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會正廳。
正前方是模特演出的T型台,其餘的地方包括T型台的兩旁,都放滿了椅子,可以容納120桌宴席的大宴會廳,除了劃出一部分做為後台外,被擠了個滿滿登登,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正對著話筒發言,翻譯在旁邊做即時翻譯。
在展示廳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著兩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其中的一個更誇張,居然還戴著口罩。
「長毛,你仔細看看四周,會不會有人認出我們?」戴口罩的人小聲說道。
「二少爺,你放心,絕對沒人能夠認出你。」長毛心裡暗自嘀咕,就憑你被打的象豬頭一樣的腦袋,恐怕你老爸在這裡都認不出你了。
「長毛,我們做商業密探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知道嗎?」原來這個戴口罩的人正是被莊少哲打了兩個耳光,逃出會議室的張金寶。
「知道了,二少爺。」
「長毛,你這小子真沒用,看你平時吹的挺厲害,沒想到被那個小子一腳就踢趴下了。」
「二少爺,不是我沒用,那小子也太厲害了,我估計他肯定練過武術,否則憑我這身功夫,早把他打的學狗叫了。」
「你就吹吧!你還說那個周鐵和你是把兄弟呢,都這麼長時間了,這小子他媽的還活蹦亂跳,他們『金龍幫』到底行不行啊?」
「二少爺,這段時間他們事多,董事長不是也有事叫他們做嗎?等忙完了四海集團的事,那小子就活到頭了,到時候你想讓他活就活,想讓他死就死,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媽的,這藍老頭,明知道不行了還死撐,沒有模特你開個毛展示會,長毛,只要這個展示會一砸鍋,馬上打電話給我大哥,叫他立刻申請召開臨時股東大會,媽的,我叫藍老頭乖乖地把那個小辣椒給我送過來,否則就叫他從四海集團裡給我滾蛋!」
「二少爺,到時候,日本人那裡是不是也要打個電話?」
「長毛,小日本狡猾狡猾滴,我敢說他們早就派人來了!哪裡還用得著我們打電話。」
「二少爺,我怎麼總覺得那個日本的鈴木小次郎說話不可靠呢?我就不信他們到嘴的錢會吐出來,說是分給我們10%的錢,那可是800萬美金啊!」
「長毛,日本人這次是撿了個皮夾子,如果沒有我老爸給他們牽線搭橋,他們能認識這個法國佬嗎?這10%對他們來說是小意思,他們看中的是四海製衣這塊肥肉,老頭子已經答應他們,到時候把四海製衣賣給他們,作為他們青山製衣在上海的分公司,這買賣大家都有好處,你說他們會不會賴帳呢?哈哈哈哈。」張金寶得意地笑了起來。
「二少爺,老爺子真是高啊!」長毛翹起了大拇指。
「還有呢,老爺子說,如果事情成功,那麼這座五星級賓館就交給我來管理,我看前台接待的那幾個小妞不錯,到時候分你一個嘿嘿嘿嘿。」談到女人,張金寶目露淫光。
「二少爺,那我要那個有小虎牙的那個,我特喜歡。來的時候我盯著她看了老半天。」
「長毛,你別搞錯,我是說等我玩膩了分你一個。」
「二少爺」
***
後台。
莊少哲坐在化妝桌前,髮型師為他修剪髮型。
負責15號桌的髮型師是一位25、6的小伙子,中等身材,留著長髮,紮了個馬尾,莊少哲一聽他的口音就知道是香港過來的。
「你的髮質真好,就是平時不注意打理,修剪的層次也不好,平時用什麼洗髮水?」『馬尾』用梳子梳著莊少哲的頭發問道。
「洗髮水?我平時都是用香皂洗頭的。」在東北的時候,全家都用香皂洗頭,小鎮的商店裡也沒看到有洗髮水賣,到了上海後,莊少哲和外公一起,每星期到公共澡堂裡去洗澡,也用的是香皂。第一次見到洗髮水,還是在林心雯的房間裡。
「香皂?天啊,這會對你的髮質有很大的損傷,OH,MYGOD!千萬不要再用香皂了。」『馬尾』神經質地叫了起來,莊少哲覺得他有點娘娘腔。
「那我不知道買什麼洗髮水好啊?」
