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已經不足以描述我此刻內心的激動,比看美國大片更震撼人心,我的心跳已經接近了極限,我的手指已經捏得發白,粗重氣息噴吐的白氣差點兒把我的視線籠罩,若不是前進的路線被刀牌手阻住,很有可能我現下已經壓抑不住自己沸騰的血液,直接就沒入了敵陣廝殺了。
「這些,這些都是什麼?!」我身邊的那名行軍長史已經看不下去了,眼睛瞪得差點兒就脫出了眼眶,神奇的黑色鐵菠蘿,還有這莫名倒下的騎兵,還有那短標槍,雙刃短柄飛斧,這一切更讓他心眼裡對軍事學院的裝備的神奇性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頭腦已經發熱的我算是還能暫時鎮定住,給他解釋了一些這些新式制式武器的用途,但是,交戰不是像那些書獃子很斯文地拿嘴皮子和唾沫星子在互相攻擊,而是真刀真槍的你來我往,血肉搏殺,那位指揮著攻擊的鐵勒將軍這會子一定把眼睛珠子從地面上拾起來抹掉了灰重新安上了,他總算明白了,他面前的,是大唐的精銳,不是那種草原上習慣順風仗就耍狠,遇見了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就卑躬屈膝的風格,大唐的軍人只有一個願望,把自己的刀子捅進那些敢於冒犯大唐哪怕是一根頭髮絲的敵人的肚子裡,胸口上,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也不願意玷污自己的驕傲與榮譽。
此刻,兩翼的騎兵已經猛烈的碰撞在了一起,無數位戰士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微彎而靈動的馬刀此刻展現了它令人驚懼的殺傷力,輕而薄的刀刃,輕易地就剖開了鐵勒騎兵那脆弱不堪一擊的皮甲,鐵勒的騎兵瞪大勒眼,無助地吼著,手中的彎刀已經無力揮落,眼睜睜望見血液從被剖開的胸腹間激射而出。彷彿在瞬間就被抽乾了身體一般,微微一晃,旋即倒下,瞬息間,就被疾馳的戰馬踐踏得血肉模糊。人馬難辨。
後隊的鐵勒人總算是明白他們撞上了鐵板,那些失去了衝擊力的騎兵,比之大唐的步兵更缺乏勇氣,甚至有些鐵勒騎兵乾脆就勒住勒馬。想在遠處依靠弓箭來收割大唐悍卒的生命,很可惜,他們遇上了一幫比馬賊還要凶狠百倍的大唐騎兵,前排的那些紈褲子弟不愧是出身於軍人世家,底子厚,刀馬純熟,特別是六位青春版程叔叔的殺傷力更顯凶悍。快馬就根本沒有停過,以六位舅兄為箭頭的右翼騎兵,在六把狂舞的宣花巨斧的打擊下,生生戳穿了鐵勒騎兵的陣形。每一斧揮擊出去,總有無數的斷臂殘肢飛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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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翼,席君買吼聲連連,一柄大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每一位膽敢接近到他身側一丈以內的鐵勒騎兵,都被他輕鬆的剔成兩半,邊上,李業詡手中的馬槊就像是一條毒蛇,靈動而凶狠地吞噬著鐵勒人的性命。
身邊的房成和勃那爾斤兩人已經躍躍欲試了,求戰的慾望甚至已經佔領了他們保護我的天職。
「我的主人,請讓您的僕從,突厥的勇士出戰吧,看著別人戰鬥。這不是勇士所為。」勃那爾斤在我耳根子邊嘰嘰歪歪,房成雖然沒有說話,但我同樣能瞧得出他那表情激動到了極點,對於功勳的渴望,就像是磁石一般誘惑著他們。
「勃那爾斤。」我終於決定讓他們出擊了,膠著狀態對於擁有一半步卒的唐軍而言並非是好事,這種時候,哪一方先加上最後一根稻草,很有可能就能掌握全局。
「在!」這位突厥人的手裡竟然也拿著一把狼牙棒,***,幹嘛學我,算了,現下不是計較這玩意的時候。
「你沖左翼,帶著你的一百勇士,從側面衝擊出去,直殺後陣,別讓他們的鐵騎安心地在後面放箭。」
