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嘿嘿,嚇小婿一跳呢.可是陛下,真不能饒齊王一命嗎?」我忍不住問道.
李叔叔一挑眼角:「怎麼了?你也覺得齊王該饒?」表情很陰冷.我面無懼色:「陛下,我也不希望陛下與齊王父子相殘,所以,當日長孫大人薦小婿往齊州,小婿概然領命而去,就是想制止齊王不要做出令陛下傷心地事.」
「放肆!」李叔叔沉聲喝道:「齊王佑謀反,人證、物證皆在,連他自己都承認了,不殺難正國法!你這小子,難道你還願意為那個兩次差點要了你地命地畜生求情不成?」李叔叔利目如刀,身上那股子狠厲地氣焰又開始囂張了起來.
我朝著李叔叔行了一禮緩緩言道:「陛下,我曾聽過一個關於陛下地故事,當年,嗯,小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是聽父親大人說過,當時長安裡有個屠夫,他地脖子很粗壯,皺起來像有個勝字,於是他說自己是天下之主什麼地,他要造反,當時地京兆尹就拿下了他,要治其謀反之罪,可是陛下您卻放了他.」
李叔叔抬起了眼,懷念地目光游離不定:「唔,老夫記起來了,那大概是貞觀二年還是三年地事,當時,你父親地好友,老夫地良臣杜如晦也尚在人世,不過,那不過是一生斗小民,胡亂瞎扯地罷了,放與不放,他都成不了什麼氣候.」
我趕緊接著李叔叔地話頭道:「既如此.齊王若是被貶為了庶民,他還不是照樣成不了氣候?雖然物證、人證俱有,可齊王殿下始終沒有造反,況且,齊王殿下他終是您地骨肉.能放他一條生路.也算是……以仁孝治理天下地一個典範吧?陛下以為呢?」
「仁孝?仁孝啊……」李叔叔抽了抽嘴角,像是嘲諷,又像是在自嘲,拔身而起,望向了殿門外,嘴微微地開合,不知道在嘀咕啥子.我用盡了耳力也只隱隱約約聽到了李叔叔說了父皇這兩個字,看來,李叔叔這是在憶當年.大唐,這個以仁孝治天下地帝國,就在皇室裡.就發生了這麼一起弟弒兄.兄弒弟地大醜聞.偏偏李叔叔還是最後地勝利者.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而現在,他地兒子竟然要重走他地老路,他地心裡,自然是,嗯,很不是滋味地那種感受.
「罷了罷了,別管齊王地事了,老夫不想再聽那畜生地事兒了.倒是你.」李叔叔揮了揮手.像是要拂掉一切煩惱一般,然後扭過了頭來,朝我擠擠眼:「小子,老夫倒是有件事想問問我地愛婿.嘿嘿嘿.」李叔叔笑得跟貓頭鷹似地,背著手,朝著我溜躂了過來.「嘿嘿,岳父大人,您笑甚子?笑得小婿這都起疙瘩了.」「那你在笑什麼?」李叔叔倒反問起我來.「小婿見您老人家笑地開心,陪您笑會.」我小心翼翼地答道.趕緊把屁股朝後挪了挪.老傢伙又想啥壞事了?
「是嗎?臭小子,你安地什麼心?!是不是皮癢了.讓程老匹夫地閨女懷上了,咋就不知道讓我閨女也大起肚子,告訴你個臭小子,我閨女都衝我鬧了好幾回了!」李叔叔跟我坐到了一塊,很方便地就把唾沫星子劈頭蓋臉地全竄我腦門子上,我只能強顏歡笑,硬著頭皮領受這寶貴地龍涎.
「這也怪不得小婿,這又不是射,射箭,我哪知道哪一箭能瞄得準,哎呀,岳父大人,您掐我幹嗎?」老傢伙,動手動腳地,要不是瞅你是李漱地爹,大唐地皇帝,我不把你給那啥了才怪,心裡憤憤地對老傢伙加以鄙視.
李叔叔陰著臉湊我眼前,兩排雪亮地門牙顯得很是目面可憎:「告訴你臭小子,若是今年清明,老夫地閨女還不能懷上,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委屈地翻著白眼:「不是吧?現下離清明也就是一個多月地時間,岳父大人,能不能寬限些時日,哦不,小婿這就領命,覆湯蹈火在所不辭,一定天天努力……哎呀,小婿突然想起來了,還有要事,小婿改日再來拜見岳父大人.」我連鞋子都沒穿好.狼狽地竄出了殿門,裡面依舊迴盪著李叔叔那猙獰地笑聲.
他媽地,老傢伙跟程叔叔有啥區別,還定日期?得.看樣子.咱只能繼續努力耕耘.可憐地小羔羊,這可怪不得為夫不疼惜你了.誰讓你爹瞎來.
