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的一聲巨響回蕩在山谷之中,震的林鳥驚起,沙地大動。
易天行見過梁四牛三次跺腳,第一次是在省城大雨中的小巷外,那一次腳板與地面雨水的接觸,激得巷內雨如殺人針,秒殺十四人;第二次是在自己小書店的臥室內,雖然陳三星輕輕松松一只手便把這煞狠腳掌抬住了,只漏了些余勁,便讓屋內物什震的粉碎。今日在沙場上,他第三次見到對方出腳,身臨局內,這才感受到這一腳真正的威力有多大,才知道這兩位老農民似的修士究竟厲害到了什麼程度。
沙場上的沙堆本來是沿著風長年吹襲的方向,畫著道道弧線,而在那一聲驚天巨響後,弧線便人為改變了走勢,層層沙浪相疊,便向面包車襲了過來。
“走!”
上一刻易天行一拳打碎車窗,提著莫殺的手,往天上躥去,下一刻便看見面包車沿著那道沙浪開始劇烈震動。
辟辟啪啪一陣脆響。
金屬的車身宛若被一只隱形的遠古巨人之手捏碎,擠壓變形扭曲,露出如同枝條般森森的金屬茬兒來!
好可怕的力量!
易天行飄然落在沙地之一,感受著腳下如同被犁過一遍的沙地,心中震駭,雙眼卻平靜看著面前的二位老爺子。
“老爺子們好。”
生死對決之刻,他像看見街邊下象棋的鄰居大爺一樣親切。
易天行伸出手掌平攤在空中,迎接從天空中飄下的莫殺。
莫殺眉頭微皺,腳尖輕輕一點,便有如仙子般輕輕踩在了他的手掌上,凌空而立,藍色衣衫在風中輕輕擺動,全神戒備著,體內火元漸溢,黑發漸赤,緩緩變長宛如火苗於空中亂飛。
少年沙上立,火妖掌上舞。
……
……
“黃花落盡骷髏見,殺人從來無善終。”陳老爺子看著他,“娃兒,你何必回護著你手掌上這個女娃兒?”
易天行微笑仰臉看了一眼莫殺,鎮定回答道:
“很多人都好奇我飄忽不定的是非觀,其實我的是非觀很簡單,首先是我關心的人,其次是無辜的人,然後是我欣賞的人,別的人我管不著也不想管。”頓了頓又道:“莫殺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不能看她有事。”
“原來如此。”陳三星滿是老黃繭的手掌輕輕在大腿外側搓了下,似乎有些可惜,“你昨夜說兩天之約改成一天,我還以為你會置身事外。”
“抱歉。”易天行低眉沉氣。
光著一只赤足的梁四牛嗡聲嗡氣道:“師哥,這娃兒對我們不錯,算了吧。”
陳三星一笑,露出嘴裡面的黃牙來:“二十七年前我們就錯過一次,我啷個曉得咧個娃兒是不是在蒙我們?”
易小妖與臥牛山二老猩猩惜猴子,卻不得不動手,因為人生總是有太多的執念無法除去。
“請。”
“請。”
依足舊時規矩,這臥牛山的師兄弟二人左手握拳在下,右手掌刀扇風於上,抱了個標標准准的拳,行了一禮。
易天行一愣,正准備依樣滑葫蘆,才發現自己剛才為了“落地式”顯得更帥氣一些,學著李連傑和謝苗在新少林五祖裡的作派,讓那火妖丫頭站在自己的掌上。
“你躲遠點。”他平靜說道。
莫殺眉頭一皺,正待反對,便感覺腳腕處一緊。
易天行雖然愛現,但讓這女生站在自己掌上,為的是另一個原因——他一把握住莫殺纖細的腳腕,肩膀一動,腳在沙地上畫了個圈,手臂的肌肉絲絲緊束,驟然間暴發出極大的力量,像甩鏈球一樣把她甩了出去!
