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流淌,不知不覺中,時間輕輕的掀開了夜幕,也不管它情不情願,推到了一旁,上前迎進了燦爛明媚的晨曦。
今日的爭鬥開始激烈起來。能通過第一輪之人均非泛泛之輩,誰也不肯示弱,各種奇招怪技層出不窮,讓人直呼大飽眼福。趙黑子今天的問題少了許多,心神都放在了觀鬥上。仕進也樂得清閒,合上眼養養神。
一輪下來,又淘汰了不少人。午時選手們休息了一刻鐘,又開始了新的角逐。此時人數更少了,台上只有兩對選手過招,地方寬敞許多,騰躍挪移顯得自在多了。
單北豹仍是嘻嘻哈哈的,但神色間也慢慢凝重起來。空智還是一言不發,速戰速決,決不拖泥帶水,多浪費一滴力氣。他自始至終使的只是一套少林龍爪手,變招極快,往往一剎那便結束了比試。
仕進瞥了智空一眼,心想:「弟子已然如此,做前輩的更是可想而知!嘿,真是手癢啊!」司馬玄武功很雜,招數從頭到尾都未曾重複過。他動作瀟灑大方,顯得極是從容,很快擊敗了對手,微笑著回到座位上。歐陽天堂卻想:「到底是年輕人,雖然已經極力斂藏鋒芒,卻還是忍不住買弄了!」
丐幫的楊大眼和峨眉的穆英使盡全力,卻終是技遜一籌,敗下陣來。穆英低頭回到慈真身邊時,竟忍不住嚶嚶的哭了。慈真念了聲佛號,低聲勸了一下,穆英才慢慢止住了哭聲。旁邊的年青弟子也過來拉著她的手,好言勸慰著。
楊大眼滿臉羞愧的,鮑雲樓拍拍他肩膀,微笑著安慰了他幾句。陳飛揚也插嘴了:「哈哈,這位兄弟,莫要喪氣,想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很快就會下來陪你的!」
龍雲飛的對手正是那奇怪少年郝強。郝強出招極是兇猛,橫劈豎斫,掌風中帶著一股慘烈之氣。龍雲飛雖然招式精妙,身法輕靈,卻明顯沒碰過郝強如此強硬的對手,一時縮手縮腳的。
郝強步步進逼,面上冷冰冰的,不帶一絲表情。龍雲飛只覺心下一陣抽搐,寒意冒了上來,人也不住的後退,終於一步踩空,被郝強生生逼下台去。雖然他以一式優美的身法輕飄飄的落了地,卻改變不了失敗的結果。他回到台上,坐下便一直耷拉著腦袋,甚是沮喪。鮑雲樓正想出聲,陳飛揚卻笑道:「由他吧。不吃點虧怎麼會長大呢?讓他自己好生想想吧!」
武當派這邊也被涮下了兩人,是趙堂水和孫堂金。這回錢堂火沒有出言諷刺,只輕輕拍拍趙堂水,以示安慰。靈清臉色沉了一下,卻又勉強笑了起來,心想:「還有兩個,他們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應該相信他們!」
這輪番下來,最後台上只留下了八人。卻是少林空智,正氣堂司馬玄,崆峒君子野,武當李堂木,錢堂火,單北豹和郝強。除了單北豹兩人,其餘六人俱是名門子弟,可見大門派之不凡。
「第四天捉對比試,決出兩名決賽選手。第五天將是最後的決賽。哈,也不知誰能笑到最後!師傅,你說誰會贏啊?」趙黑子興奮的問道。仕進淡淡道:「自己猜去!」趙黑子鬱悶了一會又馬上興高采烈的,沒有半點心事一般。
夜月開始殘缺,幽幽的月光甚是清冷。仕進有點心神不定,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哪裡出了問題。「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仕進盤膝坐下,屏除雜念,靜靜的進行著調息。夜一下子安靜起來。
旭日初升,霞光萬道,煞是壯觀。黃山劍會進行到了最激動人心的部分。八名選手開始抽籤選擇自己的對手。很快結果出來,第一場,由空智對陣郝強。
兩人對面而立,久久不動。群雄鴉雀無聲,等待著那熱血沸騰一刻的到來。「嘟——」兩人倏地撲了上去,只聽辟里啪啦一陣脆響,兩人已是交換了七招,端是快得不可思議。台下之人只見兩人一合則分,根本瞧不清動作。
郝強再也保持不了淡漠的表情,兩眼圓瞪,泛著潮紅。他雙手成鷹爪狀,矮身躬背,蓄勢待發,就像一頭等著噬人的野獸。空智退後一步,神色甚是凝重,對手之強悍,早已引起了他的重視。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又晃身鬥在一起,俱是以快打快。群雄只看得眼花繚亂,讚歎不已,深感不虛此行。郝強雖然勇猛,奈何出招慢了半分,也不及空智功力深厚,漸漸落了下風。
「啊——」郝強一聲狂吼,動作頓時加快數倍,彭篷兩聲,空智踉蹌著退了三步,大腿上已多了一個鞋印。郝強卻倒飛了一丈,落地時膝蓋一軟,半膝跪地,頭也垂了下去。半晌,他才慢慢抬起頭,立起身來,臉上又恢復了淡漠。他冷聲道:「我輸了!」轉身便欲走下方台。
剛才他冒險強攻,雖然踢了對手一腳,自己卻也中了一掌,內傷著實不輕。正自邁著步,郝強忽覺一陣涼風拂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小兄弟,不錯!」他轉眼瞧去,只見一隻黑色手掌輕輕的拍了過來。郝強哪裡肯讓人拍到,扭身便躲。但任他萬般變化,那手掌還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肩上。他覺得一股暖流湧來,沛沛然無比渾厚,霎時自己的內傷已好了七分。
