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意識一黑,接著只覺得整個大腦轟的一聲。眼前頓時空虛和迷糊了起來!
「阿彌陀佛,李莫愁,你竟然如此狠毒,才不過一個可憐的孩子,你竟然下得如此狠重的手,今天我枯木就算是捨了修為,也要為武林除害!」
「哼!小叫花子擋我道路本就該死,要你這老禿驢操哪門子心!為武林除害?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李莫愁眼中戾光一閃,那個『事』字剛出口,身體便立馬向馬上一縱,在馬背上拍了一下後,右手一縷拂塵便橫將掃來。她左手迅速的暗捏了三枚冰魄銀針,使了個暗勁便彈了出去,三枚冰魄銀針後發先至,一齊指向枯木週身要害。
枯木被李莫愁的暗襲迫退三丈,身體臨空連續的幾個閃避之間躲過三枚冰魄銀針,默運真氣於指尖,一指少商劍無形中狂噴而出,殺至李莫愁跟前時已是破空之聲大作,李莫愁駭了一跳,心頭大震。暗道這大理一陽指果然名不虛傳,當即一柄拂塵的拂柄橫攔於胸前,藉著少商劍的劍氣的衝力飛速的後退,瞬間便踏著空間的氣流,翻身上了早已經跑遠的馬背,疾馳而去。
李玄摸摸頭站了起來,剛才看到的一幕以及頭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有些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在哪個世界,這裡天氣很好,天清氣朗,萬里無雲。一條很普通的古樸小道延綿著伸向遠方,真實化的程度讓李玄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時候夢境的指數有這般高超了?他瞧了瞧他自己,此刻竟然身材矮小,大腦中甚至會還同時的存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似乎就是這個身體本身的記憶。
他心中震駭莫名,而剛才那真實的對話讓他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夢,但是他又無法懷疑在現代世界的真實性,難道那種強烈的讓自己活下去的感覺就是因為自己要來到這個世界嗎?到底自己又是怎麼樣來到這裡的呢?還有臥病在床的妹妹,到底該怎麼辦啊!
只是想到自己的妹妹,李玄總覺得,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想法,反正就是,這一刻他竟然本能的不擔心了!
心中閃過千百個念頭後,李玄把一切疑惑或者怪異的想法都給拋卻了,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就一定有自己來的道理。那麼首先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暴*的世界,自己如何才能活下去?
聽到李莫愁的名字,李玄多少的有些猜測到了這是個什麼年代,但是他不敢去多想,即使是想也沒有用,在現代社會摸爬滾打的他早已經明白了什麼樣的情況下該作什麼樣的事情。
他頭腦中那一點點微薄的可憐的記憶在被他稍微的整理了一番之後,他才知道,這個少年大概才八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平時靠著丐幫的幾個弟子幫助,勉強的生活了下來,因為比較黑瘦,面目髒亂,那些人都叫他小鬼。剛才因為看見地上的一枚銅錢而擋了李莫愁的馬,致使李莫愁一怒之下用拂塵使了狠勁要殺他。
李玄呆立了半天,直到那枯木禪師走到他跟前,他才清醒了過來,也直到這個時候才感覺頭部火一樣的疼痛,臉上也到處流下了炙熱的液體。
李玄用手摸了摸,赫然的一手淋淋的鮮血。
枯木的手在李玄的眼中似是極緩慢又似是極快的在他的身上點了幾下。然後他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頭頂灌注了進來,所過之處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到了極至。李玄甚至都禁不住想吼上一聲,那種頭部的疼痛麻木也馬上消失了。
李玄心中驚奇不已,原來所謂的內功竟然是真的,想不到有這樣的好處,想到這裡,李玄放下了驚喜的念頭,仔細的感受著那溫暖浩瀚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熱流的走向,並且默默的拚命般死記了下來。那種曲折古怪的路徑讓李玄也不由得有些吃驚,原本的一段暖流本來是在左手,在運行一段之後竟然跳開了下面的部分,直接穿過胸前的部分經絡到了右手,甚至有些岔開分流到了雙腿,沒有一條氣流是經過所謂的丹田。
雖然李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丹田,但是在他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那些氣流最終還是歸結到了他的肚臍下三分處,並在那裡打了一個圈後繼續回流,就這樣練連續續的行走了近三十六個來回。
