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多人從少年時代起,就愛上了【紅樓夢】然而,你加入過她們的詩社,和她們一起寫過詩嗎?我就常常和她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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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技校以後,兒時的一些夥伴們也都各奔前程,大家很少碰面了。我所學的那個專業,男生比較少,幾乎清一色的全是些女孩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初露鋒芒』又顯得青澀的年齡。
記得我在班上作自我介紹的的時候,剛一開口,班上的同學就一陣竊竊私語:「她說話怎麼這個音啊?」「她會不會有問題啊?」
「安靜,大家請安靜!」是班主任的聲音:「我來向大家介紹,我們班的蘭心同學說話方面是有些不清楚,希望大家以後能相互體諒,友好相處!」老師向我微微點了一下頭:「好,蘭心同學,你請坐吧!」然後我同座的一位女生也站起來:「我叫劉敏,畢業於S中學。」「我叫羅麗娜,畢業於A中。」「我叫黃鸝,也畢業於A中,」、、、、、、、大家按照座位秩序,輪流介紹著。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並沒有上新課,老師只是在講紀律。不過是老生常談,什麼不許遲到啦、上課注意聽講啦、女孩子不許化妝啦、、、、、、坐在我後面的羅麗娜說:「老師怎麼總是把我們當成剛走進學堂的小娃娃,我們好歹也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了的吧!」
她同桌的黃鸝卻悄悄的笑著說:「校規你都知道啊?那大小姐今天沒化妝嗎?」
「這是兩回事!」羅麗娜有些狡辯的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是很『慎重的』迎接新學期嘛!你懂不懂?」
我聽見黃鸝小聲的「啊」了一聲,然後埋怨道:「大姐你也太狠了吧!」
羅麗娜說:「誰叫你接揭我的短了。」
「什麼叫揭短啊?我是想學習你對待新學期的『慎重態度』啊!」黃鸝繼續嬉笑著,聽她們的語氣,彷彿上課講話是講慣了的。很會調整語調,使自己又能隨心所欲的閒聊,還能不被老師發覺。
「哎!蘭心,」羅麗娜在我身後小聲問:「你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你說話和我們不同啊?」黃鸝悄聲說:「大姐你也管的太寬了吧?你管人家怎麼說話!」接著對我說:「哎!蘭心,你別理她,她這人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這倆人又有了新的話題,繼續嘀咕起來。
其實她們兩個還算是『友好』的,不過是好奇的問問而已。可是要我怎樣回答呢?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一到新的環境或者接觸到新的朋友,就會有人問我這個問題。雖然不管我怎樣努力,都會有人聽出我的說話與一般人不同。
尤其那節英語課之後,那是下午的第一節課。開學也有一段時間了,老師讓我們朗讀課文。他選了我們這一組的同學讀,從這組第一個同學開始,一個同學讀一段,一個一個的讀。輪到我讀的時候,我很緊張的站起來。這段課文我已讀的很熟練了的,我心裡安慰自己『只要大點聲音就好了』,於是我拿著課本,很認真的讀了起來,「行了,」我還沒讀一半老師就叫停:「你讀的不是英語,是『希臘語』,我聽不懂。你坐下吧!下一位同學、、、、、、」全班一陣哄堂大笑,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哎!蘭心,你可真逗!怎麼連『希臘語』都會說啊?」我坐下後,羅麗娜稍稍往前靠了靠,小聲笑著。黃鸝彷彿斜著身子瞟我:「怎麼?哭了?啊喲!這也值得往心裡放啊?」羅麗娜馬上說:「有什麼好哭的?你還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啊!他說他的,你聽你的,不就完了?至於哭嗎?」
可是漸漸的,我發現同學們都躲著我了。甚至於早上做早操的時候,她們見我站在第四排,然後第四排的其他同學都主動往後退,空出了整整一排的位子,留給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兒。
2
我也漸漸的不喜歡上學了,每次都是懷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心情走進學校。百無聊賴的時候,我就埋頭看小說,用那些優美的故事,來充實自己。我那時最喜歡看的一部小說就是【紅樓夢】,雖然小說中的時代背景離我相去甚遠,然而裡面的人物,大多是和我年紀相仿的姑娘們。
那天我正在房裡看書,就聽見書中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喊:「蘭心,快走啊!林姑娘開詩社啦!」我循聲走出去,卻不是我所熟識的院落,而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紅牆碧瓦,佳木蘢蔥,奇花閃灼。一彎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再往前走,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亭台樓閣皆隱於假山樹木之間。往下看時,則溪水淙淙,白石為護欄,環抱池沿。站在石橋上正不知身在何處,卻看見前面有一座拱門,我走近瞧時,上面寫著『大觀園』三個字。難道我真的來到了『大觀園』麼?
