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三更!淚流滿面的爭取五更!求月票!
上海租界是王中之國,而這個國中之國中,英美以及法國領事和租界裡的那些大亨們,就是這個國中之國中的群王,而群王們的「內閣」就是租界工部局。公共租界工部局坐落在南京路、廣西路口,是一幢紅磚兩層的高大樓房,頂層上蓋著尖形的頂樓,猶如巨人頭上長出一隻觸角。
裝有黑漆大鐵門的門口兩旁,各有兩個齊頂的大窗,它和二樓的六扇落地長窗一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朝著過往行人投視威嚴逼人的目光。大樓四周窗前和屋頂都圍有一排排長矛狀的鐵柵欄,象徵它的牢固、強硬和永恆,洋人就把這工部局市政廳稱為「鐵房子」。
「鐵房子」裡有不少辦公室,供警備、工務、稅務、公用等委員會成員辦公;二樓正中兩大間是總辦間和董事會的會議室。總辦間裡的總裁主管工部局一切事務,董事們在會議室商議公共租界的重要決策。
通常那些體面洋人,若是想成為工部局董事,需要先交納了巨額的房地產捐稅後,然後請他人向工部局表態,今後願意為開發公共租界效勞,再獲得大銀行或者大洋行的支持,即可順利地被選為董事會的董事。
成為工董往往是租界裡那些洋人們的一個願望,如果可以的話,也會有華人做這個夢,可惜對於華人來說,這只是一個夢。成為工董,不僅意味著有工部局這張「虎皮」作依靠,同樣的在必要的時候,也可和其它工董一周操控工部局!
今天的工部局董事會,對於哈同洋行的大班哈同來說,意義非凡,這是他在當選工部局董事後,第一次去參加董事會時,他的那位中法混血的夫人特地為他在福利公司買一套新西裝,還配上硬領襯衣和蝴蝶形領結,顯得很是挺括而有神采。
當他進入會議室,在會見其他幾位董事時,站在那裡董事們,並沒有多少人理會這個伊拉克來的乞丐,儘管他現在早已經不是乞丐,哈同當然知道這些洋大班與新老沙遜關係密切,他們實際上是用這種方式向沙遜家族示好,用這種冷落向他施加壓力。
那些董事們看到哈同進來時,大都用鄙夷和蔑視的目光瞅著他,有人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議,有一句話竟傳到他耳朵裡:「猴子披上綢緞,還是隻猴子,不會變成人。」這明明是在奚落這個當了大班又成為董事的哈同!
聽著他們的諷刺,哈同心裡也不禁氣憤,在肚子裡用一句英國諺語咒罵這群人。
「穿上牧師的衣服,魔鬼也能爬上教堂的鐘樓,你們這些是爬上鐘樓的魔鬼!」
反倒是董事會主席總董,因哈同交納比別的大班更多的房地產捐稅,所以對他格外熱絡,除鼓掌表示歡迎外,還特別提出希望哈同先生對工部局有重大的貢獻。
不過今天,在這鐵房子裡,顯然並不會有太多有在意這披上綢緞的猴子,或許正像哈同心下罵的一樣這群爬上鐘樓的魔鬼,今天是要商量另一件大事。會議開始了,聽著議題,哈同卻是一愣,是黃埔江上的那座黃埔大橋是否會「影響」到黃埔江的航運。
不過哈同卻知道,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根本原因卻是浦東的房產對租界造成的衝擊,僅是他哈同,就因為浦東開發公司的衝擊,損失了至少一百萬元,當然的現在,他也知道斬斷那座連接兩岸的大橋,是阻止浦東開發的唯一途徑。
「查理先生,他們的橋面已經加高到了兩百英尺」
一位在怡和洋行任二班的董事,笑瞇瞇地語帶譏刺笑說著。
「不知道查理當初建議我們出售浦東的土地時,是否想到他們會修螺旋引橋,將提出新的驚人計劃?」
又有一位董事不等查理回答,就咄咄逼人地插嘴,眼睛卻冷冷地仰望著水晶掛燈。
「我希望查理先生明白,你和陳先生之間的因為女人產生的衝突,讓我們損失了多少錢一千萬?不我可以清楚的告訴大家,我們的損失恐怕超過一個億。」
總董和所有的董事都用嚴峻或譏嘲的目光盯視著查理,當初正在是他的遊說下,正是在那個大橋限高建議下,為了獲取更多的利潤,他們才會把浦東的土地賣給產業公司,可是現在呢?產業公司卻用一個螺旋引橋解決了問題,除非工部局能夠拿出世界上有那座高達航線高達200英尺的大橋,還能影響到航運的證據,否則工部局絕沒有任何正常理由阻止大橋的修通。
原本想落井下石的人們,現在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浦東的地價一天一個價,看著浦東在過完春節後,就租出了156塊「租地造樓」用地,甚至眼看著一些在租界內縱橫數十年商場、商舖紛紛前往浦東租地、租樓。
任何人都知道,在浦東居住著近兩萬名月收入超過30元的產業工人,甚至於還有一些中國士紳選擇在那裡辦廠,許多在產業公司找不到工作的工人到了那些工廠,浦東開發區的地租更便宜,水費、電費僅相當於租界的六成,甚至於一些租界內的工廠都生出了搬遷的念頭。
十年之後,浦東一定會更繁華,地價甚至可能超過租界,可是問題在於,那裡根本就沒有他們的一塊地而這一切正是「得益」於查理。
