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
「鏘鏘——」
冰冷又熾熱的金屬撞擊聲,在清晨濕潤的空氣中飄散至空曠的武鬥館的角角落落。溫柔明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斑斑駁駁地投射在乾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窺覷著兩個正在激烈交鋒的身影。
一個是手執細劍的清秀少女,一個是手握雙刀的桀驁少年。
少年的攻勢凌厲,因為雙刀的優勢是在近身戰上,所以他對少女頻頻近身,一招一式精準迅速且頗具攻擊力,絲毫不因為對手是女孩子而放水。那淡淡的陽光跳躍在他黑色短碎,此刻略顯凌亂的髮絲上,似在舞踏。一雙琥珀色的星眸裡,閃爍著一股固執的執著和倔強。
面對少年凌厲迅捷的攻勢,少女只是不慌不忙地避開。她亞麻色的長髮沒有束起來,只是在後面紮了一條天藍色的髮帶,隨著她不時輕巧地躍起而飛揚起來。間或,少年近到她的身側,她只是迅速跳起來藉著四周橫木和牆壁的彈力,拉開與少年的距離,在恰倒好處的防守中,伺機尋找攻擊的機會。一把細劍使得柔中帶剛,陽光反射在狀似透明的劍鋒上,流轉在少女湛藍的凝眸中,清澈透亮。
「鐺」的一聲,劍與刀在正面的衝擊中發出一聲脆響。兩個人在一瞬間同時向後躍起,空中翻騰一周後穩穩落地,面對面距離有三步遠。
站定身子,兩個人都飛速地向門口掃了一眼,隨後用眼神交換了某種默契。
「最後一擊!」
少年輕喝一聲,聲音帶著一絲低沉地沙啞。手中的雙刀交叉在胸前,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少女也將細劍平舉在身前,防禦著。同時,少年化出五個分身幻影,六個「少年」呈小圓包圍住少女。
突然六個「少年」身子向前微傾,一起向中間的少女攻擊而去!
少女不緊不慢,手腕一轉,劍身向下方一斜,身體旋轉一周,伴著一圈銀光劃過,只聽見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一閃而過,隨後五個幻影都被打破,然而卻沒有少年的身影。
少女微抬起頭,只見少年不知何時已躍上屋頂的橫樑。此時雙腳輕輕一蹬,整個人從少女站定的上方俯衝下來,雙刀執在身側,一副已經做好攻擊準備的樣子。
少女身形一躍,彷彿早已預知他這一行動,避開得輕巧乾淨。
因攻勢被看破,目標移開,在空中又無法自由變換方向和動作,少年只得一個空翻,落在少女剛剛站立的地方。他隨即皺了皺眉,似乎對自己的攻擊被輕易避開而有些不滿。
貫穿窗玻璃進到館內的光影,恣意地遊走於兩個人之間,一半是明光,一半是暗影。
少年收起雙刀插在腰兩側的刀鞘裡,側身望著逆光而站的少女,不服氣地說:「切!居然又是平局!」
少女也將劍插進腰間,然而這把劍十分特別——沒有劍鞘。她背對著一扇窗戶,陽光彷彿是從她身後傾瀉出來般,週身被薄薄的光暈籠罩。整個劍身因此暴露在空氣中,在光照下,看起來像是水晶鑄就的一般透明。與其說那是一把利刃,倒不如說是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她看著少年那副不甘心的樣子,莞爾一笑,笑容似是柔柔的水波,劃過人的心尖,帶來絲絲清涼的慰藉。
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朝門口望過去,道:「喬絲,你準備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呢?」
原來,在武鬥館的門邊,陰影裡,倚著一個女孩子,看樣子來了有一會兒。聽到自己的名字,她才猛然回過神來,一蹦一跳地走過去。嘻嘻,她只是不小心看他們的練習看呆了而已啦!沒辦法,實在是太精彩了!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他們兩個是高等部二年級中最有實力的學生,不光是武術魔法課的修行,連文化課的成績都是最優秀的,那樣文武兼俱的才能,那樣媲美銅牆鐵壁般的思維和運動反射神經,就算是在這個匯聚全國精英的學校也是絕對難得的。想到這裡,不禁忘記了自己也是文科中的佼佼者的喬絲的崇拜指數又上升了十個百分點。
「冰璃,夏特。校長正在找你們呢!我是來傳話的。」
被喚做冰璃的少女點點頭,道:「謝謝你,喬絲。我們換好校服就去。」
