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說小治啊,你可把咱心裡撓得癢癢的,快說吧,到底是誰揍了你?」當當和事佬,免得這兩小屁孩子又在我家吵起來,一會俺娘又來怪我。
「我不是被人打了,是我跟人打架!」連續受到了心靈和肉體多重打擊的李治暴發了,聲音都擠出了雞仔聲。
「哦,你贏了?」我很溫和地朝他露倆門牙,拍拍這小傢伙的肩膀,小屁孩子很生氣,毛就得順著摸,這樣才能讓他溫順下來。這可是咱小時候對付隔壁家惡犬的經驗,對人對動物都很管用。
「當然!」李治很得意地抬起了下巴。「我跟我五哥打架,我打贏了。」
「誰是你五哥?」很好奇,誰讓李叔叔不實行計劃生育,兒女不能論個,得論打來計算,害的我到現在除了太子李承乾和跟我玩得好的李恪、李治、李漱之外,對於李叔叔家的二子女兒都沒多大印象,主要是太多了,再加上本公子又不是查戶口的,誰是誰關我屁事。
「齊王李佑,還大我三歲,哼,幸好俊哥兒教我那招好用,不然,我還真幹不過我五哥。」李治很得意地伸出右手,據成虎爪狀,往上一掏,很是邪惡地抽抽嘴角,本公子臉瞬間沒了血色,冷汗刷的就下來了……噢,賣糕的佛祖,這小人渣竟然對自己的哥哥用上了瘊子偷桃這最不人道的絕招?——
我翹起了手指頭,指著這個還在陰笑的小屁孩。「你,你五哥怎麼樣了?」
「哼!當然是如你所說,慘叫一聲,全力無力,倒在地上抽抽嘍!」李治還很得意地重複比劃著那一招。
看樣子,想多找幾個人試試這招的威力,他媽的,早知道。本公子的絕招就不傳給李治這不知輕重、心裡陰暗地未來皇帝陛下。以後當了皇帝,史書上將會多上那麼一筆記載:貞觀十五年春,高宗與齊王李佑發生爭執,高宗大顯神威,奮力施出了猴子偷桃的絕技,此次,齊王李佑不能人道爾……
「俊哥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李治在邊上扯我衣袖。
「那個,」我吞吞口水。很心虛地問了問:「你五哥後來怎麼樣了?」很害怕,萬一這丫的真把他五哥廢了,很有可能,我跟這貨一起被吊宮門上風乾等過年。
「能怎麼樣,哼,被宮中的宦官抬走了,我跟十七姐來你這地時候,聽說,他還想找本王報仇呢!」小屁孩高昂著頭。很英偉的樣。分明就是害怕,才跟李漱跟出來,到本公子這裡避難。
「現在也還早,咱們該去哪逛逛,整日呆在宮裡都煩了。」李漱撅起了小嘴兒,有氣無力地道。
「十七姐,不如我們也去城外踏青怎麼樣?」李治一聽要出去逛,很來勁。扯著李漱的衣襟道。
「不去,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想學你三哥尋花問柳,哼,本宮才不上這當。」優雅地抬起皓腕。撫過了腮邊上來的髮際,含嗔的雙眸瞪了我一眼。
「又不是我提議,瞪我幹嗎?」什麼人嘛,真是。
「那怎麼辦?天色還早,吃飯的時間也還早得很,能幹啥?」李治很喪氣地趴在案几上。
「要不,咱們去青羊宮逛逛?」左右無事,一直對那位青羊宮吞噬重金屬無數的傢伙,神奇的毒不死羅道長很有興趣。
「青羊宮?對啊,袁道長就在那,咱們去找他玩去。他變的戲法可好玩了。」李漱剎那間精神振奮了起來,舉手贊同。「還有變戲法地?呵呵,好啊,倒要去瞧瞧。」決定了,一行三人,搭著個忠撲房成,一齊朝著青羊宮打馬而去。
青瓦灰牆,青羊宮的牌匾高高的地掛門樓之上,剛走進了大門,一座巨大的青銅香爐冉冉地冒著青色的煙氣,遠處的鐘聲,渾厚而悠長,長年青碧蒼翠的古柏讓整個青羊宮構成了一個讓人安寧舒逸的氛圍。
「好一個安寧祥和之所。」我很感慨,上一次去會昌寺,心中有事,自然沒有觀賞風景的心思,今天放鬆了心情,吸著那透著綠意芬芳地空氣,人都覺得精神一振。
