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沒有絲毫的不悅,只是笑了笑:「好,那今日,好地瞧一瞧,靺鞨第一射手與我大唐軍中的精銳,誰更技高一籌,來人,把朕的白玉聰牽來!朕今天就好好的瞧一瞧,不論是靺鞨人還是我大唐軍人,誰能奪得頭名,朕的寶馬也拿來當作綵頭送與他,並且,朕還要親自授他天下第一箭手之尊號!」
一時之間,場上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然後頓時齊聲歡呼起來,而那一票靺鞨人也激動的眼都綠了……
白玉聰,這可是李叔叔此次征遼東的所用的愛馬,很是得李叔叔的喜歡,看樣子,李叔叔這是在下血本激勵眾將士了,而且,天下第一箭手的稱號由大唐皇帝,偉大的、征夷四海的天可汗陛下親自授予,這是多大的榮譽?!
別說是在場的諸位射手,程叔叔這位大唐老流氓也跳將了出來:「老程也來!輸了不論,贏了陛下可不許說話不算話。」
得,李叔叔傷腦筋的神情一閃而過,強笑道:「放心,朕說話什麼時候言而無信過了?」
話一說完,李叔叔抬手示意比賽開始,然後朝我招了招手,我一路小跑到了李叔叔跟前立正:「末將見過陛下。」
「臭小子,老夫可是一力你哦,可別讓老夫失望了,若是老夫的白玉聰落到了靺鞨人的手中,到時候,老夫可要找你拚命!」李叔叔露出了一個陰狠邪惡的笑容朝我威協道。
「啊?!我說陛下,您這麼一招來,豈不是在激勵靺鞨人的勇氣嗎?」我有些鬱悶,雖然對薛仁貴的箭術有信心,可李叔叔這麼一瞎胡鬧,天知道靺鞨蠻子會不會人品大爆發?
李叔叔回瞪了我一眼:「放屁,急甚子,老夫這麼一出面,讓靺人說過嗎?對付這些靺鞨蠻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針尖對麥芒,從他們靺鞨人的最強項上,把他們的自信心全部摧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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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李叔叔,一臉無奈,罷了,您老人家想發妖瘋就留您發吧,反正薛仁貴能在這兒多顯顯名聲對他日後的發展前境更有好處,反正,哼,老子一會來個毀弓大表演,暗中幫薛仁貴一把,心裡議定在。
抬頭一瞅,我的倆忠僕也已經趕來了,勃那爾斤這位突厥蠻子從來不會放過顯擺自己的機會,提著他那把五石角弓擠到了我的跟前:「我的主人,請您無論如何也要允許您最忠實的僕人,突厥第一勇士,號稱連天上的雄鷹也都能射下來的勃那爾斤出戰吧,無論如何,勃那爾斤都絕對不會給主人丟臉……」
我趕緊抬手阻止這傢伙繼續噴唾沫星子。「成,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進不了前五十名,你以後就別在我跟前嘰嘰歪歪你是什麼第一勇士了,聽明白沒有?!」我朝這傢伙鼓起了眼睛。
勃那爾斤一聽我答允了他的請求,興奮地差點就想抱著我的腳丫狂嘴了:「不愧是我最英明的主人,您的睿智比那天空中的太陽還要燦爛,您的心胸比草原上的天空還要……主人,您要去哪?!」
「我去吐行不行?沒事就趕緊滾一邊練你的箭去,進不了前五十名瞧我怎麼收拾你!」我惡狠狠地朝著這馬屁功夫有上漲趨勢的忠僕威協道。勃那爾斤鼓起了胸肌,唰,露出了一隻毛茸茸的胳膊,拍著胸膛叫囂:「若是我勃那爾斤給主人丟臉,我寧肯死在自己的箭下!」騰騰騰,大步朝著靶場而去。
邊上一支手捅了捅我,哪個不開眼的,老子惡狠狠一扭腦袋,李叔叔這個老流氓一臉的興災樂禍。「賢婿的這位親兵可真有趣,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賢婿莫要太過責怪於他人,呵呵呵……」
李叔叔丟下這麼一句話,背起手朝著一邊溜躂而去,我一臉黑線,三清道尊在上,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婆的親爹的份上,我一定會問候你全部女性親戚!