夏特不太情願地哼了一聲,還是和冰璃一起走了出去,回宿舍換衣服。
學校的校服式樣很簡潔。
男生是白色的短袖襯衣配黑色的長褲,領口繫著海藍色的領帶。女生是湛藍色的短袖襯衣配同色系的短裙褲,領口繫著白色的絲帶。
冰璃很快打理好自己,走出女生宿舍。一眼就望見了不遠處的夏特。她小跑上去喚住他。
「夏特,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校長室。」夏特拋給她一個懷疑的眼神,想確認她是否腦筋短路了。
冰璃當然知道他是要去校長室,但她是故意這麼問的。
「可是……」冰璃強忍住笑意,說:「你現在走的這條路是通往食堂的。」
夏特停下腳步,眉頭尷尬地皺起來,乾笑道:「我喜歡繞……遠路,不行嗎?」
呵呵,冰璃在心裡偷笑著。夏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天才,五分鐘的路程他也會迷路走出三十分鐘來,就連在已經生活了六年的學校裡也不例外。可他偏偏要面子死不承認自己是路癡。
但她表面上還是保持著慣有的淡淡微笑說:「那我先去了,你不要繞太久了哦。」
說完轉身朝另一邊走去,偷瞄了一眼旁邊,夏特果然跟了上來,四處游移著眼神不自然地說:「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好了,不然那個不良中年又得念叨半天。」
「哦,這樣啊。」其實是想讓我順路帶你去吧?冰璃暗笑。
校長室前,夏特有些不爽地盯著面前這扇光亮的門,正要推門而入,卻被冰璃輕輕拉住。頓了一下,他脫口問:「又怎麼了?」
冰璃扳過他的肩,笑著替他整了整校服的衣領。將襯衣的扣子規規矩矩地扣好,把打歪的領帶繫好,打趣道:「這裡畢竟是王立修特雷爾學院的校長室,還是要注意形象哦。」
禮貌地扣了扣門,得到允許後,兩人才推門進入。
寬敞的校長室,在正對大門的地方開有一扇佔整面牆三分之二的矩形玻璃窗,因此室內的采光十分良好。左右兩邊的大書櫃上整整齊齊地排放著一本本厚厚的書籍。明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上面,可以透過書皮的明亮程度來判斷書的新舊。最老的書是建校之初就擺放在這裡的,最新的書大概才添置不過兩三個星期。但不管哪一本書都是一塵不染的。
校長的書桌就安置在玻璃窗前,上面有序地積了大大小小的文件,批閱過的或者正要批閱的。
此刻,修特雷爾學院的校長瀧卡斯修特雷爾,正笑吟吟地雙手支著下頜,目光一轉不轉地盯著進來的兩個人,那笑意從眼角眉梢蔓延到唇角和平扁的栗色鬍子上,眸光中流轉著不易察覺的狡黠,讓人看不透。
乍一看著笑容,不禁讓夏特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從腳底涼到背脊。露出這種表情準沒什麼好事,這個不良中年又在打什麼主意?
冰璃保持著她慣有的恬靜微笑,輕聲問:「校長您突然找我們來是有什麼事嗎?」
瀧卡斯笑著點點頭,從一邊的櫃子中抽出一個信封,踱步到他們面前,將信封遞過去,淡淡道:「冰璃,你打開看看。」
冰璃接過信,夏特湊過臉來,兩人在看到信封的時候都略微吃了一驚。因為信封背面的封口處的標誌是一雙晶瑩的薄翼,那是王家特有的記號。冰璃和夏特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如果沒有猜錯他們大概知道校長找他們來的原因了。
冰璃小心地取出信封中的東西——一張精緻的皇家請柬。
快速地瀏覽完請柬內容,冰璃又將請柬遞還給瀧卡斯,微微一笑:「原來是三個月後的競技大賽的邀請,今年改了規則必須雙人組隊參加呢。我們學院今年也要派代表參加吧?」
王立修特雷爾學院是奧波尼亞王國最著名的學校,坐落在星透市市郊一處僻靜幽雅的林間,這裡以培養國家精英為目的。入校生必須經過一系列嚴格的篩選和考試,進校後也有許多高難度並具有針對性的課程。學院的畢業生基本上都會從政或擔任軍隊職務。如今,奧波尼亞六大城市的市長,軍隊的各級軍官甚至女王陛下,都是從這裡畢業的。
也就是說,王立修特雷爾學院是這個國家的人才儲備庫,奧波尼亞王國的繁榮從一定程度上說也是這個學院的功勞。
因此學院深受皇家的重視,但凡皇家的重大活動,修特雷爾學院都會受邀派學生代表參加,這次兩年一度舉辦的競技大賽自然也不例外。
這個時候找他們來應該是為了……
「喂,你找我們來,就是為了讓我和冰璃去參加這次的大會吧?」
