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房之外,早有六處的滅跡隊準備著,易天行輕聲對那領頭的說道:「注意保密,好像是些西洋人。」
那人愣了愣,然後點頭進去,身後的各個小組也神情凝重地進入小樓。
香港回歸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六處在這裡就有了這麼大的能量,易天行也覺著有些意外,想了一想,拿過一個電話,給護法團的僧侶們通知了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小心一些。對方雖然是針對莫殺下的殺手,但不見得不會對佛指舍利動心。
回到半島酒店。
浴室裡的水聲不停響著,易天行靠在浴室門外問道:「好些了沒有?」莫殺嗯了一聲,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易天行歎了口氣,喊她把浴巾裹好,然後推門進去,搬了個東西墊在屁股下,便把手伸進浴缸,輕輕搭在她滑若無骨的手上。
他的眼沒有轉過去。
火元安靜地從易天行的體內往莫殺的身體裡灌送著,不過一會兒,整個浴室便被水霧籠罩著,別添一分朦朧的感覺,莫殺的感覺也好些了。感覺到她移動不會有大礙,易天行用大浴巾把她整個身子包了起來,濕漉漉地走到臥房,給她蓋上被子,繼續療傷。
莫殺沒有穿衣服,玉體裸陳於薄被之下,二人略有些尷尬。易天行為了解脫這分尷尬,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
「先前用上清雷訣探查那個狼人的腦袋,有些發現。」
莫殺的紅髮亂亂地在雪白的枕頭上鋪灑著,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傷後體乏,格外慵懶。
易天行搖搖頭:「那人腦子太簡單,所以得到的信息比較少,只是知道他們是歐洲的一個僱傭團,這次是受人所雇前來對付你。」他看著莫殺雪白的臉蛋兒,問道:「你有什麼仇家?」
「很多。」莫殺以前是林家的少主事者,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自然是仇家滿天下。
易天行略思忖了下,又道:「對方故意窺探佛指舍利,那肯定是知道你是隨在我身邊的人,才好布這個局誘你去。看來對方對於你的行蹤很瞭解,對於你我的關係也很明白。」
他從懷裡摸出一塊小冰屑,小冰屑熒熒泛著幽光,一出他的懷抱,便開始大散寒氣,整個房間頓時冷了下來。
莫殺打了個冷噤。
易天行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繼續往裡灌送著火元。另一隻手輕輕拈著那塊小冰屑,皺眉道:「這就是崑崙冰魄?對方知道你是火妖靈體,所以用那個陣法和這寶貝,看來很有意思,一定是個熟人。」其實他的心裡還有大疑惑,為什麼針對的是莫殺而不是自己?
莫殺整個身子縮在被子裡,看著十分可憐,她似乎想到了某件事情,神情黯淡了一下。
這個神情的變化沒有逃脫易天行的眼睛,他皺皺眉問道:「秦梓兒以前為了對付你,曾經想過用天袈裟裡面的冰雪衲,這崑崙冰魄看來雖然不如天袈裟這麼厲害,但同屬於寒性的法寶,看來對方很清楚你的事情,如果你想到什麼,告訴我。」
莫殺咬咬嘴唇,火艷的唇上閃過一絲白印,終究,她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易天行笑了笑,也沒有追問,看到莫殺為難的表情,他已經猜到敵人當中的一個方面是誰。
樓中有崑崙冰魄,有西方吞噬魔法陣,還有那個非人類僱傭兵團,很明顯,是幾方勢力的合作。
問題在於那個吞噬魔法陣,雖然從線條各方面看,都應該是屬於西洋的玩意兒,但易天行心裡總有強烈的不安,覺得那種感覺很熟悉……他猛然抬頭,記起來那個感覺……正是普賢菩薩在格魯峰中散體後,梅嶺那個老和尚吸取佛性時所展示出的強大吞噬感!
可是,中土梅嶺的老和尚,怎麼可能和西洋的魔法陣有關係?