房成因為來買過火藥,是以熟悉道路,帶著我與倆皇親在道觀中穿行,行不多遠,一位小道士闖進了我們地視線,見到我們幾個很是悠閒地朝著他走過去,很自然地停住了蹦跳的腳步,起手行禮。「小道閒雲有禮了,幾位施主這是要住哪去?」頭頂道冠,年紀和李治相若,很清秀乖巧的模樣著實惹人喜愛,黑漆漆眸子天真而靈動,透著一股子靈氣,
「來尋你家公子要找你們羅道長有事相詢。」房成答道。「哦,找羅道長,跟小道來便是,羅道長前幾日在煉丹,想來今日也該出關了。」很熱情地在前面領路,順便朝我們解釋道。瞧瞧,多有禮貌,哪像上次去會昌寺,不愧是咱們漢民族的原則。李治跟這小道士似乎很是投緣,一路上問東問西的,小道士倒也能說會道,兩人在前面房成在中間,倒是把我和李漱隔在了後頭,左右看下,沒人,伸手,一把拽住李漱這丫頭軟綿滑膩的小手。
「幹什麼?」李漱一呆,臉上騰起紅雲,羞怒地低聲嗔道。「還不放開。」
「怕啥,後面就咱倆,你以後可是本公子的夫人,提前拉拉手,培養下感情嘛……」手感覺不錯。軟軟地,很暖……
掙了幾下,終是沒本公子力氣大,悻悻地罵了句登徒子。紅著漂亮的臉蛋,貝齒咬著紅唇,任由我牽著手兒,朝前,就是腳步,細碎了許多……——
行不多時,停到了一座獨立在一處庭院的殿前,「羅道長,我是閒雲……」閒雲小道士就在門外啟聲大喊。李漱趕緊把手抽了回去。臨了,還想掐本公子一把,還好,我身手敏捷,一個箭步跳到房成身邊:「這裡是哪?」
「少爺,您沒事吧?」房成對我的問題很莫名其妙。「問問,隨口問問而已。」斜斜眼角,瞧見地卻是李漱那戴著孜孜喜意地如花羞顏,李治很好奇地看了眼。立馬被李漱惡狠狠的眼鏢瞪了回去。
「來了來了。小傢伙,叫什麼叫,老道這一爐丹差點讓你給叫沒了。」嘮叨聲伴著推門聲,露出一顆花白地腦袋,瞇著眼,一臉的不耐煩。
「不是閒雲找道長,是這幾位……」閒雲翹起手指頭指向我跟李漱他們,我走前幾點。彎腰朝這位大唐地化學家行禮:「道長,在下房俊,有禮了,聽聞道長道法高深善練丹藥,故而今日特來拜訪。」
「哦?」兩長長眉抬了抬。瞇著眼睛瞧我半天:「你叫房俊……」腦袋一歪,看到了房成。雙眉一揚,「小後生,又來買老夫的藥劑不成?」羅道長嘴裡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丸黑漆漆發著金屬光澤、不知道是啥玩意的東西就往嘴裡丟,看得本公子心頭發涼,太佩服了,怕是這老傢伙真的對重金屬免疫。
「不是,今日我是陪我家公子過來的,這位便是。」房成很恭敬地道。
「哦!原來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相府公子駕到,貧道有失遠迎,實在罪過,幾位快請……閒雲,出去,貧道這裡放甚子人進來都城,就你不成!」老道很隨和,可那可愛的小道士想跟我們一起踏入殿內時,羅道長以超過其年齡的敏捷一下子竄到門口擋住這小傢伙。
「好罷,那道長我給您的客人指了路,你總得……」閒雲笑起來地模樣跟李治那小屁孩佔便宜的表情很是相像。
「這個給你,記住,只此一丸,你這混小子再敢來,老道拿條子抽你!」羅道長打發了閒雲回過頭來朝我們笑道:「這小傢伙,仗著是老袁的徒弟,整日裡在觀裡胡作非為,常到老道這……呵呵快請快請,差點怠慢了諸位施主。」
賓主坐定,有小童子來上好了茶水。「不知房公子來找貧道有何事?」
「這個,在下確有一事不明,想請道長指教。「啥事也沒,就是想來瞧瞧您是否銅腸鐵胃而已。
「久聞房公子學識淵博,能與房公子切磋煉丹之術,老道盼之不及啊,哈哈哈……」
「啥?」這老傢伙該不是瘋了吧?我跟你切磋這玩意幹啥?我還想多活個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