「歐萊雅的不錯,我這裡有一瓶適合油性髮質的,正好和你用,剛用了三次,就送給你吧!以後你買這個牌子的就可以了。」『馬尾』遞給莊少哲一瓶洗髮水。
莊少哲接到手裡一看,瓶子的樣式和林心雯的洗髮水差不多,只不過上面印刷的圖案和文字不一樣,『馬尾』給莊少哲的是全進口的,上面只有英文,林心雯的洗髮水牌子好像是海飛絲。莊少哲推開瓶蓋,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好像還不錯。
「你的臉型和五官都很好,我幫你設計一個髮型,保證讓那些觀眾們尖叫!」
「謝謝,哦,對了,我還是學生,請不要給我染髮。」老四正好從莊少哲背後走過,從鏡子裡,莊少哲看到老四前面的一撮頭髮被染成了白色。
「沒問題。」
『馬尾』的動作很麻利,技藝嫻熟,直接用剪刀剪,連電動的推子都不用,爸爸的手藝和他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平時莊少哲的頭髮都是爸爸給理的,家裡有一把老式的手動推子,是莊少哲出生的時候,爸爸買的,一直用到了現在,每次爸爸給他理頭髮時,他都會聞到一股縫紉機的機油的味(爸爸每次理發前都要往推子頭上滴兩滴縫紉機機油,增加潤滑)。
五分鐘不到,『馬尾』就完工了,放下剪刀,帶莊少哲到臨時搭出的洗頭的地方沖了沖水,擦乾後,給他用吹風機把頭髮吹了吹,抹了點發油,然後用梳子梳理成型後,噴了些定型水。
「好了,成了!」『馬尾』退後兩步仔細打量鏡子裡的莊少哲,就像是看一件剛剛完成的藝術品。
「這,這還是我嗎?」莊少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鏡子裡出現了一個翩翩美少年,新的髮型給人一種充滿青春活力的感覺,如果說原來的莊少哲的形象分數為98分的話,那麼現在的他絕對是一百分。
「怎麼樣?不錯吧?等會你女朋友來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我女朋友?你搞錯了,我沒有女朋友。」
「別騙我了,那個15號長頭髮的小姑娘不是你女朋友?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們倆帶著一摸一樣的掛件!莫非你們是兄妹?哈哈,絕對不可能,你們長的根本就不像。我知道你們大陸人比較害羞,這種事情都不好意思說的。」
莊少哲知道這種事情越解釋越亂,正好伍指導在場地中央叫大家集合,立刻謝過了『馬尾』,逃離了化妝區。
時間還有15分鐘,伍家豪想利用最後一點時間給大家簡單地培訓一下。
「大家注意了,展示會15分鐘後開始,先是男裝展示,男模特按號碼的次序上台,然後是女裝展示,每位模特一共要換三套衣服,下場後請立即到服裝區按號碼領服裝,前兩套衣服都是單獨展示,最後一套衣服需要相同號碼的男模特和女模特一起上場表演。皮裝展示對台步的要求相對來說不是很嚴格,但是在台上對背景音樂要保持很強的節奏感,盡量按著音樂的節奏來走,我知道大家都沒有經驗,下面我來培養一下大家走路的節奏感,請聽我的節奏,噠,噠,噠」
「莊少哲,看上去不錯。」夏雨晴走到了莊少哲的旁邊,看著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的莊少哲,眼裡透著驚訝。
「謝謝,你也不錯呀,夏雨晴。」她的服裝是一套黑色的皮衣、皮褲、皮靴,上身的皮衣很短,把肚臍都露了出來,髮型也做過了修理,原本有點波浪的長頭髮,全被拉直,前額的劉海剪成一刀平,配上一身閃亮的皮裝,更加顯得冷艷逼人。
「看來展示會最後我們要一起上台了。」剛才夏雨晴看到了莊少哲也找那個『馬尾』去做髮型,就知道他也是15號。
「是啊,一起努力吧!」
「還記得欠我一件事嗎?」
「當然,怎麼會忘?你想好了?說吧!要我幹什麼?」
「想好了,不過,等會再和你說。」夏雨晴朝他神秘地一笑,走了。
「這個夏雨晴,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看著她阿娜多姿的背影,莊少哲心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