即使是這樣,任憑這是極度龐大繁雜的行功路徑,還是讓李玄記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這對於旁人眼中的才八歲的小孩子來說,想要記住百分之一二都是無疑是癡人說夢,但是李玄本身的才智就非常高,而且集中了近乎全部的注意力死記那行功路線,再加上他遠非兒童的智力,勉強的記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已經是極至了。
枯木禪師行功完畢後,用那灰白色的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很和藹的對李玄道:「孩子。你已經沒事了,這裡有兩塊碎銀,你先拿去用吧。這一瓶是養傷的藥丸,你每天吃下一顆,十來天便可好轉。快快回家罷,免得爹娘擔心。」說著又在李玄身上點了幾下。
李玄感受著這莫名的關懷,心中微微的一暖,頓覺自己偷學枯木的行功過程有些卑鄙,但是為了活下去,這種想法也就立刻淡了下去。他很有禮貌的給那枯木禪師鞠了一躬道:「謝謝大師今日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說完又向著那枯禪師鞠了一躬,這第二躬算是偷學他的療傷的方法的一種致歉。
枯木禪師看著李玄那少年老成的樣子,覺得煞是可愛,朝著李玄笑了笑,轉身便走了。感覺到那個小孩子出於真心的感謝他,他心中也甚是歡喜。雖然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真切的感覺到別人的感激之情,那種無言的快樂還是洋溢著他的身心,那剛剛用六脈神劍的行功方法為他療傷所帶來的疲憊也隨著消散了。
看著那已經走遠的枯木禪師,感覺著頭頂不時的疼痛,李玄按照方才枯木禪師點的幾個位置朝著自己的身上點了點,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效果,重複試驗驗了幾次之後仍然是這樣。想了想,便也明白了肯定是他沒有真氣的緣故。
李玄在路邊找了棵大樹,在樹蔭下坐了下來,努力的回憶著那種暖流流經身體的路線,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這裡嘗試,不管怎麼說,這裡也不再是那種現代的法制社會,而是一個所謂的江湖世界,殺人放火奸yin擄掠無奇不有,因此,雖然隱隱的感覺到身體的那些經脈裡面還有些酸麻的熱量。但是他也不敢隨便練習。
將那龐雜的路線徹底的熟記之後,李玄這才將那兩塊碎銀緊緊的包在了懷裡的大口袋裡,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古代裡面什麼都裝在懷裡不會掉是因為懷裡有個大口袋。
李玄弄好這些後,看看四周也沒有什麼行人,便悄悄的沿著那些小路向著沒有人的地方走去,他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甚至不敢肯定這裡是神雕世界,因為單憑一個李莫愁的名字和那頭腦中模糊的黃幫主的記憶,他實在不敢相信。
摸索了接近有一個小時,李玄終於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森林深處可以專心的行功。這個地方是三塊非常龐大的石頭堆積起來的,裡面剛好有容納一張書桌那麼大的空間,周圍都是密林、青草和籐蔓。
石洞裡面非常的乾燥,因為並不是平貼地面的關係,裡面也還算乾淨。李玄仔細的在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味道,也不像有野獸或者毒蛇出沒,也就安心的鑽了進去。
由於他身材矮小,裡面除了不能站起來外,還算顯得空曠。坐下來之後,這石頭上竟然還傳出一陣陣的餘溫。李玄也沒有怎麼在意,大概是因為陽光照射的原因吧。想到這一點,李玄又將頭伸出孔洞外面看了看,茂密的樹林將陽光完全的遮蔽了起來,裡面撒下的只是一片片的陰涼。李玄又摸了摸這石頭,緩緩的傳來陣陣的暖意。
感覺到了怪異之後,李玄開始打量起這個洞來。不看還好,這一看,李玄當真嚇了一跳。這個洞竟然是用劍一劍一劍的雕刻出來的!而且這劍痕雖然看似年代久遠,但是仔細看卻又痕跡如新,這就只說明了兩個問題:要麼就是才刻了沒有多久,要麼就是刻了很久,但是這石頭非比尋常,一直沒有怎麼風化過。
李玄忍著失血的頭暈和行走如此遙遠的路程的勞累,從石孔裡面爬了出來,然後上到外面來看這三塊累聚在一起的大石頭,石頭呈現著青灰色。毫無光彩可言,但是卻依然有稜有角,沒有一點被風化的痕跡。
李玄抱著試探的目的,在不遠處撿了一塊大石頭,,狠勁的向著這塊石頭砸去。「彭」的一聲,那塊砸出去的堅硬的石頭碎成了三塊散開飛向了兩邊。
李玄走近仔細的看了看,那石頭上只留下一絲細微到了極點的痕跡,若不是李玄看的仔細,甚至這點痕跡也發現不了。