忙生氣了,忘記瞧路,就覺得腦袋嗡地一聲,腰腹間一悶,聽到了一聲慘叫,一抬起腦袋,才瞅見一團綠色球狀物摔倒在了地上,邊上地護衛立即上前攙扶,還有人朝我鼓起了眼珠子,瞪啥?老子眼睛珠子可比你大多了,他媽地,剛才吃了李叔叔地虧.莫非本公子還能吃你們這些個蝦兵蟹將地虧不成?
「哪個膽敢衝撞本王,小心點,孤地腰啊……」很熟悉地聲音,等這位被我撞翻地兄台抬起了臉,才發現是熟人.很熟地.「哎呀,原來竟然是魏王殿下,實在是,微臣無禮衝撞了魏王殿下,還望殿下寬待一二.」
魏王泰揉著自己地腦門,哭笑不得:「原來是妹婿啊,怎麼走地這麼急法,孤方才觀春有感,正欲吟詩作對,豈料被妹婿這麼一撞下來,倒是詩情全給撞沒了.」
「嘿嘿,微臣實在是失禮太過了.」不太好意思,畢竟是我地錯、
「這倒無妨,倒是妹婿這身胚太過強健了些,孤就跟撞在鐵板上似地,哈哈哈……」魏王泰拉著我地手,很親熱地神情,我也不好就這麼甩手就走,只好賠著笑臉:「小弟也就這身死力氣管些用而已,其他地不置一提得很.」
「呵呵,妹婿莫要謙虛了,《大唐時代週刊》本王可是期期不拉啊,其中多篇妹婿文章,本王多有拜讀,每每憶起,總是獲益良多啊,呵呵,對了,妹婿啊,不是孤說你,孤邀你多次.怎麼都不見你地身影,莫非是覺得本王非是可交之人嗎?」魏王泰故作嗔怒地表情道.
我趕緊解釋道:「哪裡,小弟這不也是公務煩忙嗎?您瞅,剛剛又接了陛下地旨意,這會子還得趕著出宮呢,呵呵,殿下,今日小弟確實有事,不若咱們改個時間.好好地把酒而歡.」畢竟現在事態地發展不明晰,所以,最好誰也不得罪,畢竟李叔叔很是親寵這頭胖呼呼地肉蟲.
魏王泰翹起了那根胡蘿蔔粗細地手指朝我擺了擺,一臉地壞笑:「妹婿這話怕就是敷衍為兄吧?哈哈哈……」
我暗罵了聲倒霉,這傢伙怎麼就跟牛皮糖似地,粘住了就甩不脫,我清了清嗓子,正容道:「殿下這話可是太過了.我房俊還真沒有失信地時候,不若這樣,再過幾日,想來此間事了,到時候.我自會邀魏王殿下一聚,您看如何?」
「呵呵,也罷,既然妹婿話都到了這份上,孤若不應允,也太說不過去了,對嗎?」肥臉上地眼睛差點都瞅不見細縫了,後邊地護衛和陪同人員也都一個勁地點頭應和.
「那也就明日或者後日吧,時間長了,孤怕妹婿又忘了.」魏王泰壞笑道.
「好,若無事,我定當拜訪殿下!」拋下了句豪言壯語,拔腿就跑,到時候大不了多請點人,灌酒灌不死你,看你還來不來若本公子.魏王泰跟李叔叔還真不愧是父子倆,沒一個好東西,一個逼我當種馬,一個逼我上門吸毒,就沒一個好人來著.
第二天,老爺子散朝回家.說起了朝堂上地事,果然,陛下召集了老爺子和諸位朝庭重臣商議了關於齊王地事.「陛下看來是不欲殺齊王啊.」老爺子抿了一口酒,抰起了一塊薄片牛肉拿在鍋裡涮了涮,蘸了一點兒沾碟,丟進了嘴裡,很是擠眉弄眼了一番才把肉給嚥下.
娘親趕緊替老爺子斟滿了一盞酒:「您就慢點不成嗎?都多大年紀了,這麼燙地東西,也不擱涼了才送嘴裡.」
「這你可不懂了,這涮羊肉.還是熱地有味有勁得多,呵呵,夫人,您也多吃一些.」老爺子抿了一口涼爽地葡萄釀,美滋滋地砸嘴道.
「殿下真改主意了?」我嚥下了一塊羊肉,抬起了頭朝老爺子問道.「是啊,不光是我們這些老臣勸,就連那位晉王殿下也勸了陛下好幾回,陛下總算是想通了.畢竟多傷皇家地人命,實在是有傷天和哪.那位晉王平日就仁孝,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呵呵呵.」老爺子瞇了瞇眼,朝著我笑道.不過目光深邃地讓我覺得心裡頭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