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屁話連天的,哪涼快哪呆著去,房成,把這傢伙給我看好了,敢在長安城裡頭胡鬧,一人先給我甩上二十鞭子再說罪。」惡狠狠地抽了一臉怨意的勃那爾斤一眼鏢,看了一眼那群人倉皇的背影,嗯,今個準備不足,放你們倆一馬先,好歹送上門來的玩具,不拿來練練手實在說不過去。
回過頭來,微笑著扶住俺的宮女姐姐給楊氏見了禮,宮女姐姐自然要留下來安慰一番家人,我朝著馬車這邊走了過來,正侍著馬車樂呵呵看戲的李漱等人迎上前來。「俊郎剛才可是威風得緊,那倆個沒廉恥的畜生,要是撞到妾身的手上,就是拿刀剁了也不解恨。」李漱一臉興奮的喜容,小臉蛋都變得紅粉粉的了,全沒了剛才公主的譜,倒像是來看我這偶像表演的小女生。
「就你能的。」寵溺地捏了一把這漂亮姐小巧的鼻尖,惹了來一陣嗔聲,程鸞鸞在邊上與綠蝶一齊笑吟吟地瞧著我,很好,不愧都是一家人,吵嘴插架都知道一塊兒來,家裡頭嘛,就應該少一些矛盾,必要的時候,就得像那些個拿臉皮當抹布的政客,學會把內部矛盾向外轉移。
「你們就先回去吧,咱們全都在外邊溜躂,搞不准,娘親還以為出了甚子事呢。」我把李漱抱進了車廂裡,輕展猿臂,又把性感豐盈的程鸞鸞也摟了過來,在臉蛋上香了一口,嘿嘿嘿地淫笑倆聲。把這臉上浮起了雲霞連聲不依的漂亮妞也擺進了車廂裡頭。
「那俊郎你呢?」李漱一聽這話,又開始撅嘴了,鼻孔裡噴出來的都是濃濃的酸味兒。
我正容道:「你們照兒妹妹家裡剛出了這麼檔子事,我這個當郎君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吧?再說了。人家家裡頭也沒個男人當主心骨,我好歹也算是半個家裡人,過去勸慰一下也是好的。」
「姐姐,讓俊郎去吧,照兒妹妹有了身子一人也是行動不便,俊郎在邊上看護著,想來他也才覺得放心。綠蝶也上來罷。」程鸞鸞相對來說比較識大體,說話很是為人著想。我把綠蝶也扶進了車廂,扭臉。朝著婉兒她們道:「好好侍候幾位夫人回府,一會我就回來了。你們都跟著送夫人回去,一會自個回公主府。」順便跟那幾名出來著門掐架的突厥親兵下了令。
「是!」婉兒她們欠身答應了聲。隨在廂車後邊,和著隨同而來的房府家丁還有那票親兵一同往房府行去。
一干親兵先去送我地三位妻妾一程。一會就回公主府裡頭瞎轉悠,至於我的倆忠僕房成和勃那爾斤自然就候在前廳處吃喝等我,我步入了楊氏他們所在的房間,湊了上拆去,寬慰下這一家子先,受了這麼大的驚嚇,落誰家裡也都不好受。
「今日多虧了賢婿了,若不是你,怕是我們娘仨……」楊氏終是保持不住大家閨婦的風範了。垂下了頭,抹著淚眼,她這一悲。倒把剛才在還我身前身後笑得歡實的三妹潤娘也弄得低泣了起來,大姐碧娘雖然臉上還強撐著笑顏勸慰楊氏。可我也瞧見了碧娘眼眸裡醞著的晶瑩。
「娘親,您這是幹嗎?事兒都過了,您還傷心甚子,武家的事兒,咱們姐妹不去摻和,可他們也別想來擾您。」宮女姐姐還有些餘氣未消地道。
楊氏抹去了眼痕,拍拍靠在懷中的三妹潤娘,略覺得難為情地朝我笑了笑:「老身失禮了,二娘你莫說這樣地話,雖然你們的父親死了,可他們也畢竟是你父親的骨肉啊,雖然現下武家比不得往日,可若其有了甚子事,還不是得一家子人幫襯著?」
「我才不幫那倆個壞蛋呢。娘,你就心腸軟,他們都欺負上門來您怎麼還這樣?!」三妹潤娘不滿地氣極怒道
「潤娘,還不坐下?!怎麼能這樣跟娘親說話。」大姐碧娘沉起低喝道,三妹潤娘氣極,偏生又發作不得,憤憤了擠到了塌邊坐下,差點沒把我給擠了下去,我剛穩住了身形,就聽到邊上的潤娘輕不可聞的低泣聲,微微一俯首,紅潤潤的小嘴撅地老高,因為傷心,雙眸和鼻尖兒都發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兒順著臉頰往下直掉,在臉上移墜出道道的淚痕,實在是我見猶憐。
