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互瞅一眼,得,一個二個全面泛苦色,倒是李靖伯了拍我的肩膀:「呵呵。一幫小年青,怕甚子,莫非陛下還能吃了你們不成?瞧你們這點膽,還想跟咱們這一輩爭功?哈哈哈……」
回到了參謀院內,我們這群年輕紈褲全被李叔叔提溜到了前邊,李績大叔等人跟那些沒去茅廁的人士在後邊交頭結耳,一個二個一臉古怪的笑容,老爺子也哭笑不得地拿手指頭指我半天,搖了搖頭翻白眼瞅房梁去也。
李叔叔盤腿坐在榻上,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伸指一指蘇定芳:「蘇卿,你且來說說,剛才你們在幹嗎?」
蘇定芳乾笑兩聲,藉著撓頭的動作斜了我一眼,還好,咱哥倆相處久了,這種事兒不需要合計都能心領神會。「方纔我等內急,就一塊兒去出恭,走到了半道上,大伙就聊起了怎麼收拾天竺諸國的事兒,當時大伙也是心急,頓時就吵了起來,後來乾脆就打賭,看誰的辦法更有效,所以,就在那半道上就……」
「是嗎?蘇將軍這話沒說錯吧?」李叔叔似笑非笑地掃了我們這群年輕俊傑一眼,六七顆腦袋下下點得飛快。「哦。看來,還是朕錯怪爾等了,嗯,這經由劍南道出兵,向西直入天竺的主意,又是誰的?」
好幾對眼睛全落我身上,***,早知道玩個屁的尿遁,直接勾起膀子讓蘇定芳一個人跳出來言語多好。「正是微臣。微臣就是蹲那兒劃著地圖,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個想法。」我趕緊向李叔叔坦白道。這時候,人贓並獲了,再不坦白,那是傻子。李叔叔白了我一眼,挑了挑眉頭:「呵呵,新鮮,說說。你這是怎麼想到的?」
我把才纔地理由又說了一遍。這個時候。張亮大將軍兩眼一翻:「胡鬧,我說賢侄,你知道不知道,宜州以下二十餘州,大率土地下濕,皆多瘴癘,人尤夭折。下上霧,毒氣重蒸。如此重重危機之地,怎麼能說走就走,說過就過?要知道,當年我大唐討伐南地之時,我大唐勇士,皆是身經百戰之輩,可許多將士。並不是倒在敵人的刀劍之下。可是受瘴癘之害,十死之中,倒有五成是受了其害。」
「唔。張卿說的也有道理,賢婿啊,兵者,國之大事也,這可不是玩笑,絕對不是鬧著玩的。」李叔叔一臉認同狀,李靖伯父也在那兒頷首,當年,他也是南征統帥之一。
這話倒把我給激起了性子,當下站起了身來:「陛下,微臣絕非無的放矢。微臣若無把握,豈敢說這樣的話,再說了,臣希望朝庭用劍南道的將士,不用關中等地的勇士,便是此理。」
南方人習慣那種炎熱潮濕地氣候,對於叢林,長年就生活在其間,也知道一些如何在這種地方生存地道理,另外,大唐地商人的腳步,早已經在當地人的幫助之下,走進了印度進行貿易,通過他們的足跡,我大唐進奏院的那些狂熱愛國的情報人員們,早已經把足跡遍佈了緬甸平原、公河平原,以及天竺東北部。而我大唐武賁軍一部四百餘人,在一次長途野外訓練當中,曾經從永昌到達了伽摩縷波,這個位於恆河平原的小國,不過,這個國家現在不過是一個飲毛泣血地蠻子部落。
我在場中濤濤不絕地說著,倒是讓諸人越加的動容了起來。「武賁軍就這麼走到過哪兒,你過來指給老夫瞅瞅。」李叔叔一提前襟站起了身來,朝著沙盤區走了過去。方才都在坐的諸人也都站了起來,都想瞅瞅,到底我這位四品縣令說的真假。
沙盤之上,我手中的指揮捧指東點西,一點一滴地言說著。「……另外,陛下既然已經決定,先遣使節責天竺諸國,這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年有餘,而這段時間,正好給了我們更多的時間,把道路打通至緬甸平原。
