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裘先生來啦?來來,快坐下。」請剛進門就跟蔡楠的口號聲嚇一跳的裘丹墨坐下,給這位演說狂倒上了茶水,低聲問道。裘丹墨與李孝德的才能和發展方向不一樣,猥瑣的小老頭反倒更能說會道,聲音洪亮,語言生動,很具有煽動性,但年紀偏大,現在是專門負責政治思想灌輸的指導員,另外還有一個任務,把他長年工作在細作崗位上的豐富經驗向那些佛、道、獸醫進行傳授,至於李孝德,別瞧他整日裡假道士打扮,實際上這貨是李叔叔手下很吊的一位刺客,為了物盡其用,他負責學員一些保命的法子,另外還與那群遊俠兒中精擅刺殺搏擊之術的柳嘉明一齊負責訓練那一幫已經向政府投誠,轉而為政府部門服務的遊俠兒和著蔡楠那一幫宮中禁衛死士,統稱「大內密探」,這可不是本公子起的名,而是李叔叔親自命名的特殊部隊。與僧道那一幫從事間諜情報的工作人員不同。這幫子所謂大內密探更加擅長的是土匪路子,殺人放火、敲詐勒索啥的,很有後世特種兵的雛形。
「謝謝公子,屬下有事向公子稟報。」裘丹墨道了聲謝,抿了口茶,跟我擠擠眼,我心領神會:「外邊的人,把房門關了。」吱呀一聲,沉重的房門在難聽的聲音伴奏下合攏了。
「公子,密碼本屬下已經做出了大概,您請看看這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佈滿了字痕的布片,很神秘地笑了笑,遞到了我手中。
「整出來了?」拿過來一瞧,果然,本公子看了半天也瞧不出是啥子意思,裘丹墨嘿嘿嘿乾笑幾聲,遞過來一本小本子:「公子,您照著這上面的來重新折對,便可知曉其中的內容了。」
「唔。不錯不錯。」我心中很是欣喜,但是臉上不能太過顯露,沒想到,這老奸細果然幹這玩意拿手,從進奏院成立起,我便交待給他的任務,才一個來月的工夫,竟然就整出來了。雖然並不完美,還有許多的缺憾,但是至少已經有了間諜使用語言的雛形,很不錯,值得誇獎。
「不過,尚需要改進,爭取能再進一步,做得更完美一點,希望下次能看到一個完全的作品。陛下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吐蕃使者四月便進京。五月底之前,咱們必須讓學員完成全部學業,時間緊、任務重啊……」
「請公子放心,屬下一定盡全力。早日把此物完成。」裘丹墨欣喜地告辭離開。
我再次攤開了桌上的紙,繼續打著草稿,這是參謀院的建設的意見稿,自從李叔叔丟了個散階的朝議大大給我之後,我的工作任務更加的繁重起來,不僅僅兼負著進奏院主持,還成為了李叔叔隨叫隨到的參謀?也算是吧,就參謀院一事,讓我給寫出一個條程來,沒辦法。咱只能按後世的參謀體系,進行加工潤色,以便向李叔叔交差,更重要的是,參謀體系的誕生,或許能杜絕宦官監軍這一中國歷史上的軍事體制敗筆,說實話我真不知道那些宦官去當監軍有什麼用,不懂軍事,干坐在那。時不時還瞎指揮,漢末黃巾之亂,北中郎將盧植奉命鎮壓,拒敵於廣宗一帶,未見勝負,漢靈帝遣宦官左豐詣軍觀勢,左豐是十常侍的人馬,權傾朝野。有人勸盧植花錢賄賂左豐,盧植不肯,結果沒鳥的傢伙左豐因此而恨上了盧植,言盧植畏敵不進,靈帝大怒,用囚車押回盧植,差點處死,後來幸得皇甫嵩表奏盧植有功無罪,最後才復盧植的官職——
別說漢了,除了唐初,唐朝後期的十來位皇帝哪一個不是生活在太監的陰影之下,我真搞不懂,到底太監這破玩意到底是哪個缺德貨發明出來的,男人搞得人不人妖不妖,最後弄成個心理變態,一天到晚就只會內鬥,哪一個漢民族朝代末期不是被宦官當權過?漢朝的十常侍,唐朝的宦官高力士受寵,逐步參政。一般政事由高力士處理,大事才送皇帝裁決。同樣是太監的李輔國因擁立有功,權利逐步擴大,可以參與機要,統領禁軍,任免宰相,還殺皇后,又擁立了代宗皇帝。