嗤的一聲,那粒被他揀回來的崑崙冰魄在他的掌上被天火煉成一道青煙,消散在房間的空氣中。
「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晚上我去給你出氣。」
易天行隱約抓到事情的重點,望著莫殺微微一笑,也往床上躺下。
莫殺略略一驚,但她心裡對這個青年師傅起不了什麼懷疑之心,在易天行的懷抱中略掙了一下,也就安靜了下來……只是年青男子的身體氣息讓她心頭略有些亂。
火紅的髮絲鑽進易天行的鼻孔,他有些癢,輕聲打了個噴嚏,把莫殺緊緊地抱在懷裡。
淡淡微紅的火元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溫柔地包圍著莫殺傷後的身體,從她肌膚上的每一個毛孔裡滲進去。莫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知道師傅正在耗著真元為自己療傷,不由更感心安,便在這暖洋洋,溫柔的感覺中沉沉睡去。
—————————————————————
入夜,十二時,天空的月亮被雲朵緩緩遮住,整個香港城在黑暗中耀著燈火,只是那燈火也顯得特別黯淡。
半島酒店大堂仍然是那樣的華麗莊重,噴泉仍然在夜空裡灑著水花,燈光下仍然有些紅男綠女在行走交談。
在噴泉的正前方,有兩個穿著休閒運動服的西方男子正在欣賞水花的變幻,而實際上他們的目光正注視著十幾層樓上的某個房間,嘴裡也在輕聲的對話著。
這兩名西方男子身上穿著休閒服,踩著運動鞋,但臉色有些蒼白瘦削,並不像是熱愛運動的夜遊者,在深夜裡看著不大協調。
「弗拉德,我們今晚要去擁抱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
「萊斯。」一位男子微微側頭,語氣嚴肅說道:「一位東方神秘的修行者,一位有著純淨能量的女性,請保持一定的尊敬心。」
叫做萊斯的男子身材修長高大,面貌英俊,他微笑著說道:「既然應該尊敬,為什麼你,智慧的弗拉德也願意和我一起來品嚐?」
弗拉德誇張地笑了笑,露出裡面白白的牙齒:「活的越久,對於人生中的秘密,總是越感興趣。」接著面色一冷說道:「更何況,我的孩子被那個東方修行者殺死了。」
萊斯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那孩子居然自作主張,與姓林的合作,胡亂使用親王傳下來的魔法陣,觸怒了那個東方修行者,死了也是活該。」
很奇異的,弗拉德見他這樣說自己的孩子,居然沒有生氣,反而靜靜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很奇怪,那位東方修行者究竟有怎樣強大的實力,讓親王殿下如此看重。」
萊斯拉了拉自己運動衫的下擺,搖頭說道:「就算強大,也不應該是我們的對手,在這座城市,我們又不是沒有和那些修行人交過手……不過,他的那個兵器很可怕,我們要小心一些。」
「吸食實力強大人類的血液,不正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嗎?」
「嗯,不能讓親王殿知道。」
兩位血族的上位者尖聲笑了起來。
……
……
弗拉德抬頭看了一眼黃樸色的半島酒店,輕聲道:「他們已經睡了,我們上去吧。」
萊斯點點頭,忽然皺眉道:「為什麼現在要穿這麼醜的衣服?」
弗拉德歎口氣道:「七月之後,六處正式開始在香港活動,如果我們還要穿黑禮服扎黑斗蓬,你覺得我們還有生存的空間?」
「那也不能穿耐克。」萊斯罵道:「我們應該穿阿迪達斯,那是我們自家的產業。」
弗拉德擺擺手:「耐克的假貨便宜一些。」