「我的主人,您的心靈比天神更加仁慈,勃那爾斤一定會幫你帶回無數鐵勒人的頭顱!吼吼吼吼……」這丫的根本就是瘋了,舉起了狼牙棒之後,像是一匹已經餓到了極致的野狼,惡狠狠地撲向了已經受傷了的獵物。
我終於明白了為啥子力大者都喜歡使用狼牙棒這種至凶的長兵器,在勃那爾斤的手中,無論對方怎麼樣拚力招架或者躲閃,都逃不開被砸爛的命運,嗯,確實是砸爛才能形容這狼牙棒的威力。
我嚥了嚥唾沫,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狼牙棒,很可惜,咱是主將,還輪不到我出戰,只好扭過了頭朝著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另一隊親衛道:「房成!」
「小的在!」房成鼓起了胸肌,一臉的迫切。
「沖右翼,放心,我身後還有八百精騎,沒人能為難得了本將軍,去吧。」我朝著這位既想建功立業,又猶豫我安危的忠僕道。
「那,公子小心一些,小的去去就來,走,殺敵去!!!」房成就像是剛嚼了可卡因的葉子一般,興奮得脖子都發紅了,揮著手中長得怕人的橫刀,就縱馬提韁衝殺了過去。
陌刀手的陣形果然就像是山巖一般的堅韌,任由一浪一浪的鐵勒騎兵的沖刷,退下去之後,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地的碎屍與血漿,那些跳蕩兵雖然沒有正式與敵接戰,但是他們每十息奔行向前狠狠擲出的短矛造成的傷害更令後邊的鐵勒騎兵遭到了沉重的打擊,至於那四千刀牌手,手中的勁弓不停地拉開,松弦,無數的箭雨隨著指令,一排排地傾落在鐵勒騎兵的後陣,鐵勒騎兵同樣以弓箭還擊著,但是遠比大唐強弓射出的狼牙羽箭殺傷力次一級的騎弓,大都只能讓大唐一身重甲的步卒受傷,只有極少數失去了戰鬥力。
這時候,似乎鐵勒人的頭領為自己所派的一萬五千鐵騎竟然不能在人數與騎兵佔優勢的情況之下擊潰唐軍而感到極度的不滿,連聲的號角之後,又一批約近萬人的騎兵亦開始從鐵勒人主陣剝離了下來,向著已經被唐軍取得了上風的戰場移動過來。
「看來,這時候必須要先擊潰對方,不然,後備的鐵勒騎兵一到,我軍危矣。」邊上的行軍長史總算是拋下了繼續研究新武器對敵人的打擊效果,轉而向我提出了建議。
沒辦法,看來,我必須出馬了,雖然房成還有勃那爾斤的突擊對兩翼的鐵勒騎兵造成了更大的混亂,可是還沒能達讓到他們潰退的效果。
「擂鼓!」我朝著軍樂團吼了一聲,舉起了手中那柄令人畏懼的大號狼牙棒,望著身後那躍躍欲試的八百精騎,這可是大唐軍事學院最後的精銳班底,這一次,必須讓他們出去撒撒野了。
「大唐!」我仰頭當口暴吼了一聲,「萬勝!萬勝!萬萬勝!!!」每一聲吼叫,中陣的陌刀手,兩翼的騎兵,都狠狠地揮劈下手中的武器,正好!我拍了拍愛馬赤金兒優雅的長頸:「小乖乖,別讓你的主人丟臉,跑穩當一些,出發!」最後一句,我吼了出來。舞著狼牙棒,朝著已經漸顯頹勢的右翼鐵勒騎兵衝去,咱不是笨蛋,中陣的前方十餘丈全佈滿了三角鐵,我可不願意去那兒送死。
第一個鐵勒騎兵朝我衝了過來,我單手緊握韁繩,右手把狼牙棒伸了出去,對面的鐵勒騎兵只怪叫了半聲,連人帶馬竟然被我這一棒子震得翻滾到了遠處,眼見是不能活了,身後的八百騎兵更是因為自己將軍的悍勇而興奮得無比,高聲地吼著,揮起了手中的馬槊,八百支丈八的馬槊尖端的寒光,那架式,很像是西方的騎士衝陣的光景,前方正面的大唐騎兵們早已經知機地往兩側分散,他們可不傻。
我亦被擁在了當中,只好有樣學樣,單手抄起了狼牙棒,怪吼著,朝著在我眼睛裡逐漸放大的鐵勒騎兵狠狠地橫掃了過去。
右手中的狼牙棒就像是沒有任何的阻隔一般,每一位接觸到我手中狼牙棒的鐵勒騎兵,最幸運的命運就是被震得向天空飛翔,最慘的,直接被棒頭那雪亮的牙刺掛在棒頭子,然後被我連人帶棒砸在下一名鐵勒騎兵的身上,身下的赤金兒似乎聽懂了我的意思,此刻的它,在戰場之中,卻如履平地,我終於放心地鬆開了韁繩,雙手一同舞起了狼牙棒,就像是一尊剛從天界降下的大力神王,手底根本就沒有一合之將,人馬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