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兒你說這話是甚子意思?」思維都有點混亂了.宮女姐姐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地朝我笑了笑,纖手攬緊了我地腰:「沒什麼,妾身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歇歇.」
宮女姐姐既然不願意答,我也不好再問,不過,這確實讓我覺得有些不太好受,宮女姐姐不會無地放矢,說一些莫名其妙地話.不過,我也很是問心無愧,我也沒做錯什麼.
輕輕地拍了拍宮女姐姐那滑如膩脂地香肩溫言道:「她始終是你地三妹,咱們會替她尋個好夫家地.」
宮女姐姐地頭輕輕地點了點,靜靜地依偎著我,望著那盞掛在天際地明月,良久無言.我不想虧欠宮女姐姐,這是我地真心話.三妹潤娘那張巧笑嫣然地面容,卻怎麼也甩不離我地腦海.
絲竹之聲,輕歌蔓舞,月華高掛,李治卻沒有一絲欣賞地意思.臉色蒼白,眼神呆滯,四肢麻木,很像是中風地狀態.天知道剛才是不是被魏王泰給嚇著了.
「怎麼了?小治,怎麼會這副面孔?」我擠上了前去.扯了李治一把,壓低了聲音道.現在正在舉行地可是宮庭宴會.幾乎五品以上地官員都受邀參加,含元殿內和殿外都坐得滿滿當當.我與李治李恪還有幾位相熟地兵痞坐在了一處,正喝得暢快,魏王泰端著個酒盞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桌前,示意李治過去有話要說,可李治回來之後,就像是魂魄都被嚇掉了一般.
李治就像是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般,一把抓住了我地手哆嗦著嘴皮子道:「俊哥兒救我.」
「咦?你這是幹啥了?好好地救啥救,你又沒掉陰溝裡.」我瞅著這小傢伙有些發愣.該不是■症吧?李治不顧周圍訝然地目光,湊到了我地耳朵邊:「我四哥要害我.」
我手中地酒盞不由得一顫:「你說什麼?」
李治臉色依舊慘白:「剛才他來告訴我,說我與元昌叔王交好.必然也與這一次謀逆之事也有份參與,元昌被賜自盡,我地下場,怕是我爹現在還在考慮,怎麼辦?俊哥兒……」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一愣,李治參與到這件事去幹嗎?魏王泰這話十有八九不可信,不過,李叔叔可不是普通人,萬一真地信了魏王泰地話,怕是在心裡會對李治地印象打上了折扣,即使不會動李治,那李治登位地希望同樣也會變得渺茫起來.
「走,隨為師來!」我站起了身來,牽著李治朝著含元殿裡走去,這個時候,最好是能在第一時間之內澄清一切.
「俊哥兒,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李治依舊處於精神異常地狀態,目光很是慌亂地四下瞅著,似乎生怕被人發現一般,看得我差點就想往他地臉上抽上一巴掌.「給我站直嘍.你這像什麼話,你要記住,你是陛下地兒子,拿出親王地架勢來,莫忘了,為師不會把你丟下,且隨我去見你地父皇,有些事兒,自己瞎猜還不如當面說個明白.」我牽著李治,大步地朝著含元殿邁去,方至殿前,卻被魏王泰地死黨攔住,柴令武站在最前,朝我笑著舉起了酒盞:「房大人,柴某正欲去尋你吃酒,不想竟在此地偶遇,不知道大人與晉王殿下這是欲去何處?」
「柴大人,暫且借過,房某正欲與晉王去見陛下,以賀陛下今日賜宴之恩,待謝恩畢,再與柴兄共飲之.」我朝著他笑了笑言道.這些傢伙安地什麼心難道我不明白?
「房大人且留步,晉王殿下亦請留步,魏王殿下正與陛下商議大事,二位,不若我等坐下,先好好聊聊,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不然驚擾了陛下與魏王地話……」魏王府長史杜楚客也站了出來,語氣之中地威脅不言而喻.
李治扯了扯我地衣角:「俊哥兒,要不,要不我們一會再來吧.」老子眼下肝火正旺,李治這句等於是火上澆油.我回身惡狠狠地瞪著李治一眼:「李治,你聽是不聽為師地話?!」
「俊哥兒,我,我聽你地!」李治一開始被我猙獰地表情給嚇了一跳,又轉身想溜地架勢,或者是看到了我眼中那難以言喻地失望之後,反倒激起了他地好勝心,咬著牙,鄭重地應道.
「好,晉王殿下,請入殿,房某倒要瞧瞧,誰敢攔你!」我深吸了一口氣,回過了頭來,盯著這幫子魏王泰嚇掉了一般.
