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解惑,照公子所言,急的該是他們才對,而不是咱們。」張豐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一個勁地在那點頭,望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絲尊敬。很謙虛地朝他含笑回禮,繼續道:「正是,哼,國家與國家之間,不會有永久的和平,有的,只是永恆的利益,你以為,吐蕃人來和親,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希望暫時和我大唐結成聯盟,借用咱大唐強大的軍事威攝力來震攝國內的……」習慣了,只要是對於勤學好問的學生,我從來不吝嗇給他灌輸正確的觀念和方向,畢竟,咱是優秀的園丁,不管是培養祖國的花骨朵還是給這一票喇叭花澆水,都是咱的本職工作,已經成為了我生存的本能。
而且,越說,我自個越相信,咱剛才吃飽了睡,也是一個策略,咱不僅僅把一票侍衛忽悠暈了,能把自個也給忽悠進去,也算得上了不得的成績。很得意,打馬提韁的動作都輕快了許多。
進了皇城,直奔甘露殿而去,張豐就跟在我身側,提著壇青稞酒,那是給李叔叔嘗嘗鮮的。不多時,行到了甘露殿前,早有眼尖的侍衛往裡通報去了。踏足進了甘露殿,就瞧見李叔叔跟袁天罡還有位壯實得略顯發福的中年人,三人正在裡面把酒言歡。
「哈哈哈,正談起汝,竟然就已到了,快來,坐下,老夫給你介紹,這位可是李淳風,李愛卿,雖為太史令官,但亦為道家名士,道號黃冠子。與袁道長亦為至交爾……」李叔叔指著那胖子官員朝我介紹道。
「見過岳父,見過袁道長、太史令大人。」打量了一番,雖然也很仙風道骨,可是瞧著他那發福的肚子。再覆蓋上一身官袍咋都覺得像是個鄉紳,滿嘴裡嚼著肉直冒肥油,也對,現在的牛鼻子老道誰禁葷了?至少袁天罡袁大師吃起肉的那勁頭比本公子還利害得多。
李淳風,似乎歷史上也是很吊的一位神棍,比之袁天罡似乎在道家的聲望也是不相上下的。
「呵呵,無須多禮爾。唔……」這位李道長別看人胖,可那雙眼睛卻賊亮得利害。目射奇光,盯著我乾巴巴的笑著,像是要把我看透看穿一般。
李叔叔似乎沒瞧見一般,自顧自地接過了張豐呈上的青稞酒,把酒杯傾滿,與袁道長互敬。
「這位小哥,呵呵呵……」李淳風盯了我半晌,目光變得有些,似乎驚疑不定一般?沒等我開口詢問,自個先笑起來。似乎為自己剛才的失神掩飾。
「李卿。我這賢婿如何?」李叔叔這麼一問,明白了,找個神棍來給本公子算命來了。
「嘿。一表人材,秀外慧中之俊傑爾……」李淳風笑了笑,朝著李叔叔言道,不過,我看到了他向李叔叔遞了個眼神,我心中不由得一緊,這位神棍莫非還真會看相?——
可惜李叔叔沒有在這問題上多言,只是淡談一笑,鷹目之中微芒一閃而過,邊上的袁天罡作兩耳不聞窗外事狀,繼續吃吃喝喝。「賢婿此去,可曾有所斬獲?」李叔叔總算把話題引到了正軌。
「小婿正為此事而來,特向岳父您稟告此事……」算了,等回去再想辦法查查這李淳風的老底,畢竟,咱又不是史學專家,只知道李淳風是位很牛叉的道人,可到底是看相的高手還是耍龜骨的能人,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所以,小婿決定用拖字訣,吐蕃大相既然猶豫,小婿就拖著,看看是他們如何應對,此事,不知道岳父大人以為如何?」向李叔叔呈報了今天見到了吐蕃大相所獲的成果之後,我如此言道。
「唔,好……沒曾想到,你一轉眼之間,又能悟出了這麼道理,還能把那位吐蕃大相梗住,不失我大唐國威,老夫果然沒錯看賢婿爾,呵呵呵……」李叔叔聽了我的分析和帶來的消息之後,臉上的笑容顯得從容自若了許多,也肯定很認同我的一番謀斷之言,就連邊上的倆神棍也聽得連連認同地點腦袋,畢竟咱們都是大唐人,道士也有一腔為國盡忠的熱血。