莫殺從幼時海水中被閃電擊中後,便可以隨時改變體質,一旦真元盡吐化為火妖,她的身體便會輕飄飄幾乎沒有絲毫重量,易天行的這一擲之力何其威猛,她又是如此之輕,於是乎只聽得呼的一聲風響,她的人便飄飄裊裊向遠處的山林中飛去。
看著莫殺微金光芒包圍的身影漸漸變小,消失在山林中,易天行松了口氣,大聲喊道:“丫頭,躲好點兒,別讓我看到,不准出來,不然我會生氣。”
然後回身,看著若有所思的陳三星,雙腳不丁不八而立,雙手搭了一拳,兩根尾指搭了個意橋,右手上的金戒指微微發亮。
“請!”
陳三星用有些微凹的雙眼瞥了他一眼,唇角牽動了一下,似在想著什麼,然後對梁四牛說了聲:“踢他。”便退了兩步。
留下易天行和梁四牛對峙著。
……
……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易天行雙手攏了個空圓擺在胸前,硬生生擋了梁四牛的一腳後,苦笑著想到。
看著那個黑黑的腳丫子毫不受力般突破自己的雙臂,踹到自己胸上,感覺著農民伯伯腳板上的老繭讓自己胸口的肌膚生辣辣的作痛,電光火石的一刻,他仿佛看到自己金剛不壞的身體馬上要變成被撕裂的汽車,仿佛看到自己的胸骨正在緩緩變形。
他輕喝一聲,在那彈指間,將自己的兩個腳後跟提了起來。
和對方拼力量,那是傻子。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讓對方的力量踢實。
梁四牛的這一腳是斜斜向上踢去,根本沒有看清他怎麼動作,腳面已經印在了易天行的胸膛上。
光光當當嘩嘩啦啦。
如同巨鍾被人一腳踩破,再聽得一陣衣服被硬力生生震碎的聲音。
山谷內一陣勁風嗡的一聲向左右兩方散去,兩側山峰上的密林都被這道風摧垮了不少。
……
……
下一刻,梁四牛有些傻傻地抬頭看著天上。
易天行已經被這一腳踢到了天上,疾速向上飛著,瞬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少年郎哪擋得住這一腳,松開腳後跟,便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火箭狠狠扎在了胸上,再以從來沒有的加速度往天上飛去,他下意識地向下看去——噫,梁四牛怎麼越來越小了?
他醒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已經被踢飛到了天上,喉頭一甜,硬生生將這口鮮血咽下肚去,感覺著身周呼嘯的風聲,感覺著自己的飛翔,才知道這一腳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如果不是自己見機的快,只怕這時候已經被一腳震死!
半空中的易天行身子不受控制的越飛越高,漸漸飛過峰頂,視線望去,竟能看見遠方省城的高樓大廈。
天上有雲,易天行穿雲而過!
他有些恍惚,娘咧,居然真的被人踢到了天上——飛天的噴火少年在漫長的上升過程之後,終於浮出了雲面,感覺到了高空的寒冷,發現四周的天穹比地上看著更加明藍,很美麗。
但這時他無暇欣賞美景,真元在體內一運,發現並沒有大礙,擰緊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狠煞勁兒。
上升的力量終於衰竭,他的身子一頓,便橫生生摔了下來!
易天行悶喝一聲,調整自己的姿式,頭下腳上,坐禪三味經一運,體內真火命輪疾轉,自腳面下噴出兩道耀著妖異金芒的天火,整個人重重一抖,便加速往地面的那兩個黑點沖了下去!
阿童木要反攻了!
“越過遼闊天空,啦啦啦飛向遙遠群星,
來吧,阿童木,愛科學的好少年。
善良勇敢的,啦啦啦鐵臂阿童木,
十萬馬力,奇大神力,無私無畏的阿童木。”
……
……
腳下的天火焰就像是火箭助推器一樣,以強大的馬力推著他加速向地面沖去,迎面刮來的寒風向刀子一樣割著他天下第一結實的臉皮,沙地上那兩個黑點在視野中也急劇擴大。
下一刻,他便看見了正仰頭迷惘看天的梁四牛的憨實面龐,縮肩伸拳,經文一運,天火從指間內迸了出來,挾著赤紅苗苗,重重砸下!