萊斯歎道:「香港居,大不易,辦完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回布拉格老家吧。」
久居香港,這西洋血族的說話,倒也多了幾分中國古意。
—————————————————————
酒店走廊裡的燈光忽然黯淡了一下,好在又馬上回復了正常的昏黃,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黑影已經像鬼魅一下滑進了某間客房。
客房是套間,兩個血族全沒有人類的氣息,輕輕滑進了臥房,然後盯著床上。
床上有一對青年男女正抱著躺著,只是那個美麗的女孩兒全身赤裸卻被薄被包裹著,那個年青的男人很規矩地抱著,沒有什麼香艷的鏡頭。
萊斯與弗拉德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卻沒敢移動一絲。
親王殿早就交待過眼前這個年青男人的厲害,他們雖然是香港血族裡的強者,但卻依然不敢大意。
好在血族身輕體盈,最適合作暗殺的工作。
弗拉德白白的眼瞳忽然翻了幾下,雙手緩緩向上舉起,口中無聲默念著奇怪的咒文。
萊斯身上籠著一層恐怖的黑霧,黑霧之中,他的牙緩緩從唇間伸展出來,看著很是醜陋,全神貫注盯著床上的二人,時刻準備迎接對方的反攻。
咒文不停地無聲念著,臥室內的氣息沒有一點變化,下一刻,弗拉德的手掌心裡忽然吐出兩道淡淡的霧氣,霧氣殷紅,裡面耀著血腥的感覺,血霧緩緩向床上灑去。
弗拉德的臉上顯得十分緊張,這是血族秘法中的迷血技。
終於,血霧落在了床上,床上的易天行與莫殺二人身體微微一鬆,繼續睡著。
弗拉德與萊斯互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似乎他們都沒有想到得手的如此容易。
「迷血」一中人體,人體便會馬上麻醉,吸血鬼在吸血時,被吸的人往往感覺不到痛苦,正是因為吸血鬼的牙齒在插入人類頸肉時,會同時分泌一種血素,有極強的迷幻麻醉作用。
能將這種血素散出人體,當作武器,那是高級血族才能擁有的本領。
血族很有耐心,穿著運動服的兩個人安靜地站在床邊,一直等了很久很久。
弗拉德才輕輕地向床邊移去。
弗拉德在香港血族中,以智慧著稱,他既然判斷床上的兩個人已經迷暈了,那萊斯也不再猶豫,臉上掛著優雅的微笑跟了上去。
就像兩個準備品用大餐的貴族一樣。
他們緩緩地俯身,準備給那對大意的男女一個死亡的親吻!
—————————————————
「咯登!」一聲,萊斯覺得自己像是啃在了磚頭上。
「嗤嗤!」一聲,弗拉德覺得自己好像啃在了燒紅的鋼鐵上。
隨著兩聲慘叫在臥室裡響起,兩個血族再也保持不住自己優雅的姿式,狠狽地從床邊跳了起來——卻無法跳的太遠,因為他們發現了很恐怖的事情。
萊斯驚恐萬分地看著自己的左胸,發現有一隻手正堅定地插在自己的胸膛裡,異常恐怖地捏著自己的心臟,自己體內的陳血正緩緩順著那隻手往地下淌著,嘀嗒作響。
那隻手的主人是易天行,他微笑看著被自己單手舉在空中的吸血鬼,很有禮貌地說道:「我的脖子挺硬的,一般人咬不動。」
萊斯這才覺得嘴裡一陣巨痛,噗的一聲,吐出幾截斷牙來,忽然想到眼前這個修行者正捏著自己的心臟,本來就很白的臉頰越來的慘白了。
易天行手掌插在他的胸膛裡,捏著那個滑溜溜粘乎乎的心臟,也覺得很噁心,轉頭看著那邊。
莫殺經過他這一夜的灌送,靈體已經完全復原了,這時候正冷冷看著床邊的吸血鬼弗拉德,她的右手平伸,一道天火苗極巧妙地繞過弗拉德的脖頸,緊緊貼著他的肌膚。只要她願意,她手指隨便一動,便能用這道天火苗割斷弗拉德的腦袋——弗拉德時刻感受著死亡隨時到來的威脅,眼珠子不停地轉著,在想著辦法。
他的眼珠轉的極快,他的嘴卻在剛才的吸血一吻中與莫殺的火妖靈體一觸,被燒糊了,看著就像煎糊的兩條大香腸一樣。
異常滑稽……卻又可怕!
