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毫無例外最多的是各種小飯店,有賣點心的,有賣麵條的,有賣盒飯的,莊少哲他們正坐在一家蘭州拉麵店裡吃中飯。
那些有家長陪來的學生各找陰涼處,吃家長帶來的放在保溫盒裡的飯菜,莊少哲、林心雯和夏雨晴都沒有這種福利待遇,中午回家去吃,路又太遠,乾脆還是隨便找家小店填飽肚子算數,下午還要考試呢。
莊少哲自己要了一碗四兩的,替夏雨晴她們各要了碗二兩的,頭戴小白帽的拉麵老師傅馬上開工起來,看樣子要等個七、八分鐘才能吃上,三人先佔了一張桌子聊天。
「我說莊少哲,你行啊,比我們出來的都早,是不是提前交卷啦?」夏雨晴問道。
「那當然啦,我是天才嘛!」莊少哲洋洋得意。
「你得了吧,大胖哥,考試前根本就沒看你好好複習過,昨天還一覺睡到大天亮,考的好才怪!」洩底就怕老鄉,有林心雯這個金牌小密探在這裡,莊少哲肯定吃癟。
「嗯,這個,這個,哎呀,老闆啊,面好了沒呀,我肚子餓壞了!」莊少哲顧左右而言他。
「好了,好了,馬上就得了。」熱氣騰騰的麵條出鍋,師傅正往碗裡放牛肉和香菜。
這時,又有幾個學生進來吃飯,佔了莊少哲他們旁邊的一張桌子,點了麵條後,就談論起上午考試的題目來。
「哎,你看,你看,這個人不就是我們考場的嗎?考試開始半個小時就睡大覺,讓監考老師提前收了卷的那個!」坐在莊少哲對面的那位同學一看到莊少哲就認了出來,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同學,低聲說道。
「呀,是啊,是啊,哈哈,老師叫醒他的時候,他還說夢話呢,說夢到自己考上了市九中學,真逗!」旁邊的同學也認了出來,引得其他幾位同學也往莊少哲那裡看。
雖說他們說話聲音小,可是就在鄰桌,只要耳朵沒毛病,誰都聽的見,莊少哲一看,也認了出來,好像這幾個同學都是和自己同一考場的考生。心想,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這叫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莊少哲故意用右手撐著頭,把臉擋上。
「大胖哥!!!」林心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哎呦~~~」莊少哲嚇的手沒撐穩,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你這麼樣怎麼能考上市九中學啊?」林心雯急的都要哭了。
「是啊,莊少哲,看你平時晃來晃去的,我還以為你胸有成竹了,沒想到就這本事,考試的時候睡大覺啊?」夏雨晴也火上加油。
這時候,師傅把麵條端上了桌,看到兩個小美女在數落莊少哲,不由地笑著對莊少哲擠了擠眼,莊少哲拉著苦瓜臉對他笑了笑,估計比哭還難看。
「哎呀,你們別急啦,我是做完了題目才睡覺的啦!」莊少哲趕忙給自己辯解。
「就算你做完題目也要反覆驗算啊,很多錯誤只有在檢查中才能發現,市九中學的錄取線多高,你知道嗎?」林心雯接著數落莊少哲,淚花在大眼睛裡晃呀晃。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莊少哲舉白旗投降,和女孩子呆了這麼多年頭,莊少哲認準了一條真理,看到眼淚,馬上投降。
「我說莊少哲啊,你也真是,做完了題目,你不能做一下選作題嗎?據說如果選作題做對的話,有10分加分呢!」夏雨晴遞給林心雯一張餐巾紙,沒想到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這時候倒挺細心。
「大胖哥,你答應我,還有五場考試一定要鈴響才出來,否則我和你沒完!」林心雯用餐巾紙擤著鼻涕。
「知道啦,知道啦,兩位姑奶奶,快吃麵吧,否則該糊了。」
聽到莊少哲親口承諾,兩人這才放下心來,挑著麵條吃麵,這個傢伙別的沒什麼,就這一點好,承諾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看到莊少哲幾口就半碗麵下了肚,林心雯把碗端起來,湊到莊少哲近前,準備分些給他,沒想到莊少哲的另一邊也多了一個碗,抬頭一看,是夏雨晴的,兩人對望了一眼,都紅了紅臉,各自分了一半給莊少哲,還給了他幾片牛肉,莊少哲的碗又重新滿了起來。
「我說大小姐們,不夠的話,我自己會再叫,你們就別再分給我了,你們本來就二兩面,怎麼夠吃啊?」莊少哲想把碗裡的面還回去。
「我們減肥,要你管?」夏雨晴攔住了他的筷子,給了他一個衛生眼,林心雯在旁邊吃吃直笑。
「你們還要減肥?那她怎麼辦?」莊少哲指了指坐在角落裡的一個胖胖的女生,正捧著一隻足有四兩面的碗狼吞虎嚥。
「老闆,再添二兩面!多擱牛肉啊!」胖胖的女生忽然抬頭對老闆叫道。
「卜」夏雨晴忍不住一口面噴了出來,一根麵條正好落在莊少哲的鼻尖上,麵條有粘性,晃晃悠悠一時還掉不下來。
「啊~~~」莊少哲慘叫一聲,「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哎呦,莊少哲,對不起啊,我來給你擦!」夏雨晴的臉已經紅的象西紅柿,女孩子家怎麼能隨便把嘴裡的東西噴到別人的臉上,這也太令人難堪了,趕忙拿出餐巾紙來幫莊少哲擦。
「哎呀,這麵條上有雨晴姐的口水哎,這樣不就等於雨晴姐親了大胖哥了嗎?」林心雯這小丫頭真會異想天開,這樣一來,把莊少哲也弄了個燒雞大窩脖。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叫你說,叫你說。」夏雨晴惱羞成怒,伸出手指去掐林心雯的軟肉,林心雯咯咯直笑,左閃右躲。
看著眼前打鬧的兩個小美女,莊少哲用餐巾紙擦掉鼻子上的麵條,到了上海後,離開了朋友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恍惚間眼前的兩人變成了李倩和唐薇薇,一晃又變成了小娜和小玲,一會又變成了崔淑貞和小燕,個個笑語嫣然,向自己訴說離情別意,想著想著,不僅癡了。
旁邊拉麵的老師傅看著眼前這三個年輕人,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往事,年少輕狂,無憂無慮,不像現在要背上生活和家庭的大包袱,心裡不由地一歎:「年輕真好啊!」