再看時,那人卻是台上全身裹黑頭戴面具的怪人。仕進見他傷重,便有心助他一把。郝強深深的望了仕進一眼,記住了那對眼睛,低聲道:「謝謝!」也不多話,緩緩的離去,身影甚是孤獨。
仕進慢慢回到位置上,卻見台上眾人都瞪著他。連智空和尚也睜開了眼,瞥了他一眼。他剛才的動作看上去緩慢悠閒至極,但眾人都知那不過是錯覺。試想以郝強的速度,居然躲不開那一拍,可知他的速度是如何的驚人了。趙黑子心中滿是自豪。其他人則想:「盛名之下,確實無虛!這麼多英雄豪傑敗於他手下,已可說明他的高明!看來不能太大意了!」
第二場是司馬玄對錢堂火。錢堂火自當日樹林一戰後便痛下苦功,雖只數月,技藝已是大進。他看似為人刻薄,但四人當中,獲益最多的就是他。儘管如此,他心中還是惴惴不安,對方一臉的從容微笑,相較之下,他的氣勢已低了三分。
錢堂火果然非是司馬玄的對手,在一百一十七招時被擊飛長劍,不得不伏首認輸。靈清額上已暴起了青筋。他狠狠的瞪了錢堂火一眼,要不是為了維持這掌門人的風度,他只怕就要破口大罵了。
第三場的李堂木和君子野卻是棋逢對手,鬥得難分難解。最終還是君子野穩重一些,瞅準了李堂木一時急躁而露出的破綻,欺身上前,右手在對方胸前天突穴輕按一下。李堂木自是知對手動作,長劍一時頓在空中。他回頭望了望靈清,咬咬牙,終於垂劍認輸。瞧著最後一名弟子被打敗,靈清黑著一張臉,也不知都在想些什麼了。
最後一場便是單北豹和崑崙的劉沖。單北豹笑嘻嘻道:「小兄弟,呆會你能否把劍舞慢一點?你要知道哦,現在太陽可不小,你這麼嘩啦啦的揮著劍,會弄得我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什麼都瞧不到了。當然,我不是怕輸,只是眼睛這麼一刺激,我以後不就變了個爭眼瞎?嗯,就算變個瞎子也不要緊,只是……」
如果說前兩天還會有人被他這副笑臉所迷惑,那麼,今天再無一人敢輕視於他。劉沖聽他嘮叨個沒完,忍不住一陣心煩。他長劍一揚,大聲道:「廢話少說,出招吧!」
單北豹露齒笑了笑道:「哈,小兄弟你現在心浮氣躁的,情況可不大妙哦!須知對敵時要平心靜氣,切忌急躁。只有冷靜的面對敵手,才能瞧清招數的來勢,及時的判斷,及時的應對……」
他若一本正經的說這番話,劉沖可能還會警惕,但他偏偏擺著一副取笑人的嘴臉。所以劉沖惱火了,他怒聲道:「你不動手便休怪我不客氣了!」劍訣一引,刷的一劍刺了過去,眨眼間已到了對手跟前。他這一劍快則快了,只是倉促出招,難免乏力。
單北豹無視將要觸喉的劍尖,兩指豎直一夾,夾住了劍尖,同時身子旋轉,手臂前帶,似乎要奪走長劍。劉沖情急之下便回力一拉,一時忘了細想。
單北豹此招本是虛招,他這時順勢竄了過來,動作霎時快了數倍,另一手同時探出,閃電般拿住了劉沖的脖子。劉沖想不到自己竟會一招敗北,不由呆住了。單北豹鬆開了手,退開幾步,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小兄弟,承讓了!」事實上若不是對手被他一番言語弄得心煩意亂,他也無法趁機得手。
白樓瞧著自己弟子灰溜溜的回來,淡淡道:「坐下吧!這也未嘗不是好事!」這邊陳飛揚轉過頭來,問道:「白掌門,你可知此人來歷?」白樓有氣無力道:「此人姓單,江湖有名高手中姓單的只有半天雲一人,我可不知他們二人有無關係。」
鮑雲樓道:「此人我也知道,他是一名浪子,七八年間在江湖上東遊西蕩,闖下了一番名堂。應該與半天雲無關吧!」陳飛揚笑道:「不管有關無關,此人武功可實在厲害,老夫是自歎不如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白樓也喃喃道:「是呀,這世道是該要換了!不知道我這副老骨頭能不能熬得過去?」
到了下午,出人意料的是,司馬玄竟自動認輸退出了比賽,如此空智便取得了決賽資格。群雄都在議論紛紛,都甚為不解。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轉到了單北豹和君子野的比試中。
單北豹此時終於用上了真本事。仕進瞧了一會,只覺隱隱有其兄長的影子,卻沒有單南虎掌中的那股豪氣,帶了三分拘謹。君子野明顯不是對手,他卻力戰不屈。單北豹足足花了七十招,才艱難擊敗他。君子野昂首挺胸的回到屠洪亭身後,沒有半點失敗後的喪氣。
散場之後,仕進一直不發一言。來到半山腰時,仕進忽地問道:「這幾天瞧了那麼多人動手,你有何感想呢?」趙黑子低聲道:「他們每一個我都打不過。」仕進皺了皺眉道:「就這些?」趙黑子低頭想了想,昂首大聲道:「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不會再怕他們!」
仕進點點頭,道:「很好,你懂得這麼想就對了!能教你的我都教了,以後成什麼樣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知何解,一離開人群,他就心生感觸,這話頗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趙黑子聞言一諤,不明白他為何要說這番話。他心眼直,也聽不出話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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