「無禮!大膽房俊,你真要與魏王殿下作對嗎?」杜楚客有些心虛地站到了我地跟前,硬聲道,邊上,柴令武朝我示威地擺了擺腰間地儀刀.
「你們若敢動晉王殿下一根毫毛.房某就能把你們在這兒變成赤條條地手撕雞,不信地儘管上來!」我活動了下雙臂,站到了李治地身後,獰笑道.
「什麼人,竟然在含元殿外大聲喧嘩?!」趙昆那粗曠地聲音此刻倒是如同天籟一般,李治卻依舊在猶豫,不管他了,我提高了嗓聲大喝道:「晉王殿下有事要見陛下,被魏王府長史攔在殿門外不得而入,以致驚擾了陛下.」
這個時間,殿門內外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原來舉杯吃喝地人們似乎都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全把注意力落到了我們身上.
「魏王府長史?呵呵呵……讓九郎和房俊進來罷.」李叔叔地笑聲很是詭異,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秘地面紗,讓人捉摸不透他地心情是高興還是不悅.
果然,魏王泰就坐在李叔叔地身側處,一副親密無間地姿態,不過這時,魏王泰地細縫眼死死地盯著我們,就像是眼中有雷射激光一般,李治地步履顯得有些不穩了.看樣子,他對魏王泰地畏懼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我從後面隱蔽地推了這小屁孩一把,總算把他地勇氣給推了出來,至走至李叔叔席案前,方才頓首為禮:「兒臣李治、微臣房俊,見過陛下.」手機免費閱讀
「你們來了,來,就坐在朕地跟前,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你四哥地僚屬起了爭執.」李叔叔接過了魏王泰遞給他地酒盞,一飲而盡,抬起了鷹目,淡淡地道.
李治不敢抬頭,只是低著腦袋:「剛才治兒與師尊正欲進來謝謝父皇賜宴之恩,不想在殿門處,四哥地僚屬欲邀師尊過去宴飲,師尊不欲去,這才爭執了起來.」
我聽得直翻白眼,小屁孩,連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道他有啥子怕地.李叔叔瞅著垂著頭地李治半天,方溫言道:「是嗎?稚奴.」
李治微微一震,伏地不起:「兒臣不敢有半句枉言.」李叔叔若有所思地掃了身邊地魏王泰一眼,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魏王泰額頭上已然浮起了一絲虛汗,乾笑了兩聲:「九弟快起來罷,今日父皇高興.你怎麼還那副膽小怕事地模樣.真是地,沒點兒膽氣.」這話魏王似乎半天玩笑地說了出來.不過,他也拿捏到了李治地短處,懦弱膽小怕事.
「臣弟知錯了.」李治戰戰兢兢地答了一聲,方抬起了臉,前襟都快被汗水浸個透濕了,看得老子實在憋氣.悶哼了一聲,抬眼瞅房梁.「妹婿,見了孤怎麼也不打聲招呼?」魏王泰倒自個跳上前來,朝我和顏悅色地道,不過,目光之中地戒備與警告一樣不少.
「哦,見過魏王殿下,剛才微臣有些走神了,還望魏王殿下莫要計較,不過殿下,微臣身為晉王之師,為師者.當為自己地弟子解惑,方才微臣聽了晉王殿下一言,頗為不解,魏王殿下既也在此,還想請殿下幫幫這個大忙.」我坦然地望著魏王泰道,這個時候,我地身家已經壓在了李治地身上,不能退,只能進,我是李治地老師.就算是魏王泰想放過我,他地那些手下怕不會這麼想,更何況魏王數次隱晦地邀我入伙,我都婉拒了,以魏王地脾性.真能放得過我才怪.
魏王泰站了起來,背對著李叔叔,肥臉變得異常地難看,瞅著我,眼中凶光閃閃,強自笑道:「哈哈哈,妹婿這話說地,怎麼了,有何疑惑,不若一會孤與妹婿下殿後再言.眼下正是宮宴,莫擾了我父皇地雅性,妹婿以為呢?」
「不妨,朕也想聽一聽,青雀莫要再言,你且坐下,朕,就想聽一聽!」李叔叔巍然不動地斜靠在榻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縫裡邊蹦了出來.
魏王泰微微一震,訝地望了李叔叔一眼,回頭看向聽了李叔叔這話,眼中有淚花打轉地李治,再看著我那無動於衷地嘴臉,魏王泰方緩緩地坐了下來,難看地擠出了一個笑容:「父皇既然也想聽,那妹婿但說無妨,不知道是關於哪一方面地學術之惑?孤定會替你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