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沉吟一會,方自展笑笑道:「二弟,為兄了矣,多謝二弟為為兄解惑,私愛而忘公義,此言,甚合陛下對魏王秦寵愛之評。」
大哥就這樣,太謙恭有禮了,而且,嗯,據我的瞭解和判斷,大哥屬於是那種既老實又怕事的人,和我的性格完全就是兩個極端,或者說,我把老爺子和娘親外向的一面完全繼承了,而大哥卻繼承了另一面。
「哼,那老夫且考考你,你為何又認定李恪無法坐在諸君之位呢?」老爺子這會子怕是生專職了考較我的心思,不過,這沒啥,經常與宮女姐姐討論這些事情,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嗯,說實話,我這個房府之二男自從娶了羔羊公主,外加當上了李治這小王爺的老師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置身於大唐宮庭爭鬥事外的可能性了,更何況太子哥把我看成了害死他親密愛人的仇敵,掉進了這個大染缸裡,既然沒辦法爬出去,那就想辦法如何在這場鬥爭期間和鬥爭之後保住性命,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觀察著大唐的宮庭內外。
「李恪英果,甚得眾望,類陛下甚多,然其有個先天的缺隱,為王可,為帝,則不能容。」我這話也是同樣點到即止,因為大哥和老爺子都點頭了,說明他們也明白了我所言的。
就是因為他的出身,他的母親是隋煬帝的女兒楊妃。李恪天生就有種領袖的天然資質,又深得李叔叔的器重,可就是因為他的母親是隋煬帝的愛女,他便只能與皇帝的寶座失之交臂。幸與不幸,誰能說得清呢?
李叔叔想來同樣明白這個道理,而大唐那些個隨著李叔叔打下大唐江山的人同樣了民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同樣不希望自己揮撤了熱血,開拓下來的盛世大唐,一轉眼,又送回到了隋煬帝子孫的手裡,無論季恪是怎麼樣想,或者怎樣做,但是,誰也不敢作出這樣的保證,如果李恪登位,未來,這個大唐還是李家的大唐嗎?
不過,雖然他做不了皇帝,但是,我有個更好的想法,羔羊已經被我,這個新型號的房遺愛所改變,而同樣宮女姐姐成為了我的妻室,歷史,難道就不該翻開新的一頁面嗎?不論從哪一個角度,是從歷史的過往,還是從現在我與李恪的交情,又或是我那個已經還在構思的想法,我都決不允許李恪在重蹈覆轍,死在長孫陰人人的手上,不僅僅因為李恪在宗室的人望,還有他在朝野的聲望,這樣一個人,對於國家,對於社會的變革都會有著極大的助力。
「俊兒與老夫之思不謀而合。」老爺子拔身而起,在榻上溜躂了數圈,回頭看著我,一字一句地道:「依俊兒之思,若陛下真廢了太子殿下,你以為,何人可得陛下之歡心?」
「不是何人可得陛下之歡心,而是何人可續貞觀之盛世。」我望向父親,很是果決地回答了父親的疑問。
老爺子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沒有在這一話題目上繼續糾纏,反倒問起了我幾位小王爺的學業如何。我一一作答,老爺子沉吟了下來,抿著茶水,半響方言:「俊兒,你身為駙馬,又為王師,日後,還需小心一些才是,謹言慎行,嗯,你那脾性,讓你謹言慎行怕是難比登天,不過,今日我們父子之論,切不許洩出半句,不然,必有殺身之禍。」
我與大哥站了起來,向父親恭身一禮:「孩兒遵命。」
「我說二哥,你跟父親打啞謎不成?說了半天,你的問題父親沒答你,反倒讓你說,可你也沒說出是誰,這不,差點憋死大哥我了。」出了書房,方走不遠,大哥就一把拽住了我,愣是要問我明白。
「大哥,其實簡單得很,您想想,陛下最倚重之臣子乃何人?」
「長孫大人,李大人,還有父親,最倚重者,不過這寥寥數人亦,不過論最倚重者,除了父親,便是長孫大人。」大哥得出了結論。
「陛下的嫡子有幾人?」我問了句,大哥雙眼一亮,不由得瞪住了我。「乖乖,我說二弟,那你豈不是成了……」