目前,我大唐劍南道五萬精銳早就換裝完畢,原本是想用來防備吐蕃,可是如今,吐蕃已經內亂,這五萬大軍,除了防備及巡邊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任務,另外一點,若不與吐蕃開戰,我大唐就根本不需要這麼多的劍南道將士,加之他們遠比北兵更能適應南方地氣候,由他們直接出兵作戰,其一,補給地難度,要遠遠比其他兩路小得多,再者
部進軍攻擊天竺,我大唐乃是一石數鳥之舉。」
「若真能由此進軍,我大唐不僅僅能隔斷這些南部蠻子與吐蕃的聯繫,更重要的是,可對吐蕃呈合圍之勢態……」邊上,李績大叔也眼睛亮了起來。不過,程叔叔很流氓地衝我笑了笑:「賢婿小後生,老夫怎麼瞅都只瞅見兩隻鳥,說說,還有幾隻鳥在哪?」
程叔叔這話頓時讓無數人咳嗽不已,李叔叔笑罵道:「你個老匹夫,有你這麼問話地嗎?」
「嘿嘿,老程我一向話粗可理不糙啊,方纔這小子說了一隻,李績也說了一隻……」程叔叔嬉皮笑臉地道,我恨恨地瞪了一眼這老流氓,乾巴巴地說道:「若是我大唐由南部進軍,不僅僅是這兩個好處,還有更多……例如這兒,從永昌東行,便是緬甸平原,而若是往南直下,便是公河平原,若是西進,便是恆河平原。這三處平原,最小的一處,緬甸平原也與我大唐一道相當,這三處平原,皆是三季稻產區,而這湄公河平原南端,甚至一年可以耕作四季。」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嗯,我很喜歡看到這群老流氓傻眼的表情,很可愛,程叔叔驚訝的表情最有特點,兩條眉毛跟毛毛蟲似的一聳一聳的,而李叔叔,剛好拿手去勾頭髮,保持了一個蘭花指的手勢停在腦袋邊上。
「四季?難道他們這兒不分春夏秋冬?」蘇定芳這位名將兄一把揪住了我,兩眼亮得燒人。我點了點頭:「沒錯,他們那兒只有一種氣候,那就是夏天。不論是最北的恆河平原,又或者是最南的湄公河平原,從來沒有下過雪,更不會有冬天萬物皆枯的景象,更不會去穿什麼保暖的衣物。」
「可能嗎?」張亮大將軍不停地拿手摳著腦門,邊上,高士廉高老大人瞇著眼說了一句公道話:「老夫曾在南方呆過一段時間,那地方的氣候確實如小房大人所言,一年四季不分明,且無寒冬之厲,倒是熱的時間長得讓人有些受不了。」
「一年四季皆可產出,一季三石,最差的水田也得產出個兩石半,四季……」馬周馬大人嘴皮子在哆嗦:「十石,一年一畝地的產出,可以抵下咱們早田近十畝的產出。」
「這些地盤就算有主,也得是我大唐!」程叔叔咬牙切齒地拍著沙盤的邊框,一臉憤色,彷彿剛剛有人把他家的錢財給搶了去一般。而大唐宗室名將李道宗瞇著眼睛,邪光四溢:「哼,這些都是未開化的蠻子,我大唐乃天下之宗主,正好可以教化這些刀耕火種之輩……」
李叔叔很快變招,蘭花指變成了劍指,用力地戳在沙盤上,抬起了眼,惡狠狠地掃了一眼邊上的諸位大唐臣工,最後落在我的臉上。「還有甚子,別給老夫賣關子。」李叔叔果然聰明,嗯,既然如此,咱也不藏拙了。
「這裡是恆河平原北端,也就是那位膽敢擅殺我大唐使節的天竺諸國的周圍,據我大唐進奏院收到的情報,我大唐所獲之烏茲鋼,大都是由此流出,這裡的精鋼鑄造的武器,想必諸位也知道其鋒利,最主要的,這裡的鐵礦石的含鐵量高達六七成。」
「……」十數對黑眼仁微微一亮。
「這裡,就是緬甸平原上,這裡生長著建造遠洋巨船最需要的木,一顆木,可在水上數十年不沉,不受海蟲和海水的腐蝕,另外,更有著數不盡的玉石翡翠,據探子來報,每天,私下裡走私的玉石礦,至少佔我大唐寶石交易的七成,另外,這裡最珍貴的便是我大唐奉為祖母綠的玉石,在這裡,卻多得數不勝數……」
「……」十數對黑眼仁開始泛紅。吞口水聲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