在這些董事挑釁似的公然逼問下,查理沉默一會,又謹慎地朝大家瞅一眼,然後對著總董,輕聲而緩慢地一句句的說了起來。
「先生們,我曾經說過,一但浦東開發成功,對租界的衝擊是不可想像的,而現在事實證明了我當初的斷言」
坐在他對面那位怡和洋行二班,立刻漲紅了臉,不客氣地站起身大聲質問著他。
「查理,你耳聾還眼瞎現在浦東的開發,已經事成定局,阻止他們修橋嗎?黃埔江大橋是全世界最高的大橋,200英尺僅只是這座橋,就比租界最高的樓房還要高,知道現在人們怎麼比喻那裡嗎?租界是19世紀的而浦東是20世紀的去年,外灘的地價每畝是10萬元,可是現在呢?是8萬7」
他的質問得到了大家的贊同,工部局董事一個前提是需要交納房地產捐稅,這使得這裡的董事7成以上都是房地產商人,地價的下跌損失最大的正是他們。
面對質問查理輕輕咳嗽一聲,潤一下喉嚨,然後從容地回答。
「所以,我當初的斷言是正確的不是嗎?」
他又回頭對總董解釋和陳述了起來,對於這些人,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也知道如何擺脫他現在需要面對的危機。
「阻斷他們修橋,顯然是不可能了我認為,我們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浦東開發上,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利益,這或許是……」
「哈哈我明白了。」
一個董事聽著他的話握緊拳頭,對查理瞪出眼珠,臉上儘是嘲弄的神色。
「也許我們的查理先生,恐怕早已經在浦東買了自己的土地是嗎?你自己應該已經賺到錢了!否則也不會說這種夢話」
「你知道陳默然有多少錢嗎?他的老婆賣掉的油田,多的甚至可以買下一個國家我的查理先生,他需要我們的融資或者參股嗎?」
商場上並沒有太多的秘密,尤其是當姬麗?斯特林同洛克菲勒以及英國的金融家們,達成的兩筆可以載入歷史的巨額收購後,幾乎整個文明世界都報道了這兩筆收購,現在他們所擁有的財富,多到讓英國、美國政府都心生懼意,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商人。
面對董事們的嘲設,查理卻禮貌地微微一笑,迴避對方提出的責問,同時坐直了身子。
「我覺得我們所有人,都被陳默然和他的產業公司嚇倒了」
他的唇角一揚,看著這些董事們,露出些譏諷式的神情。這些董事們骨子裡看不起清國人,可是當知道陳默然擁有那麼一筆巨額財富的時候,一個個都變得的謙卑起來,他們恨不為親吻陳默然的腳面,只要能得到足夠的回報。
這些個董事們,他們平時只考慮到自己企業的利益,他們只知道依靠租界的勢力使自己發財,即便是他們依靠著租界的勢力發了大財,現在卻忘記了點,是什麼讓租界的勢力成為他們發財的工具。
「這裡是大清國,這裡是租界,這間房子裡的是上海的國王,是這裡左右著上海,而不是上海左右著這裡,我們是怎麼發財的,我們是怎麼擁有這片國中之國的先生,你們忘記了」
在質問的時候,查理卻是用手輕撫了一下西裝的衣領,然後站起身來。
「你們忘記了,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比他們的官大人還在高出一級的洋大人只要我們願意,只要我們需要,我們就可以左右這裡的一切,金錢也許吧他是擁有多的超過我們想像的金錢但是這又怎麼樣呢?」
查理的這一番話,只讓所有一愣,他們似乎真的忘記了。
「但……他依然是清國人,左右這裡的並不僅僅只是我們,還有一群人」
他的話似乎讓所有人看到一線曙光,一名董事更是迫不及待地催問。
「查理先生,請你告訴我們應該怎麼辦?」
就在幾分鐘前查理還是所有人都質問的「罪人」,而現在他又重新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這讓查理禁不住也興奮起來,甚至有些飄然了。曾經他正是靠著在其它出謀獻策,為洋行增加財富,同時成就了自己的財富,最後甚至反而收購了過去工作的洋行。
「前幾天,我在和一位中國的官員聊天時,那位官員曾指著對岸的產業銀行大廈,你們知道的,也許到年底,產業銀行大廈就會封頂,那位官員說,按大清律那座樓是違律的」
查理的話,讓工部局總辦雙手捧頭思考一下,表示異議地反問道。
「查理,你應該知道,無論是過去的兩江總督劉坤一,或是的現在兼屬兩江的湖廣總督張之洞,他們都是陳默然在政治上的支持者,在他們的保護下,浦東根本不需要顧忌那些早已經被人忘記的律厲」
總辦的話讓董事們紛紛點頭稱是,清國官府對浦東的支持,總是他們非常無奈,無論是對已經死去的劉坤一或是張之洞,即便是英國領事也不會出言為「商人」加以威脅,有總督的支持,地方官員自然不敢以此為借口勒索或要求大樓停建。
雖說總辦這麼說,但一直未說話的哈同卻猜出來,查理即便這麼說,他那麼也許就有什麼好辦法,於是便站起身,用一種謙遜而諂媚地向這個讓他損失上百萬元的查理求教起來。