我繼續往裡走,迎面過來一個小丫鬟,笑道:「蘭心姑娘,好久不見了,你也是來入詩社的麼?姑娘們都在『秋爽齋』呢!」我說:「上次我來的時侯,這園子才剛剛動工興建呢。轉眼就建起了,姑娘們都搬入園中了麼?真是個好所在。」她往旁邊一條小道一指:「喏,順著這條路走,前面的一處院落就是。」我按著她的指引來到了『秋爽齋』,門口一個小丫鬟看見了,沖裡屋喊了一聲:「侍書姐姐,蘭心姑娘來了。」又向我笑著說:「快請進吧!姑娘們都在屋裡呢!」
侍書迎了出來,把我讓進了裡間。我走進去,果然看見黛玉、寶釵、寶玉他們都在一起作詩呢!寶玉看見我進來,笑道:「蘭心姐姐,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才來啊!」探春說:「你這身打扮也太現代了,不合時宜,還是換上我們的衣服吧!」又叫侍書:「把蘭心姑娘的那套藍色錦緞衣裙拿來給姑娘換上。」
我說:「不要每次都這麼麻煩吧!」黛玉嬌滴滴的說:「不麻煩,不麻煩,我最喜歡看蘭姐姐穿那套藍色錦緞衣裙。」此時我正準備進裡屋去換,寶姐姐又在旁邊催促:「蘭心妹妹快點換完,我們好作詩了。」
我趕緊走到裡間去換衣裙,還一邊回答:「就來了,就來了,一會兒就好。」我換上了繡有蘭花的上裝和長裙,幾個丫頭上前,服侍我梳頭,還將一枚銀簪子替我簪上。待我換完衣服出來後,寶姐姐又打趣道:「蘭心妹妹真像仙女下凡。」又笑著說:「我們十二首『菊花詩』也算是作全了,難道你還會想出類似的題目來嗎?」
我想了想說:「我一個人不可能作得了十二首詩,我新制了六首『荷花詩』,請各位姐妹們品評一下。」
黛玉笑道:「了不得,你一個人就作了六首?快拿來我看看。」我把詩稿遞給她,寶玉和幾位姐妹也湊過去看,黛玉輕輕的吟誦著:
憶荷謝罷殘妝倚繡樓,閒坐西窗聽更漏。青草檻外展新芽,紅顏閨中憶舊友。暮色濃濃挑燈立,祝福串串掛枝頭。來年不負今朝約,與君共飲蘭陵酒。
對荷倦倚斜欄望嬋娟,慵插橫釵對紅顏。菱花鏡裡玉容瘦,碧葉叢中倩影現。淚眼問君君不語,殷情詢鳥鳥無言。清風軒裡遺孤芳,明月柔情慰雙艷。
詠荷嬌嬌倩影風中舞,綽綽芳姿月下宿。日間高唱秋浦歌,暮後低吟三春賦。安逸只因世無爭,清閒始自破凡俗。君子雅潔載千史,居士飄逸傳萬古。
畫荷儀態由來畫不成,枉調丹青寫紅粉。偷來瑞雪三分白,借得素娥一縷魂。影自娟娟月自寒,玉樓瓊宮胭脂冷。仙子妙筆補靈氣,添得神韻百媚生。
問荷天生孤潔君傲世,寂寞池中可相思?清高只把俗人閒,天下何處覓知音?幽冷枝頭日日歎,暖香閣裡夜夜啼。辜負韶華好光景,鏡中秋容誰能識?