帶著一肚子的怨念回到了另一邊,朝著那幾位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靺鞨客人笑言道:「怎
位,可是準備好了?請諸位先行稍等,因為我們這邊太多了,所以,只能等他們比出高下之後,從中提選六人,再與諸位首領比試,大首領以為如何?」
「也好,我們也順便先熟悉一下這些弓具。」大勃榮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拿在手中的良弓。邊上的兀赫兒已經在邊上開始測試起了手中的強弓,他根本就不需要低頭看箭囊,隨手一挾,一支羽箭就到了手中,目視前方,搭到了弓弦一拉一鬆,仙嗡一聲,羽箭已然插在了五十米外的箭靶之上,非常接近十環的那個位置,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三清道尊在上,怪不得這貨說話那樣的囂張,看樣子,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水平。
大長老一面熟練地耍弄著大唐將作監精心製作的良弓,一面朝我笑問道:「我觀大人雙臂極長,目光鷹視,方才聽聞將軍與旁人的談話,力竟能開七八石的重弓,想來也必是一位善射之人吧?」
這話倒是把我問得一愣,旋及笑著敷衍道:「哪裡哪裡,不過就是會拉弓射箭而已,談不上善不善射。不過,若是論誰射得遠,怕是天下無人是房某之敵!」我傲氣十足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是白山靺鞨的首領木特術,願意與這位房將軍比試比試。」這位大漢也很是武孔有力的那種,體壯如牛,一身的肌肉疙瘩全都隆起,嗯,不過對於我來說,肌肉多並不代表力量大,要不然,奧動會的舉重冠軍就該頒給健美先生們了。
「是嗎?」我笑了,心中自是興奮異常,我就喜歡在人多的時候收拾那些個不開眼的傢伙,習慣了,當老師多了總會有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對手較勁的衝動,當然,都是比較文明的行為,不是罵街和耍流氓,這點很有必要澄清。
「可以,不過,咱們等他們決出第一箭手之後,我們再來比試如何?」我咧開了嘴,只要不比瞄準目標,射多遠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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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位約定之後,我開始安心地看戲了,先是初賽,不過,由於都是精心挑選的精英,數百位將士,還有那些也跟前來湊熱鬧的老流氓沒有一個脫靶,這倒是讓靺鞨諸部的首領也不由得一愣,表情顯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因為這邊的箭靶全是在百步之外,手中的弓若無三石的力氣,很容易在這樣的大風天氣被吹歪而偏離目標。
我一面裝著看射箭比賽一面一絲不漏地捕捉著他們的表情,他們的表情並不輕鬆,靺鞨第一箭手的神色也同樣凝重,這個時候薛仁貴出場了,他彷彿連看都不看箭靶一眼,抬手一抽,直接從箭壺之中抽出了三箭,然後搭弦拉弓,就在諸人瞪目的瞬間,三支羽箭已然齊刷刷地全釘在紅心之上,全都透木而入,在箭靶之上只餘箭尾。
「好!」全場轟然叫好,太帥了,取箭拾箭拉弓松弦一氣呵成,三箭齊射,還能有如此之準頭,彷彿是在玩一門藝術一般,李叔叔的表情也立即生動了起來,鼓掌以示喝彩。
很快,決出了二十名神射手,稱之為神射手亦不為過,大唐將領之中進入了前二十位的只有阿史那思摩、薛仁貴、蘇定芳,李道宗以及九位大唐軍事學院的精銳,程叔叔在第三輪的時候就被淘汰了下來,老流氓氣的把手中的四石弓直接掰斷,滿口的污言穢語悻悻地撤出了戰場,若來一眾老兵痞興災樂禍的笑罵之聲,看得這邊這幾位靺鞨人額角儘是涼汗。
到了這個時候,六位靺鞨人已經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那位方才在邊上一個勁擺顯玩弄良弓的大長老看樣子已經表情有些呆滯了,拿著弓的手已經鬆了,因為現在箭靶已經從一百步移到了一百六十米開外,這至少需要四石的重弓才能精準地擊中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