夏特可沒什麼耐心在校長室耗著,直截了當地把問題挑明。
「沒錯,冰璃是去年學院劍術大會的冠軍,夏特是格鬥大會的冠軍,派你們兩個去是最合適不過了。」瀧卡斯點頭笑道,「而且我決定,讓你們徒步旅行繞奧波尼亞一周去王都!」
「什麼?」
冰璃和夏特同時發出一聲驚呼。要他們去參賽的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徒步旅行去王都?明明坐定期的蒸汽車半天就可以到的,為什麼要特意走著去呢?這,怎麼想怎麼不正常。
他們的國家的確是不大,從這裡徒步經六大城市到達王都花三個月的時間也是綽綽有餘,可是現在還是學院的上課期間啊,再說為什麼非得這種時候去徒步旅行,畢業後再去也不遲吧?照這樣看來,怎麼想都只能懷疑是校長大人的腦子進水壞掉了。
顯然早已料到他們的這種反應,瀧卡斯只是「呵呵」地笑著道:「不用這麼吃驚。你們已經十六歲了,到了該出去看看世界的年齡了。親自踏上祖國的土地,腳踏實地地走一走,瞭解自己守護的到底是個怎樣的國家是很有必要的。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最想對你們說的話。」
兩人突然沉默。
冰璃和夏特都是六年前被瀧卡斯收養的。六年來,三個全然不知道彼此過去的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不管是冰璃還是夏特都明白瀧卡斯對他們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這次他的決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冰璃問道,她沒有徵求夏特的意見,因為他的答案一定跟她一樣。
「三天後。三個月的休學手續我會替你們辦好的,而且你們這學期的學分好像已經拿滿了吧,那樣就沒有問題了。」
看見冰璃和夏特都點了點頭,瀧卡斯輕鬆地吐了口氣,展開大大的笑容:「呼~~~~~~好了!正事就到這裡,難得你們到校長室來,就盡情地向爸爸撒嬌吧!我們要分開三個多月啊!雖然是我的決定,但還是很捨不得。想到三個月吃不到小璃做的菜,我就好難過!那鬆軟的煎蛋,七分熟的澆汁牛排,還有脆脆甜甜的楓糖餅乾!啊,這簡直就是煎熬!不如這兩天都由小璃你來做晚飯吧,雖然我們家是每天輪流做飯,但是夏特做出來的食物簡直不能稱其為食物嘛!」
瀧卡斯的態度180度大轉彎,從威嚴的校長突然變身成撒嬌般的小孩似的,連點過渡都沒有,還順勢一把抱住了冰璃的脖子。
雖然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夏特還是難以強壓下心中的不爽,分貝驚人地處於暴走狀態:「我做的東西哪裡不像食物了?是你這個不良中年口味太刁!那以後我做飯你不要吃好了!居然瞧不起我的廚藝?!那下次你自己做飯啊!別老麻煩我和冰璃。我們去學院的食堂省事多了。」
「夏特,你怎麼這樣對親愛的爸爸說話呢?真是傷心啊!」順便垂下雙眼歎口氣,擺出一個極度無辜的表情。
對兩個人,冰璃只能無奈地歎氣。暗道,我們家的男人怎麼那麼多變啊?
上課的鈴聲及時地響起,夏特一把拍掉纏在冰璃脖子上的那雙「爪子」,說了一聲「上課了」,拽起冰璃的衣領走出校長室,「砰」地甩上了門。
哎……全學院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有膽子這樣做。
「哎,這個小子真是一點也不懂得父愛的偉大!」
瀧卡斯碎碎地念著,隨著校長室的門「砰」地合上,他眼底間瀰漫的顏色突然深不見底。
大家看得明白吧?月丫頭用的是倒敘
昨天一天都非常鬱悶,我們班的合唱比賽贏得了所有觀眾卻無法贏得評委,除了音樂老師那些校領導打的都是可以算上倒數的分!還說我們分聲部的唱法是唱黃了!
他們的行為就是只注重新穎的形式而不注重歌聲,還形式地擺些打分規則出來.
我們在雨裡等待要求評委給解釋,換來的卻只有一句"你們要學會承受委屈!"
從來都沒想過學校也是這麼不公平的地方.
還有人落井下石罵文科重點班是垃圾,現在想起來丫頭也是恨恨的.
我們在雨裡掉眼淚,不光為我們自己,也為我們難過地坐在一邊的班主任.
大家不要介意丫頭的抱怨,丫頭只是想把所有話說出來發洩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