荷夢譙樓三更長夜涼,玉手粘得短鬢香。睡去依依尋舊境,醒來空空心又傷,鳥回雲歸暮色濃,月殘星稀夜闌珊。寒霜閒趁秋風起,冷雨驚得春夢殘。
「好新巧的詩,」寶姐姐也把詩稿拿過去,細細的看了一遍,笑著說:「虧你一個人怎麼想出這麼多首詩來。我們前兒還說,要起詩社,蘭姑娘不來,就太不熱鬧了,可可兒的妹妹就來了,妹妹可真不禁念叨。」
我說:「姐妹們什麼時候起的社?也不知會我一聲。」黛玉笑道:「我們一興詩社,你不就來了嗎?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一個小丫頭走進來,說老太太請姑娘們過去吃螃蟹。黛玉挽住我說:「你今兒來得巧,算你有口福,我們一起過去吧!晚上我還想與你講講詩呢?」
一進入亭子,賈母、薛姨媽、王夫人現已坐在東邊一座,黛玉、寶玉把我往上讓,我原不慣和長輩同座,怕受拘束。賈母在上面喊道:「是蘭兒吧!你上次來的時候我不得閒兒,心想隨你們姊妹們一處鬧去,今兒倒是見著了。我聽探丫頭才和我說,你的詩作的新巧,來,蘭丫頭,坐我這兒吧!兩個玉兒也過來。」寶玉和黛玉就把我拉到老祖宗跟前,黛玉坐我身邊,寶玉挨著黛玉坐著,然後是湘雲、寶釵,探春、惜春幾姊妹在旁邊一座依次坐著。晴雯笑嘻嘻的先給我斟了一杯酒,我問:「還是桂花酒嗎?」
黛玉說:「是的,上次見你愛喝,特意給你存著的。」
寶玉笑道:「姐姐若剛剛飲了酒去作那『荷花詩』,只怕要一個人寫出十二首出來。」大家又笑了一回。我細細的品了一口,果然清香撲鼻,甘醇可口,卻不怎麼辛辣。
3
賈母笑道:「聽我兩個玉兒說,你是從另一個時代來的,你們那個時代的女孩子做什麼呢?也做針線嗎?」
我說:「我們從小就都和男孩子們一起進學堂的。」她們聽了更覺得有趣,薛姨媽呵呵笑道:「男孩子怎麼能和女孩子們在一起唸書呢?那成何體統?」
湘雲馬上拍手笑道:「這樣好!那才熱鬧呢!你們學堂在哪兒啊?我也想進學堂上學去。」
寶玉也說:「若我能成天和姐妹們在一處唸書,我也是情願的,保證再也不會逃學了。」
王夫人又問:「那你們念些什麼書?」我說:「我念的書可多了,有語文、數學、英語、歷史、地理、政治等等等,十幾門呢?」
寶玉直瞪眼:「姐姐,你們怎麼念這麼多啊?『英語』是個什麼東西?」
我說:「英語就是英國人的語言,是另一個國家的語言。」
賈母說:「我的乖乖,看你小小年紀,怎麼你們讀書還讀到外國去了?」
我說:「是啊!我們現在讀書是從小學開始,然後是中學、高中、大學,讀好了就到外國深造。」我說:「不過我不喜歡英語,跟鳥叫一樣,沒什麼意思。」
寶玉也說:「姐姐該到咱們院子裡念『鷹語』才對景,那才叫『鳥語花香』。」一語未了,大家都笑了起來,賈母笑著說:「寶玉,不許欺負蘭兒。」
寶玉也笑道:「順口說說而已,再說蘭妹妹和我們相處慣了,也不會見疑。」賈母把我拉到懷裡:「那也不能由著你信口渾說。我就喜歡蘭兒,今晚你就住我哪兒去。」
黛玉說:「老祖宗,蘭姐姐難得來,你就讓我和她講講詩吧!」賈母說:「好,好,好,你們姊妹到底親熱,要和睦些才好,不許淘氣。」我和黛玉都起身答應著。
一時宴席散了,黛玉拉了拉我:「到我的【瀟湘館】去休息吧!」我們挽著手一起走,寶玉也跟了過來。黛玉笑道:「鬧了一天,你還嫌不累?怎麼還不回去歇著?我們也要歇了。」
寶玉嘟嚷著:「怎麼妹妹一見了『姐姐』,就把我丟一邊了。」黛玉說:「虧你也是個讀書的哥兒,人家是客,你怎麼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
寶玉嘻嘻一笑:「我說著玩兒的,妹妹就當真了,我再怎樣小氣,決不至於這樣不知禮的。」說話間,我們已到了瀟湘館,紫鵑迎了出來。寶玉說:「姐妹們歇著吧!我明兒再來。」我們寒暄了幾句,寶玉逕自去了,黛玉拉著我走進瀟湘館。
雪雁奉上茶來:「姑娘喝茶。」黛玉到裡間換了一身家常服飾,淡妝素抹,宛若出水芙蓉一般。
黛玉拿了本詩稿出來:「這是我前兒才作的一首【桃花行】,姐姐幫我看看吧!」我趕緊說:「妹妹太謙了,林妹妹錦心繡口,我應該算拜讀才是。」說著接過詩稿,一句句欣賞。
黛玉說:「姐姐該常常到這園子裡來的,我也好多個說話的姊妹。」我邊看詩稿,邊歎道:「林妹妹真是秀外慧中,神仙般的人品。」黛玉握著手帕笑道:「蘭心姐姐才是出口成章呢,我們姐妹們都見識了的。姐姐也作一首【桃花行】讓我欣賞一下如何?」
