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深的地底之下,幾位穿著黑色長袍的中年人正在發掘著什麼。突然之間,其中一個的肩膀猛然擴張了一下,然後爆了開來。
然而,從那裡面碎開的並不是人類的血肉,而是一團黑色的霧氣和一些發臭的血肉,就好像被宰殺之後又放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好幾天的野獸屍體一樣。
「怎麼了。」正在考據地面上殘缺魔法陣形狀的領導者看了看自己的部下,皺了皺眉。
「沒什麼,只是被放出去尋找祭品的一個分身被什麼人殺了而已。這裡畢竟是部落武裝佔據的地方,大概是被巫女給清除掉了。」肩膀被炸開的黑袍抹了抹自己的傷口,一團黑色的霧氣過後,那炸得七零八落的肩膀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看樣子至高神教可能已經開始注意到這裡的人口失蹤情況了,我們的速度再加快點,爭取在這裡被發現前把這個魔法陣破解掉。沒弄錯的話,這裡大概就是我們的目標了。」
「一號,把下水道的幾種怪物再變異一次,用來阻擋教會的探測神術。」
「明白。」肩膀恢復的黑袍點了點頭,更多的黑色霧氣從他身體中飄出,飛向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一切都是為了沉睡中的力量之主。」黑袍們的領導者在胸前畫出了倒著的三角,虔誠的祈禱。
「一切都是為了沉睡中的力量之主。」其他的黑袍們一起將手放在胸前,向是在對著什麼偉大的存在敬禮。
…………
黑暗的小巷中,已經再也沒有咆哮的吼聲和面目猙獰的怪物,只剩下一地正在慢慢自動融化的血肉碎快和隨分飄散的黑色霧氣。
「咳……咳……」尤麗雅很努力的咳嗽著,幾乎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劍。
剛剛展現出冰冷殺戮姿態的初始之劍,也慢慢的恢復了原本的形狀,變成了尤麗雅熟悉的練習用短劍的樣子。
好辛苦,好痛,好難受,這就是戰鬥的感覺?尤麗雅茫然的看著被自己擊殺的怪物殘骸,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真實感。
剛剛揮劍的時候,她在想些什麼?是如何調整自己身體中的振蕩頻率,然後發動自己得到的波紋之劍的?
根本就想不起來,就好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一場可怕而血腥的夢。
但是,眼前的碎塊告訴她,這不是夢。在這裡,不久前有一隻兇惡的怪物對她發動了襲擊,然後被她擊碎。
記憶,一點點的變得清晰起來,自己覺醒的初始之劍刺穿自己身體時候的疼痛,展開波紋之劍時如同躺在深深水底般的靜寂,還有振蕩的力量爆發時的毀滅之力。
「我……贏了嗎?」尤麗雅擦去嘴角的血跡,用一種奇妙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體。
她的手腕並沒有比以前變得更加的有力,貧弱的身體也依舊因為使用了太多體力而在顫抖著,體力流失的感覺比平時更加劇烈的侵蝕著她的身體。
但是,已經不一樣了。
她的手上,有了劍,不再用用來練習和紀念的玩具,而是真正擁有力量,可以戰勝敵人的武器。
「這就是劍。」一點一點的,很辛苦但是卻毫不遲疑的將自己所持有的劍抬到自己眼前,尤麗雅露出了可以被稱之為「幸福」的笑容。
哥哥,尤麗雅終於也可以保護自己了,不再是只能拖累你的累贅了。
「咳!咳!」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尤麗雅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也讓她明白使用這個力量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初始之劍的力量,並不能修復她的身體,甚至在使用它的時候還需要抽取她的一部分血液作為代價。相對的,可以在短暫的時間內大幅度的提高她的身體能力和戰鬥能力。
剛才使用出來的波紋之劍,正是因為它的力量得以真正被展現出來。否則,不管她對這種劍術有多麼瞭解,也絕對沒可能用得出來。
「不能讓哥哥和米拉姐她們看到現在的樣子……」尤麗雅看了看自己被刺穿的身體,還有身體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很努力的挪動著身體,移動到了沒有屍體碎片的小巷角落中。
接著,她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拿出了急救用的繃帶,一下一下的將自己的傷口包裹起來。
疼,好疼,被自己的劍所刺傷,血液被抽出來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抽搐著,彷彿依然能感受到那鋒利的劍刃刺穿身體的感覺。大概是第一次使用初始之劍的力量,她並沒辦法好好的控制,所以初始之劍傷害到了她自己,抽取了很多的血液作為具現化的代價。
即使很努力的用繃帶捆住,鮮紅的血跡還是一點一點的從雪白的繃帶中滲透出來,將白色的繃帶染成了紅色。
「這樣可不行,哥哥會發現的。」尤麗雅咬住牙,更加用力的又重新包上了一圈新的繃帶。直到血跡再也不會滲出來,將她的衣服弄髒為止。
「呼……這樣就好了……」努力的將傷口封好後,尤麗雅已經再也沒辦法動了。剛才那場生死之間的戰鬥,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不過,她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因為她不想大家知道自己做了多麼危險的選擇,又需要面對多大的挑戰。
「哥哥,尤麗雅會變強的,變得比現在更強,更強。」緊緊的握住手中尤里西斯親手製作的木劍,尤麗雅抬起了頭,倔強而堅定的看著天空。
由於失血過多,她的臉色稍微有些蒼白,但是和那相對的,是她那堅定的眼神,那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的眼神,不管發生什麼也絕對不會放棄的眼神。
幾絲耀眼的陽光偶爾投到這片黑暗的小巷中,照亮了少女那蒼白的臉,讓她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美麗,充滿希望。
即使已經傷痕纍纍,即使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少女也堅信著,自己一定可以尋找到幸福,用自己的雙手抓住屬於自己的幸福青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