梁四牛雖然不明白這位曾經和自己蹲在街口吃面的少年怎麼變成了蒼蠅,輕輕一腳就飛到了天上,但看見那個耀著金火的拳頭往自己面門來,也知道這拳頭不簡單。
也不知道這位身材壯實的老農民怎麼玩得出來女子體操運動員的動作,只見他……金雞獨立,一腿向天——出腳。
山谷裡看不見的天神又開始打鑼,光的一聲破鑼響。
腳面與火拳實打實地撞在了一起!
易天行整個人的身子頭下腳上,以極怪異地姿式撞在那只黑糊糊的腳上,整只右臂猛地抖了起來,火苗被震的漫天飛舞,長袖在瞬間被強勁的氣流絞成了粉末!
他右手尾指上的金戒指微微閃了一下,一道金光護住他的右臂,這才讓他沒有骨折。
……
……
拳“掌”相交之後。
梁四牛悶哼一聲,鼻子裡滲出兩道血絲,立在沙地上的左腳深深的陷了進去,直達膝蓋——而易天行……又飛了起來。
“又飛?!”
少年哇哇亂叫著,四肢亂舞著,又被踢成了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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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四牛似乎只有腳板厲害,看不出別的道術,但世事每每如此,修行講究的便是專心,單練麻婆豆腐的大叔,絕對比藝跨八大菜系的大廚做的菜要好吃。與此相類,只會“一腳踹”的梁四牛,絕對比佛道兼修,天火炫技的易天行功力深厚許多。
於是在城東沙場的山谷裡,便只能看見一個少年被踢飛、落下、出拳、再飛、再落……
便在此時,一直安靜站在梁四牛身後的陳三星輕輕向前跨了一步,右手食指並在中指之下,捏了個道訣,右腳前腳掌插入了沙地之中。
如此數回合之後,易天行漸漸習慣了這種打斗方式,此時他還在天上翻著跟斗,自然沒有發現陳三星的異動。
又一次的阿童木式俯沖,這一次他三台七星斗法也加了上去,體內那枚青色道心猛地一長,竟有化蓮之跡,此時出拳也不再是單單的金火猛烈,在其間還夾雜了些淡青色的莫名氣流。
拳掌再次相交,沒有發出轟然巨響,反是悶悶的一聲。
梁四牛憨實的面孔忽然一愣,忽然發現腳下的沙地突然間變軟了許多,再也承受不了易天行從天而降的反作用力,倏地一聲,竟生生被砸進了地面!
片刻間,他原來站的地方只看得見一片黃沙,沒有人跡!
便是如此一來,易天行沒有再次慘被踢飛,而是斜斜向著右後方掠去,腳尖在沙地上畫了一道深深的痕跡,直退了一百多米,才勉強停了身形。
連番的蠻力對沖,讓他胸腑內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先前一直忍著,此時見危機已過,心神一松,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落在面前的黃沙之上,嗤嗤作響,竟將沙子也燃著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梁四牛先前所站的沙地,看著那平滑如鏡的黃沙,然後看見陳三星的嘴唇微張,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看不明白。
他腳尖一點,便在沙堆上輕飄飄滑了過去,皺眉道:“我把梁前輩挖出來。”
“不用。”陳三星將身邊的編織袋踢遠了些,向他招了招手,“過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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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裡,周逸文還在四處追尋著易天行一行人的下落,忽然聽到從城東處傳來一聲巨響,道心通明,馬上感應到了是兩位修行高手正在拼斗,不由唇角現出了一絲笑意,過了許久,又聽到一聲巨響。
他對身邊的阿琪姑娘吩咐道:“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然後他走到自己的車上,拿了一部很沉重的車載電話,不知給誰拔了個電話,臉色有些凝重,喃喃自語道:“你很會躲,看來只能調一部分人去了。”
阿琪姑娘眼尖,看見這電話下面白色油漆寫的編號,發現是軍用的。
……
……