「對了賢婿,老夫這幾日都在思量這軍校之事,也與諸卿商議多次矣,你所言的把各軍中下級將校納入軍校教育範圍之策,很得眾卿之讚許。」李叔叔端起了我進獻給他的青稞酒,端到鼻前輕嗅了嗅,細抿了口酒砸砸嘴繼續朝我言道:「此事雖是不急,然也不可過於輕慢了,畢竟,我大唐現下主要的目標是北疆,賢婿可記住了。」
「小婿定不負厚望,當為岳父大人效死力爾。」趕緊擺出一副忠心為國的表情,很誠懇地接受了李叔叔的教誨。
「很好,來來來,正事談完了,咱們翁婿也一起把酒言歡,哈哈哈……」
吃罷了酒,告別了李叔叔,卻在甘露殿外被袁天罡與李淳風倆神棍給攔住:「道兄慢走!貧道還有一事相詢。」
「不知道二位道長有何見教?」趕緊頓步回身,望向這二人。
「到貧道的青羊觀再言,自道兄所言之後,貧道已然做出了小樣,本待明日上房府喚道兄前來一觀有何遺漏,不想今日既已見了道兄,擇日不若撞日爾。」袁道長笑瞇瞇地開言道。
「做出來了?!」我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袁天罡這麼勤奮,才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做出了樣品。
「呵呵呵,袁道兄好算計,瞞了我多時矣,今日你既開言,咱們現下便過去。貧道也還未曾見過可騰空架雲之物爾。」李淳風也很感興趣,一俗二道,一行三人朝著青羊觀直奔而去。
果然,青羊觀後山潭邊的平地上,立著一個高寬都約兩丈的熱氣球,還有人騎在人字梯上正在調著什麼東西粉刷在熱氣球的表面,輕巧而結實的狹小吊籃裡,已經滿頭是汗的閒雲小道士正在拉動著鼓風機讓煤爐裡噴吐出大量的熱氣,送進上方的進氣口,讓熱氣球保持膨脹,以方便人進行粉刷。而流霜小道姑則在不停地比劃著,似乎指揮著工匠們做事。
「這,這便是熱氣球?」李淳風的嘴張得老大,敲起手指頭指著上頭那膨脹得滾圓的熱氣球,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說實話,我也很激動,畢竟,咱也就在電視裡和書本上瞧過這玩意,還從來沒親手觸摸過,更別說試駕了。
流霜小道姑已然瞧見了我們一行三人,朝著這邊迎了幾步行禮恭聲道:「流霜見過師父、師叔,」頓了頓,拿眼角斜斜我,似乎有些不情願地道:「見過房二公子。」目光很怪,有鄙夷,也有崇拜,看樣子,這位漂亮的小道姑對我的人格進行蔑視,但對本公子的才華進行讚美,很矛盾的解釋,卻又很適合這小道姑現在的心情——
沒功夫理這小道姑的怨念,先圍著熱氣球轉了個圈,伸手拍了拍那幾根捆紮在地上的麻繩,感覺得到,浮力還不小,很有力量,嗯,不錯,然後跟正在勤奮工作的閒雲打了聲招呼,一扭頭,就瞧見袁大神棍正唾沫橫飛,得意洋洋地朝著呆愣愣看著熱氣球的道友李淳風顯擺,倆手還不停地比劃。
「此物真可騰雲駕霧?」李淳風的嘴皮依舊一個勁地哆嗦,目光很貪婪,手不停地摩挲著碩大的熱氣球下的吊籃。
「然也,貧道已然試制多次,越來越覺得,此物若成,定能如房公子所說一般。」袁道長相當於變相地替我打廣告,我很謙虛地朝著李淳風拱了拱手:「其實在下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之人也,論起實幹精神,還是袁道長,此物若成,頭功當數袁道長。」馬屁甩過去,袁道長後槽牙都露出來了,笑得有點猥瑣。
「不知道這還有多久才行?」我有點躍躍欲試了,很想跳上去,試試從高空俯首大唐長安城到底是什麼感受。旋及又打住了這個念頭,這玩意可不是那麼好玩的,後果很有可能是:房府之二男為了科技事業,不顧自身安危,甘當第一個人類飛行天空的試驗者,然後因為熱氣球質量不過關,英勇捐軀,成為第一位因空難而壯烈犧牲的優秀穿越青年,被後世的穿越者們當作反面教材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