhuā的大白米」
這jiān商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在心中吐出兩字來,而李琦平更是被梁胖子這般的急話給驚了一跳,他這話說的。
「對不住」
梁胖子一抱拳,衝著身後那些民夫一揮手,那些民夫倒是正宗的民夫。
「這米是次了點,說老實話,就連我自己都覺得sāo得慌,兄弟們,趕車,把這車糧食拿去餵豬」
他的這番話一說出來,佐騰等人倒是給嚇了一跳,還不等佐騰反應過來,梁胖子又抱拳說道。
「軍爺,對不住,霉米實在是砸了我梁胖子的招牌,這車米我帶回去最多十五天,十五天後,我一定把白huāhuā的大米給您運來」
「別……」
不待梁胖子轉身,原本怒氣沖沖的佐騰倒是先急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若是這十萬斤米今天個運不回去,那些餓瘋了的官兵還不把自己生吞了,即便是他們放過自己,司令官也放不過自己。
若是再等十五天,這世界上還有沒有自己都是個問題,這鐵嶺被包圍的部隊恐怕都餓死個差不多了,到那時。
「梁老闆,看你說的,霉就是霉了吧,這米還是留下吧」
「不行,霉米砸招牌」
「沒事、沒事,霉就霉吧當兵的能有口霉米吃就已經是開大恩了」
「咦?當兵的也是人啊」
「瞧您說的,霉米吃不死人」
「這霉米我是真不願賣給您啊天地良心,我給人家的可都是白huāhuā的新米,霉米我可都是拿去餵豬的」
這死胖子,這會還在那佔人家的便宜。李琦平這會倒是真服了梁胖子這廝了,一番做做逼的中佐騰死活非要這霉米,生怕梁胖子走了的他這會那裡還有什麼怒氣。
「我們就喜歡吃霉米」
見那邊的幾十輛大輛真的動起來了,佐騰那裡注意到自己言語間上了梁胖子的套。
「得,您老都這麼說了,我若是再回去了,人家不說我給臉不要臉嘛」
嘴上這麼一說,那邊打了著手勢,原本動起來的大車隊倒是停了下來。
「那個……」
佐騰陪著笑,看著梁胖子。
「您看,這米是霉米,而且我也要了,梁老闆,您看,能不能……」
「梁某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打斷佐騰的話後,梁胖子趁著佐騰臉上浮現出喜se的瞬間。
「一石米,六十塊,絕無二價」
啊……
這該死的jiān商佐騰看著那車上的米,肚子裡的敲鼓聲,更是提醒著他一個現實,最終咬咬牙,似龍飛鳳舞般的在那收貨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這大名一簽,就可以直接從天津日本領事館內拿到現款。
「梁胖子,你他娘的天生就是做jiān商的料」
待佐騰等人趕著馬車離開後,李琦平一拍梁胖子的肩膀,那語中儘是佩服之意。
「這jiān商,做不了幾天,勢比人強,是個人都能當個jiān商,等回頭南京那邊局定下了,這jiān商也就作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