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愕然狀:「你弟沒跟你說清楚嗎?這小傢伙,我昨個跟他說了,讓他跟你說一聲,今日咱們去渭河邊燒烤去。」
「他沒跟我這麼說,只說是你有事,讓我在觀外等你。」流霜回眸望了我一眼,低低地言道,緩緩搖動的車廂裡,流霜那漂亮的三環髻輕輕地搖曳著。「這不更好嗎?可能是你弟弟想讓我這個當姐夫的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呵呵……」我笑著說道。
流霜臉一紅,羞嗔地白了我一眼:「我還沒嫁給你呢!什麼姐夫不姐夫的,登徒子。」嗯,這三個字說得實在是太有技巧性了,又軟又綿,還外帶著一個嬌羞可人的媚眼,這話才像是戀愛之間的男女該有的語言和表情。
「嗯,現在不是,以後肯定會是的,對了,你家閒雲準備啥時候成親?我可是聽說了,可是有了好幾家人請來的媒人都登門了,你弟弟那邊到底是啥意思,連個屁都不放。」一提起閒雲,我心裡邊就窩火,這傢伙啥意思,跟本公子唱對台戲還是啥的,明明有女娃兒瞅中他了,可這傢伙老是嫌人家這樣嫌人家那樣,害的老子瞅著他這個水靈靈的姐姐乾瞪眼。
誰讓我當初在爹娘和袁神棍的跟前拍著胸口承諾,只要閒雲成家立業,我再把流霜給娶進家門。「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難聽死了,我弟弟是不想那麼早就成親,他可不想自己什麼東西也沒有,事業也沒做起來,日後,被妻子的婆家看不起。」流霜聽到了我的報怨。輕輕地拍了我的手臂一把,滿臉上儘是甜滋滋地喜意,溫婉地朝我解釋道。她自然也明白我的報怨是什麼願意,心裡豈能不高興?
我順勢握住了流霜的手兒。「霜兒,照這麼下去,那可真苦了你了。」我心疼地道,閒雲能有流霜這個當姐的,實在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替他這個當弟的著想到這種份上,太難得了。
正說話間。馬車終於離開了只能緩行的長安,出了城門之後。伴著勃那爾斤興奮的呼喝聲,馬車陡然的加快了速度。正在與我談笑的流霜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慣性帶動,驚呼一聲,斜撞了過來,說時遲哪時快,我趕緊張開了雙臂,險險地將流霜一把穩穩地抱在了懷中。不過。
鼻子卻被流霜地額頭撞中,頓時一股之難以形容的感覺在我地面部瞬間散佈了開來。
「你怎麼了。對不起,撞疼你哪了?」流霜掙扎著直起了身子,見我一手捂在鼻前。兩眼直冒眼淚花的模樣,心焦地把我地手掌移開,纖軟的手指輕輕地撫落在我那依舊有些疼痛的鼻樑上。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表情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安慰著有些內疚的流霜,心裡痛罵著勃那爾斤那個瘋子,你要加速也得通知一聲,害的我在美人兒跟前出糗,這傢伙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沒給他找媳婦以至於懷恨在心?嗯,看樣子,這位突厥歌手也該討老婆生娃兒了,改天咱問問他先。
「真漂亮,這裡我可是好久沒來了。」流霜提著長裙,蓮足輕輕地踩在渭水邊的黃白色河灘上,留下了一個個可愛小巧地足跡,我大腳板朝上一比劃,嗯,差不多有這漂亮妞地腳板的一倍大。
流霜快活得就像是一個剛剛滿十五歲地萌動少女一般,笑容顯得那樣的天真與無邪,我隨著她的身後,與她順著河灘輕快地邁著腳步。房成和勃那爾斤正在我們身後地遠處架著火堆,準備著燒烤的用具和材料。
最後,流霜走累了,也不顧身上的衣裙是否會被沙灘給弄髒,就這麼徑直坐了下去,還抬起手拍了拍身邊:「你也累了吧,快來歇會兒。」
「我倒是不累,倒是你,跑得滿頭大汗的,跟個孩子似的。」我坐到了流霜的身邊,從袖中取出了一塊手帕,替流霜擦著額角和面頰上的汗水。「我自己能擦的。」有些羞澀地低聲道,不過流霜那半閉的雙眸卻沒有任何拒絕的意味。沸+++++++騰++++++文學會員++++
