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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滬鐵路,這條鐵路從西元1897年,開議修吳淞至江寧的鐵路,再到英人索要路權,前後歷時八年,鐵路未成。
4602年9月,路權會議結束後,作為優先主幹道的京滬鐵路,首先開工建造,311公里長的京滬鐵路,除非按規劃分開成上海—蘇州、蘇州—常州、常州—鎮江、鎮江—南京四段同時開工建造之外,為加快工期,又於四段內分成若干段同時施工。
「一百二十天建成京滬鐵路」
作為對帝國建元的獻禮工程,最終,在這一口號的激勵下,京滬鐵路,成為了世界鐵道工程史上一個奇跡,311公里的京滬鐵路在陛下登基前建成通車的時候,奇跡般地速度,短短一百二十天的工期,震驚了整個世界。
面對這一奇跡般地速度,一些歐美鐵路專家甚至用一種帶著些許酸楚的口吻說。「中國人用四個月的時間建成的這條鐵路,或許在質量上並不合格,但是卻意味著中國人在工程技術上的進步。」。
而歐美各國的鐵路工程專家甚至吹毛求疵挑著各種各樣的毛病,比如沿長的上百座鋼鐵結構鐵路橋,大量採用未經驗證的焊接取代鉚接工藝,根本就是為了趕工期而做出的妥協,是一個不合格地的工程典範。
但參加設計施工的那些鐵路工程師顯然不認同他們同行的觀點,在他們看來焊接橋樑的採用,更多的是一種技術進步,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而且在交通部的驗收專家組歷時一個月的考察驗收後,確信這條創造了奇跡般的施工速度的鐵路是符合建造標準的,而鋼製焊接鐵路橋則被這些歐美專家視為工程技術的進步,他的壽命和堅固性都不遜於鉚接橋。
得益於報紙的廣泛報道,人們知道奇跡般地建造速度的前提是,多達四十個施工段和六十座橋樑,同時進行雙向施工,超過五萬萬名來自十餘個省份建築工人和六個工兵團日夜三班倒的趕班加點,為了保障工程順利,天馬汽車公司生產的第一批兩千餘輛卡車和專用工程車輛,優先保障京滬鐵路工地。
鐵路所需鋼軌以及除了馬鞍山鋼鐵公司生產外,還從湖北大冶購進了一萬噸鋼軌和鋼構件,卡車和江南便捷的水路網直接把鋼軌、枕木的運送到各個施工段,以確保工程進度。
當然在報紙將「京滬鐵路」視為「帝國工業發展佐證」的奇跡撲天蓋地的加以報道時,鮮少有報紙會提及。在施工過程中有多個施工段,因為經驗不足而未能對齊銜接,因而被迫返工達數十公里的事情。
不過這條鐵路的修建過程中的的經驗和教訓,使得交通部以及工兵部隊有足夠的經驗去修建其它幹線鐵路,中國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建盡可能多的鐵路,以便在短期建立建立國家鐵道交通網絡。
列車車窗外,夜幕已經降臨。這是個陰沉、黑暗、散發著江南的春天特有的潮濕之氣的夜晚,在京滬鐵路線上,列車以每小時七十公里的時速行駛著,這一速度是亞洲鐵路最高時速,速度和運載量,亦是京滬鐵路建築質量的最佳佐證。
在第二十三節的豪華臥鋪車廂中,車廂裡亮著燈,在裝飾豪華的車廂裡,惟一的旅客是個看似年邁,留著滿面白鬚的老人,他不喜歡強烈的燈光,所以車廂內只亮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燈。幾年來,隨著年歲的增長,他變得地強光反應非常敏感,所以,他才會吩咐人熄滅那些燈。
臥鋪車廂的豪華包廂外,站著幾名年青人,他們分別站在車廂兩端,而在包廂內惟一的旅客正是大名鼎鼎的伊籐博文。此時他憂鬱地注視著窗外站旁那明亮的燈光閃閃而過,鐵道兩側,那些正在已投產的或正在興建工廠廠房中閃爍著斑斑黃點。
在火車進站的時候,看著那些現代式樣的東方式火車站。伊籐博文可以直接的感受到,中國正在迅速的變化著,就像浦東、南京和這些融匯了西方建築工程學的華式建築一樣,中國選擇了另一條西化之路,學習西方而不拋棄自身文明,而現在,他已經顯現了十月變革後的力量。
在戰場上
列車正向駛近蘇州火車站時,習慣性的朝著蘇州日租界看去時,伊籐博文的眉頭皺成了一團,日本在在中國的上海、天津、漢口、蘇州、杭州和重慶設立的租界,在過去的幾天中,皆被中警進駐,日租界被他們廢除了,那是伊籐博文逼著李鴻章得到的勝利果實,而現在呢?全都失去了。
「哎」
長歎一聲的同時,伊籐博文搖了一下頭,彷彿要甩掉昔日的重負,驅散那些痛苦的思緒。可是那痛苦的思緒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最令人沮喪的是鴨綠江軍即將全軍覆沒的危險。
鴨綠江軍,中國即將用全殲鴨綠江軍的方式,向日本提出了最直接的挑戰。而鴨綠江軍就是一個警告:請從中國滾出去,現在這地方不是你的了,這個地方被堵死了,否則鴨綠江軍就是你們的下場。
上海下船,在帝國特勤局的接待人員的護送下,乘著專車前往火車站的途中,伊籐博文看到上海的百萬人提燈祝捷遊行,鴨綠江軍……
如果鴨綠江軍全軍覆沒的話,那麼自己怎麼向國民解釋這些事情呢?他們有可能接受這種屈辱的停戰嗎?