城東那個山谷內一片安靜,只有風吹著沙粒滾動的細微聲音響起,兩側的山林本來是青翠一片,但此時臨著沙地的青樹被先前一陣狂斗震的東倒西歪,就像是被無知小子用如椽巨筆在這圖案上瞎畫了幾下,看著潦草不堪。
太陽正當午,如金花怒放,光波四散,黃沙之上,更顯光明。
梁四牛還被埋在深深的沙堆之中。
易天行半跪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上半身,也將上半身的衣衫全部燒毀,只留下勻稱赤裸的肌肉露在外面。
另一側的陳三星看不出受了傷沒有,但是原來黝黑的面色下也透出絲慘白來。
這一老一少吃面條的兩位朋友,已經戰了許多回合,地上的黃沙胡亂堆積著,印證著方才戰局的慘烈。
二人同時抬頭,眼神相交不知蘊含著多少無聲的內容。
陳三星平平推掌,面上滿是下了決心之後的堅毅,易天行面色一凜,雙拳齊出,挾著金青相雜的氣流轟了過去。
毫無意外的一聲巨響,易天行雙拳上金青交雜的氣流通過這一掌度到了陳三星的掌上,沿著老農民修士的手指,掌緣,腕一路侵襲向下,瞬息間便到他的脖頸。
陳三星宛如不能呼吸般,臉色瞬時一青,接著便是一紅,眼中充滿了驚詫莫名,緩緩癱坐於地。
而易天行被這平淡無奇的雙掌一震,頭顱猛地向後傾去,一道血花向天噴了出來,落於地上嗤嗤作響。他的整個身體也根本無法承受這反樸歸真的造化掌力,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條,重重地砸入了沙場邊峰上密林,喀喇響聲中,不知砸碎了多少林木。
他扒開自己身邊的碎木亂枝,霍地站起身來,看著沙堆上正緩緩坐下的陳三星,神識微渡,發現對方已經沒了呼吸,不由面上顯露出幾分驚慌,愣了愣,忽然大聲吼叫道:“陳老頭兒,你答應帶我去臥牛山的,你可不准死!”
看來他受的傷也不輕,便是這麼喊了一句,腳下一軟,身子翻轉向後便要向在林間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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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法力的比拼後,雙方都受了極重的傷,只剩下最後那麼一兩口氣。
易天行正要倒在地上,卻發現自己的雙腋下多了一根硬硬的東西,扶住了自己。
他愕然低頭,便看見自己的腋下本是空氣處,漸漸的有兩柄靈氣十足的仙劍現出身形來。
視線順著光潔鋒利的劍面往上看去,發現兩個劍柄被握在兩個修士的手中,這兩個修士面上五官清俊,白潤如玉,卻沒有一絲表情紋動,一身白衣飄飄,看著很是煞人。
更煞人的是他們身上的氣息,淡淡的正宗道家仙氣。
易天行大驚失色,發現這就是年初在文殊院說法堂中與自己萬裡神識拼斗的清靜天三位長老之二,另一個已經被朱雀鳥焚體而亡。
而剩下的兩位,卻在自己和臥牛山二老兩敗俱傷之時,出現在了此地!
……
……
易天行感覺自己腋下的兩柄仙劍正努力地破體而入,不及多想,一聲悶哼,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跺,整個人的身體便被反震之力震的疾速後退——不料竟是脫離不了對方劍鋒,那兩位看不出年齡的長老,竟是像鬼魅一樣地跟在他的身前。
少年大驚失色,背對著沙地往後掠飛,雙手也顧不得仙劍鋒利,直接穿附而上,便要去拿這兩位清靜天不世高手的手腕。
這兩位不世高手面上表情仍然紋絲不動,手腕卻是一抖,擺脫了他泛著淡淡金光的手,橫劍一割!
一陣極淒厲的刺耳聲響起,仙劍與易天行的肉體硬生生地挫著——清靜天長老們宛如萬年不變的神情,終於在此刻皺了皺眉,似乎想不到這一劍竟是沒有將對方殺死。
易天行的金剛不壞之身,終於沒有讓這兩柄仙劍將自己裂體而亡,但仙劍確非凡品,手槍子彈也只能打出小血花的他,竟被生生割開了一大片血肉,鮮血猛地向外噴著。
鮮血落地,便綻為火苗。
而這電火光石間的數招,全是在三人高速行進中發生的。這三人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式向沙地處急沖,易天行夾著兩柄劍,鮮血橫流,兩位清靜天長老面無表情,橫劍相斬。
只見從一面的山林處到陳三星僵臥的沙地中,易天行雙腋流下的血化作了兩道熾熱的火線,筆直無比,魅異無比!
