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憤怒與歸勸(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閱!)
「今晚標誌著大選的結束,明天,我們悠久的歷史中,中國將要做出它的抉擇,恆古以為,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第一次自己掌握了這個國家的命運和未來,這象徵著一個結束,也象徵著一個開端;意味著延續也意味著變革。……歷史將會見證,明天,中國是走向光明還是黑暗」
炎黃402年月30日
站在窗邊的孫中山看著手中的報紙,整個人神態嚴峻,滿面陰鬱,他看著手中的報紙,神情中帶著一絲悲憤之色,而眉宇間卻又閃現著些許無奈。
姑且不說全國有多少全格選民,但僅只有3584人支持共和的選舉結果,卻讓他在為自己「受騙出洋」而心生悲憤之感的同時,所感受到的最多的卻是無奈,一種心灰意冷似的無奈。
尤其是在報紙上看到同樣列為候選人的自己,竟然只得到不足萬張選票的結果時,更是如此,那萬張選票中的大多數都是來自他的家鄉。
全國僅只有不足萬分之一國民支持共和的現實,像是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他的臉上一般,甚至於一些同志,都在自己出洋之後,先後表示對支持帝制,有什麼比同志的背叛,更令人心痛。
親密的同志背叛了
曾經的諾言卻隱藏著禍心
所謂的出洋考察只不過是包藏禍心的……
房間的門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相貌頗為英俊的年青人,他與孫中山一樣,都穿著一件黑灰色的新制禮服,他是孫中山的秘書——汪兆銘。
光復前,兩廣總督岑春煊在廣州招考前往日本政法大學速成科的公費留學生,錄取人數為50名。清政府為每位公費留學生每月資助30日元。汪兆銘考上了這次的公費留學生,後因光復而未能成行,後南京招中央公務員,其又至南京投考中央公務員,落榜後,因機緣際會入興中會所辦《民報》,成為《民報》的主要撰稿人,汪兆銘以「精衛」的筆名在《民報》上發表文章。
汪兆銘使用「精衛」的筆名,源自《山海經》裡精衛填海的故事,含有對鍥而不捨之義。汪精衛的文章邏輯嚴密,筆鋒銳利,有年青人中有很大的影響力。
在孫中山回國後,因汪兆銘文思敏捷,擅長演講,有很大的組織力和號召力,很快脫穎而出得到孫中山的賞識並委以重用。由於當時的黨都是各自為政,力量很分散,孫中山在回國後欲整黨為一體,因而急需一秘書,汪兆銘因而成為孫中山的秘書,這次亦隨其一同隨團赴洋考察。
「先生,從國內來的電報,登基大典定於正月初四,國名為中華帝國」
「季新,現在船上是在舉行慶祝會吧」
站在窗台邊可以看到泊停於亞歷山大港的「啟程號」,此時啟程號上不斷的放著禮花,孫中山便開口問道,他不願參加那「慶祝帝國初定」的慶祝會。
三天前,當「國體大選」結束,亞歷山大港的英**艦還向「啟程號」鳴禮炮慶祝,也就是在「啟程號」駛入亞歷山大港的當天,孫中山方才得知國體大選已開,而他本人亦決定回國「參選」,他選擇離開了考察團。
儘管作為考察團團長的張峰,在表示祝賀時,甚至不忘根據執政府的要求,向他提供了3000元路費,可十八天來,他卻一直滯留在亞歷山大港,最近一艘會於亞歷山大港靠港駛往印度的,明天剛到港,後天方才會啟程。
而現在呢?不等他回國,大選已經結束了。四萬萬五千萬公民已經就的國體作出了他們的選擇。
望著的亞歷山大港內的「啟程號」郵輪發射的禮花,孫中山無奈的輕歎口氣,他們是在慶祝什麼?是慶祝中國重回奴役之中嗎?
兩個月前,當「啟程號」從上海出港時,他以為此番考察定會有所收穫,當他想向那些學生講解共和與帝制優劣時,教育部的官員以學生需學習外語為名婉拒了,而在印度考察期間,又佈置繁重的考察事物相絆,最初他曾以為,這是考察的需要,可現在呢?