……
……
易天行摸了摸自己有脖子,發現沒有咬痕,不過好像有些口水,不由異常惱怒,手頭緊了一緊。
他的手還插在萊斯的胸膛裡,這一緊,萊斯便感覺自己的小心肝兒快要碎了,不由一聲慘嚎出喉,拚命點頭求饒。
弗拉德眼睛往自己頸下瞧著,若不是不能出汗,一定早已嚇得大汗淋漓,那道火圈雖然感覺不到溫度,但裡面透露出來的純正力量讓他知道,自己隨時有可能掉腦袋,這個認識終於讓他明白,為什麼親王殿如此可怕,也對這兩個東方的修行者異常緊張。
自己果然是惹著不該惹的人了。
易天行微微偏著腦袋,煞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個可憐的吸血鬼,好奇問道:「你們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可憐這兩個吸血鬼不敢點頭,生怕自己隨便一動,心便爆了,頭便掉了,只好拚命地眨著眼睛,表示承認。
易天行笑了起來:「下午殺了一個,可憐打碎了,沒看清楚是什麼模樣。」想了想說道:「誰派你們來的。」
「親王,我們自己。」兩個可憐的吸血鬼搶著回答。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偉大的佛學之易。」兩鬼拍馬屁。
易天行搖搖頭,忽然笑著說道:「你們變個小蝙蝠來給我看看。」
弗拉德聽他說起自己的兒子死無全屍,臉色黯淡起來,聽見這句話卻是暗自一喜,連忙說道:「偉大的……」
話還沒有說完,易天行那道幽芒一樣的目光已經盯住了他的雙眼,瞬息之間,弗拉德感覺到一股強大無比的精神力量往自己腦中襲來,他悶哼一聲,提起滿身修為對抗著。
繞是如此,易天行仍然偵探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這吸血鬼腦子裡的東西太過反人類,而且血族的精神力也十分強大,易天行忽然覺得一陣噁心煩悶,知道這個雷訣不能使用的太頻繁,趕緊停下。
「誰派你們來的?」
「沒有人派。」
「放了他。」
易天行對莫殺說道。
莫殺輕輕眨眼,那道可怕的殺人火圈瞬息間從弗拉德的脖頸上消失,收回她的體內。
弗拉德內心一喜,面上卻扮成害怕模樣:「變回本體,需要時間,您請稍微等一回。」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緩緩地坍縮起來!緩緩變小,運動衫落在了地上,而他的人也緩緩飄浮在了空中。
臥室裡一陣極奇異的能量波動。
……
……
平空而生,一個渾體灰黑毛茸的大蝙蝠出現在了臥室的空中!
大蝙蝠露著血一般的大口,眼珠子往易天行看了一眼,骨碌碌轉了一轉,似乎在判斷著場上的形勢。
「你們不是色盲嗎?有什麼好看的。」
易天行看著大蝙蝠在空中飛舞著,右手還死死地捏著萊斯的心臟。
萊斯看著弗拉德變身的蝙蝠,忽然大聲咒罵道:「它要跑!」
隨著這句話出口,弗拉德雙翼一拍,便畫出一道滑美的弧線,往窗子邊飛了過去!
