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終於看完啦!」莊少哲坐在特護病房的沙發上,把手裡【彙編語言程序設計大全】的最後一頁翻了過去,手邊是記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
不知不覺,莊少哲已經在市南醫院住了五天,因為夏鐵軍之前已經和外婆她們說過,莊少哲和林心雯要在學農基地住一段時間,所以在這段時間裡,莊少哲也不好回家,除了白天去學校上課外,晚上就在兩個女孩子的床邊搭個小床,兩個女孩子也樂得他住在這裡,三個人可以聊天。
莊少哲把檯燈關了,今晚的月亮挺圓,月光灑在兩個女孩子的床上,把整個房間都鍍上了一層銀色,已經凌晨1點了,兩個女孩子都陷入熟睡中。莊少哲走上前去,幫她們掖了掖被子,「大胖哥」林心雯嘴裡咕噥著,臉上甜甜地笑著,估計正做著什麼好夢吧,林玲睡覺的時候卻很乖,只是眉頭輕輕地皺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子這幾年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回到沙發,莊少哲一點睡意都沒有,看著月亮發呆。天修者本就睡眠時間不多,體內發生異變後,莊少哲每天只要稍微瞇一個小時就精神百倍,每當兩個女孩子睡覺的時候,莊少哲就看計算機編程的書,醫院旁邊正好有家新華書店,只要是新出版的計算機書籍,不問價錢,幾乎被他搜刮一空,那個營業員小姐只要一看到他,兩隻眼睛都笑得瞇成一條縫。
彷彿是沙漠裡飢渴的旅人遇到了綠洲,莊少哲驚人的天賦總算遇到了用武之地,每天不知疲倦地在計算機的海洋中遨遊,腦子裡不時出現好的思路,莊少哲都把它們記在筆記本上,五天來已經記了滿滿登登的一本,裡面內容很雜,BASIC語言、C語言、彙編語言、FOXBASE數據庫語言什麼都有,幾乎是個雜貨鋪。
水清怡天天拿著李阿姨熬的雞湯來醫院報到,莊少哲那天買的電腦,已經於週一下午被送到了餛飩店。水清怡告訴他後,莊少哲興奮的不得了,趁兩個女孩子晚上熟睡的時候,莊少哲偷偷溜回餛飩店好幾次,把自己編的小程序一一在電腦上運行通過,運行時發現缺點,也都一一記在那本筆記本上。
這台COMPAQ486電腦真不愧是最新型的,內存有8兆,硬盤520M,功能強大,速度飛快,可以說,學校的那些電腦和它相比,簡直慢的象烏龜,不光如此,歐陽如蘭的媽媽還請人替他預裝了好多軟件,有的軟件本身的HELP裡就帶有自學功能,讓莊少哲興奮不已。
木老爺子在柳若絮的陪同下,也來過醫院兩次,兩位女孩子吃了他拿來的『十全大補丹』後,身體恢復速度明顯快了許多,難怪人家說中藥是中華民族的一塊絢麗的瑰寶,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自有神奇之處。
和『金龍幫』邀鬥的事情,夏鐵軍已經幫他辦妥,以『兄弟會』的名義和『金龍幫』進行一次生死大對決,只是時間上略有改動,定在週六下午7點,地點:江邊碼頭垃圾堆放場。
這次的事情,莊少哲曾經想過讓國安局的力量參與,但是轉念一想,不太可行。一是,自己加入國安局時間太短,資歷尚淺,身上沒具體職務,黃伯濤又不在上海,誰鳥你這個小毛孩子啊?柳老爺子雖然地位較高,但是那也只是在特一處盾組,其它地方未必買他的帳,況且他已經退休,能力也有限。
二是,先不說金彪這幫傢伙比鬼的還鬼,比滑的還滑,有多麼難抓,就是國安局這邊能不能批准抓人也說不定。國安局雖說是國家秘密機構,但是抓人也需要有證據,不能亂抓一氣,現在兇手雷春已死,死無對證,莊少哲手裡又沒有其它證據,金彪他們在外面都有正經的身份做掩護,出了事隨便找個小弟頂缸完事,想抓到他們的把柄很難。況且『金龍幫』在上海灘經營了這麼長時間,私官兩面總認識不少人物,只怕前門抓,後門就放了。
只有黑社會之間的邀鬥,金彪才無法拒絕。
做為楊浦、閘北、黃浦三區的總大哥,手下能打的有近千人,還怕一個小小的『兄弟會』?這種場面,做為龍頭老大的金彪不出場也不行,否則豈不被其它區的老大恥笑?
「黑道的事只有靠黑道的方法來解決!」莊少哲點了點頭,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毫無顧忌,放手大幹一場。忽然,莊少哲眉頭一皺,想起了一件心事:「信已經送出好幾天了,那幫傢伙怎麼還沒消息?後天就是邀鬥的日子了,難道還真要我一個打一千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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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凌晨3點。
上海西站。
天空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一列從瀋陽到上海的貨運列車緩緩駛入車站,列車上滿載原木,車尾加掛了三節貨運車廂。
列車停穩後,三節車廂門從裡面打開,一群身穿黑色皮夾克的大漢紛紛從車廂裡跳下車來,粗粗算來起碼有50多個。
當先三個黑大個,身高都在1米80以上,其中的一個比較年輕的,身高甚至超過1米9,三人兩個圓臉,一個馬臉,都剃著板寸,一臉凶相,五官依稀有些相像,身上清一色的黑色小牛皮風衣,下穿皮褲,腳蹬高幫大皮靴。
這批人身上都淡淡地籠罩著一層殺氣,下車後警覺地象惡狼一樣環顧四周,一時間,好像連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站在最前面的30歲左右的黑大個向後面一揮手,五個結結實實的大木箱子很快從車廂裡被抬了出來,『砰∼∼∼』放在地上時,發出沉悶的響聲,看來裡面的東西份量不輕,木箱之上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昭和16年,大日本帝國軍工』的字樣。
馬臉把食指和拇指放進嘴裡,低低地打了個口哨,前方20米處,忽然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人影,手拿鐵路用的大號手電筒對他們一開一滅,連晃了三次。
馬臉對黑大個道:「大哥,一切正常,我們走吧!」
黑大個點了點頭,此時,正好有幾滴雨水從他豎立的衣領下鑽了進去,黑大個不由地激靈地縮了縮脖子,把衣領重新掩了掩,向地上吐了口痰,用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小聲道:「這他媽的,上海這鬼天氣!」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幕裡,雨突然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