「妹妹的【桃花行】實難再續,」我想了想又說:「我就另作一首【梨花行】吧!」黛玉連忙喊:「紫鵑,磨墨。」紫鵑笑著進來,鋪開紙,研開磨。我提筆在紙上寫:
勝日凝妝上翠樓,惱人春色遍枝頭。倚窗人對梨花泣,梨花相伴離人愁。玉容羞對梨花面,忙放繡簾遮嬌顏。梨花簾外開仍舊,簾內人比梨花瘦。梨花梨葉亂紛紛,梨樹枝上空淚痕。明月照人淚未乾,清風撫花粉面殘。纖手閒托香脂臉,單影孤芳相對憐。欲將心事賦瑤琴,梨花窗前共我吟。依照新曲賦新詞,妙曲和詩兩相知。花解憐人花也憂,蕭疏籬畔聽更漏。黃昏又下瀟瀟雨,花自憔悴淚自流。杜宇一聲春歸盡,裊裊倩影無處尋。寂寞簾中孤燈殘,縷縷香塵滿古琴。
寫完之後,黛玉連忙拿起輕聲誦讀一回,笑道:「蘭心姐姐真是我的知音了。」我說:「信筆塗鴉,不及林妹妹遠矣。」
一會兒雪雁進來:「姑娘們睡吧!適才嬤嬤來過,見屋裡還亮著燈,問姑娘怎麼還沒歇著呢!」
黛玉說:「就睡了。」紫鵑用香薰了繡被,黛玉拉我與她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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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們剛起床,還在梳妝,寶玉就進來了。黛玉說:「你也太積極了,人家還沒梳妝呢,你怎的就進來了。」
寶玉說:「這都多早晚了,人家雲妹妹都來了,在園子裡等你們呢?」我問:「是史姑娘來了麼?」
寶玉笑道:「正是,這回人齊全了,好興詩社了。」黛玉說:「要作詩你們作去吧!可別算上我,作一回罰一回,沒得怪臊的。」說罷用手摀住臉,寶玉笑說:「好好的,你又打趣我做什麼?我還不怕臊呢,你就怕臊了。」
我們裝扮好了,一起往蘅蕪苑來。剛走進門口,史湘雲聞訊立即跑了出來:「蘭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啊?也不叫上我。」黛玉先就笑道:「蘭姐姐也是剛剛到的,你們姊妹倆倒真是『心有靈犀』了。」
寶釵拿著詩稿從裡間出來:「雲妹妹才做了一首《如夢令·詠柳》,你們來看看。」我們跟著進去,此時探春,寶琴都已先到了。我們彼此問了好,黛玉提議大家就以詠柳為題,各自作一首小令。
於是大家拈鬮,寶釵便拈得了、寶琴拈得、探春拈得了、黛玉拈得了、寶玉拈得了,我也拈得了,紫鵑炷了一支夢甜香,大家思索起來,一時黛玉先寫完了。接著寶琴寶釵都有了,他三人寫完,互相看時,寶釵便笑道:「我先瞧完了你們的,再看我的。」探春笑道:「噯呀,今兒這香怎麼這樣快,已剩了三分了,我才有了半首。」因又問寶玉可有了,寶玉雖作了,只是自己嫌不好,又都抹了要另作。回頭看香,已將燼了。
李紈笑道:「這算輸了,」因又問我說:「蘭姑娘可做好了?」我說:「胡謅了幾句,不及姊妹們遠矣。」
寶釵道:「何必太謙,我偏要先看蘭妹妹的。」我只好先拿出來,黛玉、寶玉、湘雲都湊在一處看,寶釵輕輕念道:「綠絛捲煙雨,一任飄愁緒。寸心脈脈向誰訴?丁香不展、添華發幾許?枉遭東君戲,微風吹薄衣。舞向南北各東西。聚散無常、離合由天意。」
湘雲看完,先就笑道:「我怎麼讀著倒有林姐姐的詩風,你和林姐姐真成了同胞姊妹了。」接著大家都把詩稿拿出來評論了一回,只聽窗外竹子上一聲響,我們出去瞧時,是一隻大蝴蝶風箏被樹梢掛住了。寶玉說:「這是大老爺家的風箏。」讓小丫頭取下來送了過去,一時大家又都拿出各自的風箏來放。
晴雯倒送來了兩個風箏,寶玉說:「上次蘭妹妹走後,我就惦記著妹妹還要來的,特特的給你做了一個蝴蝶風箏,可巧你就來了。」我笑著說了聲『多謝』,幾個小丫頭子帶著我在山坡上放了起來。
風箏越飛越高,我用手帶著線信步走著。聽見黛玉的聲音在喊:「蘭姐姐別走遠了。」我答應了一聲,不知不覺中,不知身在何處。我又聽見有人在喊我:「蘭心蘭心。」我抬頭看時,仍然在自己的房裡,母親站在面前。
母親問:「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喊你都聽不見!」說著,走上前翻我的書,笑著說:「是【紅樓夢】啊!你該不會看到書裡面去了吧!」
我說:「媽媽,您怎麼知道的啊!我的確是到書裡面去了,剛剛我還和黛玉她們一起放風箏呢!」
母親笑笑說:「哎!十幾歲,真是一個愛做夢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