用手指擦了擦,這唯一留下的一點痕跡,也消失了。
李玄心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後,一陣疲勞感上升了上來,他搖搖晃晃的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再次的回到了那個空洞的地方。
小心的靠著洞壁,李玄將頭朝下,以免再次的傷到了後面受傷的位置。
坐定之後,李玄強烈的抵抗著疲憊開始集中精神靜坐起來,只一會兒他便滿頭大汗胸中氣悶,大腦如同缺氧一般的沉重,但是他知道他不能睡,一旦睡下,枯木禪師遺留在他體內的那些消散的真氣就會徹底的消失,到時候再想感覺到真氣就真的需要長年累月的苦修、甚至還要有內功心法才行。所以李玄依靠著強烈的意志努力的集中精神去感應,終於在難以支撐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微弱的真氣,然後以強烈的意念讓那些微弱的真氣沿著接近熟悉的路線行走。
在那絲微弱的真氣行走的過程中,李玄還小心翼翼的控制著,神情十分的緊張,他有些莫名的期待,又有幾分害怕,好在沒有人打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有驚無險的運行滿了一個來回後回到了那個丹田的地方。
一經行功完畢,身上的疲勞和頭部的疼痛都有了明顯的好轉。李玄看了看外面,約摸的估計了一下,時間大概過去了兩個小時,也就是這裡的一個時辰。這個時候,他雖然一經有些飢餓,但是也知道打鐵趁熱的道理,所以寧可挨著餓,也沒有在意是不是在修煉內功還是療傷,也不怕走火入魔,就這麼不停的修煉起來。
微弱的真氣行走了一圈又一圈,在行走的過程中,那些不確定或者不記得的小部分,李玄都會小心的避開。這樣,在運行的過程中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問題,除了因為過分的運氣行氣而引起的經脈灼痛和酸麻之外,無論是精神還是頭部的傷,都有了極大的好轉。
憑著驚人的意志,李玄一直行功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清新潮濕的空氣拌著鳥兒清脆的叫聲不得不讓李玄從石洞裡面趴了出來,行了一晚的功,李玄只覺得身體輕了不少,似乎信心也強大了不少,心情也好了很多,頭部已經結了痂,偶爾還有些癢癢的。
伸了一個懶腰,全身竟然有輕微的骨骼劈哩啪啦的響聲。李玄試著左右兩掌使勁的對打了一掌,一股無言的力道各自從兩掌的掌心湧向了對方的掌心,並且一直前進,讓李玄的心輕輕的一震,便如同一下摔倒在地上了一般。
李玄心中有些興奮,畢竟按照分析來看,這門古怪的內功行功心法恐怕不差。
在樹林裡面到處的轉了轉,李玄尋了些野生的青菜和柔嫩的樹根,也管不了那青澀或者苦口之極,找了個平地,鑽了至少半個小時才生出了火,然後又弄了接近一個小時這才勉強的吃了個飽。
也許是因為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差點被李莫愁殺了,也許是因為本來前世也經歷了太多的這般動盪的生活,所以在沒有自身防範能力的情況下,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李玄並沒有離開這片並不大,卻非常茂密的森林的想法。
接下來的生活也差不多,在什麼也沒有的情況下,李玄依靠著野果,偶爾抓到的兔子山雞,以及青草樹根度日,而那石洞也是他唯一的休息的地方。好在天氣還算炎熱,也沒有下雨,林外不遠也有條小河,李玄這才勉強的生活了下來。除了吃飯之外,李玄每天做的便是不停的行功行功再行功。
這樣過了二十多天,有一天,李玄在運功的時候,氣流經過食指,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有種想要將那氣流放逐體外的衝動。李玄心裡一動,默默的將真氣運行了幾個來回之後,便從石洞裡面爬了出來,然後嘗試著在運功的過程中將勁氣放逐出來。
對著不遠處的一棵松樹,李玄全力的發出了一指,只聽「噗」的一聲,那樹上面老化的樹皮頓時飛散了不少,上面赫然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印記,雖然和李玄想像中的目標以及威力相差太遠,但是還是讓他高興了一番。
嘗試出第一指之後,李玄就在這個樹林裡面開始了拚命般的練習,他沒有什麼其它的技能,也不懂得穴位輕功,所以目前這唯一可以保護自己的能力他要想盡方法練得純屬無比,因此除了依靠著微薄的內力在整個樹林裡面抓鳥獸練習指法之外,他最苦練的就是逃跑的方法了。
因為是夏天的緣故,樹林裡面倒是非常的茂密,就憑藉著這一套不知名的運功心法,李玄苦苦的修煉著。依靠著這算得上是原始的小森林,以及林外不遠處的那條小小的河流,在熟知現代負重鍛煉的方法後,李玄就這麼在艱苦的鍛煉中生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