在船進亞歷山大港,從當地報紙看到「中國開國體大選」的新聞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陰謀,甚至於這個考察團都有可能是一個陰謀
心有所思的孫中山,並沒有聽到汪兆銘在說些什麼,腦海中只是反覆浮現出自己與那位執政談話時,留著普魯士式鬍鬚的臉上流露出誠摯的笑容,從一開始,他就是欺騙了自己。
「……一月三十一日,國體大選結果一出,美、英、德、俄等國又即發來賀電,給予正式承認。還有奧匈、瑞典、丹麥、比利時、挪威、瑞士等國紛紛正式承認,並已表示他日遷公使於南京。今日,美國、秘魯、巴西三國,已宣佈承認中華帝國。」
汪兆銘的語氣中,未見太多波瀾,十八天前,在「啟程號」號上,同樣舉行了國體大選投票,先生和他都未參加投票,在先生看來,這次國體大選「不合法」,可現在誰能改變這個事實呢?
「先生,現在我們必須要承認現實,我認為先生應該退票,繼續隨團考察」
望著站在窗邊的先生,汪兆銘提出自己的建議,在過去的兩天之中,他一直勸說先生接受事實,繼續考察。
「繼續考察?這只是把我支開的考察本身就是一場陰謀,我們還有必要繼續唱這齣戲嗎?」
不提到考察孫中山或許不會生氣,只要一提到這場考察,他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先生,不到三萬六千張選票已經表明了事實」
「那是因為我不在國內,如果……」
話只說一半,孫中山還是打住了,即便是自己在國內,可以說服數千萬人支持共和嗎?
「先生,如。今民智未開,我等只能苦待明天」
「明天明天又在那?」
怕是沒有什麼能比投票的結果更能打擊一個人的信心,曾經他信心滿滿的相信自己的主張一定會獲得民眾的支持,可現在呢?民眾卻用自己的選票告訴他,他們選擇什麼,即便是支持的共和的民眾,他們選擇出的總統依然是陳默然。
「民智開通之日,就是明天我黨獲勝之時,還希望先生能放下成見,專心考察,以便他日回國後,謀定共和之黨他朝與保皇黨決於國會……」
雖然是年青人,但這時汪兆銘卻是提出了一個他認為最為妥當的建議。
「先生,執政以十年為期以行立憲,先生便得十年之時以作籌備,今日之敗,原就在意料之中,十年之後,數千萬人普受教育之日,民智即開,我共和之黨,必須萬民所推崇,今天之孩童,他朝皆為選舉之民,我共和黨謀得國會,自行國會之責,求改國體,只於舉手之間。」
說出這番話的汪兆銘自己激動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似乎看到了國體大改的那一天。
「君權民授,今天他可以民授之君登基為帝,十年之後,我等又豈不能以民意行以共和,再則功成豈是一朝之功」
「十年十年……季新」
被汪精衛這番話打動的孫中山驚訝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年青的同志,過去只知他是才思敏捷,但此時他把卻這年青人抬到了軍師的位置。
「季新,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先生,無論如何,你必須要承認大選結果」
汪兆銘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分外的響亮。他的這一句話,猶如木棒撞大鐘一般,撞擊雖然停止了,而聲音總在孫中山的耳畔盤旋著。
「汪兆銘去見孫文了?」
啟程號一間下層船艙內,身穿新制服的中年人問道站在面前的年青人。
「是的,站長,如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可以說服孫文」
「繼續觀察他們,有什麼新動向要立即匯報,這個時候,國內絕不容忍出現任何亂子,明白嗎?」
「唉,這些人那。」
在下屬離開船艙後,趙典勤先歎一聲,又從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卻又歎了一口氣。
「他們總以為自己能掌握一切,可卻根本就不知道……」
從一開始,孫文的一舉一動都在調查局的掌握之中,甚至那位被他任用為秘書的汪兆銘也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被調查局發展成為了密探,甚至於就連今天汪兆銘要去對孫中山說什麼,談什麼,都是直接來自南京的指示,所有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汪兆銘……嗯是個不錯的棋子」
杯送於唇邊時,趙典勤冷冷的笑著,直到現在汪兆銘地直盡職盡責的將孫文的情況通報給自己,如果這次他能說服孫文,必定會成為孫文所依重之人,無那時無論是他們弄什麼共和黨也好,或是行逆亂之舉也罷,只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孫文便就不足為懼了
「當真是一群天真的人啊」
心歎著,他把視線投向艙壁上掛著的執政半身像,再過幾天,執政就要登基稱帝了。
「正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