到那時,憤怒的國民們會幹什麼呢?
也許憤怒的情緒會壓抑一切,幾乎是在中國向日本發起進攻的第一時間,英國、法國、美國都在兩天內,先後表示,絕不接受戰火擴大到中國關內和揚子江一帶,他們要求日本保持克制,這種克制對於日本而言是必須的。
可現在,在日本,卻被理解為「日本在英美兩國的逼迫下,放棄對中國宣戰因為他們威脅,如果日本向中國宣戰,那麼就再也借不到錢,把戰爭進行下去」
在他來中國的時候,面對中國人的不宣而戰,憤怒的日本國民聚集在東京日比谷公園召開國民大會,要求帝國立即向中國宣戰。在群情憤怒的國民看來,帝國之所以未向中國宣戰,根本就是英美鬼畜作怪。參會者與警察發生了衝突,民眾猛烈地襲擊了公園附近的內相官邸,如果不是警察制止及時,那些示威國民甚至有可能衝擊外國大使館。
「他們那裡知道,從一開始,日本就掉進了中國人的陷阱之中啊」
想到國民的無知,伊騰博文無奈的長歎一口氣,日本必須要用清醒的頭腦去面對中國,尤其是中國的那位皇帝,這是伊籐博文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後,研究那位皇帝後得出的答案。
巧奪大連、以大連之港誘使日本放棄滿清,從而打開南京的外交困局,關稅事件,以配合日軍為名,誘使日本贊同其開徵附加稅,從而打破列強一致,最後又迅速拋棄日本,給予他太多幫助的日本成為了眾矢之的。
「現在看來,所謂的中日提拎不過是句空話,自中國光復以來,他們所採取的一行動,無疑是按著某人預先指定的目標進行的。」
歎了口氣,伊籐博文往後仰面靠在沙發背上,合上了雙眼……
現在,他正處在兩難的選擇之中,一方面來自國內的現實,日本絕不可能向中國宣戰,沒有錢,就不可能把戰爭進行下去;另一方面來自滿洲戰場的現實情況,中國人正在全力進攻鴨綠江軍,儘管沒有更多的消息傳來,但是看來中隊全殲鴨綠江軍只是時間問題。
而現在呢?
天皇和桂太郎卻是把那破爛攤子丟給他不管的,那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就在這裡,在前往南京的路上,伊籐博文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人來,一個在四年前去世的人,李鴻章
現在,伊籐博文終於理解了當初李鴻章心中的那番苦澀與無奈了。
想到早已經死去的李鴻章,回憶起自己在馬關對他咄咄逼人之勢,睜開眼睛的伊籐博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李相,這可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
心想著,此次陰謀得逞後的中國,伊籐博文知道未來的中國怕會在十年後成為日本最大的潛在敵人了。
突然,在車廂走廊中響起了咯登咯登的皮鞋聲,這是中國方面派來接待人員走過來了。幾秒鐘後有人輕輕地敲著車廂的門。
在籐村的身邊,站著一位帝國特勤局的工作人員,他的動作彬彬有禮,但表情卻又顯得有些冷酷。
「閣下,火車在半小時後進入南京站,根據外交部的安排,您將在火車進站半小時後,直接從六號月台出站」
他在說話時候,那張冷酷的臉上未流露一絲表情,從他的眼睛裡,伊籐博文看出,這個人並不關心自己的身份,或許對他來說,自己只不過是他的一個任務。
看著再次離開的那個人,籐村倒是先開口說話了。
「閣下,您說,中人是不是都像他那樣?」
軍人出身的籐村看出那個人是一名軍人,至少曾經是一名軍人。
「像他那樣?」
伊籐博文在心下沉吟一句,然後朝著車窗外看去,車外是漆黑的夜晚,這夜晚,偶爾被某處孤零零的燈光劃破。
面對此情此景,伊籐博文所感到無限的憂悶……
如果都像他那樣,日本或許根本不可能贏得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