易天行好奇地看了自己手上穿著的萊斯一眼,心想這人怎麼出賣自己的夥伴?他哪裡知道吸血鬼是一種自私到了極點的種族。
易天行隨手往窗邊一抓,數道勁力破風而出,迅即殺至窗邊,在空中織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穿不過去的無形力網。
嗤嗤數響,弗林德變身的大蝙蝠帶著身上的無數條血絲,迸的一聲摔在窗台下面。
他迅即化為人形,咯了幾口血,很淒慘地扶著窗台站起身來,指著萊斯痛罵道:「丟你老母!你系咪有病啊你!」
確實,眼看著他能逃出去了,沒料到被自己的夥伴一口喊破。
萊斯被易天行的手掌穿透胸膛,懸在半空中,看著十分詭異,他嘿嘿笑道:「叫你又扔下我跑,這次可不行。」他一笑,胸膛處的傷口被扯動,心臟在易天行的手掌裡變形,生痛的感覺讓他又慘叫了起來。
易天行和莫殺傻了眼,心想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易天行厭惡地把手從萊斯的胸膛裡收了回來,扯下他的運動衫,擦了一下手上的惡血污液。
忽然間,剛才還在賣友求榮的萊斯,悶嚎兩聲,忍著胸口的劇痛,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以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快速度,疾速消失在窗台邊,就這樣逃走了。
果然很卑劣。
……
……
「為什麼不留下他來,我知道你們兩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弗拉德靠在窗台邊上,眼睛冷漠看著易天行。
易天行去洗手間打香皂洗了洗手,對他一伸手道:著微笑說道:「讓他走,是為了讓他帶路。」
弗拉德恍然大悟道:「你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易天行搖搖頭,指著自己的腦袋:「我用神識盯著。」
弗拉德忽然沉默了下來:「你的實力高出我們太多,讓我們誰走誰留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他抬起頭,盯著易天行的雙眼:「你讓萊斯走,是為了找到我們的聚居地,那你讓我留下,是為了什麼?」
血族的膽怯終於戰勝了勇猛,他遲疑說道:「自然不會是讓我死,我死不死對於你,應該沒什麼影響。」
「還是先坐。」易天行示意他坐在茶几旁,給自己點了根煙說道:「我必須告訴你,今天下午你們對我的女徒兒出手,我很生氣,而且還有你們族內的人出手,所以我必須給你們一定的懲戒。」
「怎樣的懲戒。」弗拉德忽然感覺面前這個面相平常的年青人很可怕。
易天行聳聳肩:「按照江湖規矩,自然是要把你們趕出香港去。」
「那你留我下來是做什麼?」
「我會一種……嗯,按你們的說法是魔法,這種魔法可以窺探對方的思想,我雖然練的不是很純熟,但也可以用用。不過有些事情需要邏輯判斷的,就不能光靠窺探思想。」易天行抽了口煙,在面前吐出煙圈:「我留你下來,就是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家族的秘密,恕我不能從命。」弗拉德想到親王的可怕,畏縮應道。
易天行笑了:「別苦惱,我只是想你出賣與你家族有關聯的人,出賣,由剛才你們的表現來看,你們應該做的比較純熟。」
「你給我什麼承諾。」
「我不殺你。」易天行很誠懇地說道。
……
……
「問吧。」
「下午在那幢樓裡除了你們血族,還有誰?」
「一個歐洲來的雇團,與我們關係不錯……」
「僱主是誰?」易天行餘光瞥了莫殺一眼,莫殺的神情略有些緊張。
「我不清楚,我們血族沒有直接插手。」
「說,你兒子也在那個雇團裡,你不要告訴我,你兒子動手之前,沒有告訴過你。」
弗拉德沉默少許,緩緩說道:「僱主姓林,是台灣人。」
易天行挑挑眉毛,輕輕拈熄煙頭。
「最後一個問題,那個魔法陣是誰設計的?」這是盤在他心頭最大的疑問,那個魔法陣的味道與梅嶺老僧太像了。
弗林德本想隱瞞……但看見易天行很強悍的目光,目光裡有不惜一切代價的意味,嚇得他一陣哆嗦,他是個很聰明的吸血鬼,判斷實力更不會出錯,他知道面前這個年青人比自己家族的親王殿更加可怕。
「親王殿下。」
「OK,你可以走了。」
易天行擺擺手。
弗拉德舔舔手背上的血,默然穿好落在地上的運動衣,沉默著往門外走去。
易天行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香港你呆不下去了,回歐洲老家躲躲風頭吧。」
……
……
房間裡沉默很久,莫殺輕聲說道:「不是義父。」
「自然不是老林子。」易天行笑了笑,「去年你說過,老林子家裡爭遺產爭的頭破血流,看來是你那幾個乾哥哥見不得你這外姓女兒得寵。」
莫殺臉色有些黯然。
易天行拍拍她的肩膀,輕聲道:「我們去出氣。」
凌晨時分,蘭桂坊拐角癖靜處,一個安靜的酒吧正往外泛著慘紅的燈光,東歐的紋飾線條有種異樣的美感。
咯吱一聲輕響,一對青年男女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