至於宋朝,對太監壓制得利害,可一樣有這樣的禍害冒了出來,到了明代,更是數不勝數。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從父親那裡打聽到,宦官由內侍省、掖廷局、宮闈局、奚官局、內僕局、內府局管理。掌管宮內的簿冊、門衛、病喪、倉庫供應等事項。各局之長官稱令或丞。李叔叔這位開明之君對於太監的的限制極為嚴格,規定內侍省宦官最高官階為三品,數額亦有限制。並且這個時間尚未出現宦官監軍的勢頭,整個皇宮之內,太監的數量一直限制在千人之內,不允增加。
要是能以立法來註明,限制太監的權責就好了,可惜,皇權,才是李叔叔最為要緊的東西,待參謀院的體系成熟之後,再想辦法提出來,完全擺脫宦官參與軍事這一環節,有利於軍隊建設的健康發展。咱不能明著改變歷史,悄悄然地一點點地挪動著軌道總成了吧?反正本公子還年輕,時間還長著呢。
「俊哥兒,你很討厭宦官?」李治翻查著我的手稿,半晌才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
「你喜歡他們?」我反問了句,接過宮女遞來的燕窩粥,兩大口吞個一乾二淨,砸砸嘴,遞回給宮女手中,朝著她很是紳士的微笑道:「麻煩再來一碗。」宮女趕緊收回了訝然的目光,接過粥碗應聲而去。
「有你這麼吃粥的嗎?」李漱朝著我翻了倆白眼,慢條斯理地翹著蘭花指,拿起小木勺子,一點一點地往嘴裡送。
「說不上喜歡,不過,至少,」李治皺起眉頭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言說宦官的好與壞。連面前的燕窩粥也顧不上喝。很好,悄悄地把碗朝我跟前挪了挪,乾咳一聲:「知道秦朝的趙高嗎?還有漢末的十常侍。」
「當然知道了。秦末時趙高篡改遺詔,扶立庸主。漢末之時十常侍作亂,橫徵暴斂,賣官鬻爵,郎中張鈞在給皇帝的奏章中明明白白指出,「張角所以能興兵作亂,萬人所以樂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宗、賓客典據州郡,辜確財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無所告訴,故謀議不軌,聚為『盜賊』。」
「黃巾起義是外戚宦官專權逼出來的,而導致了漢朝的衰敗,而秦朝,胡亥在秦始皇的兒子中是出名的紈褲子弟,卻在宦官趙高的之下,成了秦二世,以假詔殺了有為的太子扶蘇。你覺得,是為什麼?」——
「宦官亂政!是因為他們本身的身體殘缺導致的心理變態,你想想,一個大男人,整天看著女人在跟前走來走去,看得見吃不著,你會有甚子想法?哎呀,幹嘛掐我?我可是在說正經事,打個比方而已。」
「哪有你這麼比喻的。」李漱聽得臉紅,恨恨地瞪我一眼,扭臉朝著另一邊,繼續喝她的燕窩粥。
「那他肯定會不舒服,天長日久,身理上的缺陷,長時間的遭人恥笑,慚漸的,心理開始變態,轉而從其他方面來尋找樂趣和發洩內心的不滿……」越聽下去,李治的臉色越白,李漱早躲得遠遠的,跑到殿的另一頭去看風景了。
「……俊哥兒,那你的意思?不該存在宦官?」
「反正我覺得那幫子傢伙整個就一變態,你難道不覺得他們身上有一股子很嚴重的臊味嗎?那就是因為把男人的下邊剪了,小便的時候沒辦法正常使用道具?嗯,道具,常常淋濕自個的褲襠。不信,你一會故意走到個宦官跟前,跟他胡吹瞎扯一通,看看你能不能聞到。」能說得多噁心,咱就說多噁心,讓這心智還未健全的小孩子心靈上對太監有陰影。
果然,李治的面色發白,嘴角在抽,眼角也斜:「俊哥兒你不說我還不在意,現下想來,還真有那種,嘔……」
看著這個有潔癖的小屁孩子掩著嘴朝著宮外衝去,趕緊抄起桌上的燕窩粥往嘴邊一送,匡,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