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程家老七?
逛得實在是沒力氣了,就在府門的坎子上蹲著,清冷的街道,昏黃色的燈籠,透著一股子淒涼,是啊,現在老子心裡拔涼拔涼的。
這事怪誰呢?一開始是由俺爹要讓俺娶親引起的,然後,俺告訴了李漱那丫頭,再然後,也跟李恪說了,怪他,就怪李恪這丫的,打把刀打了整整五六天,早一倆天完成多好,俺這麼往李叔叔跟前一遞,李叔叔往俺家送宮女姐姐的時候不也就可以提前了嗎?那今天這屁事還能出嗎?
憤憤地朝腦海中浮現的李恪比劃著中指,越想越生氣,李恪說的挺對,程叔叔,老貨,人渣中的極品,怕他幹啥?本公子都有本事穿越,還怕個厚臉皮不成?
咱是革命熱血青年,還怕你個帝國主義份子不成?準備扭腦袋往府裡走,找那老貨理論去,打死俺都不娶你閨女,你能幹啥?
下定決心,鼓起勇氣,挽裙撈衣,剛一抬步,就聽到了整齊一致的腳步聲,誰來了?一抬腦袋,程叔叔打頭,殺氣騰騰,面目猙獰,後面是六個青春版的程叔叔,同樣猙獰著臉。
腳有點軟了,想跑府門處的石獅屁股後躲起,敵人太強大,還是改天再找這老貨的麻煩,一個打七個,俺可不是超人。「房家後生莫跑!」程叔叔大喝一聲,身形暴起,一把逮個正著。
「小侄沒跑,小侄這是給叔叔您讓路呢。」哭喪著臉,望著程叔叔那張毛臉,太傷心了,為啥俺的膽子對上這老貨總是莫名其妙會變小。
「好好好!這才是老程家的佳婿,小後生莫要怕了,誰敢跟老程家搶女婿,得先問問咱們老程家還有沒有帶把的。」程叔叔胸口拍得匡匡直響,程家六兄弟一個二個呲牙裂嘴,露出白牙齊聲應喏。
聽得老子打心眼發寒,「小後生,你這是啥表情?」程叔叔很不滿我哭喪的表情。
「沒,小侄,小侄是對程叔叔的厚愛感激涕淋,實在是,差點就淚不成聲了。」還好,反正哭喪著臉的表情跟感動得想哭很相近,程叔叔沒發現破綻,哇哈哈一陣程式暴笑,一巴掌拍我肩膀上:「等老夫的好消息,哈哈哈,日後就是一家子人了。老夫悄悄告訴你,我家那老七,可水靈著呢,哇哈哈哈……老夫先走一步。」程老匹夫暢懷大笑著大步邁出府門,六個青春版程叔叔一人一巴掌,拍得老子一臉黑線,倆肩膀跟脫臼了似的,沒一絲知覺,「小子,七妹可是我程家的寶,可別虧了她,不然,我們哥幾個,嘿嘿嘿……」程處亮這惡貨笑得實在陰險,總算是檢閱完程家大部隊,望著一幫剽悍的程氏父子消失在府門外的遠處,老子的背都濕透了,一群,太可怕了,不愧是無所不在的程叔叔,這一家子,真要是娶了那個程家老七,真成了他女婿,我還不被這一家子給折磨死?——
唉,他媽的,真是意念之中的煩惱啊,還沒感慨完,一聲脆生生的俊哥兒讓我打了個寨戰,戰戰兢兢地慢慢扭過了頭,昔日的合浦丫頭,如今的高陽女王站在我的身後,露出了一排森森的白牙。
「你怎麼了?難道剛才程叔叔那老東西打你了?」高陽女王一臉的關切,抬起白膩的手臂,輕輕搭在我的額前,把那一縷髮絲撩開。
「沒?」朝著這個有著光頭控傾向的絕色公主露兩排白牙傻笑。「沒那事,今天,今天這事……唔?」嘴被這丫頭拿手堵住了,一股淡香直鑽鼻腦,冷汗剎那間滴了下來,這丫頭嫁人不成,想殺人滅口了?還是想把俺這個正人君子、絕版穿越人士打悶棍裝袋回去收藏?
「別說了,我知道,怪你不得,房嬸也跟我說了。沒想到,鸞鸞竟也……」裘披之下,展露出那張光潔嫵媚的臉蛋,彎彎的黛眉在光潔的額上勾勒出精美的兩道虹橋,剪水雙眸透著的不是殺意也不是怨念,而是淡淡的傷感與別離,膩如玉脂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裡一排齊整的雪牙。
忙看這張漂亮動人的臉蛋去了,她小聲地嘀咕啥我沒聽清楚,不過可以肯定,親愛的公主殿下沒有找我碴的念頭,很慶幸地鬆了口氣。
「我爹爹很是生氣,剛才在裡面,還跟程叔叔吵了一架。」紅唇白齒在我眼前開磕。
「啊?!」聽得老子目瞪口呆,剽悍,剽悍啊,程叔叔那老貨,不過,我更對李叔叔開闊的心胸佩服得五體投地,古代的皇帝,有如此容人之量的,怕也就只有這位在鯁直臣子魏老夫子面前,為了顧全君臣之義,生生憋死自己愛鳥的李叔叔了,不然,怎麼能成為容納各族、萬國來朝的盛唐之主。
「然後呢?」很想問出個結果來。
「不知道。」李漱搖搖頭,仰起了臉頰:「我被房嬸拉出來了,便去後院找你,可你不在,我就想你會不會在府外,所以……」
騰騰騰,又是腳步聲,老子下意識地趕緊扯起高陽閃到一邊,「莫躲了,老夫早瞧見了。」李叔叔一矮身,把俺一把從陰暗處拉了出來。雙目灼灼,瞪著我,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身後是一大票如同黑社會打手的侍衛,一個二個板著臉。
「小……小侄見過叔叔。」有點害怕,生怕李叔叔跟程叔叔吵架之後的火氣全撒我身上。
「爹爹。」高陽從我身後閃了出來,怯怯地、軟軟地喚了這麼一聲,鋼澆鐵鑄、透骨寒涼的李叔叔剎那間化為了繞指柔絲,李叔叔望著高陽的目光裡只有慈祥的父愛和寵溺:「你這孩子,唉……」
「你在此等等老夫,來……」李叔叔看不出喜怒的拍老子一巴掌,牽著女兒走了過去,一票侍衛個個朝我瞪眼,靠,除了程叔叔那極品之外,本公子還沒怕過誰?瞪啥?再瞪老子白鶴亮翅了。
腳步不丁不八,雙手虛握太極,凝神戒備,正在跟一票一臉黑線的侍衛進行眼神格鬥。李恪這頭禽獸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突然跳到我跟前:「賢弟,咋樣?我父皇揍你呢?」表情很興奮,也很八卦。
「為德兄,您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吧,龍爪是那麼容易落到俺這個草民身上的嗎?」怎麼看這丫的都覺得不順眼,要不是看在李叔叔和李漱的份上,老子早施展太極八卦掌把這傢伙生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