「噓,大哥你小點聲,記住了,這事可僅僅咱們父子三人爾,切莫入他人之耳。」我趕緊一把捂在大哥嘴巴上。大哥很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二弟儘管放心,大哥就連你大嫂也決不洩露半句。」
下班歸來之後,只瞅見宮女姐姐還有婉兒在屋子裡,很是好奇地問了句。「姐妹們都到新院子那邊去了,對了俊郎,有件事,照兒想跟您商議一二。」
「哦?甚子事,你且說來聽聽。」我坐了下來,接過了婉兒遞來的茶水也灌了口,抬起頭朝著已經移動都顯得有些不便的宮女姐姐道。
婉兒很懂禮貌地告退離開了房間。
我移步坐到了宮女姐姐的身邊,看著日益豐盈的宮女姐姐笑道:「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了。」
宮女姐姐輕笑了聲,把頭靠了過來,溫言道:「俊郎說的甚子話,這該是妾身的福份才是,自那日聽孫神醫言妾身得孕雙胞之後,心裡頭那股子高興的勁就沒消停過,可就是這身子越發的重了,人也乏得厲害。」
「沒事,那你且在家中好好將養著便是了,畢竟你現下是三人了,一行一動可都得小心。」
「俊郎,您不覺得這段時間,鸞鸞的笑容少了許多嗎?」宮女姐姐這話不由得讓我一愣。「怎麼,嗯,你若不問,我倒也想哪天抽個時間跟鸞妹好好聊聊,這一兩個月來,她似乎心情不太好。」這段時間,程鸞鸞卻實心情似乎有些太好,那天練武的時候,還差點把院牆給剖下一大塊,嗯,我的失誤,看樣子是好久沒跟程鸞鸞談心了。
不過我覺得她的不開心該是很有可能是因為沒能懷孕吧。
「您啊,就是這麼個人,大大咧咧的。」宮女姐姐嗔怪地瞪了一眼:「妾身倒是知曉一些。」
「哦?你快說說。」
宮女姐姐細細地朝我分說了一番,我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事情並非是我所想的那種,而是程鸞鸞見到我的三位妻妾各有事做,宮女姐姐處置著房府暗探之事,而綠蝶則能在書畫藝術方面作出貢獻,至於李漱,她那極富經商的頭腦也有著用武之地,而程鸞鸞,雖說武技無雙,琴技專長,可這兩項她能耍給誰瞧?武技是用在沙場殺敵斬將奪旗之用,而琴技,嗯,家裡邊誰不會用琴,可大伙對這項娛樂活動不怎麼的上心,反倒讓她覺自己什麼也幫不上我,以至於都有了些心結。
聽了宮女姐姐所言,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裡邊有些不暢快,是的,不太暢快。「俊郎,您怎麼了?莫不是怪妾身多嘴……」宮女姐姐有些揣揣不安地道。
「沒,這事不怪你,怪我,照兒,嗯,看來啊,為夫實在是與鸞妹相處之時日太短,她不瞭解我。嗯,這事,為夫會把她給解決的,你且寬心便是了,好生將養你的身子,好好替我生養上倆個小的才是。」
和著宮女姐姐說了會子閒話,我起身出了府門,領著倆保鏢,朝著我的新院子而去,有些事情,或者應該說是心結,越早解開越好,若真是打成了死結,我很擔心,智商高是高了,可就是時候這類人死腦筋鑽牛角尖來比誰都厲害。
到了新院子,匠人們都在忙碌著,房柱還有十餘位工匠還在處理宮中游泳池的善後事宜,是以尚未歸來。
滿意地看著大伙都在熱火朝天地建設著,很多的知名建築已經能見雛形了,一問才知道李漱她們全在中庭的池塘邊商討在新院中建設一個游泳池的大事,終於,繞了好遠,總算是到了中廳的池塘邊上,幾位漂亮妞在隨意地坐在那鋪在池畔草地的草蓆上。
見到了我走過來,皆展露了笑顏,李漱更是高興地朝我揮起了手:「俊郎快來,我們正商議著要建個大大的游泳也了,妾身是想,咱們家裡姐妹這麼多,不若也在家中砌一個游泳池,日後在家中嬉水,不也是一件美事嗎?」
「嗯,好,很好的想法,怎麼了,還帶了吃的啊?」我朝著李漱、綠蝶還有程鸞鸞笑了笑,拿起了一塊小吃就往嘴裡塞。偷偷地瞄了一眼程鸞鸞,果然,程鸞鸞雖然也展露了笑顏,可是那一絲凡人不可查的悉緒依舊被我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