極短暫卻又極驚心動魄的斷魂路終於在沙地上畫了句號。
忽然有長滿了老繭的手指平穩而又堅定地搭在了這兩柄渾體仙氣繚繞的劍面上。
便是這一搭,仙劍再動不得一分!
趁此良機,易天行雙腋微松,飄然而退。
清靜天兩位長老瞳孔微縮,看著本來便沒有一絲呼吸的陳三星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位難得詐死的老實農民修士輕聲道:“二位長老,二十七年未見了。”
隨著這一句家常話,場中又起突變。
兩道火線的盡頭,是一片平滑如鏡的沙面。
沙面上忽然出現了兩個凹陷,沙粒微動,也便是只動了一下,一雙腳,一雙踏破千山取盡萬魂的鐵腳,化作了兩道黑龍,直取兩位清靜天長老的胸膛。
事發突然,清靜天長老手中仙劍又被陳三星以天大神通捏住,不及閃避,硬生生以本身真元抗了一腳!
真不愧是修為冠絕人間的清靜天長老,突遇偷襲,生生受了梁四牛雙腳,竟沒有散體而亡,一道微黃光芒,勉強護住了二人心髒。
饒是如此,仍然聽得喀嚓兩聲,清靜天長老胸骨碎裂,一口鮮血齊噴了出來,噴向了陳三星!
陳三星感應到這口本命血中含著的巨大威力,一捏手訣,滿地黃沙喚起,擋住了鮮血,手指卻也無奈松了仙劍。
清靜天長老知道今日埋伏反中伏,面上表情卻是絲毫不慌張,修行人,本就心志堅定,知道今日事敗,馬上做決定——仙劍在身前一斬,身子便飄向後方,意欲遁去。
……
……
易天行不讓他們走!
“我們等了多少年,就為了這一天。”
這是歌詞,也是少年此時的心聲——文殊院裡的比斗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這兩個清靜天的長老實力太恐怖,如果今天讓他們走了,下次怎麼辦?
少年人的兩個火拳化為火龍,穿過仙劍之風,便向清靜天長老撲了過去,火龍雖炫,卻也及不上先前梁四牛那憋了半天的一雙腳掌黑龍厲害——清靜天長老已有退意,眉間一皺,不想多作耽擱,便欲用胸腹受了這一拳,借力而遁。
奇變再生!
易天行一雙火拳分別將要砸到這二人胸上時,竟是金光一閃,耀得沙場山谷內金光一片,無比燦爛。
“吃俺一棒!”少年學著老祖宗師傅的作派尖聲叫道。
只見一根不過雙指粗細的黃金棍兒出現在他的雙手間,硬生生砸在了兩位清靜天長老的胸上!
喀嚓兩聲相隔極近的脆響,二位長老本來就碎裂了的胸骨,被這一棒擊的全數粉碎,鮮血像水龍頭一樣汩汩流出!
“神器!”
面容千古不變的清靜天長老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怖的神情,被這霸道一棍擊的遠遠落下,癱倒在黃沙之上,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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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的一聲脆響,易天行將金棒兒插入黃沙之中,持棍而立。陳三星走到了他的身後,咳了兩聲,卻也咳出了些血,想來先前也是受了傷,而梁四牛先前那兩腳用力太猛,清靜天長老的反震之力太大,所以一時坐在地上,起不了身。
“神器!”兩位實力高深之極的清靜天長老,看著擊傷自己的金色棒兒,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易天行與陳三星對掌,到傷後誘敵,再到挾劍以退,退至沙場中,詐死的陳三星以指凝劍,埋伏在沙地中的梁四牛雙腳飛踹,易天行假意出拳,卻用一直隱而未用的老祖宗牌金箍棍兒砸了過去!
如此完美的三連擊,終於重傷了實力深不可測的清靜天正牌長老!
山谷裡一陣風吹了過來,卷起一片黃沙。
易天行伸出食指微微翹著,遙遙指向癱坐在地上的兩位清靜天長老,冷冷說道:“就算是半仙……我也要陰死你!”
黃沙落盡時,沙地上兩位平時長居昆侖峰頂,不食人間煙火,修為冠絕天下的清靜天長老,聽到這句話又齊齊噴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