心裡軟軟的,挪了下屁股,湊上前了些,這個小姑娘那模樣著實惹人憐愛之極,表情就像是一隻更到了傷害地天鵝,寂寞與遭遇似乎都被她寫在了臉上。
看到了這情境,我忍不住從懷中抽出了手帕,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一面溫言勸道:「別哭了,三妹,壞蛋都被打跑了,啊,乖,瞧瞧你,鼻子跟眼兒都哭紅了。」
「就哭,誰讓娘親要我嫁人。」這丫頭,咋可是在當好人,你朝我吼這一嗓子幹嘛?把所有人的視線全引了過來,害的我保持著拿手帕地姿勢,很是尷尬地朝著這一家子乾笑。
「有,不中意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三妹潤娘丟下了這句狠話,一把將我給她抹眼淚的手帕給拽了過去,砰地一聲,合上了門扉。
「臭丫頭,沒一點家教的,對不起了妹夫,可讓你瞧了笑話。」大姐碧娘朝著三妹潤娘地背影嗔聲道,轉眸回來,艷頰上的黑眸輕輕地蕩出了一襲波瀾,從我的眼前掃過。
「沒,孩子誰沒有點兒脾性,像她這樣可算是好的,要我啊,嘿嘿……」不好意思說咱以往那些個敗家行徑,太丟臉了。
「你?你怎麼了,妹夫說嘛,莫非是當姐姐的還聽不得不成?」大姐這話分明是頂我,邊上與楊氏擠坐在一邊的宮女姐姐彷彿是樂得者我笑話似的,一言不發的吃吃偷笑。貓貓的,得,咱只好撿一些無傷大雅的事兒來說了一遭,饒是這樣,還是把碧娘給嚇得厲害:「乖乖,大冬天的,你也趕下水裡頭救人?若是一個不小心,還不得……呸呸,呵呵,瞧姐姐這張嘴。」
「嘿,沒啥,別的不敢說,我好歹長了一身的肉架子,下水也沒覺得能有多冷,就是救人上岸之後,那給風一吹,那感覺……刺疼得就像是有人拿針扎骨頭似的。」
扯了一些往日的糗事,惹得大姐碧娘和宮女姐姐笑成了一團,連楊氏也禁不住宛爾,旋及程頭又浮起了愁緒,我知道這位岳母大人在憂慮啥子,我抿了一口茶水,抬起問道:「岳母大人,那二位也著實太不像話了,我這個當女婿的都瞧不過眼去,明日,小婿去跟那二位談談?」
楊氏感激地一笑,不過,還是開言櫃絕了:「多謝賢婿操心了,這事,還是別鬧大了,家裡頭的醜事,要都揚了出去,去世的老爺怕也是不能安生哪……」說著眼圈又紅了,我還待說話,宮女姐姐伸手捏了我一把,算了,不說就不說了,反正那倆兄弟還敢給本公子放豪言壯語,好好的等著,瞧咱怎麼玩你們倆兄弟,我既然出了這個頭,所謂送佛送到西嘛,咱就得消滅掉一切影響宮女姐姐母女的不安定因素。
我自個在邊上悶聲不語,楊氏在宮女姐姐姐妹倆的勸慰下總算是心境平復了些,恢復了長輩的慈祥,朝著我跟宮女姐姐叮嚀了一陣之後,示意我倆該回去了。
「放心吧,三妹那兒我去勸勸,不會有什麼事的,至於你們倆還是早些個回去吧,妹夫那幾位夫人怕是都該等急了……」門口,大姐碧娘笑吟吟地道。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嘿嘿嘿地笑了幾聲作為應對,牽著宮女姐姐坐上了馬車,也該回家了
夏夜,燥熱的空氣,沒一絲風來吹拂,門外的鳴蟲在那不甘寂寞的不知道叫喚啥子,屋子的側門被推開了,一家子全坐在了鋪著涼席的地板上,茶水輕輕地滾沸著,濃郁的茶香總算能讓我安寧一些。
我安然地拉到了一個塌靠,斜倚著,綠蝶替我輕輕地扁著和風,我正在這一邊思考,一邊觀察宮女姐姐的表情,咱要朝那倆小白舅兄動手,至少也得跟宮女姐姐這位漂亮姐通個氣,好歹也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會子,李漱正在跟宮女姐姐說著話呢。「照兒妹妹,你那倆位兄長也太氣人了,我還沒見過這麼不顧家人情誼的兄長,要不,這事交給姐姐,姐姐給你好好出這口氣。哼,本宮親自上,瞧瞧那倆兄弟倒底有甚子能耐,敢做出這些惡事來。」李漱扁著團扁,盤腿湊坐在涼席上,擺出了一副大夫人的嘴臉,很是賢淑地牽著宮女姐姐的手,一副為民伸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