「查理先生,也許您已經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不是嗎?」
哈同表現出的謙遜而諂媚,使得眾人再次把視線投向查理,而查理在得意的時候,也同樣意識到在這些利慾熏心董事們面前,如果不給他們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即便是上帝也無法拯救他,這些損失了上千萬之多的惡狼們,會把他撕成碎片。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查理做出謙虛的表情,又同時故作虔誠地向大家表示。
「各位都是有豐富經驗的前輩,我有一個並不算成熟的辦法,還請大家參詳一下。」
話不說完,查理倒是先假笑了兩聲,然後才繼續說下去。
「自從劉坤一死去之後,直到現在兩江總督之位,已經虛懸足足六個月,如此重要的職位為什麼會讓另一位封疆大吏兼屬,又是什麼讓清政府至今都無法任命一位合適的官員出任兩江總督」
聲音一落,查理便凝視著這些貪婪的董事們,對於這些人,他可以說是再瞭解不過,他們就是一群惡狼,為了金錢,他們甚至可以把靈魂賣給撒旦,有時候他所需要的只是開個頭罷了。
「所以,我就向一些朋友打聽了一下,從他們那裡我得到了一個答案,同樣的也瞭解了一些中國官場上的內幕。或許,正是他們的回答給了我一個啟示,先生們,可以這麼說,正是劉坤一的死去,給了我們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而我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
這時查理突然壓底了聲音,他甚至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看著這些若有所思的董事們,這群惡狼、毒蛇恐怕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看著他們在沉思時臉上時而露出的喜色,第一次他對中國人生出了些許好感,那些中國人也許並沒有什麼長處,但是論及勾心斗腳、玩弄陰謀,似乎每個人都具有這種天賦。
總董在皺眉沉思數十秒鐘後,抬眼看著不再言語的查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查理,你知道的,我們或許可以左右上海,但是卻無法左右到清政府的官員任命,我並不認為我們的影響力可以達到這種地步」
其它的董事同樣點頭贊同著,即便是狂妄的自稱是「租界之王」,但這也只是租界,經北京有一個形同虛設的皇帝,掌握實權的太后,即便公使團可以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中國,可公使團也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去左右這麼一個官位。
「先生們我們或許並不能按照我們的想法的隨便指認一位中國官員出任這個職務,但是……」
站起身,查理的身體向前微傾了一下,然後環視著眾人說。
「如果說換一種方法的話,或許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會議在一個半小時以後結束了,這場漫長的會議之後,每一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查理度過了危機,而董事們得到了他們所需要的「未來利益」,至於第一次參加董事會的哈同,同樣得到了一份「蛋糕」。
甚至於在離開鐵房子之後,哈同不禁慶幸著,他和那些人一樣,都穿上牧師的衣服,作為魔鬼的一員,正在朝著教堂的鐘樓而努力著
「怎麼形容查理的冒險呢?」
想到董事們每個有需要拿出一筆金錢,去完成查理的那個計劃,那個計劃有一定的風險,但回報卻是驚人的,如果成功的的話……
坐在馬車上,哈同甚至特意吩咐自己的中國馬伕,趕著馬車去了外灘,雖然隔著黃埔江,但哈同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於陸家嘴,讓人驚歎不已的正在施工中的產業銀行大廈,同時又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產業券」,盯著產業券上那銀行大廈,哈同那又碣色的雙眸中儘是狂熱。
「我要得到它,我一定要得到這座大廈」
心下這麼喊著,他知道如果他想超越沙遜,或許機會不是在租界,而是在黃埔江的對岸,而在查理說出他的那個方案,大家又一起完善著那個計劃時,哈同的心裡同樣產生了一個計劃,一個只會讓他獲利更多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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