「我知道,不過,我更喜歡替你做這些事兒。你已經替別人做得太多了,為了我,為了你弟弟,還為了其他人,有的時候,我真恨不得敲你的腦袋,想把你敲清醒過來,讓你也為你自己作些打算,可我又覺得不敢,因為現在的你身上的那種感染力似乎更能吸引我……」我手中的手帕不知道啥時候落到了流霜那曲起的長腿上,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那張光潔動人的臉頰輕聲言道。
「俊哥兒……」流霜緩緩地側起了臉龐,安詳地閉著眼,她光潤的臉頰,依舊埋在我的掌中,她似乎也在沉醉著,就像是一艘在安全的港灣裡落錨的小船。我張開了雙臂,摟住了她,堅強的外壺裡邊,其實是一個軟弱而易感的靈魂,我早就看透了她的心,但卻又不能給予她們姐弟太多的幫助,她那太過好強的性子裡,似乎接受了別人的幫助,是一種對她的羞辱。
這點既令我痛恨無比,卻又欣賞,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對不起,但我……」流霜似乎還想解釋,我搖了搖頭,看著她那雙能讓人把靈魂都深陷進去的墨色雙眸,輕聲言道:「別說對不起,不管還要等你多久,我只想你知道,我有的是耐心,只是希望你別忘記了,你最親的親人除了你的弟弟之外,還有我房俊,你未來的丈夫……」
「俊……俊郎。」流霜癡癡地看著身前摟著她嬌弱身子的我,不知不覺間,雙眸裡,浸潤出了漣漣的水意,晶瑩終是溢出了眼眶,順著臉頰,劃出了一道若柳跡一般的軌跡,向下墜去。
————-沸——————騰————————文——————學——————————————————————-
俊郎,這句話兒,我早就想從流霜的嘴裡邊聽到了,可不論是平時開玩笑時,又或者是沒有旁人我倆獨處的時候,流霜總是羞於吐露出這既簡單,卻又意義非凡的兩個字。原本我覺得我聽到這兩個字要麼會興奮地吼上兩聲,要麼會假正經地回應一聲夫人什麼的,可眼下,我心裡邊只有著一股子濃濃地疼惜,對於流霜的疼惜與關愛。
我的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微微發鹹的感覺在味蕾上徘徊著,而鼻子裡所嗅到的味兒,卻比所有的花兒都要顯得芬芳幾分,流霜的臉蛋兒越加的紅了,雙手緊緊地揪著我胸前的衣襟,想必此刻她的內心也是無比的矛盾,不知道是該推拒,又或是迎奉著我的侵犯。
所幸的是,流霜的豐唇在離我的嘴大約不足一分米的距離,嬌艷欲滴的色澤,潤潤的肉紅色,誘惑力十足,彷彿我已經能品嚐到她那藏在貝齒後,那軟滑香甜,令人百吮不厭的丁香小舌一般。
我確實很想一就這麼俯下身去,肆無忌憚地盡情與流霜熱吻一番,可若真是那樣,我那薄弱的意志力恐怕是很難抵擋住眼前默許我行動的美人兒的誘惑,荒郊野地,四下無人,這種情況之下,我很有可能會頭腦發熱,做下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到了那時候,別說是自尊心極強的流霜,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生生地吞了至少十口唾沫,念了無數遍正人君子咒,總算是忍住了現在就下手?嗯,說錯,是現在就下嘴的邪惡慾望。「咱們去玩一會水吧?」我咧開了嘴,衝著疑惑地緩緩撐開了雙眸的流霜擠出了一個斯文的笑容道。
「可現在這天氣,水還挺涼的……哎呀!」在流霜的驚叫聲中,我把流霜抱在了懷中:「還不是因為我的霜兒,我現在心情很快活,心都快活得要爆開了,再不拿水來澆澆,怕是火都能把你給融掉了。」我俯下了臉龐,拿鼻尖輕輕地頂了一下流霜的小巧玲瓏的鼻頭,意有所指地笑道。
果然,流霜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臉上還未消散的紅雲又濃重了起來,酡紅的羞色讓她更嬌媚,雙眸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就沒你這樣的人,自個心思歪斜,還想拿別人來作你的替罪羊不成?」
「莫非你一點那種心思都沒有?瞅你臉紅的,都快趕上新娘子頭上的蓋頭了,哎呀!你幹嘛掐我,再掐小心掉水裡邊……再掐我可真放手了……哈哈哈……」我抱著心愛的流霜,看著她那時兒嬌羞,時兒惱怒的表情,任由著那略顯得濁黃的渭河水在我的腳背上流淌,心裡邊有說不出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